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劝诫过你,不要总是对着电脑,白天上班码代码,晚上回家玩游戏,长期的电脑辐射,不运动,身体能好吗?
你似乎连声带肌肉都有些僵硬,在我唠叨完,并忙了一圈回来后,才听到你迟缓地一声“嗯”。
春去秋来,又过了很久,突然有一天,我离你三尺远,却感觉到你周身的冷气。难道是病情加重了?
凉飕飕的冷气,让我突然想到了“渐冻症”这个病,我赶紧拿出手机查,越看越心惊。
我吓坏了,赶紧拉着你去看医生,做了很多细致的检查,挂了最好的知名专家号,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太扯了!什么挂羊头卖狗肉的医生,这么明显的身体症状居然说没事,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你有问题。
我挽着你的手,一路往回走,一路开导你。
其实我心里是很恐慌的,万一你被冻成了冰雕,全身瘫痪怎么办?你将只能躺在床上,看着日复一日的天花板,再也不能陪我感受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一定要治好你,哪怕倾家荡产!
于是,我开始搜寻所有的医疗信息,一看到与渐冻症相关的信息,我就兴致勃勃地告诉你,你随着病情的加重,不但脖颈难以转动,连表情都做不了了。
每次,任我在你身旁唠叨一大通,你都只是面无表情、极度滞后地回我一个“嗯”。
但我很满意,因为,我怕有一天,连你的“嗯”都听不到了。
你周身的冷气越来越冰寒了,有时,离你三步远,我都冻得要瑟缩一下。我更加焦虑了。
在我再一次拿着收集到的渐冻症医疗信息,跑到离你五步远的地方嚷嚷,极力主张你去就医时,你激动地冲口而出:“我没病,你瞎折腾什么!”
被你吼了,但我却很高兴,因为这是这么久以来,你对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我不顾严寒,兴奋地扑到你身前,高兴地说:“你说话了,你说话了!病好转了?”
你沉默不语一瞬,突然更加激动地冲我大吼:“你这个傻瓜,你知道吗?我只是在你面前才是这个样子!”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肌肉无力、四肢僵硬,只是不想和我说话,不想搭理我,是吗?”
“也不是,在你面前,我是真的肌肉无力、四肢僵硬,喉咙发紧,甚至有呼吸不畅的窒息感。但是,看不见你,我就会好很多,离开你,我所有的症状都消失。”
我呆呆地看着你,努力地消化着你的每一个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成川。
住在同一门洞的我,经常偷偷在你上下班时间张望你,你30多岁的身躯依然挺拔有力,健步如飞,和熟人打招呼依然清朗洪亮。
但我只能偷偷凝望你,我就是你的潘多拉。
有一天,我看到一袭红色长裙出现在了你身旁,不知是那红裙的热烈,还是你心的热烈,那天,你脸上的笑容比炙阳还要夺人眼球。
那一眼,我突然明白了,你唯独在我面前出现病症的原因,因为你已经不爱我了。
最开始,让我感觉你出现症状时,正好是结婚的第三年,今年刚刚好是第七年——七年之痒。
婚姻就是这样吧!爱到浓时,希望长相厮守,朝朝暮暮,相约步入婚姻的殿堂。然后岁月流转,激情渐逝,现实的粗粝像潮水退去后的海滩一样狰狞得让人难以直视,争吵、猜疑,爱已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