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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夫·朗道》经典观后感1000字
日期:2021-02-14 04:02:36 来源:文章吧 阅读:

《列夫·朗道》经典观后感1000字

  《列夫·朗道》是一部由Ilya Khrjanovsky执导,Teodor Kurentzis / Radmila Schiogoleva主演的一部传记 / 剧情 / 历史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列夫·朗道》观后感(一):假装的民主比赤裸裸的专制更可怕

  无法下载,下完后看不了,在自己的设备间用无线传输被掐断,下完后断网也被删,没有字幕,罪恶罄竹难书如同把人民推到菜市口砍头,还堵着他们的嘴,最后美其名曰依法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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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夫·朗道》观后感(二):它的出现震惊了影坛!却因过分真实而饱受争议?

  https://mp.weixin.qq.com/s/y2DApQq7EWAXEBZsxzQrjQ

  在芭莎公众号发表了一篇文章,还麻烦大家去看看呀,喜欢就点个在看吧!!❤️❤️❤️

  “这不禁让人联想起文艺复兴时期的愚人舟,麻风病人们被视为疯子而被原来的文明抛弃,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封闭的小船中,他们却在不知不觉创造着属于自己的文明。如此看来,哪有什么真正的疯癫和文明,虚拟和真实,历史和现实,早已无意分清。”

  《列夫·朗道》观后感(三):DAU|未来的电影世界:模拟、交互、跨界、伦理

  地址

  Théâtre du Châtelet

  Théâtre de la Ville

  Centre Pompidou

  两座剧院每天24小时不间断开放

  VISA价格根据时长20-150欧不等

  预约网址

  www.dau.com

  结合了电影、戏剧、科学、心理学、建筑、视觉艺术和表演的元素。

  《列夫·朗道》观后感(四):它的意义已超越电影本身

  什么是DAU? 超过400个人离开他们日常的生活 回到前苏联时代

  这是一场人类社会学实验 准确说 DAU不是一部影像 而是一场视觉呈现

  很好奇是如何面对镜头感的 还有收音灯光构图等如何做到统一的 导演又是如何去调度的 感觉导演模糊了演员及电影的内理 为了追求绝对的真实感

  这让我想到真正好演员不是在演角色 他就是在做自己 他只是将自己完全沉浸了进去 至于眼神动作肢体细节就是次要的了 而演员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自己沉浸进去 而本片导演感觉就是在为演员达到真实的沉浸才做出了这一电影实验 毕竟大多数人并非专业的演员 再继续往下思索影响我们的通常是一句话嘛是言语表达嘛 是否是一件事物的发展进而引发了我们的思考 改变也即在此发生呢 而事物的发展通常也是由多方面的连锁反应 而这其中最隐性的似乎就是由政治带来的制度所改变的 而在DAU中导演也并不是在教演员怎么演绎 而是通过改变环境的变量来达到自身想要的结果

  这比楚门的世界还要楚门 不知道这些演员在表演的同时是否想到这一切会如实在观众面前呈现 就比如狱警会在监狱囚禁折磨一位女囚

  而DAU项目本身是没有剧本的

  这又很容易联想到著名的斯坦福监狱实验

  以及电影现实都曾演绎过的浪潮 不同之处在于后两者在实验进行到后期即一周左右时因逐渐失控而最终取消 本片在类似状态下却坚持了多年 这显然不再是纯粹的电影而更像是一场大型社会实验 它注定将超越电影本身为社会演变乃至心理发展提供更多思考

  但为什么是由他打破这一传统呢 这位年轻导演之前仅有过一部作品 几乎毫无知名度可言 而此片拍摄难度又极高 不光拍摄周期长达多年还有因此产生的巨额费用 后期成本回收几乎无望 拍摄手法超乎伦理 整个过程都是乌托邦式的

  但到目前为止它的意义已经开始显现 因为它模糊了电影与纪录片之间的界线

  很多人一定听说过某个演员为了演好某一场景会尽可能还原角色当时所处的环境以求代入 而不是通过靠心理琢磨及所谓演技来进入角色的状态 而后者我们更愿意称之为演员吧 但这两种方式在面对电影主题内核为纪录片时仍有其不足之处 因为纪录片的本质就是不能有任何干预我们不能对演员本身有任何期待 我们只需要等待然后记录下来即可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如果我们想还原一段过去的历史应该怎么做 普通纪录片肯定做不到 普通电影更做不到 但是这部‘’电影‘’似乎做到了 它做到了绝对的真 少数的观影人同样也感受到了 而当它做到了绝对的真也因为它的体量一个1比1还原超过1万两千平方米的微缩社会 那些不寻常不常见的真实事件是多么的宝贵 我们每天通过网络通过身边人了解到的就是真实的世界嘛 除非亲身经历否则如何感同身受 但有些空间是很多人再如何都无法亲身感受到的 比如战争还有那些已经流淌过的旧时光 DAU项目宛如一台时空穿梭机带我们回到那个年代那个场景收获每个人自己的答案

  《列夫·朗道》观后感(五):DAU时间线梳理/人物背景与历史对比考据(持续更新中)

  DAU系列号称目前拍摄了从1936-1968的时间线,然而目前上线的四部影片从时间线上则不免显得有些混乱,因为其既无逻辑顺序,也没有按时间先后发布,几乎像是一幅巨大且无序的拼图,而观众手里只有几块碎片。本文力图结合Dau 官网资料以及影片线索,对这四部影片的时间线稍加梳理,以求看到该系列更清晰的全貌。

  先说句题外话,熟悉朗道的观众应该知道,“Dau”这个绰号,是朗道的大学时在三人团体“物理爵士乐队”(physical jazz-band)里的绰号。该团体以爱好恶作剧闻名,常常不屑于循规蹈矩。后来朗道很少用这个昵称,只限于亲人朋友之间。作为一部传记片,摒弃正名而用DAU 作为全系列名称,其含义是值得深思的。

  第一部娜塔莎,IMDb上给出的是1950年间。而查DAU官网,从1949年娜塔莎就开始指导 Olga工作,一直到1952年娜塔莎离开,Olga 独当一面。同时,1952年另一个重大事件是法国生物学家Luc来访。所以我们可以推断娜塔莎的故事大概在49-52年,其最后的一部分确定发生在1952年,她并于同年退休或逝世。

  按照真实的历史时间线,退变的时代背景应该是Dau车祸后的故事了,基本在60年代后期,赫鲁晓夫执政时期(退变中有提到捷克动乱,对史达林进行再思考)不过查真实历史68年Dau 已经去世;而且Dau的儿子被设定在了17岁,就读音乐学院,根据DAU官网,Denis 生于1949,故退变开始应该是在1966年。(实际历史中,Dau的儿子叫伊戈尔·朗道,也是一名物理学家,而非音乐家)更能确定的证据是那位犹太拉比的临时居住证上时间标明为1966年。(还有一个佐证是Olga 1960年结束在研究所食堂的工作,在退变里我们看到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家庭主妇。)退变应该是DAU第一阶段的收官之作,最终结局的研究院“大清洗”完全解构,令机构里所有科学家都死于KGB之手,完全架空了历史。真令人不寒而栗。

  还有一些细节可以推断:1.比较娜塔莎中食堂里侍者的传统兼具西欧法式的服饰;退变里已经带有美国风格。2.从发型上亦可见得,娜塔莎时期的法式卷,到退变里年轻男孩模仿披头士,女孩烫金发波浪。3.娜塔莎中供应的菜品是传统的俄式鱼类,而退变中已经有炸鱼薯条等西欧菜品。

  而Nora 与母亲是在娜塔莎之后,退变与三日之前。彼时 Nora 与 Dau 刚有孩子不久,而且出现了情感危机(Nora 母亲:“你叫我过来,说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说他爱上别人了”)根据三日里Dau的描述,他与Nora 是先有孕而后婚。Dau 坦言他接受不了普通的婚姻。Dau 秉持着 Open Marriage 的态度(参见三日)。彼时新婚的Nora 对Dau 这种态度一定是充满矛盾的,也很可能这就是Nora 真正请求母亲原谅的原因,以及她离不开Dau 的原因。Nora 是绝对不可能告诉母亲关于自己婚姻的秘密,以及她与Dau 各自的风流韵事。(Nora很可能对母亲透露过一些什么钱,在信上,所以她母亲对Nora 人品一直做出指责) Nora 母亲虽然独立(与其父离婚独居)但是却有着稳固的家庭观念。所以Dau 才会冷静地面对Nora 母亲一次次对他是否真正爱Nora 的质询,并分析出Nora 母亲自己的缺陷所在。

  三日发生1956年,彼时Denis 七岁,与母亲外出度假。Dau 邀请童年玩伴,希腊女演员Maria 来俄罗斯探望自己的三天里发生的故事。三日里透露了诸多关于Dau 设定的背景,第一,Dau 精通希腊语,生于土耳其君士坦丁堡,并在那里度过童年。但实际上Dau生于巴库。第二,1958年Dau 已经在USSR 成为模范,这与真实历史吻合。

  目前看来,DAU 最核心的一部必然是本主的传记片DAU(330mins) . 这一部是最有可能在大程度上厘清时间线的。还有小说四卷体的The Empire 和 Degeneration 会涉及大量人物线交叉,可以期待。The Empire的第一卷“浪子回头”也会在近日上线,可以关注。

  《列夫·朗道》观后感(六):为了一部戏,建了一座城,史上最强电影即将出炉!

※该文首发于“AME影视计划”,2018年7月24日。现列夫朗道:娜塔莎势头正猛烈,故将本人旧文重新发出来做个小科普,喜欢的朋友可以看一看,当看个热闹。作者:矿石镇的小智

  何谓有生之年?

  2009年,「阿凡达」横空出世,震惊全球。

  无数影迷翘首以待的续集,本该在2015年上映,如今已过去9年,遥遥无期。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一位俄罗斯导演的身上,他在2006年决定拍摄一部电影。

  戛纳放话,只要你能拍出来,就让你进电影节。

  如今12年过去,这部惊世骇俗的作品终于要来了。

  「列夫·朗道」

  Дау

  「列夫·朗道」暂未公布海报,场景图

  这部号称俄罗斯最大,最具争议的电影项目,在人们渐渐遗忘之际又重回大众视野里,放出了预告片。

  预告片中的信息量其实不大,但足以看出这部电影的不同之处,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值得期待的电影。

  01

  为了一部戏,造了一座城

  导演伊利亚·科赞诺夫斯基(Ilya Khrzhanovsky)为了这部电影,直接在乌克兰的东部城市卡尔科夫建了一座城。

  这座城镇1:1还原了1952年苏维埃时代的城镇,并完美复刻了当时的苏联科学研究所。

  设备还原布景中

  从外面看,这座城市是一个巨大的木箱,直接从一幢三层砖房突出,里面有庞大的办公室,工作室和道具仓库。

  建成后的“环形监狱”

  穿过这幢楼,便是一座敞亮的广场,它像一个环形监狱,建筑的设计也完全依照斯大林时代的野兽派风格。

  野兽派风格建筑

  不要以为这只是一个巨大的片场,科赞诺夫斯基称其为「机构」,而「机构」并不是虚构的影视基地,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真实存在的一个地方。

  02

  与其说是电影,不如说是人体实验

  演员需换装进入「机构」

  科赞诺夫斯基雇佣了超过二万多个演员,要求他们在「机构」内真实的生活。

  真实的生活居住

  包括演职人员在内,所有人必须换上当时的服装,修剪当时的发型,吃苏维埃时期的食物,并工作以获得苏维埃时期的货币进行交易。

  还原当时货币并交易

  神奇的是,这种疯狂的举动不仅没有演员反抗,他们都是免费演出。

  而这些演员也是经过筛选而来的素人,只有仅少数的演员。

  在「机构」打工的女孩

  他们被要求饰演自己曾做过的角色,前清洁工演清洁工,前科学家演科学家,前KGB警察演KGB警察。

  演员真实生活其中

  他们当中有些人是刚毕业的学生,有些人曾有着很好的工作却辞职来参演,有人在「机构」里认识了妻子,并生下孩子。

  有些人在拖家带口住进来,有人本只是来参观,回去后办了离婚,再次踏足这方“净土”。

  警察巡逻,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战时期防毒面具的浮雕墙

  其实早在2011年电影已经杀青,但有些演员仍然回到这里继续生活。

  听闻这些事迹,不免怀疑,它是个邪教组织吗?

  他们是不是被洗脑了?

  实验室中,接受治疗

  《GQ》曾派记者在2011年到片场一探究竟。

  他们被要求换上当时的服装,烫了一个斯大林时代的头,摄影机被藏在黑色大衣里。

  记者和摄影师改造中

  在进入「机构」前,就会有警察和保安检查他们身上所携带的不该出现的物品,比如手机。

  除此之外,他们不允许说和那个时代相斥的话语,不然会被惩罚。

  清洁工日常劳作

  而在「机构」内,你会看到警察正常巡逻着,打扫的人正常打扫,也有人在工作之余抽根烟休憩一下。

  有意思的真实邂逅

  这无疑达到了导演的目的,演员们已经无意识地进入到了另一个自己信以为真的世界,在这个状态下的所有行为都构成了最自然的表演。

  所有设备,细节完美还原,比如打字机

  不仅如此,导演为了不影响人们的生活,将所有微型录音机隐藏在灯光设备中,所以不管大街小巷,还是居民楼里,演员的声音都被记录下来。

  包括隐藏摄像机,还有广场里无时无刻播放着压抑音乐的高音喇叭。

  这都和斯大林时代的监听系统不谋而合。

  即使深夜依旧播放着压抑的音乐

“在集权主义的制度下,压抑的机制将导致背叛的行为。我对此很感兴趣。”

  导演所构建的集权制度下,人们没有被压的喘不过气,甚至是习惯了这样的环境。

  人们偶尔的抱怨和”告密“不仅没有惹怒导演,他对此甚至感到欣慰。

  03

  始作俑者,富二代or天才?

  伊利亚·科赞诺夫斯基

  Ilya Khrzhanovsky

  导演 / 编剧

  说其是疯子也不足为奇,「列夫·朗道」只是他的第二部作品,却作出如此大的动静。

  仔细搜寻,他的来头还真不小。

  科赞诺夫斯基拍摄「列夫·朗道」工作照

  他出生于电影世家,父亲是俄罗斯动画大师安德烈•赫尔扎诺夫斯基,爷爷是著名演员尤里•赫尔扎诺夫斯基。

  他的处女作《四》拿了一堆奖,包括鹿特丹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虎奖」。

  《四》海报

  《四》是一部具有超前意识,但又聚焦俄罗斯当代的电影,它是目前我所看到过最现实的科幻片。

  至于为何如此描述,待会我会放出资源,你们自行观摩。

  《四》中出现的4只圆猪

  科赞诺夫斯基处女作中有关克隆人的问题,延伸至「列夫·朗道」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

  列夫·朗道

  同样讲述的也和黑科技有关,列夫·朗道是苏联时期获得诺贝尔奖的物理学家,当之无愧的天才。

  但世人貌似关心的不是列夫·朗道,而是那座列夫·朗道曾生活的世界。

  未知的实验进行中

  科赞诺夫斯基对人的严苛几近变态。

  他曾为「列夫·朗道」面试一位女执行导演,他问对方“什么时候破处”和“有没有朋友是婊子”的问题,那位女孩最终以“和导演精神世界不合”被通知无法录用。

  「机构」中的女孩不化妆,穿短裙

  他对自己也过分严苛。

  拍摄期间,剧组三番五次面临资金紧缺的问题。

  但神奇的是,他总能找到投资者替他买单,原本预算350万美金到最后耗费了1000多万美金,他的债主如今也遍布全球。

  导演的防毒面具人素描

  自2011年杀青后,已经整整7年,却一直不见影片成品,一直在进行着后期制作,有一年俄罗斯文化部给予政治补贴,让他早日完成剪辑,输送到电影节。

  他偏是不听,依旧埋头制作,而且在这12年间,显少有「列夫·朗道」的幕后信息。

  情节人们戴着防毒面具

  科赞诺夫斯基称影像素材长达700小时,所以后期制作比拍摄还要复杂,而且「列夫·朗道」的成品不仅有电影,还将有电视剧集、科学类纪录片、艺术类纪录片,甚至还有某个跨媒介项目。

  在圣彼得堡拍摄的剧照

  这么一想,7年甚至还有点短?

  还是别了,我还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见证一下这部必将载入史册的作品。

  当然,这样的作品考验着人们的道德伦理,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也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创作艺术。

  剧照“观众”

  它已经从一部影像作品变成一次行为艺术。

  作品的争议毋庸置疑,但演员确实从这几年的生活中尝到了一些“简单和纯粹”,这些都是科赞诺夫斯基赋予的。

  科学研究所一角

  也许他自己也意识到一些不容打破的生命原则,在2013年,他将「机构」摧毁,这个神秘之地以后只能出现在影片里。

  而我们有幸在今年秋天一睹作品的真容,这绝对是本世纪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也别干等,先看看这位兄弟的处女作《四》吧。

  《列夫·朗道》观后感(七):是“斯大林式楚门秀”,还是“西部世界式社会实验”?

  “2009年,超过400个人离开了他们日常的生活,回到前苏联时代。”

  上述文字,来自一场从电影出发、最后却以极其诡异的方式突破电影概念的世界首映。

  常有人戏言想去“平行世界”,但我们都知道,这种行为目前还只能存在于疯狂的设想之中,可是世界之大,不代表不可以自己创造一个“平行世界”。尽管这也很疯狂,但这不是玩笑。

  一周前,2月17日,巴黎刚刚结束一场恐怕是迄今为止,全世界工程最庞大、最难以想象的影像展映——在法国巴黎的蓬皮杜艺术中心以及另外两个剧院里,人们可以沉浸式地感受一个被复制还原的前苏联社会,以及生活其中的人们。

  请注意,这个“前苏联社会”是真实存在于21世纪,位于乌克兰东北部哈尔科夫的某个地区,仿佛前苏联遗留的一个幽灵。

  而处于其中的人们,与其说他们是在表演,不如说他们是生活其中,就像生活在另一个平行空间。

  如此浩大的实验性项目,只因为当初的一个电影计划,它有一个相当简洁的名字:《DAU》。

  当然这个电影计划早已“变质”,有人形容它为“斯大林式楚门秀”,一场人类学社会实验。

01. 一座“幽灵城”隐秘的诞生

  准确说,DAU不是一部影像,而是一场视觉呈现,取材自上述那个“前苏联社会”复制品历时三年的资料记录。

  据DAU官网介绍,这一项目,目前已累积700小时的影像素材、250万张图片、4万件衣物、8000小时的声音素材、4000份文件资料。

  此次巴黎展映,也许只是这些资料中的一部分,也许这些资料所记录的,也只是DAU这个前苏联复制品的冰山一角。

  DAU的展映计划,还有接下来的伦敦、柏林两站,另外据说电视剧、纪录片,甚至可能包括发行最初构想的电影,也都在未来的计划中。

  回到这些资料、这些计划的起点——

  2009年,有超过400个主要演员和10000名的参演者,离开现实生活,来到这个“前苏联幽灵城”——斯大林时期一个巨大、封闭、独立,犹如小型社会的秘密机构(下文统一以DAU代称)。

  在这样庞大的人员构成中,大部分人却都不是真实的演员——他们从世界各地被招募来,其中有真实的艺术家、哲学家、诺贝尔奖得主,也有街道清洁工、酒吧工作者,甚至臭名昭著的罪犯。

官网信息显示,诺贝尔物理奖得主David Gross参演,其角色为1956年在此举办的国际科学大会的参与者

  他们隔绝与外界的交流,成为“苏联公民”,基本上都会被赋予和DAU之外一样的身份——清洁工仍是清洁工、服务员仍是服务员、学者仍是学者,甚至罪犯、党员、巫师、纳粹。

  他们工作、生活、发展友谊、坠入爱河、诞下新生儿、接受前苏联的制度管辖,经历1938-1968年前苏联的变化——项目虽只持续三年,但DAU内部也有自己的“时间”。

参演者扮演“1952年”的店员

  然而一开始,你能想象这浩大复杂的工程,初衷只是想拍一部简单的传记片?

  豆瓣上的相关条目早已过时、却记录了导演最初构想,译为《列夫·朗道》。

  列夫·朗道,一位天才型前苏联物理学家,Dau其实就是他的昵称。他在理论物理的诸多领域都有非凡成就,1962年曾获得诺贝尔奖,也是那一年,因为一次严重的车祸,他的身体与智力都受损,到1968年时,终因恶化而去世。

  导演伊利亚·赫尔扎诺夫斯基(Ilya Khrjanovsky)原本只是想拍一部关于他最后30年的电影,这个影视计划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2005年。

Dau在课堂上教授学生,此剧照出自原构想的传记片素材

  于是为了长期的拍摄,开始建造起约有两个足球场大的巨大布景,尽可能地还原出了Dau生前所居住的环境——也就是复制了当时一个位于莫斯科的秘密研究机构。

  只是到了2009年这个复制品完成时,这庞大的项目也开始走向一个始料未及的野心:

  在完成一年拍摄后,导演干脆放弃了传记片的初衷,专心于眼前这个“前苏联社会”。

02. 复制品可以有多逼真?

  2012年以及之前,此项目都还有见诸报端,那时大概以为总快要完成上映了,国内《南方人物周刊》上也能找到一篇相关文章,可是之后,消息沉沦,DAU似乎隐匿不见了。

  自从导演转变目标,DAU便从一个影视拍摄场地转变成了一个滞留在20世纪、隔绝于现实世界、实际存在并运行着的“平行世界”。

  直到距离开始拍摄的2009年近乎十年后,2019年1月24日至2月17日,这25天时间里,我们这些“局外人”才终于有机会在巴黎真正亲眼目睹这座传闻已久的“幽灵城”。

  有意思的是,进入剧院参观DAU影像,你所需要的门票也不叫“门票”,他们管它叫Visa,签证,分为三种:6小时、24小时、无限制。获得后两种签证,你还需要特别通过一项心理测试。

  这倒算不上是为了这次展映特别想出来的点子,因为实际造访DAU,你也真的需要得到一本“护照”,审核、入关。

  项目拍摄期间,能够获得过许可进入DAU探访的记者,屈指可数。而外界的大部分人,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隐秘的存在。

  如前所述,这个苏联复制品启发自Dau最后30年工作生活的秘密机构,这里设施齐全、秩序井然,近乎一个封闭独立的生活区。

  机构内部,复古的建筑、装饰、衣着、生活用品,都真实复制于苏联,乃至发型、食品包装、香烟牌子等等,都会照着1938-1968年的时间推进而有相应的更新。

  同样,这里似乎进行着真实的商业活动,人们用卢布交易。有参与扮演者试图在这里使用自己从苏联时期留下的卢布,结果被判为“使用假币”。

  我们可能会把DAU想象成一个“老大哥”式的生活区,其实完全不是。

  这里没有到处装着隐藏的监视器,也没有片场可见的沉重繁多的摄影设备,事实上摄影团队只有三个人,他们会在随意漫步时记录下某个人物、某个事件,而这也仅仅只是占用了DAU的一个小角落的一小部分时光,大部分时间里,人们不会被观察、被拍摄。

  2011年,当苏格兰一位制片人Eddie Dick要跟导演赫尔扎诺夫斯基谈论一个新项目时,他被允许进入DAU,当时,按照DAU的时间,已是1953年。

  进入之前,他和他的同事被要求穿着合时的服装,剪短头发,还会得到“护照”和一些卢布,并被审问来访目的。

  但是进入DAU之后,在Dick造访的全程,他都没有看到拍摄的进行。

  Dick描述说,有警卫在行进,有人在喝咖啡,人们各自干着自己的事。他甚至去了Dau的公寓,与他的妻子Nora喝茶聊天。“我没有对任何人说,拜托,这是在搞什么鬼!你会发现,你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样,只管顺其自然了。”

Dau的妻子Nora

03. 是现实还是造作?

  尽管我们知道了DAU项目的具体内容,但许多地方依然令人困惑,比如“真实”和“楚门秀”被同时用在这个地方,本身就是一种矛盾;再比如,我们知道电影里的楚门是被蒙蔽的,这里的人们却是出于自愿。

  就在巴黎展映开始没多久,英国《卫报》发布了一篇详细介绍DAU的文章,作者Steve Rose表示,由于2019年的展映计划,他在多年的“无效请求”之后终于被应允可以采访导演,在此之前,他被要求先观看13部DAU影片中的至少四部——这13部正是剪辑自前面提到的700个小时的影像资料。

  在Steve所观看的四部影片中,前三部相当于Nora的三部曲,第一部是Nora的母亲来机构看她;第二部是Nora与Dau,及Dau的旧情人Maria之间的纠葛;第三部则发生在十多年之后,那时Dau已近乎卧床不起的状态,他们的儿子已成长为一个古怪的男孩,Nora感到无聊而孤独。

此为“1968年”Dau与妻儿。Dau由首席指挥兼剧团艺术总监Teodor Currentzis扮演,妻子Nora由俄罗斯演员Radmila Shchyogoleva扮演,Nora母亲的扮演者,也是Radmila真实的母亲。

  在第四部影片里,Steve看到研究机构的看门人喝醉酒,看到一个老夫人呕吐,而影片相当大一部分是两个男人在某个夜晚温柔又笨拙的性爱、身体与言语的侮辱。

  根据Steve的形容,这些,都不像是演出来的。然而所有这些影片,即吸引人又无聊,对话冗长又凌乱,几乎未经剪辑,其间的情感却又如此生猛、令人信服,就好像是在看一部道格玛95的电影。

  道格玛95是一场由拉斯·冯·提尔等人发起的电影运动,旨在强调电影构成的纯粹性并聚焦于真实的故事和演员的表演本身。或者如果你看过拉斯·冯·提尔的《白痴》,大概也能捕捉到一点Steve的观感体验。

  如果我们没有理解错,也就是说,在DAU内部,一方面仍是在演绎Dau生平最后30年机构内部的历史和社会变迁;另一方面,所有人同时又都尽可能真实地生活着。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形容:这就像一份真实可见的、活着的档案记录。

  巴黎展映其中一个剧院,Théâtre du Châtelet的艺术总监Ruth Mackenzie说,“我100%确信,我们所正在经历的,将来会被载入巴黎、艺术、科技、电影的历史。”

  已回归现实身份的Teodor Currentzis,Dau的扮演者,如此描述这种表演体验:“关键是,如何同时成为你自己,又不是你自己。”

  可即使如此,在那些资料中我们还会看到一些相当惊人的东西,比如——

  以访问学者角色进入DAU、穿着50年代服装的知名行为艺术家阿布拉莫维奇,正在进行一场萨满巫师主持的洁净仪式;

  或者一名警员正在监狱房间里折磨一个裸身、流泪的女子,此处不展开细节,但可联想到斯坦福监狱实验,这个实验在6天后被迫结束,而DAU持续了至少两年……

  这一切是如何进行的?

04. 是噩梦还是乐园?

在导演所制造的那种真实与虚假之间的暧昧里,我们展现了自己的恐惧、焦虑、自大,我认为这是工作的一部分:它会激活你内部或强或弱的某一面。

  DAU的“执行制片”Martine d’Anglejan-Chatillon如此说。当被询问关于监狱那一幕时,她的回答是:她并没有完全被剥夺权利,这一切其实还是表演。“她(照片中裸身的女子)知道她可以停止,每个人只要说一声‘这个我应付不了’,就可以停止,但她选择了继续置身其中。或许是为了寻找另一面的某种东西。”

  当然,Steve表示,由于无法向那位扮演者求证,这段说辞真实与否也只能见仁见智了。

  另外根据Dau的扮演者Teodor的描述,生活在DAU内部,他有绝对的自由,尽管他也会害怕被克格勃逮捕,也会感到不安,“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也会感到这种不安。”(注:国家安全委员会,简称KGB或克格勃,1954年至1991年期间苏联的情报机构)

  项目进行的三年间,他约有一年时间是在拍摄影片,其余两年断断续续地待在“机构”里,吃饭、睡觉、生活,每次一待就是几个星期,当他或其他人离开时,他们反而会觉得自己来到了另一个时空,现实世界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布景。

我知道有一些人,如果让他们决定是留在那里还是回到“未来”,他们会选择留下。

  实情确如Teodor所言吗?也许不尽然,许多参与者都不愿与Steve交谈。

  有传闻说有人搬到乌克兰,在DAU住了几个月,甚至更久;也有人来去很快,认为这个极权主义的地方已经转变成压抑黑暗的地方——它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导演对性和权力的享受。

  至于导演本人,则认为DAU不仅仅只是一个苏联社会的复制品,它同时也在折射现实。

  在苏联、在DAU,人们会自愿服从极权主义,但这一点,其实今天的我们更明显,比如今天我们对手机的趋之若鹜。

手机这些东西知道我们什么呢?其实它比我们更了解我们自己。这是一个透明的世界,但我们拒绝承认,这就像我们坐在这里,但是拒绝承认正在一个运动的星球上移动。

  尽管如此,有一点他是坦承的,那就是在DAU这样一个架空的地方,人类的行为得以释放,而在现实生活里,通常你不敢做得太过,因为要承担的代价太高了。

  对此,制片Martine的说法是,DAU是一个观察人类本性的显微镜。

05. 是魔鬼还是天才?

  为什么会复制这样一个苏联社会?这多少与导演本人的成长背景和苏联情结有关。

  作为家中独子,赫尔扎诺夫斯基生长于莫斯科一个充满知识分子和艺术家的环境下。他的父亲是一名享有声望的导演,1968年他执导的《玻璃琴》成了苏维埃政权下的第一部被禁电影;他的教父是一名编剧,也是作家米哈伊尔·布尔加科夫的好友。

  苏联解体时,赫尔扎诺夫斯基年仅15岁,但至今他仍视自己为“苏联人”,他自述在入境英国时,甚至会在表格文件上“来自哪里”那一栏填上:USSR(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

  然而关于导演的谣言四起,更有甚者称他创造DAU是为了满足作为“独裁者”的自我意淫。这个项目被拿来与《现代启示录》这部电影作比——DAU就像一个隔绝于现代文明,生存于自己的规则的王国,导演就是其中的科兹上校。

《现代启示录》中,科兹上校在柬埔寨建立了自己的“王国”

  前面提到的制作人Dick,在那一次与导演的接触中也并没有留下好印象。他认为导演是个夸大其辞、对电影所知甚少的人,他自负、独断专行,“对待工作人员就像对待仆人,而其他人对待他就像对待王子。”

  有一点是确定的,DAU项目开始拍摄的那年,赫尔扎诺夫斯基还是个29岁的新人导演,在此之前他仅有一部影片《4》,尽管获得了不少赞誉,但此外似乎就再没有其他作品了。

  2011年,《GQ杂志》上的一篇文章使得这个项目引起了更多质疑。文章声称一位应聘赫尔扎诺夫斯基助手一职的年轻女性,在面试过程中被问及性生活以及是否愿意演示一些性行为,当她表示拒绝之后,她很快就被打发回去了。

  这是事实吗?或许也未必。

  在同样会面过导演本人的Steve形容下,赫尔扎诺夫斯基看起来不是一个专制霸道的人,他的行为举止表现出随意、健谈、迷人的样子。

导演赫尔扎诺夫斯基我的项目总是有各种谣言,然后谣言开始看起来就像真相,然后它们变成了真相,但其实它们不是。

  关于导演身份,赫尔扎诺夫斯基表示自己从来不真的做“指导”,但是会在“外面”与某位扮演者交流,或者带进新的人物角色以刺激新的事件发生。

我能控制的只有规则,如果规则出错,我会修改它,但我不能打破它。

  听起来就像个独裁者,但他又对此否认,相反,他认为很多行为其实都可以称为“独裁”,可能是一个家庭中的“独裁者”,可能是一个公司中的“独裁者”,可能是你自己生活中的“独裁者”。

  他同样也否认自己操纵演员做出某些极端行为。“我邀请的这些人不是那种愿意进行真人秀的人,你得尊重他们,当你尊重他们时,他们会愿意和你走得很远。”

  至于GQ杂志上的那项指控,他澄清自己从未在面试非演员的职位时问过那些触犯隐私的问题,但对于拍摄,他会讨论童年、父母、情感、爱、性、友谊、死亡……

这很重要,因为我们不是和演员共事,而是和真实的人共事。你和他们讨论生活,而不是表演方法。

  那么创造出这么一个庞大的项目,从2005年开始算的话,应该已经付诸了14年时间,可如今还处在大有可为的43岁的赫尔扎诺夫斯基,是否如传说中那般自大呢?

  赫尔扎诺夫斯基说,他认为的天才,有点像古代英雄,有神赋予的才能,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找一个物理学家,而是让音乐指挥家Teodor扮演Dau——“因为他是有天赋才华的人,这种品质不是演员所能演出来的。”

  至于他自己,“我并不聪明,我只知道我有种强烈的直觉。”

  他甚至向Steve透露了一个更大的野心:未来他将建造一座5000人规模的实验性城市,这5000人来自全世界,这个城市的一切将会被记录,一切都将是公开、透明的。

  如果成真,这一次将是玩笑还是现实?是魔鬼还是天才?

参考来源:www.dau.com Inside Dau, the 'Stalinist Truman Show': 'I had absolute freedom-until the KGB grabbed me'|theguardian.com Stalinist Truman show: artist paid 400 people live as Soviet citizens |theguardian.com

  据赫尔扎诺夫斯基说,列夫·朗道有一道关于快乐的公式,其基本元素是:爱,工作,友谊,自由。

  本文原载于看理想公众号《斯大林式楚门秀,一场平行世界中的社会实验》,转载请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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