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零食大部分都是他吃了,剩下小部分不是被我拿去送人就是过期了。
对于零食,至少在十四岁以前,我是只有羡慕别人吃的份的。
那个年代,母亲一个人带着五个孩子,别说有零食吃,就是吃饱肚子都成问题。
那时我最喜欢春天,春天有漫山遍野的野花,还有许多野果子:唐安子,一种长长的,上面带点小刺,淡黄色的类似喇叭筒的甜甜的野果子。
野苹果,青青圆圆的,长在去上学的那条山路边,只要手一伸就能够着,很脆很甜。还有一种我最爱吃的树莓,那时我们都叫它热泡,圆圆红红的,像一个小小的灯笼,上面有凹凸不平的小点点。热泡和蛇泡长得很相似,但热泡看上去颜色更暗而且个头更小。
当然还有树泡,就是长在树叶上的,鼓起来的一个泡泡,我们常在上学或者放学的时候去小山上摘野果子吃,只摘得夕阳偷偷地落山了,余晖洒在满满当当的两只手上,才依依不舍的从山上下来。
也摘过野山楂,野毛栗子,还有野猕猴桃,红丽丽,凉粉叶。
十二岁那年,我有了一个好朋友,据说,我和她差点成为亲戚,我大姐和她大哥差点成了一家人,但有些人终究是无缘。虽然我们不曾成为亲戚,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友谊。
她姐姐在矿小卖部上班,她经常去帮她姐姐看小卖部。我则经常和她在小卖部做作业。
她会拿饼干,糖果给我吃,我记得那时吃的糖叫雪里松,很漂亮的糖纸包着,糖纸上面是一棵青色的松树。那时,是一毛钱八颗糖。饼干是泡泡的巴掌大的小圆饼,咬一口,绵绵的,甜丝丝的。一毛钱两个。
我最羡慕嫉妒的是我家邻居刘金金,她父亲是矿里的会计。
她家的早饭每天不是馒头就是油条,要不就是鸡蛋面条。相比较我家每日不变的单调的大蒜泡饭,那是丰盛得不要太丰盛了。
我端着一碗大蒜泡饭,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向刘金金,她只比我大一岁,穿得整洁干净漂亮,左手端着一碗稀饭,右手拿着一根油条,站在家门口边吃边和她妈妈说话。我有时疑心她是故意来馋我的。
还有白面馒头,我第一次吃它也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帮别人买馒头,结果经不起馒头的诱惑,偷吃了一个。如今想想,自己当时真的是太好吃又幼稚了。
读技校的时候,那时正值十六七岁长身体的时候,每个月六十块钱的生活费根本不够用吃。中午晚上都吃四两饭,但过一会儿肚子就饿了。
每天九点晚自习后,就有大姐上楼叫卖她自己做的小吃,有油炸萝卜丝饼,油饼,还有玉米,红薯等。
我常常是算着钱来买两个萝卜丝饼。日子虽过得清贫,但和同龄人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
后来,参加工作后,他开始追求我。
只要我喜欢吃什么他都天天买给我吃,只吃得我再也不愿意吃了,然后又换一个吃的买。
我那时吃得最多的是正味麦片和麦丽素,直到现在,只要一看见这两样东西,我都会不由自主的记起那段时光。
生活越来越好,小时候吃不到的东西,什么饼干啊,牛奶啊,面包啊等早已吃腻了。现在我的嘴巴越来越刁,吃东西也越来越挑剔。
原来,食物不会变,味道不会变,变的只是时间,是心境。而那些记忆中的食物是存在于心里,在记忆的年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