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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又想不出活动方案的夜晚,我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看着只剩下微弱灯光的街道,耳机里听着Soul随机播放的音频。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孤独。
或许Soul有窥探情绪的功能,歌单随机播到了《我愿意》,小提琴独奏。我顺着音频瞬间点进作者的主页:原来她是小提琴老师,主页里存放着百来条瞬间。直觉告诉我,这是个敏感细腻的女生。
我悄悄关注了她,她瞬间里的音频陪我熬着一个又一个加班的夜晚。
事情的转折是,半个月后的某个深夜,2点多的时候我看见她更新的动态:心情不好,睡不着。我发了段语音给她:闭上眼什么都别想就睡着了。”
字母点亮到“L”的时候,她生了场病,说“我不舒服,你可以唱首歌给我听嘛。”我唱了一首《你不知道的事》给她听。
后来开始跟她说起我的故事,一边弹着曲子一边和她谈心,有时竟分不清是在讲给她听,还是给自己。我们的关系在她生病的时间里,在一夜夜的呢喃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后来的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我们有着相似的主页背景,相似的签名;用各自擅长的乐器,在同一时间发送同一首歌;把一件事拆成两半,一人一半发着瞬间,即便异地,也能感受到对方好像就在身旁。
因为她我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同样关注我的朋友悄悄关注了她,Souler会在我们的瞬间下评论:你们要加油噢!我接受着祝福,觉得最完美的爱情莫过于此了。
我就像那位被河神奖励了金子的农夫,偷偷揣着从天而降的幸福窃窃欢喜。
她乐于跟我分享每天的生活,倾诉她的情绪,会在电话那头等我下班,等我道一声睡前的晚安。
为了不让她熬的太晚,我就每天早起一小时到公司干活。每天下班后路过公司门口的街角,对着街上零丁的行人拍一张照片表达每日的不同。
每周,我们都会提前约好周末一起吃饭:定同一时间,去相同的餐馆,点上同样的套餐,拍照分享给彼此。跟心爱的人一起时间觉得非常短,路也觉得不远。我们就这样隔着1200公里吃完一顿顿看似“一起吃”的饭。
在风和日丽的下午,连着语音,我弹钢琴她配着和弦一起练习一首曲子,生成一首首共创歌曲发在瞬间。
世界上应该再也不会有和我如此契合的人了,契合到纵使相隔1200公里,她好像依旧在我身边。
那时我觉得,上帝不经意间洒落人间的珠宝,不过就是她眼里闪烁的星光。
我工作很忙,尽管努力调整还是配上不上她的作息。她为了等我改变早睡早起的习惯,时间久了开始冒痘,精神也不如从前。
因原生家庭问题,敏感多疑的她,在等待中积累的疲惫、被忽略的情绪积终于爆发。向我提出分手,并很决绝的再也没有来过Soul。
我像一个等待神降临的基督徒,倔强着每天给她发“早安”“晚安”,看着她对话框,祈求最后一条消息旁的标志已读的小绿点出现。
等待无果后我很久没有登陆过账号,再登陆的时候想找到她,提示:此用户已注销。
虽然分手一月有余,但当“我再也找不到她”的事实呈现在眼前时,心底掩埋的后悔,叫嚣着扩散开,企图撑破心脏。
2019年新年跨年的时候,我在Soul公众号的新年推送下评论,加上小小的一行字:你要快乐。
她能看到吗?
她看到了,我收到了她的消息:你也快乐。
陌生的账号,熟悉的感觉。这简直是我人生里收到过最好的新年礼物。
前车之鉴,深谙她因家庭问题,安全感匮乏的我,因为害怕她再一次消失提出见面,又一次拒绝。拒绝我见面的请求,拒绝我结束异地的期盼。
求见无果,我只能加倍细心呵护这段感情,哪怕备感疲惫,依然小心翼翼几近谄媚的保护她脆弱的情绪。
这样维持了一个月之后的某个晚上,我整理完产品文档回到家惯例和她连麦时,她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破镜难重圆,我们已经回不到以前了,分手吧。”
我又一次条件反射似的哀求她安抚她,然后立马订了清晨6点的闹钟,起床抢上海到株洲的火车票。
“我一定要去找她,捍卫我的爱情”
当动车徐徐驶出虹桥火车站时,我充满期待的拍了张照片给她,以及一只小熊玩偶,是我为她准备的礼物。
“回去吧,我不会见你的。”
那是我人生里最难捱的一个下午,出了株洲火车站,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无处可去。给她发了无数消息,没有回应。
她避而不见。我就按着曾发给我照片的地点,查着导航,像个摸索城市的流浪人,一家一家寻找她去过的店,幻想她在每家店里的样子。
“这样就当们见过了”。
晚上她终于回了我的消息,依然没有松口,只一遍遍的哀求着:你回去吧,你回去吧……
我在株洲呆了24小时,就准备离开了。临走之前,我找到她曾提到过的一家自助餐厅,完成了这次株洲之行的最后一顿午餐。
热闹的自助餐厅,别人成群结队结队,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身旁坐着为她准备的小熊,桌上摆着一碟炒饭。我拍着照给她,期望她在最后的时间里见我一面。
她说:吃完了早点回去,一路顺风。这座被湘江贯穿的城市,我再也不想来了。
我接受了她分手的要求。这一次不要再回头了。
回到上海以后,我们在Soul里一位非常要好的密友告诉我。在株洲的两天,她一直在我身后。
她躲在株洲西站的角落里看见我出站,一眼认出。尾随我的出租车去了神农公园、逛了她的大学、看着我回到酒店。躲在自助餐厅的角落看我吃完一盘蛋炒饭后,在出租车目送我走进车站。
密友还告诉我,我走的那一天,他们家发生了极大的变故(作者说不便透露)。
她对我说: 我不敢用力去爱,不敢面对失败,可又真的控制不住想跟你在一起。我做得最好也最失敗的事情便是愛你,你一定累了吧,就到这吧。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喝酒,再见。”
以前每一次,我都好像被打了个死结丢进垃圾桶,然后自己做那个拾荒者。
这一次,这个拾荒者真的离开了。
(希望你听得到)
-END-
排版/猪肉丸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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