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很少坐车去城里,不管是到县里还是市里,都很少去。
高考那年,压力大,经常失眠,严重到头痛的地步,爸爸知道后,没过几天,到学校看我,我很意外,他坐车先到了市里,买了两盒“安神补脑液”好像是敖东牌的。又坐三轮还是公交赶到学校门口,用黑色的方便袋装着,递给我,说:“压力不要太大,努力学,能考到什么样就考什么样。保护好身体,再坚持几个月就考试了。考完就轻松些了。”
爸爸的双鬓已经有很多白发,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眼角的皱纹深深地,满脸的疲惫,眼中又充满期望。
“你吃饭了吗?我们去外面吃饭吧!这里是城边,哪有什么卖吃的吗?”“那边有一家羊肉汤馆。”“好,我们去喝羊汤。”到那之后,只要了一碗羊肉汤,又要了一些壮馍。
我喝着汤,问爸爸:“你怎么不喝?”爸说,你喝吧,羊汤太油了,我吃点饼就行。
我也没多想,只是看他脸色有点儿苍白。
“爸爸,你喝些汤吧,”“我不想喝,你喝吧。”他脸色稍好了些,但还是很疲惫。
几年后,村长找到爸爸,说县里组织农民去上培训班,车接车送,管吃饭,你去吧,还有点儿补助,爸爸毫不犹豫地说:“不去,晕车晕的厉害。”
我读大二那年,爸爸和我去县里学生资助中心办理助学贷款,搭车去的,一路上,他都不怎么说话,快到汽车站时,他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打转,我吓坏了:“你怎么了,爸?”“没事,晕车……难受……”“马上就到了。”两分钟后,我们下车,出站,在车站门口歇了十多分钟,才见他脸色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