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赶到家的时候,老丈人正躺在地上痛得哼哧哼哧,平时不苟言笑的他已经不顾形象嗷嗷直叫。
我和丈母娘合力将老丈人送去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小腿骨折了,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老丈人得躺床上休养一段时间。
菜市场离医院得一个小时的路程。翁兰花二十分钟就来了。就算平时开车最快也得半个小时,何况翁兰花不会开车,菜市场那边也不好打车。正当我狐疑之际,翁兰花走到窗户边,对着楼下作了再见的手势,我过去一看。一个瘦弱的影子钻进黑色的小车里绝尘而去。
翁兰花说老陈刚好出门办事,顺道送她过来。
老丈人住院后,丈母娘就在医院照顾他。老丈人不得不把养猪场的生意交给我打理,除了交代我每日做好猪圈的卫生、拌好猪饲料外,他还特地叮嘱我做好老顾客的维护关系。
我拍着胸脯让他放心,跟着老丈人这么久了,多少也学了一点生意之道。
那之后,我每天在猪圈忙得脚不沾地。凌晨忙碌到第二天上午,只有下午才能补充一会睡眠。
我和翁兰花一星期也说不了几句话。她一早上就去卖猪肉,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休息。两个人天天睡同一张床却已经无话可说。
02
头天晚上和翁兰花说好了,让她中午就回来一起洗菜煮饭,全家人给孩子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
可是等我忙完所有事情,煮好一大桌的美味佳肴,翁兰花还没回来。我打了几个电话,手机也没人接听。
老丈人说怕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让大家先吃饭别等她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翁兰花才拖着一身酒气回来。我质问她为什么不回来陪儿子过生日?打她那么多个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还想再问下去,翁兰花一把将我推开,跌跌撞撞上楼,连衣服都没换倒头就睡。
我查看了翁兰花的手机,想从这里找点蛛丝马迹,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能让她不参加儿子的生日。
老陈发了一张几个人在酒店吃饭的照片到翁兰花的微信。饭桌上摆着蛋糕,翁兰花和老陈挨得特别近,翁兰花笑得灿烂极了,我从来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
老陈连发了几条语音过来。
大意是说感谢翁兰花今晚抽空陪他过生日,他很开心。如果能够早点遇见翁兰花,他们肯定是幸福的一对。还说以后如果在我这里受了气,大可以找他诉苦。
最后,老陈还亲昵地叮嘱她,兰兰,早点休息,记得梦见我。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翁家女婿还在这,翁兰花怎么就明目张胆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居然还是什么都比我差的老陈,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还是老男人一个,我真的不知道翁兰花看上老陈哪里了?
也是怪我自己粗心大意,前一段时间就不时有左邻右舍在我耳边吹风,说翁兰花卖猪肉的时候和男人打情骂俏,暧昧不清。我当时查了手机没有发现异样就没当回事,想不到头顶早已一片绿油油我却浑然不知。
03
老陈有个体弱多病的媳妇,早年给他生了个女儿。但因为老陈隔三差五就去打牌,家里卖菜赚的钱差不多都被老陈败光了,媳妇受不了带着女儿走了,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娘家,对老陈也是不闻不问。
老陈即使结了婚,也和光棍差不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想把证据保存下来又觉得没多大意义,仅凭一张照片不能证明什么。翁兰花肯定红口白牙跟我说是几个朋友吃饭而已。
翁兰花的心不在我身上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打算从老陈那边下手,让他识相点,不要再接近翁兰花这个有夫之妇。
我都打算好了,以后每天由我去菜市场卖猪肉,这样他们就没机会见面,慢慢就会断了联系,我希望翁兰花看在两个儿子的面上,不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她可以不要我,两个儿子不能没有父亲。
我直接去找老陈,告诉他离翁兰花远点,她是我的妻子,希望他不要再干涉我们的家庭。
谁知,老陈不但听不进去我的建议还嘲笑我,说我只不过是翁家一个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翁兰花对我没什么感情。要不是他早结婚,根本就轮不到我什么事。他希望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要管那么多,成年人的世界,大家各取所需挺好的。
我哪里能听得进去老陈的谬论,一拳就把他打蒙了,老陈想还手,瘦弱的身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他只得骂骂咧咧仓皇而逃。
04
回去的时候,我和翁兰花直接摊牌,说她和老陈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希望她收敛点,不要得寸进尺。
翁兰花一阵抵赖,说只是普通朋友吃饭,老陈喝醉酒胡言乱语而已。她把手机给我看的时候,和老陈的聊天记录早已被删除得一干二净。
抓了现行后,翁兰花老实了一段时间。对我提出由我卖猪肉的意见也不再反驳,每天在家带娃做饭等我从菜市场回来。手机也是放在我随处可以看到的地方,对我突击检查手机也不再抵触。
我觉得翁兰花还是在乎这个家庭的。
上个月,我忙着去别的地方送猪肉,就让翁兰花去菜市场顶替我一天。
翁兰花砍猪骨头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给砍了,老陈扔下菜摊把翁兰花送去医院,陪着跑前跑后拿药挂号。
我去看她的时候,老陈竟然在床边准备喂饭给翁兰花吃,还煞有其事地把米汤吹凉给送到嘴里。
看到我进来,两个人也不避嫌。直到翁兰花吃完米汤了,老陈才依依不舍离开医院。走时,还千叮咛万嘱咐,兰兰,有事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下床,我忙好了过来看你。
两个人全程把我当空气,当着我的面调情。隔壁床的病人还以为他俩是夫妻,开玩笑说着你家男人对你真好。
翁兰花听了,笑脸盈盈低下头,也不反驳。
这一刻,我实在忍无可忍,趁着隔壁床被家属搀扶出去散步的间隙,我对她翁兰花一顿谩骂。
我骂她不知廉耻,不守妇道,都已经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还整天在外面勾三搭四。
我挑起眉毛,嘲笑地问她,翁兰花,离了男人你是不是活不下去?你是有多饥渴啊?看上老陈那种男人,你有种,给我找个鲜肉看看!
翁兰花一听这话,原先满面春风的她变得暴跳如雷,就差拔了输液管要起来和我干架。
翁兰花火冒三丈骂我是吃软饭的,说我对她漠不关心,每天只知道喝酒打人。至少老陈知道关心她,和老陈在一起,她觉得很放松,很幸福。
05
争吵间隙,翁兰花枕头底下的手机掉了出来。我眼疾手快赶紧把手机捡起来,质问她这部手机哪里来的?
因为翁兰花的手机是一部用了三年多的白色手机,而这部大红色的手机,是我第一次见到。
她挣扎着下床想把手机夺过去。
我一按,手机屏幕竟然赫然显示着她和老陈亲密的合照。我急着打开手机,想看看这里藏了多少秘密。
输到第三次翁兰花的生日日期才解锁。
翁兰花重新申请了一个微信号,密密麻麻几百条的信息全是和老陈的聊天记录,她竟然不堪到把自己的全身照发给老陈。
原来他们两个人不是旧情复燃,而是一直暗度陈仓,藕断丝连。
老陈让翁兰花等她,说等他女儿考上大学后,他就回去把黄脸婆休了,然后他们两个光明正大在一起。
翁兰花说只要老陈能立马离婚,她就马上跟他在一起,跟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嫌我不解风情,嫌我没本事,嫌我贪图她家养猪场。说当初跟我结婚只是为了完成父母的心愿找个上门的女婿,早就后悔跟我同处一室。
看到这些,我一个七尺男儿竟然气到发抖。我全心全意为了这个家奔波操劳;两个儿子都随了母姓;也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在外沾花惹草,我这么努力,翁兰花竟然看不见我的付出?别说我对养猪场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就算有,也不过分。老丈人百年后,我继承这些不是理所应当吗?
06
我应该是气糊涂了,冲动之下对躺在病床上的翁兰花动手了,我掐了她的脖子,看着她极度扭曲的脸庞和努力求饶的声音,我感到了一丝丝的后怕。
正想放手之际,头部被人重重敲打了一下。“哐当”一声,我听到玻璃瓶破碎的声音,只觉得一阵腥味扑鼻而来,我瞬间倒地,不省人事。
等我醒来的时候,头部被重重地缠上了几层纱布。
翁兰花坐着轮椅在我床边,絮絮叨叨讲诉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陈离开医院后,去附近的超市买几瓶水果罐头给翁兰花解解馋。谁知刚上来就撞见我掐着翁兰花的脖子,他情急之下就拿罐头砸我的脑袋,看我血流如注,老陈也吓傻了,去了派出所投案自首。
翁兰花声泪俱下地求我能出面替老陈说情,这样能判轻点。老陈只是想保护她,希望我能原谅他们。
看着翁兰花低声下气苦苦哀求,我竟然觉得自己很可怜,我和她夫妻一场,她竟然为了外人,不计前嫌放下身段来求我。
我没有按翁兰花的意思去替老陈求情,我做不到那么伟大,老婆都被别人抢走了还替人说好话,而且老陈理应受到惩罚。
其实,如果没有老陈插足,我和翁兰花的婚姻也难以维持,她不尊重我,我不关心她。女强男弱的问题一直让我很自卑。
离婚的时候,翁兰花竟然主动提出让小儿子跟我。老站人和丈母娘强烈反对,小儿子眼泪汪汪表示不愿意和他们分开。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啥也没带,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我远离了这座令我伤心的城市,打算重新开始。这次失败的婚姻,让我懂得幸福的婚姻是勉强不来的,婚姻这条路,没有捷近可走。
作者简介:韩霞
多撰文两性情感,婚姻家庭。爱听故事,更爱讲故事。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让我细细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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