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宝河,是山西省晋城市泽州县山河镇的一个陈旧的村子,她默默地睡在太行山深处,已经有四五百年的前史了。
夏日,我来到太行山脚下。“太行天路”——207国道,拦腰凿开太行山,蜿蜿蜒蜒,缠绕着大山的身体,盘旋而上。
在山底,昂首望,四面都是巍峨挺拔的山峰,肩靠着肩,臂挽着臂,人就好像是在山峰围成的井里面。从山顶瞭望,峰峦叠嶂,连绵不停,一座座山峰刀劈斧削相同,直上直下。
太行深处,一条羊肠小道的止境系着陈旧的道宝河村。稀稀疏疏的石头房子散落在山沟里,一片一片的梯田点缀在房子和大山之间。梯田的田埂曲曲弯弯,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垒起来的,一道道梯田就像竖起来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涌向山顶。眼前,就像铺开了一幅巨大的颜色丰厚的抽象派画家的画卷。
道宝河村真的是座石头村。各家各户的小院,墙是石头垒的,地是石板铺的。宅院里有小平房,有两层的小楼,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砌成的。石头搭的“之”字形的楼梯,从底楼的旁边面通到楼上。烟囱是石头的,灶台是石头的,水池是石头的,连鸡舍牛圈也是石头的。
一条源于南山的泉流,穿村而过,慢慢流淌着。村里的树、草都扎根在石头里,坚强地生长着、极力地绿着。村子里的小路是青石板铺成的,这样的路,最适合在秋雨中散步,撑一把油纸伞,就可以做一回雨巷里那个结着愁怨的、丁香相同的姑娘。这样的路,或许就是郑愁予笔下那个“美丽的过错”——青石的街道向晚,达达的马蹄,不是归人,仅仅过客。
村口坐着斑白头发的白叟,看到参观的人,就会热心迎上来。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妈把我带到宅院里,宅院里住着老两口,兼做农家旅社,玩耍的人可以在这儿睡睡石炕,尝尝农家饭。宅院里青石铺地,摆着方的圆的石桌石凳,一藤葡萄架遮着半个宅院,漏下片片阳光的影子。
午饭是手擀面,西红柿炒鸡蛋,酸菜炒豆芽,一人十块钱,不论是一碗还是三碗。面条爽滑劲道,土鸡蛋味香色黄。粗茶淡饭,原汁原味,口齿留香。还有一锅香糯的红豆粥,一盆黄稠的玉米糁粥,都是免费的。两个人的饭,加一瓶啤酒,结账时问啤酒多少钱,白叟说,没零钱啤酒就算了。山里的白叟,宽厚。村子的民俗,憨厚。
山村的夏天,已经美得让人沉醉,但是听说,道宝河最美的时候是秋天。那时,雨后春笋都是红叶,柿树上挂着沉甸甸的如黄灯笼相同的柿子,山楂树上结满鳞次栉比的红宝石相同的山楂。各种野果子也都熟透了,散发着浓郁的果香。那好吧,道宝河,你等着我,秋天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