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衣板”想必现在的年轻人见了都不认识它吧。
妈妈七十多岁了,家里至今还保留着老式的搓衣板,老爸说了好多次“扔了吧,咱们都住楼房啦,要这干啥呀……”老妈听得耳朵也起茧子了,懒得理会老爸,只是用那充满杀伤力的眼睛瞪老爸一眼。哈哈,我又笑了,老妈不用动武就可以战胜老爸。
男人的感情不是细腻的,老爸哪里懂得老妈对搓衣板的那份感情。记得小时候,家里困难,条件好的人家也买了洗衣机,我们家买不起。老爸找了一块上等的好木头。拿出自己的工具,把木头裁好,推平,然后拿出自己的刻刀刻了起来,搓衣板的纹路在老爸的巧手下不一会儿都出来了。老爸害怕粗糙的地方扎到妈妈的手,就拿出砂布磨啊磨,还时不时地用手摸一摸试一试光滑了吗。搓衣板做好了,妈妈大显身手了,每天给我们三个洗衣服,虽然我们没有太多的新衣服,但仅有的两身衣服都会替换的过来,我们三个天天都穿干净的衣服。
搓衣板在我家还有一个特殊的用途,实施家法的工具。那时的我们都很调皮,跪搓衣板是常事。我虽然是个女孩子,那也是调皮的让人头疼。印象最深的一次,哥哥带我和弟弟去街心公园玩,哥哥一进公园门那棵大树映入眼帘,哥哥迅速跑过去,迅速爬上树,我也赶紧尾随哥哥爬上树,弟弟正要欢呼时,只见一位叔叔从公园门口的小房子出来,胳膊上戴着一个红袖章,边吼边朝我们跑来,我被这吼骂声吓得一下子从树上掉了下来,哥哥呢还没来得及下来叔叔就跑到了我们跟前。记得哥哥就像一只瘦猴子趴在树上。叔叔严厉地对我们说:“叫你们妈妈领你们回家!”瞬间我和弟弟吓得哇哇大哭,哥哥作为老大强装着坚强。也忘记求了叔叔多久叔叔才放了我们。
回到家里,我们三个灰头灰脸,我和弟弟的小眼睛还红红的。妈妈一看不对劲,生气地问道:“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小时候的我们也不懂什么是骗妈妈,我和弟弟更是像两个正义的使者,努力地揭发哥哥的“罪行”,你一言我一语地陈述着事情的经过。不一会儿,一幅完整的犯罪经过就被描述的完完整整且清清楚楚。哥哥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语不发,也没有一点点反驳,似乎这件事我和弟弟都没有参与。想想当时哥哥可真够义气的。妈妈生气地说着哥哥:“爬树危险吗?摔下来咋办,也不怕摔断你的腿!”现在的我当了妈妈完全可以体会到妈妈当时生气的话,妈妈更担心的是孩子的安全问题。体罚是必然的,哥哥被罚跪搓衣板。妈妈的每一次体罚不是真正的体罚,只是让我们长记性。
哥哥是家里最老实,最实在的孩子。每次跪搓衣板姿势都是那么标准。弟弟是个滑头,他对哥哥说:“哥哥,起来吧,妈妈又看不着,别跪了。”我呢,两面派。怕惹妈妈,又怕惹哥哥,唯一能做的就是偷点吃的给哥哥。同意妈妈的惩罚也心疼着罚跪的哥哥。
残缺的,陈旧的搓衣板寄予了妈妈对爸爸,对我们三个的浓厚感情。搓衣板的存在就是感情的存在,或许这就是老一辈人们最淳朴的感情——一辈子就一个,舍不得,不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