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变》是一部由丰田四郎执导,仲代达矢 / 中村锦之助 / 内藤洋子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地狱变》观后感(一):《地狱变》画师
题记:
人生,远比地狱更像地狱
――――芥川龙之介
本片根据芥川龙之介小说改编,在九百多年前日本平安时代王公贵族飞扬跋扈、骄奢淫逸,平民百姓处在水深火热的境地,那是,有一位性情乖张,孤高倨傲的高丽画师良秀目睹这一切很有感触,于是,经常画些反映民众疾苦题材的写实主义画作,虽然堀川藩主的有所不满,却因为喜欢良秀的才气而让他几分。画师有一长发垂腰、貌若天仙年方十五的独女,青春年少的她正和父亲的弟子打得火热,可是,希望女儿有更好未来的良秀粗暴阻止了他们的交往,那男孩也因此离店出走,沦为强盗。
在一次射猎会上,藩主偶然邂逅花容玉貌的良秀之女,并把她囚禁在宫里,纳为小妾……不久,暴民起来反抗压迫却最终被统治者镇压,尸横遍野的惨景刺激了良秀,特别是小画工死前的告白让他幡然醒悟他阻隔女儿交往的错误。于是,他准备画一幅火焰地狱的大型屏风来展示他的眼见,堀川藩主答应了他画“地狱变”屏风的请求,为了真实,良秀请求堀川藩主焚烧一辆槟榔毛车让他写生,被小画师幽灵困扰多日的藩主希望改变这以烦恼,他为了一了百了将良秀的女儿锁在了槟榔毛车里,面对女儿将被活活烧死的惨象,画师良秀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芥川龙之介的作品因为他的篇幅过短和隐喻性很难搬上银幕,包括《罗生门》在内出现在日本影坛的不到十次,本片导演丰田四郎是最接近芥川龙之介对于人性恶批判特质并关注底层民众疾苦的一位,在视觉和美学追求上,导演延续了日本歌舞伎影片唯美和造型主义的美学特征,这些也影响了此后日本古装片的风格,在置景上艳丽的服饰和秀山丽水相互交映,可与之反差的是底层民众民不聊生的生活,美景和民生的落差正是反映了原作者什么是人间地狱的设问,
在视线上藩主的镜头总是呈现高高在上的俯视姿态,这些镜头是他专权的象征,可,他的眼神始终是游离的,这充分说明了他外强中干的本质。
仲代达矢不愧是演技派的明星,在他向藩主口述地狱场景的大段念白以语言的功力营造出地狱的惨象,而饰演藩主中村锦之助那漠然的眼神和倨傲给人印象深刻,特别有一场他们的对手戏,导演以藩主宝剑出鞘、回鞘而良秀无动于衷反映了他要画出人间地狱的决心,这一切的坚定是因为他女儿失身于藩主造成的,还有就是闪回里游民被杀的镜头,这些成为了良秀勇敢的理由,你可以清晰地看到仲代达矢坚定的眼神和藩主空洞的眼神间的力量对话。在点火烧车时导演以明暗对比强烈的三角形构图反映了藩主、护卫和良秀之间的对立和情绪变化,这样的镜头让人难忘!同时,导演没有忽视良秀女儿的立场,但她被缚车上将被烧死的时候,她十分明白无论是藩主还是父亲都只是把她当成博弈工具,这样的觉醒反映了导演对于封建社会女性的极大同情以及对于这些表面上掌控力量的男人的道义审判,为了成全自己,在选择面前男性往往是卑微的利己主义者,人间地狱正是由男人的贪婪和对于权欲的不择手段造成的,这样的观念在近代日本电影里是经常性的主题。藩主注视着丧女之痛的良秀,这更像是导演展现型的目光,这让藩主可以明晰地明白什么是地狱。
本片和近年来中国古装片成为最好对照,《地狱变》里无论是宫闱的光线、环境布置还是演员的仪态步姿都很符合那个时代的,这是中国古装片导演应该虚心借鉴的,任何时代都有它特定的价值观和人性特征,随意性将毁坏历史的真实所在。
《地狱变》1969日本
导演:丰田四郎
演员: 仲代达夭、中村锦之助、内藤阳子
2007年3月19日 星期一 下午23时28分 云间 寒鸦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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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变》观后感(二):地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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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变
文/不一定驴驴 2006年5月
故事发生在平安时代,统治者堀川大公(中村锦之助 饰)骄奢淫逸,世间民不聊生,老百姓煎熬在水深火热中。老年画师良秀(仲代达矢 饰)孤高倨傲性情乖张,他有一独女(内藤洋子 饰)年方十五,生得花容玉貌,不幸被堀川大公掳入宫闱。
堀川大公敕命良秀画一扇“地狱变”屏风,而一向只能画亲眼所见之物的良秀为了画出火焰地狱的景象,请求堀川大公焚烧一辆槟榔毛车让他写生。大公应允,可令良秀魂飞魄散地是,槟榔毛车中竟锁着自己的女儿……
1、芥川龙之介与日本电影
在鲁迅、周作人兄弟的推介下,芥川龙之介开始被国人熟知。谈及芥川龙之介小说的银幕影像化,世人头脑中闪现的一定是黑泽明鼎鼎大名的《罗生门》。正是这部电影的诞生迎来了日本电影的“黄金时代”,使世界影坛从此多了“日本”两字。不过,《罗生门》的确存在着一些物议,一般学者认为,芥川的哲学思想对于黑泽明那样一个具有人道主义者特征的、一向对人的存在抱肯定观念的人来说,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很显然,《罗生门》与黑泽明其它的作品大异其趣。
尽管芥川文学对日本电影做出了卓越贡献(《罗生门》),然而事实上,芥川小说由于深蕴寓意性和思想性,篇幅较短等内在原因,并非很适宜改编成电影,一个世纪以来包括《罗生门》在内仅被送上银幕七次而已。除黑泽明,只有木村惠吾、丰田四郎、今井正三位重量级导演曾致力过芥川文学的视觉化创作。
在屈指可数的芥川文学电影中,丰田四郎1969年执导的《地狱变》显得最难能可贵。因为,丰田四郎不是黑泽明那种自我意识和现代意识强烈的作者电影人,不会使芥川的艺风和思想面目全非。也就是说,导演的锋芒不会掩盖掉芥川的锋芒。
被认为有保守倾向的丰田四郎一向对把文学名著搬上银幕乐此不疲,他改编名家名篇的电影作品像森鸥外《雁》、有岛武郎《一个女人》、谷崎润一郎《猫与庄造和两个女人》、志贺直哉《暗夜行路》、永井荷风《墨东绮谭》等,真是屈指难数。而他之所以挑战《地狱变》,不能不提先前对川端康成《雪国》的改编。川端描写《雪国》的结局,写到美丽的叶子姑娘在火灾中殉难--斜着落下来的两三根木头,打在叶子的脸上,燃烧起来。叶子紧闭着那双迷人的美丽眼睛,突出下巴颏儿,伸长了脖颈。火光在她那张惨白的脸上摇曳着。岛村看在眼里,忽然忆起自己在火车上初逢叶子时,车窗外山野的灯火映在叶子脸上时的情景,心房又扑扑地跳动起来……当丰田四郎把这一切化成具象展现在大银幕时,恐怕他自己也被这破坏性的异样之美感染了。在芥川《地狱变》中,这种美学方程式得到了延续。
无独有偶,不仅川端康成,芥川龙之介也在烈焰中焚烧了美人,把少女的雪肤花容在火中烧焦,满头青丝,化成一蓬火炬,在空中飞扬。芥川以惨烈悲悯的表象,编织了美的绚烂多姿。《地狱变》的故事固然丑陋残忍,然则里面委实不无美之视觉的传递。芥川原作曾写到画家良秀目睹女儿被火烧前后的心路变奏--由最初的悲恸无助幡然转为沉迷冷静,脑后恍若发出了一种神情恍惚的法悦的光。丰田四郎的影像更一目了然,呈现在观者面前的,只有吐出万道红舌的艳丽火苗、宛如雨点般飞腾的金色火星、弥漫的蒙蒙青烟、哗剥爆响的槟榔毛车,以及被火光耀映的美人脸庞琰琰生辉,全然不见女人被烟熏火烫的挣扎痛苦、被烧灼焦烂的丑陋肌体。丰田四郎无疑直接运用美的视觉来消解观者生理上的恐惧,让观者从美的角度、从艺术的角度对待女人的死,从中理解画家良秀目睹女儿死去破涕而笑、转悲为喜的心理转变。
日本文艺作品承传至今的传统,就是创造美,再从中亲手破坏美。川端康成和芥川龙之介让美人在火中殉难,三岛由纪夫也曾放火烧毁了作为美之观念的“金阁”,把金阁在烈火中的颤抖和哗剥爆响,幻想成女人在情欲高潮中的抽搐与呻吟(《金阁寺》)。热衷于日本文学的丰田四郎,正是出于对这种传统美学技艺的熟稔和热爱,才有能力和兴趣把《地狱变》的美之形象渲染在大银幕上。
3、人生,比地狱更像地狱!
芥川龙之介作为一个博杂家,《地狱变》不单同于谷崎文学、三岛文学美学方面的追求,它也具有人文思想等多方位的追求。芥川龙之介说:“人生,远比地狱更像地狱。”他藉由主人公良秀之口(良秀扬言:“我一向只能画亲眼所见之物。”他所画的“地狱”景象,全都脱胎自真实人间)道明了这层寓意。
芥川一向善于利用历史故事做伪装。在《地狱变》中,他苦心孤诣地模仿堀川大公手下一个侍者的口吻来讲故事,从他的立场出发故意颠倒黑白曲解客观事实--把堀川大公美化成一代圣人形象,而把良秀描述为一个倔犟自傲的、违反人伦五常的自作孽的卑窭小人,无疑起到了反讽效果。这皆是时代背景造就。大正年间的日本,当时芥川的小说仅因描写一个好色的天皇把女子驮在背上便无法付梓,又岂敢明目张胆地鞭笞统治阶层呢?
丰田四郎50多年后的电影版,显然不再有这样的避讳。他脸谱化地处理了故事中的人物,把堀川大公直接塑造成无恶不作的坏蛋,对原作稍做改动--把槟榔毛车中的嫔妃换成堀川大公本尊,结局中坠入阿鼻地狱的不是画师良秀,而是堀川大公。原作开头写到一位老人被堀川大公的牛撞伤,却双手合十喃喃地说:被大公的牛撞伤,是多么大的荣幸啊。丰田四郎的改动,则是老人血迹斑斑当场毙命于樱花树下的凛冽影像。直接把乱世刻画成人间地狱的图景。同样地,同期沟口健二对森鸥外《山椒大夫》的改编,也是由含蓄到直接的明显转变,可见昭和年代电影创作的言论尺度。
与芥川其它作品相似,《地狱变》仍是他一贯神经质似的充满怀疑色彩的不可知论哲学观的投影,其中存在着诸多不确定元素,譬如堀川大公是否当真垂涎良秀女儿美色、良秀女儿是否真跟他人有染等等。丰田四郎没有像黑泽明改编《罗生门》那样把芥川揣度客观事物多种可能的“神经衰弱”哲学放大化处理,而是截断了情节发展的多种线索可能,明确为独一无二的情节事实。
此外,丰田四郎为影片丰富了一些枝叶。良秀去尸骸堆中写生,看到老妪“光顾”死尸尔后被人攻击,良秀徒弟被逐出师门后做强盗的踌躇不决等插曲,出自《罗生门》。
在结局中,良秀自决后的冤魂带着怨恨去向堀川大公索命,使大公精神深受刺激,终在“地狱变”屏风前跌下了阿鼻地狱。这个灵感创意大概来自丰田四郎于本片之前执导的《四谷怪谈》吧。
影片资料:
《地狱变》Portrait of Hell(1969年)
导演:丰田四郎
编剧:八住利雄
原作:芥川龙之介
主演:仲代达矢
中村锦之助
内藤洋子
平安时代,统治者堀川大公敕命当代天才画师良秀绘画极乐图以装饰无量寿院,良秀却献上地狱图,遭大公嫉恨。 良秀性虽乖张,却对独女良香疼爱有加。某天大公偶然撞见追赶猴子的良香,喜爱非常,遂虏入宫中。良秀百般请求放回女儿,大公不允,反命其绘画“地狱变”。良秀从命,为求画作逼真,又请求大公将一宫女置于车中,点火焚之。大公同意,良秀却发现车中的宫女竟是自己的女儿……
这部影片在一定层面上构筑了权力、艺术与生命的相互糅杂又对立的关系。堀川大公无疑象征着人间世的最高统治者,而良秀则是良知艺术家的代表,他的作品之所以不涉及美感的一面,乃是因为其所看见的全部为浮世绘的浮屠之景象。良香则是生命之馥郁和美感的象征,她的存在无疑使得堀川大公和良秀都生发了“我执”和占有之心。无论是权力抑或艺术,都没有把生命的美感当做独立的面向来尊崇,堀川大公好色不说,即便是特立高标的艺术家良秀也对女儿良香的恋爱百般阻挠,还予以禁锢,迫使其留在自己身边。
究竟是什么害死了良香?表面上看直接凶手是蔑视大众百姓的人间世最高统治者,其实良秀的固执与完美主义也是本质上的杀人凶手。良秀声称必须是亲眼所见才能将图景画出,正是由于他提议在轿子中设置一人点火焚烧之,才使得最高权力的象征着堀川大公起了惩罚良秀之心,并导致了悲剧的诞生。堀川大公和良秀都没有把生命当作高于权力和艺术的最高目的和终极目的来对待,所以此影片对于男权利益和资源的抨击也是颇具力量的。
良秀虽然内心绞痛,却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良香被大火焚烧,为了艺术他的牺牲也是责无旁贷,而良香的小猴却扑入火中一同赴死则体现了人的无情和动物的情义。这是一个情义价值疏失的年代,好色贪杯的堀川大公不说,就是如同良秀一般的良知艺术家对待女性生命资源又是何其的残忍。
火光冲天,窸窸窣窣的火星蔓延了整个时空,良香化为灰烬,而良秀画下了以堀川大公为濒死对象的“地狱变”图景之后便上吊自杀。因为他知道自己所谓的艺术毁坏了女儿的美感与生命,正是种种男性资源的合谋杀死了倾国倾城的女儿,当堀川大公看到良秀所画轿子中的人正是自己的时候,他作为至高无上统治者的面向被民间势力挑战了,并生发了无尽的濒死挣扎之态。
作为纯粹的艺术片,此片强烈的批判了末世浊流的虚与委蛇之心,以及良知艺术家的所谓完美与艺术正义,讴歌了纯粹天然的美感生命,在这场艺术与权力的斗争之中生命资源无疑被击溃,然而良香动人的情致却时刻留在观者的心中。
《地狱变》观后感(四):导演和作家眼中,看见的是不同地狱
丰田四郎酷爱将文学作品影像化,比如川端康成的《雪国》。
而《地狱变》的原作,是芥川龙之介的同名短篇小说。
《地狱变》的原作笔法非常高明,虚实之间,到底堀川大公、画家良秀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对待良香(若没记错,原作此角色并无名字,良香一名应为电影原创)到底有什么表故事和里故事,其实都很有可挖掘之处。
当然,还有那只被良香救下,和良秀同名的猴子,它和良香的互动其实充满着父女关系镜像的隐喻。
《地狱变》的原作看起来非常平静,而地狱图景,却大多是在作家留白之处让作者自己脑补。
因此小说越被反复阅读,越让人不寒而栗。
而电影《地狱变》的呈现则恰好相反。
电影的人物都非常的强性格且脸谱化,而且良香的初恋线、大公对良香、良秀对良香的感情都非常清晰过于清晰,甚至连龙套的死去都要用滤镜或者叠化等影像效果来高亮其表意和感情色彩。反而给人一种用力过猛的观感。
浓墨重彩之间,失了文学原作那种隐隐约约欲说未说的意蕴,变成了非常直白的伪魔幻真现实主义的影像作品。
同时,把良秀一脉与韩国扯上关系,良香的初恋变成土匪试着造反刺杀大公,然后未遂而死去等原创剧情,都颇让人觉得有画蛇添足之嫌。
而良秀作为一个鬼才画家的诡谲、灵气甚至怪异,则远远地没有呈现出来。
当然,电影版也不是一无是处。
我印象深刻的首先是丰田四郎垂直仰拍和垂直俯拍的镜头用得很赞,很有力度;第二就是电影的主题曲,从良香的初恋用笛子吹出的纯情之歌到最后送大公上路的招魂曲,居然都是同一旋律变奏而成(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第三就是良香和初恋最开始如梦似幻的恋爱,气氛营造得太赞,特别是良香的长发在溪水中缱绻的感觉,真是让人怦然心动。
总之,我深刻地觉得,导演和作者,大概看见的是迥异的地狱。
所以他们的作品,是截然不同的地狱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