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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们还年轻
穿过残垣断壁苍松古柏
我们来到山崖上
我们向云雾飘荡的远方眺望
其实啥也看不到
——北岛
我拍过几个不大不小的平面广告,也拿过一个名头听起来很大,其实含金量很低的当地选美比赛奖项。
人人都说我姿色身材皆出众,在美女如云的表演系也算得上鹤立鸡群。这样的话听多了,难免会做起烈火烹油的明星梦。
可来到北京之后,我才发现,我真是too young too simple。
三里屯转一圈,目之所及处,尽是走路带风的洋气美女,欧美风日韩范棉麻小清新……乱花渐欲迷人眼。
我隐没其中,就像一颗沙砾沉入海底。
事业更谈不上发展。没有人脉,没有背景,没有过硬的科班学历,没有拿得出手的履历,颜值气质也缺乏亮点,哪个大公司愿意签你捧你?
我不想签给大街上随便拉人的野鸡公司,又舍不下脸去电影厂门口等群演活儿,毕竟“傻根”的传奇,数十年才得一遇。
只能租住在群居房的小隔间里,吃最便宜的外卖,不断在网上找散活儿,维持基本的生活。
通常是兼职礼仪或者给一些稀奇古怪的山寨产品当宣传照模特,运气好能接到电商网拍。赚来的钱大部份花在脸上,毕竟靠脸吃饭,打针微调是基本的职业投资。
当然撞见过“潜规则”的暗示,但都是些吹牛无下限的油腻男糊弄小姑娘的套路。呵呵,真以为我不谙世事?
也有装作深情款款的撩拨,但我抬眼一望就知道,不过是想打“免费炮”。
讲真,如果我现在已经功成名就,自然不介意玩玩感情游戏来填补寂寞,可我过着今天看不见明天的日子,累得心力交瘁,哪有心思风花雪月。
我浑浑噩噩的混了好久,明星梦被压榨得所剩无几,夜深人静之时,更觉无助无依。
姐们儿给介绍一配音的活儿,去了之后才发现是给地下情色片配音,制片人当场把酬劳从2000提升到2500,方才止住我的脚步。
配音棚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里,男女主有不同的隔间。即便如此,我起初还是很拘谨,施展不开。
可我的搭档非常入戏,男人粗重的呼吸、压抑的喘息还有正常的台词,他都拿捏极好,像唱青衣似的荡气回肠。
地下室的灯亮了,所有人起立鼓掌,旁边隔间里走出一个年轻男子,清瘦、英俊、眉眼间又透着股凌厉,有股拒人千里之外的防备感。
我听见导演调侃他:“以后叫床的时候动静小点,弄得跟真的一样,我们可把持不住啊!”
其余人哄堂大笑,他好像没听见似的,挺着脊背转身去拿了瓶矿泉水,边喝边往门口走,喝完扔下一句话:“记得微信给我转账。”
导演和制片人聊起他的八卦,说他演过一部网大,表现很出彩,业内本来看好他上位,结果他不但拒绝了某个投资商的“潜规则”,还不知死活地捅到网上,人家不费吹灰之力摆平舆论,他却遭遇封杀,境遇一落千丈。
“连混圈的道理都不懂,还想吃这碗饭啊!”男人们脸红脖子粗的吐槽。
我没做声,缩在一边慢慢地吸一支烟,看见大排档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投射墙壁上,剪影很美很有诗意,却透着无尽的单薄和伶仃。
不知怎地,我心里忽然掠过深沉的怜惜,不知为自己,还是为高洋。
我们是泥沼里挣扎的同类,同样舍弃不了最后的尊严,在海市蜃楼中遥望着远方一点星光。
回去后,我加了高洋的微信,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通过。我自报家门,说要拜他为师。
高洋独居破败四合院其中一间房,我进去时,他正在公共厨房里做饭,毫不见外地招呼我过去剥葱掰蒜。
那天,我在小院的石桌上,伴着午后的阳光,美美地吃了碗炸酱面。
看着高洋哼着歌灶台边忙碌,恍惚中感觉身在自己未来的家里,享受着丈夫的照顾。
我和高洋很聊得来,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聊到王家卫,再聊到姜文和冯小刚……可能彼此都寂寞太久,便格外珍惜灵魂擦出火花的时刻。
没什么好扭捏的,当天我就留了下来。
我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感觉自己的身体竟然轻轻地发胀,仿佛有人拿气针在往里注射氢气。我软成一块奶糖,一点点地融化在惊涛骇浪。
我们搭伴买菜,搭伴做饭,搭伴找活儿,像一对连体婴。
可日子依然拮据,能接到的活儿价钱越来越低。我在商业活动上当人肉背景板,他在烂剧里是没有台词的甲乙丙丁。
夜幕低垂的北京城里,我们一次次登上末班地铁回家,乘客到最后只剩下我俩,我经常靠着他的肩膀睡着。
出站时有冷风吹来,我只要缩一缩脖子,他就会把外套轻轻盖在我身上,我心里浓浓的甜,也微微的疼。
有一次,我去一个剧组设在宾馆里的演员面试处试镜,遭遇副导演公然的性骚扰,我万般委屈,忍不住告诉了高洋。
他直接冲去宾馆暴揍了副导演一顿,副导演报警,他被拘留。
出来那晚,他不断的要我,将我的嘴唇吮出血来,腥甜味顺着喉咙逐渐浸透五脏六腑,我在战栗中前所未有的清醒过来。
我知道,我爱他,可我不能再和他耗下去了,我害怕。
他是鱼鹰,有最坚硬的喙,可以无所畏惧;而我是只软弱的河蚌,珍珠要待价而沽。
醒来后,看到高洋站在窗前,胸口一起一伏地吞吐着烟雾;一排麻雀骤然惊起,仿佛从他胸膛里飞出,氛围很是怪诞。
我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哀哀地说:“我们没钱了,以后怎么办?”
他把我身体板正,双手搭在我肩头,我看见他眼底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霾,听见他温柔地对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你永远是自由的。”
这一年来,他从没对我说过爱,只是开玩笑般喊过我“媳妇儿”;没给立下过任何承诺;我倾其所有换他自由后,也没得到一个“谢”字。
我并不在意这些,我们有一种天然的默契,许多话不用说透,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一如此刻,我明白他的无奈和不舍,明白他说出那句“你永远是自由的”有多么艰难,也明白他早已窥破了我去意已决。
我不想再漂了,我的明星梦破灭了,我只想停下来,要一份安稳而富足的生活。
高洋给不了我,总有人能给我。
方旭是山西人,煤老板的独子,有暴发户的虚荣和拔扈,也有令人惊叹的执着。
我帮他投资的一个土特产拍过宣传照,他对我一见钟情,用最俗套的招式展开火热的追求。
那时候,我发自内心的反感他,他又矮又胖,眼睛永远睁不开一样,说话还很刻薄。
他大剌剌跟朋友说:“我最讨厌主动的女人,女人一主动就下贱,她这边勾搭你,那边就能爬上别人的床。”
我对他无比冷漠,甚至嫌他烦,直接拉黑了他,大概更让他觉得我真实不做作,出淤泥而不染吧。
听说,他后来找不到我,连续喝了一星期酒,还流了几滴伤心的泪。有人告诉他,我谈恋爱了,他又发出豪言壮语:“只要她没结婚,我就有机会!”
现在,我决定给他这个机会。
那天,我借故和高洋吵架,然后夺门而出,来到市区联系了方旭。
我说,我和男朋友分手了,身上只有200块,住宾馆都不够,问他能不能借我2000块过渡一下。
他开着保时捷将我带到希尔顿,直接包了一个月客房。
他想留下,我秒变贞洁烈女,浑身散发着“虽然我愿意花你的钱,但并不代表我愿意卖身给你”的傲气。
呵呵,欲擒故纵这招,从古到今都是必杀技。
我在希尔顿住了三天,高洋没和我联系一次,我自然也不会联系他。
但终究要当面说句再见啊!我还得回去收拾行李。
走到那扇熟悉的木门前,还没摸出钥匙,就听见门内传出一阵令人耳热心跳的声音。
我透过窗帘的缝隙向里张望,看见被子底下有两具起起伏伏的身体。
高洋的喘息声充满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带着巨大的穿透力,丝丝缕缕灌入我耳膜,像是嘲讽的序曲。
我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儿,把钥匙轻轻搁在窗台上,默默地转身离去。
从此,我再也没见过高洋,他先我一步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
只是方旭一进入我的身体,我就觉得很别扭,男人和男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啊!
在爱着的男人身下,快乐得深邃彻骨,经久不息;而和不爱的男人做爱,纯属完成任务,恨不得早一秒结束。
可说到演技,我又怎能和高洋相比?
他以为用被子盖住,我就看不出来?和他一起在床上翻滚的是个男人。
那出好戏,不过是他找来朋友配合,想彻底斩断我的愧疚,让我毫无负担地去到一个能给我富足生活的男人那里。
他曾说过,自己就像一艘飘在海浪里的渔船,我上了这艘船,注定凶险万分,颠沛流离。
我当时回答他:“我不怕。”
我和高洋的爱情,就像火山下的岩浆,储存在彼此身体里,偶尔迸发,山崩地裂;可天长日久的下去,便会不堪一击。
现在的我,看起来过得很不错,方旭对我很痴心,给我租了高级公寓还买了车,还到处带我考察项目,找人带我做投资。
如果和他结婚,京城的别墅有我一份;即使不和他结婚,在他身上获取的资源,也足够让我轻轻松松的自食其力。
我依然会想起高洋,每每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心里就会硌得生疼。
是的,我还爱着他,可我绝不会回头去找他。
我只是太累了,没有勇气和高洋再走下去,于是选了条相对干净点的捷径。
我只想知道,如果你们是我,若是遇到高洋和方旭,又会怎么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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