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我终于获得了自由,在初中生活结束以后,我即拜别父母,到一所高中开始了寄宿式的新的学生生活。我期待已久,而且相信我会成为班上的好学生。然而结果却却出乎我的意料,我努力听课但在课程上出现了巨大的痛苦,不久我就把全部的课业看成一座无法攀登的高山,我虽然不打算放弃,但却觉得失望和困惑,我现在才觉得自己智商太低,低估了学习对我而言的艰辛和困难,一点点功课都会使我为难的要命,我毫无学习兴趣,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具有学习能力,我努力学习但毫无乐趣可言,我觉得自己渺小而悲哀。我不能向父母诉苦,只能继续往我认为已经幻灭的道路上艰难的行走。
那一年冬天,我开始追求隔壁班的一位叫丽丽的美丽的女学生,她的遭遇似乎和我一样,抱着很大的希望而来,碰上了严格的老师,却不能安心学习,她开始自暴自弃,经常约上男生到校外玩耍,我一再地向她暗送秋波,只要我看见她就不放过。她长得非常美丽,无论是在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在她用温暖的声音笑的时候,都深深吸引着我。只要我碰到她,只要我和她在一起,我就开始迷恋她,享受她的魅力。但是只要她一离开我的视线,我对她的爱便一晃即逝的,常常忘记她。而且每次和她会面之后,我就会嘲笑自己,告诉自己说像我这种人,是不可能认真去爱上这个美丽动人而玩世不恭的女孩的。
有一个下雪的晚上,因为没晚自习,我们十几个人一起去郊外,包括丽丽和她的三个小姐妹,天气异常的寒冷,月光明亮如同白昼,刺骨的寒风夹带着雪花,少女们穿着鲜艳衣裳,围着围巾,在白雪和月光的衬托下显得非常的美丽,冷彻的空气令人心醉,我们这个小团体洋溢着非常愉快的气氛,嘲笑和喊叫绰号之声不绝于耳,大家扔雪球混战,最后每个人都像是雪人。我们堆了一座大雪堡,有的防守有的攻击,期间还不时地在上坡上滑来滑去。我跟在丽丽身边,如同她的护花使者般,尽量使她不要被雪球打到,我从来没有像那时那样疯狂,丽丽挽着我的胳膊,任我把她拉过来偎依在我生边,她有时在我耳边耳语,有时又幸福地默不作声,带着希望地看着我,我的内心燃烧着恋情,想尽可能地把握这种亲密的、温存的机会。她对我滔滔不绝的谈笑风生笑逐颜开,看来像是深深的感动着,一双秀丽的眼睛光闪动人,带着时而大胆时而羞怯的柔情。
小团队散了后,我和丽丽疯狂的在她的住所附近徘徊到半夜三更,不忍分离,一次次地在清冷的巷子了亲吻,相送。再送回来,再亲吻,再相送。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深红的奔驰飞快驶过来,我推开丽丽,自己来不及躲闪。刹那间,一声长长的刹车声让空气瞬间凝固,鲜红的血以后脑勺为中心,向四周,慢慢地散开,寒冽与刀割般的雪打在脸上,我觉得有个地方如同割裂般疼痛,并听到丽丽的尖叫。
这场意外引起的混乱我是一点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很久,在医院中醒来,虽然流了很多血,但伤势不重,脑子也没出什么问题。母亲在医院守一直守候着我,当我望着她,同她说几句话时,她看起来总是很高兴,我再度怀着少年的感情注视母亲,我又回到了小时候母子之间的亲密关系,父亲也很慈祥,不再苛责功课。我觉得我已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克服了,感觉不可思议的舒服与愉快,身体和思想都在逐步痊愈,虽然躺在床上,但嘴里不时地哼起愉快的小曲。
那个小团队的伙伴都来看过我几次。在母亲有一次出去买饭的时候,丽丽进来了,大概是母亲在的时候她是不敢进来的,怕母亲怪罪吧。我非常惊讶,看到她根本想不出我为什么曾经是那么疯狂地依恋她的理由。她有些抽泣,不停地说悲剧是她造成的。我不要她的感动和自责,不停地安慰她,但我也不再爱她了,再也不会用那种热烈的眼神望着她了。一会儿,她客气地告辞了,虽然答应再来看我,却从其此不见踪影。
半个月后,虽未痊愈,基本能上学了,我战战兢兢地开始学习了。也许是休息了一段时间的缘故,我思维变得清晰起来,觉得自己的学习有了一定的方式和方法,正在沿着一条狭窄而又明晰的道路朝着前方迈步,在期末的班会上老师对我说了一段令人意外的话“在今年的学生中,你是进步最快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