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古时候的飞鸽传书一般,母亲窃喜地用小小的快递传递对姐姐的思念。
记得几年前,姐姐还在读书的时候,有不少的人和母亲说。
“让她们在你身边照顾你不好吗?”……每次和母亲一起听到这些话,我心里就很不高兴,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觉得女孩子读书是累赘,还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我抿着嘴,不说话。
母亲笑着,没有用激烈的语言反驳,只是轻轻地道,“我挺想她们飞的,偶然回来看看我就好了。”
母亲想我们勇敢去闯,像个男孩子一般。她不想让这些流言干扰我们的学习和思维。
母亲说,等我们在大城市打工赚了钱后,一定要带她到处玩。还有不要嫁得太远什么的,嫁的太远被欺负了怎么办呀;还有都离开了,她和父亲有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
我和姐姐都笑了。
渐渐地长大,家里人团聚的时间越来越少,每逢过节母亲便打电话问姐姐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姐姐说了日期后,母亲就数着日历一天天的期望。她舍得让我们离开她的身边,又深深地思念不在周围吱吱呀呀吵着她的孩子们。
母亲想让姐姐的工作调到离家近一点的城市,只是都没有成功。她开始有了忧虑,感到孤单无助。
她试着坐火车又转汽车,兜转了十四个小时,终于去到姐姐的新家。和姐姐逛了两天的街又坐车兜转着回家,一路饱受风尘,坐在车上和我聊天的时候一直说累,再也不想坐火车了,嚷着腿要缩起来都没有地方放置的。母亲是真的累了,只是她也是笑着的,仿佛完成这么久来的一件心愿。
她开始有意无意和我说想让我们嫁的近一点,她和爸老了,想要个人照顾。她开始给姐姐相亲的时候说着,“不要太远的。本地有楼的。”
我知道,母亲手里始终扯着一条风筝线,像放风筝一样,乘着风把我们放得老高老高的;等到如同风筝的我们飞得太高,她看不到的时候,她开始惶恐,开始思念手中的风筝,开始想要收缩手中的风筝线把我们扯回来,想看看我们还在不在。
而我们一直在的。
那根风筝线不会断,因为它的一端由母亲紧紧地握着,母亲用她的宽容、睿智、爱和对子女的思念铸造了比任何材料都要坚固的风筝线,她让子女勇敢地去飞翔,去放飞梦想,而她守着自己的一方小世界,等着儿女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