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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现代诗选》读后感摘抄
日期:2021-02-15 00:02:33 来源:文章吧 阅读:

《美国现代诗选》读后感摘抄

  《美国现代诗选》是一本由T.S.艾略特 / 罗伯特·弗罗斯特 / 卡尔·桑德堡著作,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9.00,页数:622,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美国现代诗选》精选点评:

  ●赵译五星。 再版功德无量,美中不足的是缺失许多原版选诗。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部作品不仅是一本书,还是一个时代文学风景的见证,愿你再忆少年,苦后回甘

  ●罗伯特·弗罗斯特:弗罗斯特早年生活贫穷,曾在纱厂、农场做工,后以养鸡或教书为业。他一直坚持写诗,早期很少发表。在晚年,他几乎成为美国的桂冠诗人,不少人认为他应当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弗罗斯特常写劳动人民的生活和普通人的痛苦,但怨而不怒,没有火气,只有一种淡淡的哀愁。他的语言力求浅白,但佳作中意蕴颇深。 《牧场》:我去清理牧场的水泉; 我只是把落叶捞干净, 可能要等泉水澄清; 不用太久的——你跟我来。 我还要到母牛身边 把小牛犊抱来。它太小, 母牛舐一下都要跌倒, 不用太久的——你跟我来。 唉,这翻译,还是不行啊。

  ●喜欢e.e.cummings 真是网罗了所有诗歌流派 作者赵毅衡真的是个大神!

  ●这是1985年赵毅衡编译的《美国现代诗选》的再版,再版通过双语对照的形势让诗人的诗文得到了全方位的展现。赵老师的译笔也很不错,全书基本上收入了所有美国文学史上很有代表性的诗人,读起来非常的有诗意

  ●终于重版出来了,赵老师当年所作的这本大部头书真的可以让人一读再读。可惜因为版权原因,这次似乎没有收录未公版的诗人,也略为遗憾

  《美国现代诗选》读后感(一):莫名其妙

  非常糟糕,一套虎头蛇尾书,不知在干什么(可卖钱除外)的书,但是,从译者和书名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赵毅衡先生1985年的那套《美国现代诗选》双语版。正如有读者用“惊闻赵毅衡编译的《美国现代诗选》再版”来表达那种渴望,我也以为还可以以这种方式得到那套书呢。但实际的情况是:

  赵毅衡先生的那套《美国现代诗选》的选编说明和上册几乎被保留下来了,但是,作为集中反应美国诗歌流派的下册却只选了几个。除了有英文,真不知道这套书与那个选编说明有什么关系。

  《美国现代诗选》读后感(二):关于新旧两版对比

  注:以下对比结果由比对目录得出,正文部分尚未逐一比对。

  缺少:

  埃兹拉·庞德,全部18首;埃德加·李·马斯特斯,《在炮台上》《圣地》,2首;康拉德·艾肯,全部4首;玛丽安·莫尔,全部9首;阿奇波德·麦克利许,全部5首;约翰·克娄·兰色姆,全部6首;艾伦·退特,全部2首;兰斯顿·休斯,《圣诞快乐》《怒吼吧,中国》,2首;罗伯特·潘·沃伦,全部7首;斯坦利·克由尼茨,全部3首;伊丽莎白·比肖普,全部4首;卡尔·夏皮罗,全部3首;查尔斯·奥尔森,全部6首;罗伯特·邓肯,全部4首;罗伯特·克里利,全部11首;黛尼丝·莱维托芙,全部8首;爱德华·道恩,全部4首;肯尼斯·雷克斯洛斯,全部7首;阿伦·金斯堡,全部8首;劳伦斯·费林杰梯,全部6首;格雷高里·柯尔索,全部4首;菲利普·惠伦,全部3首;加里·斯奈德,全部13首;罗伯特·罗厄尔,全部9首;约翰·贝里曼,全部4首;W. D. 斯诺德格拉斯,全部2首;安·塞克斯顿,全部5首;罗伯特·勃莱,全部14首;詹姆斯·赖特,全部9首;W. S. 默温,全部8首;唐纳德·霍尔,全部4首;加尔威·金耐尔,全部6首;詹姆斯·迪基,全部2首;弗兰克·奥哈拉,全部5首;约翰·阿许伯利,全部4首;理查德·威尔伯,全部4首;霍华德·奈美洛夫,全部3首;安东尼·海克特,全部2首;詹姆士·梅利尔,全部5首;露易丝·辛普森,全部5首;威廉·斯塔福德,全部3首;A. R. 阿蒙斯,全部6首;弗雷德里克·莫根,全部4首;菲立普·莱文,全部2首;阿德莉安·里奇,全部5首;卡洛琳·凯瑟,全部3首;格温朵琳·布鲁克斯,全部5首;罗伯特·黑顿,全部3首;杜德利·兰德尔,全部6首;勒罗依·琼斯,全部6首;唐·李,全部4首;妮基·乔伐尼,全部2首;附录《美国三种主要诗歌奖历年得奖名单》。

  改题:

  威廉·卡洛斯·威廉斯,《无产者肖像》改成《无产者诗人》;伐切尔·林赛,《耗子》改成《为耗子干杯!》;兰斯顿·休斯,《我也来歌唱美国》改成《我,也来》,《汤姆叔》改成《汤姆叔叔》;西尔维娅·普拉斯,《浮雕》改成《徽章》。 感谢@氐耑仌咅肖久闰 的热心帮助。

  《美国现代诗选》读后感(三):中国夜莺这首诗的全译

  中国夜莺【伐切尔·林赛】

  ——一支中国挂毯上的歌

  “咋啦,咋啦,”他说。“张兄,”我说,

  “旧金山沉睡如死——

  过期的证件,欲望和演出:

  你为何将这夜晚熨去?

  你大钟的声音死气沉沉,

  留一声滴答和哀嚎直至黎明。

  当妖魔的影子瞠目而匍匐,

  人们除了睡去还能做什么?”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张答道;

  “我的心胸以此幻象餍足,

  我看见绿树和飞腾的翼,

  以及我那来自上海的不死鸟歌唱。”

  接着他在盘中点燃五只鞭炮。

  “嘭、嘭,”鞭炮说,“咔、咔嚓。”

  他点燃一支佛香又黑又长。

  于是角落里傲慢的佛像开始颤动;

  他的腕上现出一只小灰鸟,

  而这就是那只小灰鸟的歌:

  “那被永远爱着的公主在哪儿,

  是她让张成为人类的第一个王?”

  于是角落里的佛像再次颤动;

  于是那盘在他怀中的木狗醒来,

  向一团盘旋破灭的烟云吠叫。

  它在熨房四围的迷宫中堆叠,

  而在那雪白宽阔的桌上

  站着一个中国的贵夫人

  她的脸轻蔑、迷人、色如茶玫瑰……

  但她抛下了所有的仪态与傲慢,

  将她闪亮的面纱拨开

  以一个孩子般的笑容对着张和我。

  四壁远退,夜晚如花绽开,

  桌子在月影下泛出微光,

  而张,带着石刻般的面容,

  反复熨着,独自一人。

  因此她向那忙碌的人张唱道:

  “你忘了么……

  岁月杳远,久久之前,

  我是你的爱人,在沙滩上——

  那一片被风暴蚀平的中国海岸?

  我们在孔雀镇卖掉粮食

  在棕色海沙的边上——

  在棕色海沙的边上……

  当全世界都自人和牛的

  头骨中斟饮血液

  当全世界都在用石制的刀剑和棍棒,

  我们在神圣的香料树下喝中国茶,

  聆听港口曲折的波涛低吟。

  而这只灰鸟,它的胸口铜亮

  双翅铜棕,在爱的初春,

  以他的颂歌征服了世界。

  你记得吗,岁月变迁,

  直到我们注定拥有这个世界?

  你继承了那黄色的王位——

  世界是中国人的田野

  而我们是汉人子孙的骄傲?

  我们抄写深奥的典籍我们镂刻玉器,

  我们在桑树荫下织蓝色的丝绸……”

  “我记得,我记得

  那个春天永在心间,

  那个春天永在心间,”

  中国夜莺说。

  我的心中满是惊奇和梦想,

  纵然我见到西面的街灯微明,

  纵然黎明正带来西方的白昼,

  纵然张是个洗衣工整日熨烫……

  大街小巷交织在一起,

  铁道站台和明亮的钟楼,

  邪异的云横过古老的山谷;

  我眼见一只巨大的萤火虫

  飞越片片广阔的光之莲池。

  而那夫人,玫瑰般红,

  挥动她的扇子,闪烁的扇子,

  伸手向张,说:

  “你记得吗,

  岁月变迁,

  我们的那座心红石宫殿?

  你记得吗

  那些玩偶面孔的小童

  提着满是月火的灯笼,

  那是整个国土

  向王位的供奉?——

  这是我们的世界所知的

  最迷人的节日与狂欢。

  圣贤围坐在我们四周

  脸埋入胡须,

  以各自的方式沉思。

  那时孔子还未出生;

  我们生活在后来孔子说的

  正当其时的伟大年代……

  还有这灰鸟,胸口铜亮

  双翅铜棕,在那个春日,

  以他的颂歌征服了世界。

  直到深夜他的歌声才消去。

  农民,

  圣人,

  孩童,

  走向家,

  这时那只铜鸟才为你我歌唱。

  我们独自行走。 心高远而自由。

  我曾有个银色的名字,我曾有个银色的名字

  我曾有个银色的名字——你记得吗

  那个你曾在翻涌的大海旁呼唤的名字?”

  张并不理会那位细瘦的夫人——

  他躬向自己的活计,反复熨烫;

  但她全知道了,神色飞扬,

  那只在他肩上的鸟代他诉说。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中国夜莺说。

  那只手工架子上的灰色大佛,

  鲜活而狡黠,领子歪着,

  粗鲁的歌唱,仿佛自他而出,

  被喧声淹没的夜莺叫道:

  “回溯百年,百年

  听波涛攀爬码头,

  听大海的咆哮,

  听雷。

  听神圣中国的锣声

  波涛和音乐怎样结合

  在合拍的铿锵的奇观之中,

  那古老而灵验的咒语:

  ‘龙啊,龙啊,中国龙,

  红爆竹,还有绿爆竹,

  龙啊,龙啊,中国龙。’”

  接着那夫人,玫瑰般红,

  转向她的爱人张说:

  “你敢忘记那绿松石般的黎明吗

  当我们站在那雾抱的丝绒草地,

  并施行这大佛教我们的咒语

  直到一尊龙神被迷惑并被抓捕?

  他自那高立在我们宫殿的旗帜

  飞至彩虹沫中我们的脚旁——

  一位美、暴风雨和雷霆的王者

  气喘吁吁地将我们的痛苦撕成碎片。

  一条属于奇幻历险和神迹的龙。

  我们爬上那个高贵奴隶的后背

  以宏伟高尚的渴念。

  我们游下海滨直到龙山,

  我们盘旋至顶峰和炽烈的源泉。

  直至我们的目的那隐秘的象牙屋。

  我们俯瞰这壮丽的满是翅膀的领地

  此处闪亮的天龙成团疾冲。

  这夜莺在我怀中歌唱;

  古老的歌谣响彻那被太阳点亮的迷雾

  直到那一刻我们才重获——

  脑海里的歌火。

  当你吻我的手我的发我的足,

  当你为心中新的痛苦狂呼,

  龙雾里我的名字是什么,

  当我们置身于彩虹雨的脆响声中?”

  “爱与痛,爱与光荣,”

  中国夜莺说。

  “爱与痛,爱与光荣,”

  中国夜莺说。

  而此刻那佛像也以他的歌声加入对话:

  “奄奄的余烬,张的鸟儿,

  张的魂,你可否记得?——

  在你回返那灿烂的港口之前

  数以万计的海盗

  登上了那座小镇

  自那些红色棕色的如山高的大船,

  和足以攀爬风暴切分天空的月亮船。

  它们的船首绘着明亮而可怕的眼睛。

  可那时我是一名巫师、学者和牧师;

  我立在沙滩上;

  举手望向他们

  以我的天眼沉没了他们的舰队

  让那庄严的漆门重获平安。

  深深,深深地在这海湾、水草和浪花之下,

  每个海盗都卧在琥珀中,

  每个海盗都卧在琥珀中。”

  接着那个高贵地夫人如是说:

  “鸟儿,你是否梦见我们回来

  当你如信使般飞行往还

  自那龙峰到我们宫殿的门前,

  而我们驾马在你歌唱的路途——

  那条蜿蜒的笑与怒的巨龙:

  发现我们的城市闪着熊熊火光,

  并向这佛像授勋,是他把城市这般装点?

  紫色的河里游金子的鱼

  还有银子的鱼和彩虹鱼。

  喧笑的河里有金子的船,

  还有银子的船和彩虹船:

  金百合开在海湾和河畔,

  还有银百合和虎皮百合,

  以及叮当响的风铃在镇上的花园里

  在黑漆的大门旁

  仁慈的王张

  和他心爱的伴侣

  在此步入国家……

  带着他的龙,旗帜的原型

  和他那珍珠……和……玉石的冠冕,

  还有他那君临桑树荫的夜莺,

  还有那棕色海沙上的水手和兵士,

  还有那将这一切投入你歌声的牧师——

  在那名为汉的城市旁,在孔雀镇,

  在那名为汉的城市旁,在夜莺镇,

  在夜莺镇。”

  接着夜莺歌唱,如此奇异的喜悦,

  四处飞动,飞动,灰暗而诡秘,

  一支含混不明的,最后的歌,

  如同一支长长的未解开的蚕茧;

  如同为他那在晦暗中

  反复熨烫的灵魂歌唱:——

  “我记不得了

  你那伟大的龙,

  它热烈疯狂友好而无畏。

  你那失却的宫门已黯淡了。

  我隐约知晓

  那些英雄老去

  麻烦难以承受,

  尽管狼在林中,

  羊在圈里,

  巢在扁桃树……

  常青树……和桑树之颠……

  被遗忘的生活、匆忙和欢乐,

  年复一年我只记得半数……

  人乃火把,很快成为灰烬,

  五月和六月,接着死气沉沉的腊月,

  死气沉沉的腊月,过后又是六月。

  谁将结果我梦里的困扰?

  生活不过海市蜃楼、编织的幻境……

  我记得,我记得

  那些鬼气森森的面纱和花边……

  在那些阴影笼罩的地方……

  带着情人热烈的表情

  附向彼此,

  述说他自己的部分。

  他们无尽地回响

  在我心里鲜红的洞穴。

  ‘爱人,爱人,爱人。’

  他们说给对方。

  他们说的,我想,是过去的灾难。

  他们说的,我想,是最终的安宁。

  我所记得的唯一:

  就是春天成为永远,

  就是春天成为永远,”

  中国夜莺说。

  (版权所有,转载联系)

  《美国现代诗选》读后感(四):美国现代诗歌杂谈

  美国现代诗歌杂谈

  之前惊闻赵毅衡编译的《美国现代诗选》再版,因此很快在京东下单买了一本,新版加入了85年版没有的英文原文,但是很遗憾的是有将近三分之一的篇目被删去了,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许多诗人的集子没有公版。因此我主要谈我刚刚读完的外研社19年版。

  正值武汉封城,因此笔者用三天时间读完了此书的上下册。无疑,作为一个重要的美国诗歌介译者和比较文学学者,赵毅衡在前言中描绘出的美国现代诗人的洋洋大观是有很大价值的,前言中将美国现代诗人分为以下派别各自叙述:新诗运动前、意象派、芝加哥诗派、传统形式诗人、艾略特与新批评派、现代派诗人、中间代、黑山派、垮掉派、自白派、新超现实主义、黑人诗歌、当前诗坛,其中还提到了学院派诗歌和民间诗歌的争执。遗憾的是黑山派、垮掉派和新超现实主义的诗被悉数删去,而自白派只保留了受争议的普拉斯(关于她的归属)而没有了颇负盛名的洛威尔。

  一.关于本书

  书的开篇是许多美国现代的诗选都会选为开篇的埃德温·阿尔灵顿·罗宾森,在此之前笔者并没有怎么读过他的作品,但的确他是我阅读本书的第一个惊喜:他的现实主义诗作机智而幽默,用简练的语言塑造出的人物颇为生动,尤其是《米尼弗·契维》一篇。在阿尔灵顿之后是弗罗斯特,一个无疑在美国诗歌史上负有盛名的作家,与玛雅·安吉洛和乔瑞·格雷汉姆都不同,他的诗歌平衡了可读性和思想性,因此获得了读者和批评家的一致好评。弗罗斯特是一位高明的隐士,擅长以举重若轻的方式从平凡的事物中挖掘哲理,比如《补墙》和《摘苹果之后》,而他的一些短诗也风趣有致。弗罗斯特大器晚成,借以闻名的诗集《一个男孩的意愿》的出版也有赖庞德。但是弗罗斯特不喜欢庞德的行事作风,也认为迪兰·托马斯的诗歌写作方式很危险,当然这就是别的八卦了。国内已经出版了许多弗罗斯特的译本,其中美国文库版《弗罗斯特作品集》容量最大,但是译者的方块体处理比较可疑,而巴别塔诗系中弗罗斯特诗选《林间空地》的译者曾跟某些读者在豆瓣讨论区对骂过,当然这也是别的八卦了。

  在弗罗斯特之后是意象派,但是这本书把庞德的所有诗作全部删了!不过庞德当然值得一谈,他起初和其他的美国文人一样去英国混文学圈,成立了意象派,后来与艾米·洛威尔决裂,退出了这个文学团体(但并非脱离了意象主义)。庞德是现代主义诗歌的主要奠基者和先锋,他曾在英国做叶芝的助手,那时叶芝正苦于自己的诗歌带着一种萎靡的女人般的气质(那时叶芝还是一名后维多利亚诗人),庞德的出现以及叶芝对他的信任使叶芝的诗风步入中期,他将自己的诗悉数交给庞德修改,并认真听取了庞德的建议,他们的关系是如此亲近以致在叶芝的婚礼上庞德作为伴郎出席,而叶芝也成为了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诗人之一。庞德早期诗作阳刚而浓烈,他说自己绝对不写带泪水的诗,而后来他陆陆续续写出了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诗篇之一《诗章》,我曾在亚马逊网购了一本,但是由于其结构复杂、混杂各种语言且没有注释,我几乎读不懂,只能放在书柜里供着。国内翻译出版了庞德诗章里颇负盛名的《比萨诗章》部分,译者尽心,值得一读。许多现代主义的名人都有靠庞德提携,比如艾略特的《荒原》就是庞德删改出版的,还有劳伦斯、海明威、以及乔伊斯都受过庞德的帮助。庞德的其它贡献还有对中国诗的译介,发现中国许多诗歌与意象派的主张不谋而合,并给美国诗坛带来了一股中国热,这个影响一直持续,在金斯堡的《北京随感》中写:我之所以写诗,是因为庞德曾教我如此;而艾略特评价庞德说:“他为我们发明了中国诗”,后世还有施耐德翻译改写了寒山的诗,受到许多人的喜爱。而H·D、艾米·洛威尔的意象派诗歌都浅显易懂,现在读来无甚特别,尤其对于中国的读者群体而言。H·D的后期诗风有了很大变化,值得一读,意象派的另一大将弗莱契的意象主义长诗具有历史意义,但文学性恐怕不足。

  威廉斯·卡洛斯·威廉姆斯是美国现代诗歌史上比肩庞德和艾略特的诗歌巨人,也是一直坚持意象主义写作的诗人。他对艾略特的诗歌理论不满,认为艾略特的写作是历史的倒退,而他用口语使诗歌走向美国的本土性。他的长诗《帕特森》赋予这个小镇以人的身份,在鲜活的描述中探讨了这里的历史、人文和景观等等,是比肩《诗章》和《荒原》的杰作之一,但是有的批判家认为《帕特森》相对于其它两者结构较为松散,因为《诗章》隐含着奥德修斯的传说,而《荒原》则以寻找圣杯的传说为框架。卡洛斯的诗歌理念在于:“表现,而不是述说”,他的许多名作比如《便条》和《红色手推车》都重在营造意境而非意义,当然这些作品使得一些模仿者写出了许多不必要的口水诗。中国有傅浩翻译出版的一本卡洛斯的诗选,但也是挫折连连,本身翻译也有商榷之处。

  之后便谈到芝加哥诗派。其中以桑德堡最为出名,他的作品《芝加哥》广受传颂。他延续了意象派的写法和惠特曼的长句子,表达对工业文明的自豪和对劳动者的赞美,在政治上他以林肯为偶像,曾写作出版了《林肯传》受到学院的好评,但是他的诗歌气势有余深度不足,适合朗诵但不适合精读。桑德堡曾携带吉他在美国各地朗诵表演,也算是延续了吟游诗人的传统。而林赛在早期诗歌中给诗歌带入音乐性质,他的名作《刚果河》几乎是说唱的先例,而林赛本身也是一名朗诵艺术家。而他的巅峰之作《中国夜莺》无疑是二十世纪美国最好的作品之一。马斯特斯一生只有一部作品《匙河集》较为成功,该集以亡者自述的形式构成,满书鬼魂的喃喃自语,却辛辣而幽默,而非鬼气森森。国内有桑德堡和马斯特斯的译本,但似乎没有林赛的,较为遗憾。

  托马斯·斯特恩那斯·艾略特,是我的诗歌启蒙,也是美国最伟大也最受争议的诗人之一。有一种说法是:美国只有艾略特派诗人和非艾略特派诗人,而艾略特和兰色姆的理论也促成了新批评派的形成,也即是很长一段时间学院派的主体直到大量民间诗人进入大学任教。艾略特对欧洲文化有极大的向往,他精通法语,圣-琼·佩斯的诗歌就有赖他的译介闻名。他很早就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早期诗歌《J·阿尔弗雷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便已达到了相当的高度(顺带一提:赵毅衡在翻译本诗的时候注意到了“In the room the woman come and go/Talking of Michelangelo”的押韵处理,此处的押韵为达到音乐的复迭催眠效果,在结构上是相当重要的。)但是在《荒原》出版后艾略特才真正造成了轰动,在《荒原》一诗中诗人以片段拼接、植入神话与精神分析、采用多种语言及大量用典等方式行文,讽喻了现代社会的精神堕落,诗人在诗后自己注释了五十多条,而要理解这首诗此五十多条却是远远不够的,钱钟书在《围城》中讽刺了这种写诗作注的风气。但无疑这首诗是成功的,也成为了迷惘一代的精神指导。因此在艾略特加入英国国教、宣称自己是保守派和保皇派之后被很多将他奉为偶像的人呼为叛徒(奥登和他的经历很像),但实际上在《荒原》中不难看出这种意图:艾略特并非是绝望的,他的“圣杯”即是宗教。艾略特同时致力于对玄学派诗歌的发掘,他对诗人但恩赞誉有加;并尝试恢复诗剧的文学传统,他的剧作《大教堂凶杀案》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但在戏剧史上并没有造成更多的影响。他的巅峰之作《四个四重奏》一改之前的诗风,以透明澄澈的语言行文,虽然其中也混杂了很多隐喻和唯心主义哲学思想(比如柏格森的绵延),但韵律运用自如,思想层次极高,自由地在历史、现实之中穿梭叙述,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他也因此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连对艾略特反感的王佐良先生(某种原因是因为王佐良是燕卜荪的学生)都不得不对《四重奏》称赞有加,而史铁生的佳作《务虚笔记》也是以四个四重奏为框架行文的。艾略特的诗作在中国有许多的译本,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了艾略特的诗全集,虽然译者不统一使之受到了诟病,但的确是很优秀的一个版本。关于艾略特的争论有很多:比如诗歌是否应该如此频繁地用典、共产主义批评者认为艾略特鄙视无产阶级、再加上艾略特曾在文章中提出弥尔顿败坏了英语这种让人很难接受的观点,这些争议使无数人反复阅读他的作品,而对他的研究也因此历久弥新。

  接下来是华莱士·史蒂文斯,他是一个让人惊异的诗人,甚至有的批评家认为他的地位在庞德、艾略特和卡洛斯之上。他的职业是律师,一直默默地写作,直到晚年才有较大的名声(这跟惠特曼很相似)。史蒂文斯的诗歌有两种声音,一者戏谑,另一者则糅合想象力、音乐和哲思,企图表达出隐藏在想象力之中的真实,而这种“真实”是由诗人的观照而决定的。读到这里,你不免发现他也落入了美国诗人常见的唯心主义思想,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诗人的职责是命名,因此唯心主义无可厚非。史蒂文斯的作品一直在发展一个名为“至高虚构”的概念,而这在诗人的作品《至高虚构笔记》中成型。这种虚构是为了产生现实中多余的美,而正因为“多余”这种概念,有的译者将这首诗翻译成《最高务虚笔记》,而这种“多余”也向很多人解答了诗歌的意义。史蒂文斯对于诗歌的音乐性和叙述语言的把握相当精到,比如长诗《弹蓝色吉他的人》,而有时他的元诗歌写作也赢得了学院派的青睐,比如《坛子轶事》,他擅长使用解构和隐喻的手法,比如《观看乌鸫的十三种方式》。国内有许多史蒂文斯的译本,其中张枣零散的译诗语气处理得很好,陈东飚的译本求稳,太平实,罗洛的译本受到好评但我没有读过。在我看来,如果抛开历史地位而单论诗艺,史蒂文斯可以说是美国诗歌的顶峰。

  罗宾森·杰弗斯,一个尼采主义诗人,用磅礴而亮丽的长句抒写宏大的自然景观,但在这之中隐含了他对人类社会的悲观与绝望。他的名作《受伤的鹰》中有一句:“要我杀一头鹰,我情愿杀人”引来了一些人的反感,而他的诗歌中往往流露出永劫轮回和人类文明无意义的思想,这使得他备受争议。他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出版的六百多页的诗选集奠定了他的诗歌王国,而后一蹶不振,慢慢退出人们的视野。同为自然诗人的施耐德曾向读者推荐他的作品,但施耐德无疑比他更为温和,因此也比较能为人接受。不过这也是后话了。杰弗斯的作品值得一读,但国内似乎没有他的译本。

  卡明斯,结构主义诗人,同时也是一名画家。他和阿波利奈尔一样创作图画诗,而且他经常生造词比如humanunkind(可以译为不人性的)以及滥用大小写,因此他的诗是在直观上最接近乱码的诗人。不过虽然结构怪异,他的诗歌内容多是简单的抒情,你甚至很难读出现代主义诗歌的那种张力,但是他的诗歌因为其亮丽的色彩和抒情性受到了许多读者的追捧。台湾“创世纪”诗人管管有许多诗歌的结构是借鉴了卡明斯的。上海译文出版过一本卡明斯的诗选,不过很明显他诗歌的特色是几乎不可能保留的。

  哈特·克莱恩是布鲁姆最偏爱的诗人,犹如波德莱尔之于本雅明。他受艾略特影响较深,但不满于艾略特对美国社会的悲观态度,因此创作了长诗《桥》,暗暗赞美了社会中隐藏的蓬勃希望。不过可惜的是他的这首长诗较为失败。克莱恩的短诗有许多佳作,如果不是因为他在三十三岁的时候自杀,他的成就恐怕能企及史蒂文斯的高度。遗憾的是国内也没有克莱恩的译本。

  下面谈一下美国现代的女诗人们:玛丽安·摩尔的诗被全部删去了,很可惜,她的诗值得一读,也具有一定的深度。毕肖普的也被全删了,不过可以说毕肖普是美国最好的女诗人之一,她与洛威尔的私交也很好,许多批评家也将她划分在自白派里面。她的诗作中国有两个译本,其中包慧怡的较为传神,非常值得一读。而本书里只收录了埃德娜·圣文森特·米莱和怀丽的诗,后者无甚出彩处。而米莱的诗比较接近英国传统,因此被称为“女拜伦”,她的早期诗格律严谨,后来也渐渐开始写自由诗,诗风逐渐开阔。笔者一开始是不知道米莱的,后来是万叶发给我了一首她的十四行诗,该诗重写了“蓝胡子”的传说,辛辣而技巧高超,因此我在后来购入了她的诗全集。

  黑人诗人中麦开开了黑人现代诗歌的先河,但是力度欠缺,喀伦在当服务生的时候将自己的作品放在林赛的盘子下,林赛觉得不错,因此向整个餐厅的人朗诵他的诗歌,他因此出名。简·吐默是哈莱姆文艺复兴(哈莱姆是美国的一个黑人社区)的重要诗人,但是他的创作力很快因为对于黑人族群的自我认同的消失而枯竭了:他本来是混血儿,后来两次娶白人富家女为妻,并再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黑人。但是他的早期作品富有抒情性和生气,值得一读。兰斯顿·休斯被称为哈莱姆的桂冠诗人,是哈莱姆文艺复兴的主将,他的诗歌带入爵士节奏,并能够突破黑人诗歌的限制去写一些具有广泛意义的诗歌。他的作品《黑人谈河》影响了彝族诗人吉狄马加的作品《彝人谈火》,而《为一个黑姑娘唱的歌》也和痖弦的一些诗歌有异曲同工之妙,比如《坤伶》。

  本书选译的西奥多·罗特克的诗歌虽然有代表性,但算不上是佳作,他的作品如《丢失的儿子》等,结合自然意象与抒情和想象,向社会和人的精神意义挖掘。他的许多学生都获得了诗坛的名声,通常认为他是美国后现代诗歌的开端,但是他因为酗酒早逝了,颇为可惜。中国目前还没有他的译本。贾雷尔和夏皮罗是并列的写战争的诗人,贾雷尔是兰色姆的学生,人们认为贾雷尔如果不是因为在65年死于非命,日后也将有不小的成就;而夏皮罗的《乡愁》笔者14岁就读过,是很不错的写军旅的抒情诗,但是他的作品在本书中被删去了。以战争诗闻名的还有乔治·奥本,本书也没有。

  洛威尔批评普拉斯的诗歌过于痛苦,她嫁给了英国桂冠诗人泰德·休斯,但在离婚后自杀。休斯因此背负了很大的骂名。她的父亲是德国人,她在《爹地》这首诗中将其假想为一名纳粹,但实际上并不是的。对于普拉斯的研究有很多,中国诗人多多偏爱她的诗,但笔者认为普拉斯的痛苦往往源自自我矛盾,有时候是哗众取宠和不可理喻的,或者说:空洞的。与她相似的是美国女诗人安妮·塞克斯顿,两者也都死于自杀。国内有许多她的译本。

  关于本书的讨论就到此为止了。

  二.杂谈

  接下来谈谈没有被收入本书的诗人,限于笔者的学识,很难做到面面俱到,因此只能零零碎碎地点到为止。

  垮掉派诗人中,艾伦·金斯堡无疑是最为著名的,他与北岛的私交也很好。他的诗歌继承了惠特曼的长句与奔放,而采用了超现实主义的写法。他的名作《嚎叫及其他》在发行之初因为淫秽遭到查禁,但最后州际法院认为其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而解禁,这一出闹剧使得金斯堡和他的同伴们彻底地出名了。《嚎叫》中的首句“我眼看这一代最优秀的头脑毁于疯狂”成为名句被广为传颂,而他早期的另一首长诗《卡迪许》写出他和母亲之间的纠葛。他早期的短诗中的佳作还有《我的黎明骊歌》和《加利福利亚超市》等。金斯堡同时也是一位朗诵家,他的晚期作品往往为朗诵而作,甚至带有曲谱。格雷戈里·柯索也是垮掉派中优秀的诗人,可惜并不算著名,国内有罗池的译本,是世界上最大的柯索诗选,值得一读。杰克·吉尔伯特也是很优秀的诗人,但是因为跟美国文坛关系不好,没有享受什么名气。他认为诗歌要具有改变读者的作用,这样的诗歌才是有意义的。国内柳向阳的译本评价颇高,私以为吉尔伯特的中译全集出版是一件难得的事。而赵毅衡先生认为垮掉派中盖瑞·施耐德的成就最高,他是一个自然诗人,受日本禅宗文化的影响比较大,记得笔者高中时读西川的译诗选集《重新注册》时,印象最深的便是施耐德,他的组诗《给罗宾的四首诗》是毫无疑问的佳作。国内有施耐德的诗选陆续出版,非常值得读。

  黑山派诗人被全盘删去,其中罗伯特·克里利和罗伯特·邓肯的成就比较高,不过笔者只有一本保罗·布莱克本的诗选集,因此对其不熟悉。纽约派也被删干净了,弗兰克·奥哈拉和约翰·阿什贝利值得一读。自白派尤以罗伯特·洛威尔的成就最高,他和艾米·洛威尔是同族。他的诗笔者读的不多。

  新超现实主义由罗伯特·勃莱和詹姆斯·怀特合译的聂鲁达和巴列霍的诗选而来,罗伯特·勃莱的诗不算特别优秀,新超现实主义最好的诗人应该是默温,国内早先有董继平的译本三册,最近又出了一个新译本。还有马克·斯特兰德,国内也有译本。他的作品《一个人的暴风雪》等诗是佳作。

  塞缪尔·马纳什以短诗闻名,他的诗歌往往不过三四句,比较著名的有他在沙滩上写下的“可怜可怜我们/在沙滩上/如此简短”。他的诗作在早年被斯彭德爵士赞为钻石般澄澈的语言,但在美国本土没有什么名气。他的诗歌在本世纪获得了Poetry Foundation的“被遗忘的大师”奖项,并且赞助出版了一本诗选。国内暂时没有这位老先生的译本。

  三.关于本文

  这并不是批评,而是基于外研社再版的《美国现代诗选》一书的评述,其中很多观点都相对主观,而笔者是以一个读者和藏书者而非学者的角度行文的,因此本文并非讨论“庞德诗章的跨文化用典意义”、“弗雷泽的《金枝》及其他神话学研究在《荒原》中的体现”或是“华莱士·史蒂文斯至高虚构概念的形成与演变”等专业话题,尤其是当以代际划分讨论如此众多诗人的时候,这种工作量与学识远非笔者能胜任的,这种工作还是交给布鲁姆吧。而美国许多诗人,如内梅洛夫、阿蒙斯、康拉德·艾肯、斯坦利·库尼茨、韦伯、菲利普·列文、查尔斯·西密克、莱弗托夫等,笔者真的是只闻其名,几乎一首都没有读过,就不作评价了。而施家彰和李立扬这些华裔诗人由于其复杂的文化背景,笔者虽寥寥读过,却也不敢妄谈,但是列文对李立扬的评价很高,国内最近也在出版李立扬的诗选,虽稍显散文化,但他的诗确实值得一读。

  本诗的人名和诗句皆是笔者自译,有的与书中不尽相同。

  最后感谢赵毅衡先生的工作,也希望本文的读者能因此对美国现代诗歌有一定的了解,我便功德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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