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上方 蜜思喵 关注一只颜值和情商都随时在线的喵▼你来 我花样百出的为你服务你走 我假装毫不留恋的挥手
图| 来自网络
在生命的尽头,我站在你面前
你将看见我的伤疤
你就会知晓我曾受伤,也曾痊愈
——泰戈尔
景德镇浮梁红塔边的青冶村里,隐藏着一条不起眼的斜街,零零落落的散布着几株古老的香樟树,街上尽是不知名的手工作坊,哑光的木质招牌有点掉漆,恍然间让外来者不知今夕何夕。
青冶村没什么旅游资源,产出的青花瓷却小有名气,瓷器爱好者们或慕名而来,或驱利前往,常年络绎不绝。
陈阿菱便是在这里长大的,去镇上念完初中,掌握识文断字的基本生存技能后,就安安心心回家,跟着爸爸学习青花瓷的制作。
几年过去,从揉泥、作坯、印坯到画坯、勾线,混水、施外釉、挖底足、装釉足再到满窑烧窑开窑,她都驾轻就熟。
爸爸有三个帮工,还有一个入室弟子水生,水生是个孤儿,五岁时爸妈死于远方的一次矿难,自小吃百家饭长大。
阿菱知道,爸爸收水生为徒,是揣了点私心的。
当年妈妈生下她不到一年,就和一个南方老板一起消失了,音信全无;爸爸靠着祖传手艺把她拉扯成人,再未另娶,水生若是当了上门女婿,他就能顺理成章地继续守护在女儿身边。
爸爸很欣赏水生,说他悟性高,灵气足,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嫁给他一定不会吃亏。
的确,经水生之手打出来的坯子,勾出来的花纹,无论是端庄柔美还是苍凉雄浑的意境,都能恰如其分的渲染,顾客往往赞不绝口。
阿菱知道,水生是喜欢她的,从小就不要命的护着她,像护着一件稀世名瓷。
十岁的时候,她被村里一条发了狂的野狗追赶,十二岁的水生就敢扑过去和野狗缠斗,全身上下被挠得血肉模糊,打了疫苗又敷了不少草药,才算死里逃生。
十八岁那年,她出落得水灵通透,夏天去工坊干活时,水生那火一样炙热的眼神就会穿越不停转动的辘轳车,穿越沉默而闭锁的窖炉,落在她摘下围裙后,雪纺纱上衣里若隐若现的白色文胸影子和弯腰时后背露出的一小段腰肢上,短暂的停驻又迅疾的飞走。
他以为他的偷窥很隐秘,她也就装作毫不知情,尽管他的身影,也早已进驻了她的心。
其实那个时候,她更多的是想离开这里,年岁渐长,越发后悔年少时的浅薄无知,后悔没有好好念书,没有把握住走出村庄的最佳途径,现在的她,只觉身陷囹圄,挣不脱小小的四方天地。
有个叫田志的男人,高高瘦瘦的,敞开的衬衫领口下,有龙腾虎跃的刺青,眉眼里盛满江湖味儿的精明,主业做苏麻离青的买卖,也会替人定一些瓷器,通常两三个月就会来一趟。
田志操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喜欢跟她聊都市的繁华,聊五星级酒店里美轮美奂的下午茶,夜店里激情四溢的舞曲,价值五位数的包包,不厌其烦地用手机找出那些高级脸的模特图给她看……
还会时不时送她一点小礼物,粉饼口红或者发卡手链,包装不是奢华的丝绒包装盒,就是全英文的专属Logo礼品袋。
相比水生的木讷寡言,田志的所言所行,样样都是猛烈的撩拨,令她心荡神驰。
终于,在一个细雨纷飞的夜晚,给熟睡中的父亲留下一封信后,她便义无反顾地走上了生母当年的道路,随田志一起离开了青冶村。
她不知道,黑暗中有一双湿淋淋的眼睛,藏在隔壁房间的窗帘后,目送着她蹑手蹑脚的关门离去,听着门口田志那俩小汽车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紧紧咬住下唇。
许久之后,他瘫坐在床上,想抬手擦去泪水,僵直而麻木的四肢里,血脉开始流通,他仿佛从昏厥里悠悠苏醒,感受到钝重的刺痛。
抵达上海的当晚,阿菱就怀着一种献祭般的心情,允许田志趴上她的身体,承受他彪悍的晃动,五星级酒店的雪白床单上,几朵艳红的落梅格外显眼。
田志紧紧地抱住她,嘴里喃喃的说:“我一定要让你享福。”
尽管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身边这个男人,可她再清楚不过,在这个宏大而陌生的城市里,他是她唯一的依傍。
总要在舍弃的同时,付出一些最能证明价值的东西,才能坦然地迎接新的事物和新的人生,与新的一切并肩而行,与旧的回忆渐行渐远。
学会决绝和遗忘,学会在霓虹灯的光影里藏起心事,在喧嚣的夜色中辗转反侧,这一切都是既定的命运,无可更改。
田志的确兑现了承诺,专门租了间漂亮的公寓来安置她,她很快拥有了许多时尚的衣裳和大堆名牌化妆品,还有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他不厌其烦地讲解每个功能,教她玩转各种app。
她是新奇的,喜悦的,满足的,此时此刻,对未知的期待盖过了身体被入侵时所有的失落和疼痛。
田志很忙,不常来过夜,但只要他在,彼此就会沦陷在欲望中。
阿菱已完全适应了城市生活,甚至学会了烘焙,身体也逐渐被开发出来,懂得了婉转逢迎,但心理上,依然无法彻底放开。
她依然不知道,和田志做爱仅仅是为了报答他,还是为了证明自己其实对他有爱?
她发现,她枕在田志胸口上时,双手从来没有环抱过他的腰,宁愿很不舒服的收在两侧,像是刻意和他划清界限,不自觉的摆出一种随时可以动身出发的姿势,抗拒体内那挥之不去的,流放他乡的凄惶。
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可田志并不傻,当然能准确捕捉到这种隐隐的压抑和疏离,他原本就忙,以忙为借口,来的次数就减少许多。
那个阴雨绵绵的傍晚,她正在研究新的菜谱,田志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将她扑倒在床,一番狂风骤雨,平静之后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在烟雾缭绕中看着她玲珑起伏的身体。
良久,他紧紧将她揽进怀中,额头抵住她额头,艰难地开口:“阿菱,帮帮我。”
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脆弱,那种无助感让她的怜悯油然而生,尽管不知道他需要她做什么,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田志眼里闪出了晶亮的光芒。
原来,田志的主要收入来源并不是染料,更多时候他是个捐客,有一批固定的顾客,都是些不懂门道,又爱附庸风雅的人。
他借着输送苏麻离青的机会,替他们淘一些有年头的瓷器,眼光不错,慢慢地在圈内闯出点名气,被某位大佬看中,拉他入伙做大生意。
所谓的大生意,是复刻珍贵瓷器。
不是光明正大的流水线商业化复刻,参考个款式和图样就行,而是从内到外,完完全全的复制。
说穿了,就是高级化的造假。
阿菱知道真相后,第一反应是反悔,青冶村早年也出过这样的败类,后来进了监狱,受尽全村唾弃,连带着全家都被看不起。
田志什么也没说,只是第二天带她去了一处豪华别墅,在别墅被扩大改建的地下室里,她看着眼前的场景,当即紧紧捂住嘴巴,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从元青花云龙纹象耳瓶,牡丹纹葫芦瓶,到明万历青花鱼藻纹蒜头瓶,永乐缠枝纹天球瓶,乾隆青花莲托八宝纹贯耳瓶,祥云纹双耳宝月瓶,松竹梅纹盘……那些只在画册里看过的官窑珍品,就这么整齐划一的排列在她面前。
莹净脱俗,纷繁馥丽,古朴典雅,她没见过真品,但她仔细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她相信这就是它们在千百年前的样子。
田志微笑着问:“现在愿意加入吗?你可以跟着大师们学习更好的技术,我也缺一个懂行又信任的人,帮我盯着盘口。”
她终于郑重的点了头,这一刻,她记起了她是个匠人,对瓷器天然的热爱,终究是刻在骨子里的。
爸爸到现在为止都不接她的电话,她也不敢打给水生,对他们,她只有愧疚。
她想,等她将爸爸的手艺发扬光大,真正靠自己的能力扬名立万之时,她就把他们从那闭塞的村庄里接出来,他们一定会体谅她的苦心,原谅她的不辞而别。
犹如醍醐灌顶,她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何心心念念地要走出山村,原来冥冥中有这般的机遇在等待。
有市场,就说明有需求,跟现实妥协是庸碌者的事,向现实谄媚是中年人的事,她这样年轻,一身的本事,她有资格、有责任去博取功名利禄。
她和田志的团队一起搬进了别墅,跟在经验者身后,如饥似渴的学习。
有天赋有功底,还够拼命,为了打出一个完美的坯子,可以不眠不休的守一通宵炉子,很快青出于蓝,成为了团队里公认最优秀的仿造师。
生意不错,出货量维持得很稳定,但田志来得很少,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出现一次,主要是带来必备的材料和日常用品。
她和他很少再做爱,更多时候的交流仅限于工作交接,在新加入的技师眼里,她和团队里其他人一样,与田老板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
有几次送田志出门时,他为表亲近,故意凑近她的脸颊,印下轻轻一吻,她能闻到他脖颈处,有浓郁的女人香。
看来,他并没有打算隐瞒,她也一点都不在意,她相信,他总归会娶她就足够了,眼下的她,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其他。
仿造珍瓷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除了有过硬的技术之外,还要去揣摩创作者当时的心境,并将之倾注于指尖,这样做出的瓷才是灵动的。
年代久远的瓷器,在色泽上还要做特殊处理,用药水慢慢刷洗坯体,消磨掉簇新的观感和触感,像真正承载了沧桑岁月的模样,都是精细活儿,现在由她全权负责。
一件完整的官窑瓷器,底部是必须有专属印章落款的,为了追求那种浑然天成的效果,印章基本上都是手刻,可她到底是女人,腕力再大,也很难自如的篆刻完成。
为了不影响进度,田志找了专门的人来刻章,她这边的任务结束,立刻就有专人来取货,再拿到别处盖章,之后的成品直接流传到市场上。
她从没见过盖好章的完整作品,也不知道这样一件瓷器的市价是多少,但随着作品质量和口碑的提升,田志打到她卡里的钱不断增加,她给爸爸寄去了一大笔,其余的统统存起来,只希望能早点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买起属于自己的房子。
爸爸终于接她电话了,声音里疲态更甚,他说他累了,家里的小作坊关掉了,水生也走了,那笔钱他不会动用,给她留着当嫁妆,他辛苦一辈子的积蓄足够自己生活……
末了,止不住的感慨:“你们为什么都要走呢?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们要是还在我身边,该多好啊……”
她心如刀绞,泣不成声,挂掉电话后,铺天盖地的自责感将她围得密不透风,无处宣泄。
她开了一瓶烈酒,酒入愁肠,发酵悲伤,她恨不得在火辣辣的疼痛中死去。
她仰躺在别墅的波斯地毯上,想起了年少时和水生一起躺在半山腰草地上数香樟树落叶的时节。
她突然开始怀念水生,她第一次如此寂寞地怀念一个人,就像怀念一段无可言喻的欢喜和苍凉。
可是她知道,这怀念是深埋在时光里的细微线索,只能偶尔被翻开,不能在现实里追溯。
她已不再纯洁无暇,她已配不上水生了。
想到这里,又再次落下泪来。
二十八岁生日那天,穿上田志送的月白底青花旗袍,化了淡雅的妆,修长的青丝轻掠一绺绾在脑后,宛如一尊洗净铅华的玉壶春瓶。
她即将随田志去一家会员制的高级私房菜馆应酬一个大客户,面见首席工匠,是客户的要求,田志不敢怠慢。
奔驰车行驶在大街上,她看着熙攘的人群,林立的高楼大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还活着。
很久没出过门了,每天除了做瓷、吃饭、睡觉,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就像生活在封闭的闷罐子里。
前方红灯,汽车一个急刹停下来,她莫名的有点恐慌,转头瞟一眼气定神闲的田志才感觉踏实。
她缓缓地将手覆盖到他手背上,他知道,她在表示依赖,寻求慰籍,便朝她笑笑,紧紧地回握住她。
她突然就想明白了最重要的一点,在这个城市里,失去田志,她真的会失去方向。
一丝久违的柔情便幽幽生起,萦绕不绝。
客户是个壮实的中年人,田志称他严老板,他笑眯眯的让他们改口叫“老严”。
开席前,老严的保镖拎进来三个金属保险箱,田志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眼里的火焰就再也没熄灭过。
老严陶醉地抽着雪茄,淡淡地抛下两个字:“真品。”
那是三件可以进博物馆的元代官窑青花瓷,行规是不问来路,但田志是识货人,他的反应便印证了老严所言非虚。
老严满不在乎的表示,这三件宝贝都可以暂时交到田志那里,方便对照着一比一的打造,要最好的做工,价格随便定,大气的合作姿态让田志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敬。
开席后,田志安排她坐在老严身边,老严的注意力顺理成章转移到她这个首席工匠这里,不断询问一些技术上的问题,也没话找话地关心技师们平时的吃住和娱乐……都被田志打岔敷衍过去。
但田志对老严黏糊在她身上的目光视而不见,反而一直怂恿她陪老严喝酒,她心内郁闷,又不好发作,于是赌气般连干几杯,两腮很快浮起桃色,正好田志电话响起,他借故出去接电话后,就再没出现。
她也不傻,她知道,田志是在无声的昭告,他不要她了,在她生日这天,他送她的大礼是将她打扮成一份精美的礼物,转手给大客户以示诚意。
走出村庄之前那段失意日子里,她恨毒了“求而不得”四字,其间难堪辛酸难与人言,后来经历了“未求而得”和“求而得之”,她早学会了得失无谓,笑对人生。
但此时此刻仍难免悲凉,从未有过的,吞噬一切的悲凉。
老严看着她泪水盈盈的一杯接一杯,眼神复杂,有轻视也有怜悯:“姑娘,算了吧,离开他吧?你应该知道他是有老婆孩子的,凭你的手艺,到哪没饭吃?他今天可以把你送给我,明天也能把你送给别人。”
这句话不啻于晴天霹雳!她确信,她不爱田志,可她从来不知道,田志竟然结了婚,还有孩子!
她不能忍受绵延这么多年来深不见底的欺骗!
当着老严的面,她拨通了田志的电话:“你在哪儿?我快喝醉了,你来接我走吧!”
“我有事先走了,那可是个大财神,你再忍忍吧。”他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
“你是不是结了婚?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她情绪终于失控。
那边沉默良久,方才波澜不惊的反问:“阿菱,这对你来说,有意义吗?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不好吗?”
电话从她手里滑落,酒杯也随即在地上成为玻璃碎片。
红尘陌上,相伴行走时累积的那点真心,一如香樟叶拂过衣襟,叶落无痕;青花瓷划破诺言,诺言如水;叶和瓷到底两两相忘,日与月原来毫无瓜葛。
那点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她咬咬牙,一把勾住老严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嘶吼:“我离开他,我听你的,离开他,我跟你走吧,我来帮你做瓷,你也想要我的,对吗?”
老严却一改之前的放肆,缓慢而坚决的把她的手掰下来,一脸正气凛然:“姑娘,不要这样,我女儿比你小不了多少……你冷静一下,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随后,快步走出包间,等到再出现时,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子。
她在看到年轻男子的一霎那,就完完全全的失了神,那是一双多么深情又多么哀怨的眼睛啊,是水生的眼睛!
隔着悠长的岁月,还淡淡地残留着青春的余晖,她透过那双眼睛看见年少时的风景,风景退到远方,并未消逝,却有些黯然失色了。
他站在那里,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像家乡小道边最平凡的香樟树,但她知道,他内心隐隐地存在着一股巨大的感情激流,即将喷薄而出。
她不由自主地喊了声:“哥,你怎么才来啊!”
他再也控制不住,几步上前,紧紧地将她搂进怀中,久久不愿分开。
郎心自有一双脚,隔山隔海会归来。
一星期之后,田志被警方逮捕,他背后的造假集团随之覆灭。
给他戴上手铐的是老严,将他送进监狱的幕后功臣是水生,戴罪立功指认造假窝点的是阿菱。
水生离开青冶村后,没有联系阿菱,却悄悄联系了田志。
他当时的想法很单纯,为田志工作,可以离阿菱近一点,可以继续在她身边守护她。
田志看重他的手艺,也早就洞悉他和阿菱之间的情愫,欣然留下他的同时,男人天性里那种独占欲作祟,故意不让两人知悉对方存在,安排水生到远离城市的一个染料进出基地管事。
后来,他的高仿生意启动,便将水生调回来准备重用,水生一开始拒绝同流合污,田志又不敢放他走,就吩咐他在外围打下手,他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暂时屈服。
当他无意间从同事的嘴里得知阿菱也介入了造假行业,并且打主力时,他不能再淡定了,他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疯了似的冲进库房,那一件件美轮美奂的瓷器就整齐排列在他眼前,虽还没有加上印章,也足以乱真,他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地上。
这些高仿,若是流入市场,以文物真品的名义出售,那就是大大的犯罪。
辗转反侧,思虑万千,整整两宿未眠,最终做出了报警的抉择,他不能眼看着阿菱泥足深陷。
他费尽心思,灌醉了工坊保镖,趁夜偷偷溜出去,走进了警局。
他反馈的情况迅速引起了局长重视,当即成立专案组,由资深刑警老严牵头。
专案组研究决定,由水生打进核心组织搜集信息,再由老严乔装“钓鱼”。
水生义无反顾的接下了这个任务,他知道,田志最近找了几个刻章的人都不满意,正焦头烂额,而田志不知道,他除了做瓷是一把好手,从前还偶然受过采风的一位美院教授篆刻指点,刻章独有心得。
他假装赌博输钱,找田志借钱,表示可以承担篆刻印章的任务,当场露了一手,田志如获至宝。
他自此顺利打入核心层,每一件高仿成品都要经过他手,他暗暗记下每一件的名字,和老严里应外合,传递了许多有效信息,最后只剩造瓷基地的具体位置没有掌握,才有了老严出面那场“鸿门宴”。
在此之前,老严已通过各种渠道做了层层铺垫,让田志放松了警惕,再故意做出对阿菱感兴趣的样子,引阿菱出面,得以和她单独相处,水生才有机会和她见面,说服她弃暗投明。
阿菱最终还是入狱了,但她举报有功,法律对她网开一面,只轻判两年。
这里面还有田志主动揽下所有罪责的因素,他咬定阿菱参与造假是被他蒙蔽,本质上也是受害者。
阿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法庭上那么说,她事先并没有机会和他沟通,只是在分别进场受审的时候擦肩而过。
田志穿着囚服的身影映在走廊一侧的窗玻璃上,遮住了窗外的暮景,惨白色的灯光下,他的脸像是透明的,她看不清他的眉眼。
他目不斜视的走过她身边,她也没有偏头看她,他们之间那些扑朔迷离的感情,漂浮在流逝的暮景之中,终究是淡去了,也释然了。
入狱后,水生回了青冶村,又带着爸爸来看她。爸爸已经两鬓斑白,对她却没有任何责怪,只叮嘱她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点出来。
水生当着爸爸的面向她求婚:“我想娶你,从来没变。”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泪水朦胧中只看得见水生的脸,她很想问一句:“水生,我还有资格嫁给你吗?”
到底没有问出口,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身心的笃定,这笃定都沉浸在那阵无意间透窗吹来的风里,像所有的生活都聚集在此处、此时,那并不是一个幸福的开始,那就是幸福本身。
青花瓷与悲欢在黄昏,长情与陪伴在余生。
千回百转后,她终于明白,守候在真心人身旁,世上便无一涣散的不安。
往期热文
处心积虑嫁给富二代以后......
任你炮火连天,我自刀口舔血
我们的身体,终究在空洞的交合
我对你,只剩失控的冲动
欲望无法驾驭,迷情却能撤销
【约稿.转载.合作请联系:snowwhite328】
你喵等你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