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的气质,很像邻家的小妹。隔着几十年的光阴,回头望去,她清淡、高远,但不乏热烈、奔放。
每年春季,在热热闹闹的百花盛开时节,从城里出发,或驱车,或步行,绕过密密麻麻的高楼和纠缠不清的街区,沿途总会时不时的嗅到一些槐花的清香。清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突然间就会有一种陶醉的感觉。沿着这些气息,放眼搜寻,在村口,在河畔,在山崖,在斜倚的黄土坡上,果然就站着那么一棵,两棵,甚至一片白哗哗的洋槐树,傲然挺立,卓尔不凡。
她多像几十年前的小妹,着一身盛装,在凄凄的等待。温热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和煦的春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和衣抉,那一番灿烂和明媚,那一刻安静和躁动,是她一生中的最美。只是隔着时间的距离,隔着城乡的距离,她像是随行的伙伴突然就掉队了。
她的掉队成了一种遗憾,在城里大哥的心中萦绕不断。原来她在行进的途中被丢失在了这里!或许她有过呼喊,有过埋怨,有过烦躁,甚至有过绝望。但是时间帮她度过了。
度过了,就平静了。安静的生长,安静的生活,不卑不亢,生命依然焕发出了应有的风姿绰约。这是一种安静、平和,但却不乏生命能量的花。虽然和桃花相比她缺少了一些鲜艳,和杏花相比她缺少了一些爱怜,和梅花相比她缺少了一些骨干……反正她没有登进大雅之堂,屈居在贫瘠的土地上,和荒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