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直很好,我大部分时间都让人将我推到阳光灿烂的露台上,露台的一侧是一个玫瑰花坛,另一侧是一棵粗壮的老杉树,从这里,我能看到莲花从山脚下下的那栋别墅出来,她的小狗跟着她一起穿过田野,来到我所在的露台。她几乎养成了每天过来一趟的习惯,抵达时她会露出微笑,然后端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
这真是一段奇怪的友谊,莲花来找我,不是出于对残疾的我的同情和可怜,那是出于喜欢。因为莲花喜欢我,所以才来到花园在我的身边坐着,这个举动和动物可能会做的那样自然。我们聊天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说的时候我们正在看到的东西:天上的运、飞过的鸟、细细的猫,远处河面的光线等等。
因为一直练,让我看到了莲花的天性中的另一面。那一天,一只鸟撞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掉在窗边,可怜的两只脚直挺挺地举在空中,温柔明亮的小眼睛也比上了。莲花恐地说“你看,一只鸟,它它它……死了。”
莲花声音里的震惊和恐惧吓了我一跳。她看起来像是吓坏了,撅起的双唇微微地颤抖。
“把它捡起来我看看。”我说。
“我不敢碰它。”她死劲地摇着头说。
“我不敢碰触任何似的东西。我害怕死亡,怕的要命,任何死亡都会让我受不了,我想是因为它会让我想起有一天我也会死。”
“有一天,我们都会死。”我说。
“难道你不在意吗?你不害怕吗?想着死亡就在前方等着你,越来越靠近。”她那修长而美丽的手戏剧性地放在胸前说“然后有一天,死亡就到了,生命画下了句号。”
“还好我是女生,而不是男生,否则的话,我的胆小会很丢脸。还好我不是生在战争年代,否则的话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怕死的逃兵。”一会儿,她恢复了我平静,几乎像是沉思般地说“当个懦弱的人真是太糟糕了。”
她那认真的模样让我不确定了笑了笑“我不认为真是那样,环境不同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其实你只是因为害怕而害怕,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怕了。”
“那你说你会害怕吗?”
“当然会害怕,但是等到真的遇到那样的时刻,应该还好吧。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我们多少还是有些办法可以承受的。”
“你这样害怕死亡是不是曾经遭遇过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让你受到了惊吓?”
“我想没有吧。我爸爸妈妈在我懂事前就已经去世了,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我觉得这非常有可能,我想这就是你害怕的原因。”
莲花皱起了眉头说“我还记得在我五岁的时候,我养的一直鸟死了。它前一晚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我就看到他两脚硬邦邦地举在空中死了,就像刚猜的那只小鸟一样。”她有些发抖继续说。“它冰冷冷的……它不再真实的存在了……它再也看不见,听不见,再也没有了感觉……它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