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玉峰 图/廖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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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崔都是这样,这让我很是对自己微笑了一下:我竟然和名人患过一样的病。我自作主张把这种病叫高考创伤后应激障碍。
现在有人说高考前“如在地狱”,进考场“如赴刑场”。
我当年倒是没有如此悲壮,那时没有见父母如此酷暑陪考的,(那个年代高考是7月的7、8、9),社会也没有如此兴师动众。考完了也就自己搬着行李回家了。
我以为我很平稳的度过了高考期,殊不知高三的一年炼狱生活已烙进了大脑皮层里。
很多年后,在静悄悄的暗夜里,那些沉睡多年的“高三细胞”会突然复苏过来,它们调皮的在你梦里舞蹈,故意恶作剧把你当年的惊恐再度重现:你进了考场,提起笔做题,一看,是数学,一个题也不会,看周围别人都在写,你惊慌了,
想看看离你最近的那个人的卷子,但是你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他到底写的啥,你试图要把那道题做出来,但无论如何你也看不清卷子上写的字……,往往的,这个梦还没做到交卷这个环节就急醒了。
这种梦做了不止一次。
有时梦里醒来,还能回味一下梦里的情景,甚至还会为梦里的自己遗憾一下,为啥不使劲揉揉眼好看清题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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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高三,感觉整个气氛就不一样了,大多数同学都变得沉默了,
课堂上老师讲,下边我们听,没有提问,没有讨论,听会了会心一笑,听不懂了下课时几个人讨论,
而我们数学半瓶子咣当的人,只是在旁边拾着听个一知半解,万不敢参与到讨论中,只怕自己的弱智暴露到光天化日之下。
每天都是考,数学考,英语考,物理考,化学考,几乎每天都要受到一次打击,数理化的分数总是不敢见人。
我一个文科生为什么总是受理科的打击?太不尊重人了吧。
我们的噩梦是当年的高考制度造成的。(我们文科生的数理化要会考,会考及格才有资格参加高考,为此我们文科生把许多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了我们最不擅长的数理化上,呜呼哀哉!)
我在心里歇斯底里的抗议!但抗议无效!我继续受着数理化的折磨!
那时的立体几何老师是一个女老师,她每天都要讲卷子,在黑板上画着几个图案,我努力想听明白,可是我连立体感都建立不起来,
她说“那边有一个看不见的面,你在头脑里想着它是存在的”,我挖空了心思也想不出那个看不见的面到底是怎样的。
还有有机化学,老师是一个白胖又儒雅的和蔼老头儿,他一般坐在那讲课,他说的什么醇呀醛呀苯呀酚呀之类的我一概不明白,卷子上更是画了许多多边形的分子结构图,在我看来如同星空图一样玄妙不可解。
我宁愿写五篇作文也不愿做一道数理化的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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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高考还有几个月时,更是有一种诡异之气充斥四周,每个人身上似乎都带了点妖气,晚自习回寝室后都不在说话,各自洗洗睡了。
我那时是严重失眠的,寝室的灯早就熄了,我在黑暗里瞪着眼,这时,教室里加班的同学回来了,她们从黑夜里钻出来,游魂一样无声无息荡进寝室,开门,关门,脱鞋,上床,脱衣,一切都在黑暗里进行,我只看到一个比黑夜更黑的影子在活动。
寝室睡了20多个女生,高低床一个挨一个,进入六月,屋里已酷热难耐,但没有人呼天抢地说受不了,都像受了蛊一样,除了学习不关心别的。
会考过后,我们不再学物理化学,但数学不分文理,我们继续与它战斗着。
几十年过去了,我已不记得高考的许多细节了,只记得那几天异常闷热也滴了几滴雨,记得雨滴砸在土里时激起的土腥味,记得我穿了一条碎花的连衣裙,也记得一种前途未卜听天由命的惶惑之感……
高考之后,我也彻底与数学告别。什么抛物线象限函数正弦余弦都不用再与它们纠缠不清了。
我以为我的梦里会是诗词歌赋一片歌舞升平,却不意出现在梦里的竟然是我告别了几十年的数学。
从心理学上这该如何解释?
或者,我的“数学梦”是在告诉我:我曾经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高考经历,而且是很宝贵的一次经历!
*作者︱陈玉峰:河南省.方城县某中学语文教师、微公号“猫的微世界”博主,廖博:郑州金成装饰设计boss,二位均为微信公众号「青眼有加id:qyyjtcq」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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