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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更好的自己
领读人|何予遥
主播|云公子
《看见》共读第二天
各位书友,我们知晓,无论你来自哪里,去向何方,人都是一样的,对幸福的愿望一样,对自身完整的需要一样。
在《看见》这本书中,作者柴静不止一次地强调活着的力量,让我们一起来阅读本书的第二章、第七章(P21--P40,P117-P130)的内容吧。
01
2003年的春夏之交,SARS席卷了整个中国,北京全城戒严。
一行六人决定直接直探医院现场,先去了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又去了七二一医院,录音杆、摄像机、所有机器都不让带,几番交涉下,医院才同意放一个人进去。
柴静别了个麦,穿过背阴的过道,踏步的跫音只有自己听得到。
她看不到消毒灯,闻不到过氧乙酸,接受采访的老人剧烈地咳嗽,浓痰卡在喉咙深处呼噜作响,呼吸时发出奇怪的水声。
一时间,她无法做出判断,连驾轻就熟的镜头前陈述也做不到,只记得描述那些看到、听到、感觉到的,扑面而来将她淹没。
急诊科主任眼中弥漫着抹不开的沉痛,病人还在陆续地来,没有条件接诊和隔离的医院还在陆续开放,有人感染,有人死去,漫天乌黑的云压着城。
超市里人头攒动,却气氛凝重,人们沉默地抢购,急匆匆地结账,仿若身后追着一个看不见的巨兽。
坐在车里,他们六个人不说话,彼此心照不宣。
回到单位、小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唯恐避之不及,物业小心翼翼地打来电话:最近不回来吧?
总疑心身上带了病菌回来,埋头在花洒下,手上使劲,搓出来道道红印子,鼻腔口腔呛得都是不存在的粉尘,但谁也不提。
“本命年,你要平安”,急诊科的护士给丈夫系上红腰带,她的状况很不好,末了开始交代存折密码。
六岁的女儿缩在床上叠幸运星,她叠地很慢,一抬眼,柴静的心里轰地炸开,她心里明白,妈妈回不来了,但不想让爸爸知道,就像溺水的人抱着浮木瑟瑟发抖。
节目播了出来,收视率是百分之五点七四,超过七千万人同时收看。
摄影车在街头慢无目的地逛,回到酒店,再回家,柴静将音乐开到最大,她闭着眼,张开手臂,胡乱旋转,电子乐里失真的人声发出刮刺金属的锐利感,如同谁站在万仞之上,在风暴中厉喊。
非典终于结束了。
02
山西,孝义县。
天像口烧得焦黑的锅盖扑上来,一眼望去,是焦黄色,闻起来像生煤炉子被呛的那一下。焦化厂火苗赤红,风一刮,忽忽流窜,张嘴就灌进大把灰尘。
燃烧的土焦、煤渣,连着矸石、岩石、泥土,露天在河边堆着,河里差不多断流了,散发出怪味,稠黑的泥浆结成板状,黏着一层层厚厚的纸浆。
河和空气都是流的,只不过,从前是流向生。老人都讲,小孩是从河里漂过来的。
那时,空中飘着芦苇的花絮,青玉米秆用牙齿劈开,就能嚼里面的甜汁,山雨欲来,卷起来痛痛快快的土腥气。
汾河两岸是连绵不断的山岗、沙地和草原,这些繁茂的植被,经过千百万年的枝叶和根茎堆积,形成极厚的黑色腐殖质,地壳运动埋入地下,才有了煤。
后来,工业发展了起来,女人的笑意里是见过市面的自持,男人们要靠做工挣钱养家,汽车的排气管取代了自行车叮当作响的车铃。
河岸上,开始盖纺织厂、纸厂、油厂,烟筒里的黑烟汩汩地涌出来,排到天上去。
新生的孩子们没见过白云,也没见过星星,用脏兮兮的小手笨拙地捂住鼻子,“臭臭的”。
厂长跟领导的合影挂在醒目位置,戴着大红花,满面红光。医院的诊单上血淋淋写着:肺癌、肝癌、肺癌...
眼神中有着执拗的光,市长无意识地搔搔脖子,嗓子像有毛刷轻轻地扫,缓缓道,“这个代价是惨痛的”。
节目最终没播成。
一个月后,临汾黑砖窑事件,省长调离山西。一年后,襄汾塔儿山铁矿溃坝,二百七十七人遇难,代省长引咎辞职。
焦化厂烟筒的烟、排污管里的水,还在,这场战争还没结束。
有人生在这儿,这么活着,有人来到这儿,那么活着。
活着,便是上天赋予我们最优先的馈赠。
而人祸,便是我们人类的末日四骑士,伴随他们而来的是,头戴花环的少年和舞动的少女们,他们用芳华告诉我们:活着,才能在这场长期战役中扳下一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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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把最坏的一面,留给最亲的人
领读人:何予遥,外国语言文学硕士,从事书稿翻译、审校和教学工作;热爱读书、偏爱新知、年阅读量百本以上;自由撰稿人,长期给多个平台提供稿件,现为有书签约写手。本文由365读书(ID:dus365)原创,如需转载请后台回复“转载”。
主播:云公子,爱音乐、爱文学,向往云一样的淡然与悠远,云卷云舒里体味百味人生。
音频配乐:
1、Dustin O'Halloran - Prelude 2 (Ad Ver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