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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好看的人都置顶了我
文：白小夭 插图：Victo Ngai
1
审讯室里，一个女孩掩面大哭。
小周看着眼前这个崩溃的女孩，也有些不忍心开口询问案件细节了。
他放下笔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给她接了杯热水，又递给她一包纸巾，看到她情绪平稳了一点才开始询问。
何瑾一边擦着泪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和小舒是好几年的闺蜜了，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秘密，不管去哪她都会和我说一声的。
但是已经这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都没有她的消息，电话没人接，她老板也说她最近都没去上班。”
小周一边听一边做笔记，然后示意何瑾继续说下去。
“小舒和我一样是个身世十分可怜的女孩，我们现在都没有亲人了，这也是当初我们成为好闺蜜的原因之一，孤单得太久了，更能知道陪伴的珍贵。”
说到这，何瑾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似乎又返上来了，“她能去哪啊？她根本就没有地方可去啊！她会不会，会不会已经遇害了啊！”
小周放下笔又问道：“那最近她有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吗？或者有和人争执什么的吗？”
“哦？”小周看着她的反应觉得重点来了，继续问道：“是和谁有不愉快你知道吗？”
何瑾顿了顿说：“我......”，然后又接着说道，“还有我男朋友季江。”
小周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她看起来也算是诚实，把自己也交代了。
“方便说说原因吗？”
何瑾一看，以为小周怀疑自己，急急忙忙地解释：“我们其实感情很好的，很少有闹得不愉快的地方，这次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女孩子之间的一些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和你男朋友季江是怎么回事？”
何瑾突然有些支支吾吾起来了，“不知道啊，之前看到他打电话好像口气挺冲的。”
小周又连忙在本上记上几笔，然后说道：“何小姐，谢谢你的配合，你先回家吧，小舒我们会尽力寻找的。”
看着小周在记什么，何瑾连忙解释道：“诶，你可别怀疑季江啊，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小周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楞了一下，说道：“有没有嫌疑我们会排查的。”
何瑾似乎有话想说但是收拾了一下东西还是什么也没说，这时小周发现她手背上贴着一块创口贴，就随口问道：“伤到啦？”
何瑾笑笑然后遮住那块创口贴说道：“不小心。”
小舒在这个城市无亲无故的，如果不是自己有意识的出走，决心要离开这一切，那就剩下一个可能了，她可能已经遇害了。
然后又想到何瑾，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
小瑾，又见面了。
与此同时，季江站在窗口神色淡漠的抽着烟，看到了正在用力扣自己伤口的何瑾，血流的越多，她脸上的笑意就更明显了一点。
2
得到上级的批准后，小周带了几个人去了小舒家进行调查。
一路上，他又回想起当时询问季江的情景。
小周问的很多问题都被季江以“女朋友的闺蜜和我不熟”的理由推回来了。
直到最后，小周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你和小舒有什么争执或者曾经闹过不愉快吗？”。
季江似乎都没思考就回答道：“没有。”
嗯？
这怎么和何瑾说的不一样呢？
小周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但是据我所知，你曾经和小舒有过争吵啊。”
这副样子明明就是冷暴力的拒答，小周对他这样不完全配合的状态多少有些不满。
季江，你要是敢背叛何瑾......
小周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3
“周队，到了！”被周围人一提醒，小周才反应过来。
“嗯好，现在我们就进去仔细勘察，不要放过每一个小角落小细节。”
小周进行完动员之后，就率先进入了小舒的房子里。
一进门，小周就发现果然是女孩子的屋子啊，到处都洋溢着少女的气息。
随处可见的洋娃娃，充满着各种可爱图案的生活用品，整个屋子的基调都是粉红色的。
在场的几个警员分头行动。
小周随手拿起桌子上一个杯子，桌上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尘印。
这个屋子真的很久没人住了，看来小舒真的没回家过。
大家忙碌了一上午，找到了很多要送去检测的样品。
其中最大的发现，就是在垃圾桶中找到了被撕碎的照片，小周拼好之后发现是他们三个的合影。
季江搂着何瑾，俩人都笑得灿烂，小舒一个人站在一旁，笑的很不自然。
而季江的脸上居然被人拿记号笔画了一个叉！
难道说小舒对季江有恨意？
那当时询问时季江表示和小舒不熟，这一定还有什么隐情。小周一边吸着烟一边思考。
午饭时间，很多人都出去了，小周一个人在整个家里转来转去，想看看是否还有疑点。
突然间他注意到，所有的娃娃都被依次摆在一个架子上，而架子上空了一块。
这里少了一个洋娃娃！
小周发现这个细节之后，开始在整个家里有目标的寻找。
这只是个巧合还是有隐情？
他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还等着他们去发现。
卧室细细寻找后并没有什么发现，所以他又走到隔壁书房。
一下子就看到书房那个落地大书架上有一层放着一个娃娃，看风格和个头确实像架子上的那些。
和娃娃那层一起摆放着的还有一个裱着框的照片，是他们三个。
诡异的是，娃娃被摆放着正冲着照片，而照片也是正对着娃娃。
看起来就好像是几个人在对视。小周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他走过去，打开书架取下那个娃娃，刚拿到手中他就觉得手感不对，娃娃中硬邦邦的，沉甸甸的，而这个娃娃是哭泣的表情。
小周从后面的拉链里打开了这个娃娃，一个本子映入他的眼帘。
“啪！”
手里的娃娃应声落地。
4
季江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淡然的表情，“说什么？我们之间就从来没什么。”
“啪！”一个本子被小周甩到了桌子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看到季江还是这表情，小周不禁有些气恼。
季江慢吞吞的从桌子上拿过那个本子开始翻起来，但是越看却表情却越不对。
“这，这……”季江突然有些语塞。
小周一把从他手里抽回那个本子说道：“季江，你也应该看到了。
你们之前怎么在一起的，后来你怎么劈了腿选择了她的闺蜜何瑾的，以及她对你的不满和恨意。”
“鉴于你之前的表现和这本日记，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现在是小舒失踪案里的重要嫌疑人！现在，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季江有些慌张了，连忙解释道：“是，我和她之前确实在一起过，但是那都过去了啊，这些日子里，我们没什么矛盾。”
小周又将一个单子给他看，是小舒的最近通话记录，上面表明，最近她与季江的通话很频繁。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小周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留意季江的表现。
“我们最近确实联系的不少，但是这是有原因的。”季江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的样子。
季江走后，小周坐在那里思考。
现在局面已经有些清楚了，毫无疑问，季江现在的嫌疑最大。
他和小舒一起商量如何让他给何瑾一场完美的求婚，这很可能激起了小舒心里的恨意。
但他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时，电话铃响了，小周接过，是他们家小区的物业。
“哎呀，周先生不好意思，一楼的水管出了问题，所以不小心渗到地下库里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看看？”
对啊，地下库！我怎么忘了这一点！
小周立马挂了电话，打车去了小舒的小区。
他终于搞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不对劲了。
那么大的一个家，除了这本日记，就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小舒的笔迹了，这难道不很奇怪吗？
那怎么就能证明这本日记就是小舒的呢？
仅仅是因为封皮写着名字吗？
可若是自己私密的日记为什么要写名字呢？
明明就不会给别人看啊，也就不会和别人弄混啊！
一进小舒的地下室，发现里面都是堆了很久的纸盒什么的，看来她是把这里当做废品积攒站了。
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这里一定有什么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周终于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快递盒，里面还残存着一点小舒的签名。
很像！这是小周的第一反应。
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不是日记本上的笔迹！
事情到了这一步，小周眼里的悲伤却越来越明显。
5
笔迹送去进行了比对，还是怀疑是熟人作案，毕竟伪造这些东西要足够熟悉才能成功。
小周还没松口气，突然就接到了电话说是小舒的尸体被发现了，法医正在验尸。
小舒的尸体是在郊外发现的，那片地正好被归作植树造林的绿化带，而他们在种树的时候居然挖出了一具新鲜的女尸！
不久，化验结果就都出来了。
小周拿着这个结果久久没说话。
“不好！”小周突然反应了过来，“季江现在在哪呢？”
快！他有危险！
6
在季江和何瑾的家里，此时他们俩正面对面的坐着，却都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
“是你干的吧，”季江率先开口了，“我知道是你。”
何瑾没应答，只是笑笑，随手给季江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季江习惯的喝了几口，然后接着说道：“那年的事情你还没有忘却吗？都过去多久了！”
何瑾开口了：“你还喜欢着小舒对吗？”
“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季江似乎有些发怒了。
何瑾丝毫不甘示弱：“那你们还联系的如此密切，还瞒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一套！”
“那是因为......”，季江刚想说出口，又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现在再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去自首吧。”季江痛苦的闭了闭眼。
“呵。”何瑾冷笑道。
“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去告发你了！”季江威胁道。
“那你去呀。”何瑾丝毫不慌乱。
季江看她这副模样，刚想起身，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又倒在椅子上。
“你，你......”季江指着何瑾，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何瑾在一旁摸着季江的头发说道：“别着急，我这就来陪你......”
然后起身，给季江盖上了一件大红的外套，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何瑾端着水看着大红的外套，笑了。
正在这时，小周带着人突然破门而入。
小周快步向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杯子，看了一眼季江，对身旁的人说道：“快叫救护车！”
何瑾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她就反应过来大喊道：“还我！还给我！”
小周却把这些液体全部都倒在了地上，然后对她说：“何瑾，我现在以涉嫌谋杀小舒和季江的罪名逮捕你！”
何瑾却好像发了狂一样要挣脱这些人的束缚。
几次尝试无果之后她突然情绪崩溃了，坐在地上嗷啕大哭。
7
很多年前，小舒和季江是男女朋友，而何瑾默默喜欢了季江很多年。
她开始接近小舒，寻找她们之间的共同点，一点一点的靠近。
与此同时，她也在接近季江。
她制造了很多季江和小舒之间的矛盾，直到那一天，她把小舒和自己的一个男同事灌醉放到了同一个房间里。
何瑾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小舒哭的惨烈的样子。
只是，爱情，哪里来的对错呢？
何瑾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开始频繁地在季江身边刷存在感，直到有一天，她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
但是，这种欣喜和甜蜜的感觉在每次碰见小舒时，都会被羞愧和罪恶感代替。
她安慰自己：不是我不够好，而是时间还不够，季江还不是很爱我。
她设了这么一个局把所有人都设计进去了，但是小舒这些年里依旧对她像往日那么好。
越是这样何瑾却越觉得不安和慌乱，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她都觉得季江还是爱着小舒的。
她感觉自己亲手织了一张网，却把自己困了进去。
她想挣扎，想要去信任季江，但每次看到他与小舒对话时，理智就被燃烧的一干二净。
越挣扎陷得越深，越是想要摆脱就越是沉沦。
那一天，她发现季江和小舒的联系特别频繁，她偷偷地跟踪，还发现了他们一起去了戒指店！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可是，回到家，季江却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既然得不到，那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吧！嫉妒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将她的理智烧毁的一点也不剩。
她设计谋杀了小舒，然后将尸体藏了起来，故意伪造她的日记本使警方把矛头指向季江。
本来事情进展很顺利，但是却中途出了一些意外，日记被发现是伪造的，小舒的尸体被找到了。
她知道，自己可能掩藏不了多久了，所以打算和季江同归于尽。
即使是下地狱，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8
“他被抢救过来了，只是现在还有些神志不清。”小周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女孩，淡淡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何瑾掩面喜极而泣。
小周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个女孩，她曾经在自己面前哭过很多次，但是他却无法判断出哪次是真心的，哪次是虚假的。
但是他肯定，这次一定是真心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小周突然说道，“季江和小舒最近一直频繁相见的理由。”
何瑾抬起头来，小周继续说道，“他们想为你谋划一个完美的难忘的求婚仪式。”
“什么？！”
小周的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何瑾突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江想给你一个完美的求婚仪式，但不知道怎么来设计，也不知道你会喜欢哪一款戒指，所以特地找了小舒来商量。
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奸情，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何瑾突然愣住了，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小舒......看看我都干了些什么......”
她开始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周看着这个女孩子也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惦记了这么多年的女孩，没想到再次重逢却是以这种方式。
9
何瑾一定不记得了，小时候她和小周是最好的玩伴啊。
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着她。
其实一开始通过小舒指甲里的血迹和何瑾手背上的伤口，就很容易确定凶手是她了。
但是小周想要给她一个机会，期盼着她可以来自首。
没想到啊，事情竟然是这样惨淡的收场。
那些深情，不管是光明正大的，是隐藏多年的，以及刚露出萌芽的，全部被掐死在了这里。
小周叹了一口气，原先准备要说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罢了，也许在她记忆里他还是那个温柔和善的大哥哥，而不是那个送她进监狱的冷血无情的人。
10
何瑾被押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小周，眼角隐隐的有泪光。
小周哥哥，希望你不要想起我。
当年因为小舒妈妈的介入，导致你父母离异，你妈妈不堪折磨，割腕自杀。
毫不知情的你被送出国后，独留我一人承担这一切。
你一定不知道当时的那个场景有多么的血腥，感觉目光所及都是一片红色。
后来一次无意间我得知了真相，整个人就仿佛变身成为一个战士，浑身充满了力量。
不仅为了你，也为了我。
当时的我没发觉自己如此迷恋红色迷恋血液，已经导致了心里的一些问题。我也没在意。
我只是在想，她们家害人不浅，也该受到报应了。
哪怕是把我自己搭进去，一个人解决两桩恩怨，值！
而我如今这个模样，你还是不要认出我比较好。
我也不会告诉你是为了什么。
你是这么厉害的一个警察，以后一定前途无量，还是不要和我这种杀人犯扯上关系了吧。
这样想着，何瑾回过头来，眼泪终于淌了下来——
多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拥抱，轻声安慰我说“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看着她的背影，小周合上了案情报告，点着了一支烟。
这里摧毁了他们的爱情，也埋葬了他们的过去。
✉
END
白 小 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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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 晚 八 点 不 见 不 散
我想要你的一个赞，就像你在对我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