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总是做很多梦,有好有坏,半真半假,有次还有个模糊的影子说,你别不开心,假如你不属于那个地方,往别处走走就会好了,不要哭,我希望你平安。
然后她会在凌晨醒来,醒来,天黑黑的,室友还在睡觉。
她不敢吵醒她们,平躺着,无声眼泪就那样湿了头发,蔓延到了枕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悲伤,那个模糊的影子又是谁。
八月,南方城市最热的时候,郑琰得了张平安符,她把它戴在脖子上,红色的细绳实在太过显眼,逢人问起,她便笑着说,奶奶庙里求的。
其实她也知道这只是一种心里安慰,但求平安而已,只不过老人家看了更开心罢了。
和朋友打电话时,听到对方说你负能量太多了,她原是不信,后来得到了很多一样的回答,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无法和家人沟通,也无法和朋友谈论,她们都太了解她了。
也许她需要出去走走。
现在课业并不繁忙,她想。
大学里,迷茫的人会有,忙的人会有,不忙的人也有,有的人用劳力代替了思考,有的人思考的太多导致疲劳。
无法分辨哪种更好,也许时间它知道,两者都兼具会不会太完美,郑琰不清楚,她应该是后一种,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九月上旬的一个周六,她背着一个背包,买了一张动车票,独自一人去了她想要去的城市。
不大的城里有条市井气息浓厚的街,还有座寺庙,看起来一点不像个城市,若不是街上行走着现代装扮的人和来来往往的交通工具,她都怀疑时间回到了她不曾有过的属于这座城的过去。
她一个人撑着遮阳伞在街上逛着,百度地图显示她已偏离路线,她干脆利索关掉,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她有点口渴,停了下来,想买瓶水喝,这太阳毒的很。
她突然摸了摸伞,伞被晒的像热水壶在散热一样,她赶紧收回了手,乖乖的把手放在伞柄上,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傻,她想。
继续走后,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迷路,不过她着急找水,这儿好像是老城区,巷子多的很。
摊位老板是个本地老奶奶,可能方言说习惯了,口音有点重,普通话讲的有点别扭,她努力很久才听清楚在讲什么。
老奶奶说从这条街往前直走,路过有个巷口,有标牌写着寺庙,你往巷子里走去,过去了就是莲花寺了。
她听着觉得还是本地人靠谱,于是照做了。
很快的,她确实找到了路标,往巷子里走了。
巷子其实不深不浅,也不宽不窄,刚刚好的距离。
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这里的房子都是红砖白墙,围墙里的石榴树或不知名的花伸出了墙外,她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这居住过一样。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莲花寺,也许是周六的原因,人有点多,她以为寺庙这种地方,来的人会少一点,她忘了,这里已经是著名景点,不来此地枉虚此行。
她进了寺庙里面,走近瞧见正殿里有许多人在祈福,她并不想去这热闹之地。
于是她往旁边的路走,她老早就看见了那高高的塔,走近塔前,发觉游客确实没人来这地。
她就呆呆的坐在塔下,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和她一样,刚入学时是个微胖界的胖子,但是现在却已瘦身成功。
他毅力比她好多了。
那个人是她的初恋,可是她们没能走到最后。
但是实际上他很专一。
之所以两人没能走到最后,是他要去当兵,郑琰觉得两个人可能看不到未来,于是故意疏远。
那个男生确实也一根筋,以为她不想等。
于是就这样没了联系。
她是真的忘不了他,特别是和他一起唱歌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一点也不假。
接着,毕业流程一条条开始。
再后来,她换了城市,有了新的工作,可是还是忘不了他。
却没一个是他,但都带有他的影子。
这不算痴念,她心里想。
他的故乡,人们的人情味还是挺足的,只是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真的去当兵。
这话最终也没实现,他总是骗人。
她去了那里,却没有机会对他说,我来过你的故乡了。
似解开了心锁,重新踏上了新的路程。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秋天,她渐渐长大了。
每逢秋风吹过,她总想,喜欢过,就好。
这话不知对谁说,要是有心灵感应的话,真正喜欢的人应该能听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