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段时间,陈可辛拍了一部关于春运的微电影——《三分钟》,讲述一个列车员无法回家过春节的故事,感动了很多人。可是陈可辛导演应该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批人用这样的方式回家过年。
对于很多人来说,春运就是一张飞机票、一张高铁票可以搞定的事情,可是对于有的人来说,回家的路,异常艰辛。
在我国,接近三亿的农民工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他们做着最辛苦的事,却拿着很少的钱,一到春节回家的时候,便是最考验他们的时候。
他们大多文化水平不高,甚至很多不识字,无法顺利在网上购票,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去火车站排上一整天的队,换来一张回家的票。
他们有的在“黄牛”那里买了高价票,甚至有的钱花了,却买到了假票,原本以为触手可及的家,突然变得那么遥远。
有的幸运买到了票,也有很多是坐票,二三十个小时的车程下来,人都会极度疲倦。
春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这样的画面。
一家人依偎在一起,在极度疲倦中睡着了。孩子在座位下,正睡得香甜。不足一平米的小地方,三个孩子挤成一堆,还有一个大人,稍微翻个身都不行。大概是太累了,他们都睡得很熟。
还有的连坐票都买不到,他们只能在车厢的连接处,用纸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入眠。在狭小的空间里,身体都无法舒展。这个父亲的睡姿,看着就让人替他难受。
这些都只是春运期间,万千农民工的一个缩影。他们有家,却只能去远离家乡的地方谋生,他们一年到头挣了些钱,却舍不得花在交通工具上,火车就是他们出行的标配。
可是啊,再苦再累,熬过这几天,就能回到家乡,看看自己的亲人,卸下这一年的劳累,开开心心过个年。
这是中国人延续几千年的习俗。家,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而是这一年辛苦在外,唯一的渴盼。
02.
2018年伊始,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阻断了很多人回家的路。这其中也包括60多岁的民工老赵。
老赵家距洛阳市区四十多公里,工地上活儿干完了,他准备提前回家,和妻子一起置办年货。却不料,却因为大雪,客车停运了。
老赵做出了一个决定:走路回去。
老赵穿的并不多,有人问他冷不冷,他也是憨厚地回答“越走越暖和”。当被问到这么多行李,天又这么冷,为什么不坐出租车回家,老赵笑笑没说话。
出租车一趟就要200多,老赵不舍得花那个钱。他更愿意把钱省下来,给家里买点好吃的,或者还能给妻子买件衣服。
风雪中,老赵的背影被沉重的行李压弯了,如果能够有更多选择,不再为钱发愁,谁愿意选择这样的方式回家?
老赵的身影,也是千千万万底层人民的缩影。回家的路,道阻且长,可是啊,一颗思归的心,却和所有的人别无二致。
03.
一位叫做王有的河南农民,也遭遇了困境。过年回家了,工地老板欠了他一万多块钱工钱没给,只给500当路费,在途经洛阳的时候,身上仅剩的200元也被偷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求助救助站。没钱买吃的,就连泡面都是救助站送的。
04.
在春运大军中,还有一个群体不容忽视,那就是浩浩荡荡的“铁骑军”。
他们拖着自己在这个城市打拼一年的少的可怜的家当,带着家人和孩子,骑着摩托车上了高速。
霜刀剑雪毫不留情地割向他们裸露在外的脸。
几层塑料哪里又能抵御的了刺骨的寒风?
遇到雨天更加危险,稍不留神就打滑,那可是高速啊!更何况车上承载的还是一整个家庭。
也许一个不小心,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断送在路上,连同着那颗充满着对家庭向往的心。
有的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甚至被捆在腰间,防止跌落。
这些画面,让人看着都胆颤心惊。
交警们担心他们的安危,专门设置了摩托骑行的爱心救助站和加油站,并出动了警车替他们开道。
这一路的坦途,也许能让他们走得更舒心一些。
有句话说的好,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或许有人为这铁骑滚滚的壮观场面感到新奇,但更让人感受到的,是一种心酸。一家几口加上沉重的家当,这单薄冰冷的铁架如何安全度过艰辛的归途?
可是,家总要回,他们那沉甸甸的行李,无一不是满载着给家乡老人的礼物、给家中孩子新奇的玩具。
相较于他们自身安全的考虑,他们更愿意将钱花到这些看上去更值得的地方吧!
即使生活在底层,但对于家庭的爱,从没有半分不同。他们只是缺乏物质,却没有缺乏爱的能力。
没有经历过背井离乡到外地打拼的人,可能很难理解“回家”这两个字有多重大的含义。
04.
我在写《儿子,吃完饺子妈妈就跳楼了》这篇文章时,后台收到了很多留言,有人同情苦难者的遭遇,可也不乏这样的声音“都是自己不努力导致的,有什么资格卖惨呢!”
可是,生活中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你努力了,就会得到相应的回报,也许别人付出过比你还多的努力,可被贫穷限制的,不光是想象,还有眼界和与外界接触的渠道。
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1000多的全价机票;
不是所有人都会上网,去蹲点、去捡漏那些火车票;
也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汽车。
那些做不到的人怎么办?
他们只能用最直接最笨的办法,去熙熙攘攘的火车站窗口等待,也许最终等来的是“已经卖完了”;他们也只能做好极大的心理建设,拖儿带女地骑行几百上千里回家。
辛苦干活一整年,就盼着过年回家,见一见父母亲友,抱一抱家里的孩子,看一看家乡的山山水水,才能在来年有勇气再次踏上遥遥的征途。
做着最辛苦的活,拿着最低的工资,在他们亲手建筑的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却住在远离城市文明的工棚。可是他们并未放弃希望,以一个奋斗者的姿态,努力工作,只为让自己的家庭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罗曼罗兰说,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其实,他们都是这样的斗士。
也许他们从未有时间认真思考生活的意义,也未想过自己这样努力生活下去的姿态有多让人泪目,可是啊,这就是我们千千万万生活在底层的人们的真实写照。
生活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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