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周末，我去疗养院看了外婆。距离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轻轨，不能直达。出了轻轨站打了一辆出租车。差不多十几分钟的路程。
一坡斜斜的台阶，一扇大大的院门。我一步步走上去，明明院子里都是人，我却感受到了孤独。这是我看到疗养院的第一眼感受。
说明来意，保安大叔给我开了门。走进去，有护工阿姨问我找谁，我报了外婆的名字，她说她去帮我找人，让我等一下。
我仔细的大量起这间疗养院。整体不大，一共两层楼，带一个院子，旁边还有一个单独分出来的一个房子，上面写着理疗室。
我穿着一套米白色的毛衣裙，一双小皮鞋，戴着一顶品红色贝雷帽，挎着小方包。
站在院子里，好像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下棋的老爷爷，聊着家常的老奶奶。虽然欢声笑语，我却觉得心酸。
02
胡思乱想的时候，护工阿姨把外婆带过来了。不出意料，外婆果然认不出我来了（外婆有老年痴呆）。
我陪着她回了房间，笑着和她说我是谁。她还是想不起。
我们就闲聊着，聊吃的，穿的，聊家里的亲人，哪怕她想不起，她还是很高兴。
听说他们平时不太出去，最多就是在院子里走一走。我就问外婆，要不要出去走一走。她很高兴的答应了。
刚好疗养院旁边就是一个公园，我们就去公园逛了逛。
我发现外婆真的老了很多，走路蹒跚了许多。我扶着她慢慢的走着，她却牵住了我扶着她的手。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心酸、高兴、难受、五味杂陈。
我和外婆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从我记事起。这是她第一次牵着我，却是在她不记得我的时候，可笑也可悲。
我们讨论着公园里的花是什么品种，看着面前玩闹着的孩子，我突然有一瞬间觉得，岁月静好，大抵如此吧！
我问她我们从哪里回去啊？她却不记得了，我看出了她眼里的迷茫和无措，她还笑着说记性不好了，老是记不住。
我笑着说，您看您又忘了，我们不是从这里走的吗？她立马说，对啊！就是从这里走的。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
03
回到疗养院，她非说要去给我拿东西吃。拗不过她，结果她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两个苹果，说让我吃。还要找水果刀给我削皮，我说不用了，我喜欢吃苹果皮，有营养。看到我吃了，才作罢。
待到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我跟外婆说我要走了。外婆还留我说，让我住一晚，明天再走。
我跟她说我明天要上课，今天必须得回去了，我下个周末再过来看她。我给她买的东西她还让我拿着路上吃。
拗不过她，拿了一点意思意思。她送我出门，看着我走远，还跟我说，有空再来玩。
这样的外婆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虽然最近几年我和她的关系有所改善。但是在我整个童年里，她对我都是疾言厉色，没有疼爱，没有鼓励，没有夸奖，甚至对我少有笑容。
虽然她想不起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