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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意外》经典观后感集
日期:2022-04-10 03:32:06 来源:文章吧 阅读:

《交通意外》经典观后感集

  《交通意外》是一部由雅克·塔蒂执导,雅克·塔蒂 / 马塞尔·弗瓦尔 / 奥诺雷·博斯特尔主演的一部喜剧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交通意外》精选点评:

  ●这部相对于之前几部作品,“大场面“内的群体运动几乎绝迹,就连路上的车流都选择用抽象化的剪辑来表现其细节。人物依然非常好,延续了塔蒂的一贯风格,只是人物与环境的处理上较之前差太多了,似乎在人物身上”制造喜剧“的情境,替代了之前系列作品里与人物与抽象环境的互动,浪漫的人物与抽象的无机环境两大部分在电影里成为了平行线之后,那种复杂的层次感就消失了,成为了无法跨越的沟壑。

  ●依旧是憨得匀净的于洛先生,风格节奏都未变,继续讽刺工业文明,这回来捣鼓汽车了;宿营多功能车很厉害;抱小孩的“巨乳女士”;半边车;仪式感很强的车和人,群戏;被解雇后的丝丝落寞与不羁;若不按照顺序看完这几部曲很难接受得了他的调调,因为有些笑点确实被现在的时代玩腻了,还有海报很好看。

  ●巴斯特·基顿可以轻松脱离主线,表现他如何设计复杂的设置和制定聪明的计划克服路上障碍,但是,于洛先生很少表现他对物质世界的迷恋。前者关注的是探索和实验电影的形式,对道具并无多大热情,而雅克·塔蒂对场景道具的热情本身也能算是电影其目的之一。塔蒂对小玩意的荒唐想象,加上于洛先生的胆怯,这一切都让人忍俊不禁。

  ●人和城市之間一直是他的命題,質疑高速化/機械化的城市,人和人之間的共處,人類追趕著速度,忘了生活,忘記留意美麗的景象,戲中大地所設計的一架集旅行設備的車真是一絕,最後一場大雨下的城市裡.汽車和人也慢了下來,拿著雨傘的人們在汽車間走過~也可以是如此美麗

  ●这个冒傻气的大个子 于洛先生又老了 配乐很70年代 塔蒂最后竟然还玩上了小情调 非法下载CC的东西这么多年 今天第一次看的正版CC DVD 心潮那个澎湃

  ●塔蒂的喜剧不是单一的一个人的戏,相反是一个大群戏。于洛先生,包括他周围的人,都在诠释着欢乐。

  ●野营车的设计很有想法,只是不知耐用多长时间,工艺的精细很重要。加油站送头像、抠鼻子、撞车事故、警局里的折腾、雨中行人不止等桥段很有趣,雅克·塔蒂饰演的于洛沉默寡言,走路方式也不正常,既聪明又笨。这是一部喜剧,而且是一部有着很多奇思妙想的喜剧,不是我们看腻了的港产无厘头喜剧。

  ●设计得很机巧,都在各种各样散开的细节中

  ●8.2;雨伞扔到车里,烟斗很少叼起,喜剧时刻大多留给了随机闯入的群众。你说老塔蒂不好笑了,我说世界变化快得连辛酸也散落在公路上给车流压碎

  ●成为汽车设计师的于勒叔叔,还是倒霉的丢掉了工作,他还是很无所谓呢。

  《交通意外》观后感(一):塔蒂的声音革命

  雅克•塔蒂,这位令人着迷的创造者,一路上踢蹬着两条长腿,叼着烟斗,在将伞尖一下下击打于路面的同时,发着含糊不清的话音闯进了电影世界。

  这是一种发声的默片。无论是人声,还是机器的噪声都被同化:说不同语言的人依然可以交流,接线员不间断地交互几种语言—这也就取消掉了语言的所指,将其变为一种纯粹的声音。从人嘴里发出的声音、狗的叫声、汽车在路面驶过的声音、雨刷摆动发出的声音、音乐等等都不再有本质的区别,它们只是以响度、音色来相差异的声音,不再含其它意义。

  这也就向默片靠近了。不能多说,只能去看。

  《交通意外》观后感(二):Great mistake

  这次生活中的小天使于乐先生出了大麻烦!他惹的麻烦就是,在已经流行了46年的阿姆斯特丹车展RAI,他作为设计师没有来得及参展,使他的老板蒙羞。

  在他最后这部电影当中,不仅没有和现代生活对立,而且还积极参与设计现代生活。宿营车就是他的作品。

  里面有类似纪录片的镜头一记录普通人等车的时候抠鼻子和打哈气。

  负责公关的美国小姐,就像变戏法一样换的时装,出入各种场合。只不过给阿尔特拉公司开大车的司机,是个很不负责任的家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还讽刺了现在留长发的男青年,做什么事都非常慵懒,就是垮掉的一代。在片末的时候,他们还把拖把狗调包了。

  komondor拖把狗的学名可蒙,属于匈牙利牧羊犬的一种,来自匈牙利的普西塔地区,此犬毛色只有白色一种,毛承绳索状垂直生长4年可长到地面所以又称为“拖把犬”,它还是唯一能潜水的犬。

  现代化、宇航员和电器生活已经不是这部片子的重点儿,是58年我的舅舅的重点,这73年的片子主要是跟设计有关系。设计已经构成了我们的生活,现在在中国也是这样,通过设计来营销,来卖汽车。

  设计出现在公关小姐身上,他们把红色的大檐帽装在后备箱里,把伞插进红色小包里,变成了冲锋枪一样的战斗装。

  另类搞笑的公路片,清淡有味。

  其实他的一大主题也是时间,各种各样的人呆在车上的时间,还有出车祸的时候,每个人都不冷静的时间,还有于洛先生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得非常悠闲的时间,还有最后没有赶上车展的时间,哎呦。

  他坚持哑剧是最纯正的表演方式,也是呈现时间的最佳载体。

  《交通意外》观后感(三):明日世界的汽车工难

  运用内向的镜头,把一件原本应该焦虑的事情拍得如此惬意的人,恐怕就只有塔蒂了。就像在噩梦里看到了绿洲,观赏完他的电影,徒步在热火朝天的大街上也自在其乐。相比于前作[玩乐时间]的巨制,这一部则显得清新简洁。笨伯于洛终结篇,也是为票房考虑的无奈之举。虽说是塔蒂票房失利后,为了重新拍电影而再次祭出于洛先生的憋屈之作,因为带着更深的彷徨和失意,无力感遍地都是,但却处处都有真情。

  本片是雅克·塔蒂第四部沿用憨厚的笨伯于洛为主角的电影,它以一贯的风格节奏,加入汽车元素继续讽刺工业文明。这回于洛是一名汽车设计师,需要把他的新发明从巴黎开到阿姆斯特丹,去参加一个国际车展,结果途中状况不断:车没油了,被海关卡住,还遇到了车祸,最终赶到车展自然是晚了。塔蒂式的元素依旧清晰可辨,拍出了可以说是电影中最精彩的车祸,突如其来地让其他声音戛然而止。

  人和城市之间一直是塔蒂的电影命题,对高速机械化的城市提出质疑。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产生隔膜,追逐速度化的路上忘却了生活,忘却驻足美好的景象。片中大地所设计的一架集旅行设备的宿营多功能车格外亮眼。电影中的连环撞车段落进行的剪辑与塔蒂传统的叙事有了截然不同的发展,但最终在一辆辆象征着现代社会机械运行,缺乏生活情趣的汽车纷纷自动拆卸,相互损毁时,塔蒂最核心的疯语思想仍然未变。最后一场大雨下的城市里,汽车和人也都慢了下來,拿着雨伞的人们在汽车间缓步走过,居然是如此美丽。

  众黑伞撑行于拥堵滞停车流的收尾如此诗意,更让人确凿地认为雅克·塔蒂是一位诗人。他能将工业的噪杂声响,神奇的转化为独特的音乐,仿佛他已经乐在其中。塔蒂电影中的肢体喜剧色彩在不断减少,几乎只呈现一些场景,更多的是在生活里去发现隐秘的幽默和视而不见的喜剧。电影没有对话叙事,仅用自然之声。雷内·克莱芒处女作中的雅克·塔蒂,在一批早期短片中充分发挥了自己肢体表现的优良效果,在此后我们看到的“站不稳摔不倒”的于洛先生则是属于塔蒂自己的影像结晶。诞生出这样独特的革命性声音喜剧,让人很难想象塔蒂说话是什么样的。有一则轶事说塔蒂跟约翰逊在当年电影节颁奖晚宴上隔座,塔蒂一直敲约翰逊的头问他高不高兴。电影里观众根本不用看对话,因为于洛先生浑身都在说话。而塔蒂电影里的幽默感最神奇之处在于:他的夸张总是让人感觉刚刚好。

  影片中有许多环保意象,譬如绿皮卡车与纸制树林。细节刻画也十分出彩:手指上缠着绷带的销售员小心翼翼关后备箱的时候告诉客户“请小心”;于洛先生错把警官室内当成屋外。群戏中充满隐喻细节:宿营多功能车独具匠心,抱小孩的“巨乳女士”,被解雇后的丝丝落寞与不羁。塔蒂的嘲弄在片中天赋异秉,汽车作为现代工业的一大产物,车展,交通事故,堵塞,片中穿插了各类汽车引发的灾难,由此对工业文明的局部作了有趣的暗讽。汽车是金属零件的排列组合,借猫狗等宠物指喻人的动物性,电视意象借火箭升空、人类登月等高科技事件拓展世性空间。警局桥段中于洛用戏剧化的表演诠释出建筑内部空间的趣味,把交通空间均质化为私密空间,而接待处板片墙半围合而成的空间又与公共空间产生关系,使得中间呈现出一种暧昧性。于洛为我们创造了一切麻烦,但是我们却离不开他。

  人们处种病态的狂欢和乐观之中,完全对这个时代给我们带来的异变没有体会。假如说卓别林的滑稽继承在于洛身上,那么塔蒂电影则一次次以迷宫般的密集布置暗示着社会现实的千篇一律和毫无生趣。他最爱的喜剧明星是英国的小蒂奇,这个身高不足1m4的侏儒笑星的作品被塔蒂视为自己喜剧灵感的总源,而这种传统意义上以型取意制造喜剧性的模式一如塔蒂费尽心思建造诸如塔蒂城的反差建筑来为作品提供可以施展的空间,当于洛漫步在电影中的奇怪地带,观众的思考和于洛的苦闷得以并进。

  雅克塔蒂自导自演,充斥着独有的法式幽默,高瞻远瞩人类智慧的发明,无穷壮大的想象力。片中形形色色过往的小汽车和车上司机们的各种神情,远比故事本身有趣得多。老年塔蒂的小幽默以及对人类社会细致入微的观察表达是他区别于一般戏剧制作人的最大特点,但却又遵从着传统影像的金科玉律。电影从侧面记录了1970年在荷兰举办的一次车展。毫无疑问,对于现代化交通的一丝讽刺还是深入人心。塔蒂擅长创造出一个世界,在片中即是一个70年代的汽车广告与堵车时代。塔蒂把生活中的小细节逐一放大,我们尽可以谈讽刺,谈空间,谈汽车默剧,谈节奏和音乐对心理预期的背反。

  虽然不及[游戏时间]那般规模宏大,但这部相当于电影小品的作品依然呈现了塔蒂一贯的拍摄风格,将喜剧节奏和调度融入对现代生活的观察。[聪明笨伯古惑车]更像是社会观察的实验作品。电影真正体现的是他对世界的观察,看似有趣的人群,其实一直行走于法国社会之中,只不过没有人去发现和描绘。他对技术革新的跟进也是很有趣的地方,当然技术会带来好处(宿营多功能车)也会带来麻烦(汽车会出故障出事故),有时候甚至没什么实际意义(人类登月)。而他做的是,就是悄悄记录下自己的观察。

  [聪明笨伯古惑车]中配合汽车制造出现的大小机器逐渐吞没了人们认同自我的能力,导演塔蒂的艺术基于生活和人,反抗的是世俗的社会状态和人们庸俗的精神状态。在数十年前,导演就天才性地预告了今日世界的汽车工难,给予一记振聋发聩的机械空间反省力量。

  《交通意外》观后感(四):汽(dǔ)车时代

  汽(dǔ)车时代

  这部影片来源于塔蒂日常中细心观察所得的体会——当人们坐进车里手握方向盘时,他们的态度简直与平日判若两人。在这个追求速度的世界里,人们对移动抱有无限热忱,到处都充斥着白色的车道分界线、交通标志,交通事故和口角是生活的常态。

  于洛先生

  从《玩乐时间》开始,塔蒂的喜剧转向了个人的消融,可惜他超前的电影观和喜剧观并没有得到大众的认可,在濒临破产的情况下,塔蒂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这个自己已经厌倦了的于洛先生再次般到人们的视线中央。

  尽管是妥协的产物,依旧沿袭从前的塔蒂风格,能让人得到不少乐趣与醒悟。片头字幕有意点出,影片的主演是“于洛先生”,可是,这个于洛和从前的于洛不太一样,那个经常惹麻烦、出洋相、被误解、站不稳又摔不到的大个子稳当了许多,再也不是事件的当事人和事故的制造者,他更像一个局外人,和哪里都格格不入,但以自己特有的步调参与到故事当中。

  我们惊喜却也失望的发现,于洛先生终于不再给别人惹麻烦了,更摇身变为多功能超级野营车的设计师。同时,他古怪的肢体动作也少了很多,而、变得行动流畅,健步如飞。这一回,他没在钢筋水泥森林中迷惑,他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和如何到达,麻烦的根源变成了交通与驾驶行为本身。

  玛利亚女士

  相比之下,公关负责人玛利亚女士倒成了专惹麻烦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她是个有点讨人嫌的角色,傲慢无礼又拿腔拿调,她的横冲直撞造成了连环的恶果和一场颇为壮观的车祸。

  由她还引出了影片的一个次命题——交流。她的责任就是协调复杂的交流,但她却总是使交流受阻或更加混乱。她用英剧朝着每个人大喊大叫,完全不在乎对方是否能听懂。

  但随着旅途进行,玛利亚也变得越来越人性化,从一个带着金属头盔的机器人般的女人,变成了一个穿着牛仔裤、拥有自己精神的人。临近结尾时,她的形象出现了大转弯,这始于在荷兰乡村的车库里,于洛先生不小心将墨水溅到了她的眼镜上。之后她在指挥司机擦车时,将眼睛上的污迹错认为车玻璃上的,结果把自己给逗乐了。

  车,车,车

  《于洛先生的假期》中的古董车,《我的舅舅》中的现代车,《玩乐时间》中如汽车制造厂般的停车场……从前塔蒂影片中经常出现的次要命题“车”成为了此片的主旋律。塔蒂说:“我想简单的表达当人们在车轮后面时就像变了一个人。”这一回他没像在《玩乐时间》里那样犀利的讽刺现代化带来的刻板与单一(也没有将餐厅解体表示和机械化分道扬镳),只呈现了世界如何因人们将汽车塞满道路而变得荒诞、滑稽和拥堵,塔蒂用一种轻松的喜剧视角,展现了人与车的关系,和人由于拥有了车辆产生的变化。

  影片中的两次车祸都十分有趣。第一次车祸是玛利亚引起的,当所有车乱七八糟(而且是不可思议)的撞在一起后,影片迎来了一个滑稽的无声段落,人们走出车子,伸展疲惫的身体,然后捡掉落各处的部件,观众就像在欣赏一出哑剧。好像是这场车祸将人们从汽车中解放了。于洛先生追着一辆撞进灌木丛的小车,旁边竟有一场不合时宜的“车震”。

  接近结尾还有一场由堵车导致的摩擦,人们坐在车里对吵,走下车来混战,连狗也在对骂。

  此时所有人都失去了驾驶者的风度,不过工业社会就是如此,谁也无能为力。

  那些堆积如山的废车,则是工业垃圾,也许暗含着这么一个意思:有车代步的华丽现实也不会持续多久,汽车文化会朝着不可避免的死亡和惰性发展。

  关于笑话

  如果你像欣赏《玩乐时间》一样期望在一个镜头中找到若干个兴趣点,那你估计要失望了。《交通》的情节很简单,不同于《玩乐时间》的快节奏,它意图呈现一种慵懒的感觉,甚至慵懒到没人在意时间是否不够了,车展快要闭幕了。所有人,于洛先生、玛利亚、司机、工厂的工人、游客,都显得漫不经心。这部电影的特点就是通过慢热的笑话来营造一种全面的喜剧氛围,而并不是为了一个明确的笑料而努力。

  不过也有一些明显的笑点,比如加油站赠送的仿经典泥象竟然神似车主,这个段落是塔蒂后来补拍加上去的。还有假狗恶作剧,一群青年把毛背心弄成玛利亚的小狗的样子,放在车轮子底下,玛利亚以为狗死了大哭起来,于洛先生发现是个恶作剧,故意踩在上面,结果玛利亚更崩溃了。比较高明的是关于速度与现代化的笑话,在荷兰修车厂时,电视报道了宇航员登月的新闻。第二天早上,司机和修车工模拟无重力,以慢动作修理野营车。登上月球很了不起,抵达阿姆斯特丹似乎更困难。

  破天荒第一次,塔蒂的电影带上了性暗示:修车厂里一位极丰满的女人转过身来,我们才发现她的豪乳原来是婴儿的屁股。

  至于人在车里挖鼻孔和结尾的雨刷蒙太奇段落,虽然略显小儿科,但也挺有意思。

  关于声音

  塔蒂喜欢以声音引导观众的注意力。特别是一些故意而为的滑稽的声音,很难不让观众理会到所产生的笑果。

  《交通》中的声音实验仍旧随处可见,如一些夸张的声效:夹心面包汁液的喷出,野营车的喷水声,擦窗时的声音,发生车祸时汽车的“咆哮”。当于洛先生倒挂在房屋外墙,口袋里的东西往下掉时,不远处的一对男女(房主的儿子和他的勾引对象玛利亚)注意到响动,却不知响从何来。还有车展充斥着规律的此起彼伏的开关车门声,带上一种现代都市特有的幽默。《交通》中的人们依旧从来不说重要的话,对话混杂在环境音里,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

  片尾,他们没有赶上车展,于洛先生被解雇了,谁也没有表现出遗憾或失望,尤其于洛先生接受得特别坦然。也许塔蒂这次已下定决心要永远埋葬于洛先生了,不论是电影里还是现实中,于洛先生都被逐出局了。那个拿在手上长达18年的雨伞,最后时刻竟然派上了用场。在雨中有些迷茫和伤感的氛围下,我们彻底和于洛先生告别了。

  《交通意外》观后感(五):雅克·塔蒂Jacques Tati 伟大的现代喜剧“发现家”

  提到雅克·塔蒂Jacques Tati,好多深谙电影掌故的人都把他与查理·卓别林Charles Chaplin相提并论了,其实雅克·塔蒂和查理·卓别林区别太大,这区别在于:查理·卓别林是伟大的丑角,而雅克·塔蒂不是,雅克·塔蒂是伟大的现代喜剧的发现者。

  1971年,赛尔乔·莱昂内Sergio Leone说《革命往事》很失败,其实那一年雅克·塔蒂比他还失败。1967年的《玩乐时间》被美国批评家乔纳森·罗森鲍姆Jonathan Rosenbaum赞誉为“最伟大的电影”,可就是这“最伟大的电影”让雅克·塔蒂先生彻底破产了,等到1971年拍《交通意外》时,几乎没有人愿意给他投资。

  1949年时,雅克·塔蒂自导自演了第一部长片喜剧《节日》,这影片属于标准的搞笑喜剧。雅克·塔蒂来自法国专门表演杂耍滑稽戏的音乐厅,在这地方工作,对喜剧演员的搞笑能力绝对是一种职业化的训练,而且训练的,都是非常世俗的搞笑技术,摹仿一个足球守门员,摹仿一个蹩脚的骑师,这都是雅克·塔蒂的拿手绝活。

  也就是说,卓别林、路易·德费奈斯那一套手艺,雅克·塔蒂是非常精通的,不但精通而且属于“看家本领”,这一手在他最后一部电影《游行》里,表现的非常充分。

  但1967年的《玩乐时间》,票房却惨不忍睹,雅克·塔蒂精心建造的“塔蒂城”(Tativille)把这“拿破仑”逼到了滑铁卢,他赔掉抵押的地产和电影版权,制片公司也因此破产,造成这种结果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的喜剧不那么世俗搞笑了,人们欢欣鼓舞走进黑漆漆的电影院,看到的却不再是骑上自行飞车的邮差弗朗索瓦,而是在宽大奇异的现代建筑里莫名其妙的于洛先生(M.Hulot)。

  搞笑技术属于习得技艺,是不可能忘的,从《节日》到《玩乐时间》,雅克·塔蒂不是忘记、而是拒绝了那种世俗的搞笑技术,雅克·塔蒂不想做伟大的丑角,而想做伟大的现代喜剧“发现家”。

  【一生只有三个角色】

  雅克·塔蒂一辈子只演了三个角色:邮差弗朗索瓦、于洛先生和他自己。邮差弗朗索瓦就是传统的世俗丑角,是他早年在滑稽音乐厅和几部短片的核心人物,这个弗朗索瓦,与查理·卓别林塑造的经典喜剧人物夏洛特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时代背景不同,但他们让人发笑方式是相同的,那就是与Music-hall表演传统一脉相承的肢体滑稽戏。但到了于洛先生就完全变了,这是对查理·卓别林创造的喜剧传统的一次飞跃,罗森鲍姆称它为“对观众预期过高”的喜剧,要求观众做一些现代知识储备,才能体会那种幽默的“现代化”。法国影评家、《电影手册》主编塞尔日·达内Serge Daney曾概括说:夏洛特式喜剧是一种“跌倒的喜剧”,人物在大屏幕上不断摔跤,跌倒,追逐,戏打,强烈的肢体语言指挥者连绵起伏的笑声节奏;而于洛式的喜剧则是一种“跌不倒的喜剧”,于洛先生穿着宽下摆的上衣,细脚零丁的瘦腿裤子,提着雨伞,在迷宫一般的城市和建筑里穿行,在街道和乡间摇摇摆摆,他竭尽全力地克制自己的身体”不要摔倒“,像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晃,以此创造可笑。

  与《玩乐时间》相比,《交通意外》略有妥协的姿态,当于洛先生勉强爬上荷兰人住宅的花藤时,有了几分邮差弗朗索瓦指挥法国乡下佬树旗杆时的夸张,这是现实逼到了雅克·塔蒂的门牙前,不得不做一些Music-hall的滑稽戏来赚一赚场面,实际上,这部《交通意外》仍是与《游戏时间》同样伟大的雅克·塔蒂电影,甚至是《玩乐时间》的续集,也许被巴赞看到,又会连夜赶写一篇《塔蒂与声音》的东西了。

  1956年,雅克·塔蒂接受《费加罗》报采访时,谈过放弃邮差弗朗索瓦的原因:其一是因为“弗朗索瓦的故事跟邮差这个职业关系太密切了”,剧本不好写,第二,这个人物“太法国化”,不能满足他对“现代喜剧的发现”。于是,雅克·塔蒂用一个可爱的老邻居的名字,设计一套“站不稳却跌不到”的行头,拍起电影史上失败的“伟大喜剧”于洛先生系列,这个系列总共有的四部电影,《交通意外》是最后一部,雅克·塔蒂的热衷者经常用影片里于洛提着汽油桶向高速公路远处走去的画面,表达对雅克·塔蒂离开电影的一种惋惜,确实,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他的最后一部电影遗作。

  【他不是在表演,而是在发现】

  《玩乐时间》瞄准了建筑,而《交通意外》则对准了汽车。在《玩乐时间》里,于洛先生遇到的最大难题,不简简单单是空间变成迷宫,其本质来自于材料和结构,现代建筑材料和结构制造出的错觉甚至是幻觉,影片中随处皆是。而在《交通意外》里,最尴尬的难题则来自动力和能源,没有了能源(汽油、石油),人寸步难行,一旦遭遇意外,动力失灵,精心设计的汽车就变成一瘫废铜烂铁。

  雅克·塔蒂是喜剧演员出身,不是社会学家马克思·韦伯或马尔库塞,他的智慧与灵感都来自观察,雅克·塔蒂的敏锐和准确不比那些社会学家差。1960年春天的一个星期日早上,雅克·塔蒂来到巴黎通向马赛的高速公路上,整整两个小时,他站在那里看着成百上千的大小汽车在眼前驶过。现代法国人有周末出游的习惯,所以每逢周末,巴黎周边的路况就亮起红灯。雅克·塔蒂说:“我看见人们坐在移动的笼子里,失去了笑的能力。”于是有了这部《交通意外》。

  现代工具的尴尬在于,它给你多少方便,就要剥夺你多少自由,按雅克·塔蒂的形容,这就像往复循环的“借贷”。汽车是很有电影缘的东西,很多大导演都热衷于拍摄汽车。汽车的速度是很戏剧的,但同时,汽车的方便和快捷也像易拉罐一样脆弱,好比影片里飞出去的轮胎盖,像大雨中样式不同的风挡雨刷,看穿了庄重,便觉得好笑。

  既然汽车是主角,那场影片中的车祸就是最精彩的戏。在一场后果不太严重的汽车连环相撞后,人们缓缓从汽车里爬出来,解放了手脚,他们的身体还携带着交通意外的后遗症,眩晕着朝四面八方乱走一气,伸伸懒腰,用好奇而无奈的眼神看着被撞瘪的汽车。

  这场戏,雅克·塔蒂用了诺埃尔·伯奇Noel Burch所说的《玩乐时间》中那种“散点投射”的全景画面,观众最应该每次坐在不同的位置上观看同一组画面。但这种“电影学发现”不是塔蒂最大的功劳,在这里,交通意外的场景与《玩乐时间》中的建筑空间相对应:建筑是凝固的,是预先设计好的生活布景,但车祸是意外的,偶然的,仿佛灵感乍现一般激发出来的布景,二者完全不同,却在雅克·塔蒂手里变得同样荒唐可笑。所以,我建议影片译成“交通意外”,而不是“车祸”或者“交通事故”之类,因这“意外”二字于此类幽默,再贴切不过了。

  这场戏的巧妙和精彩还在于,雅克·塔蒂把人从建筑带进汽车,目的并不止于汽车,汽车有什么好看的?雅克·塔蒂内心深处的神秘愿望,是壮观的高速公路,“塔蒂城”可以被蓬皮杜一纸公文而拆得连一块砖头都不剩,可高速公路总还在吧!这场戏之所以滑稽无比,在于“那可是高度公路啊”,“汽车和摩托车可以通行,但人类与狗禁止入内”。车祸过后,当人出现在高速公路上时,看上去竟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和荒诞,这紧张和荒诞就是于洛先生的“魂”。人在现代布景里生活和工作(飞机场、办公楼和高速公路),本是平常无奇之事,却被雅克·塔蒂发现出喜剧般的“失调”效果,这正是雅克·塔蒂喜剧的魔力,他不是在表演,而是在发现。

  【放弃在路上行走的自由】

  现代城市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空间?城市就是由建筑和公路规划成的,建筑与建筑之间便是路,路与路之间就是建筑,我们工作生活,就是从一座建筑经由一条路到达另一座建筑,如此而已,循环往复。我们不听社会学家罗嗦现代人如何如何荒诞和不自由,我们用我们的身体来体会这生活,当我们置身于《游戏时间》那样一座建筑中,我们不得不按建筑的空间规定行走,而在公路上,我们又不得不按照建筑的空间规定行走。建筑意味着禁止,你遇到建筑,不能像科波菲尔那样穿墙而过,只能像于洛那样左拐右拐,这便是了现代人不自觉的喜剧。

  【《交通意外》票房惨淡】

  《交通意外》讲一个汽车公司为了参加阿姆斯特丹的车展沙龙,专门设计了一款独特的多功能旅行车,于洛先生是其设计者,但在他们用卡车把这台新车送往阿姆斯特丹参加展览会途中,发生了很多意外,没有汽油、交通事故、被警察扣留等等,在阿姆斯特丹展会上等待的老板越来越不耐烦,可也没办法,最后当于洛先生把汽车送到展会时,车展沙龙已经结束了。

  《交通意外》的主题似乎是这影片拍摄过程的一个注解,是对雅克·塔蒂式工作的写照:雅克·塔蒂拍摄电影,永远不能及时完工,拍摄周期长,不断透支,永远“在路上”。《交通意外》的拍摄也遇到了许多现实困难,不断陷入瘫痪,影片拍到最后,巴黎的制片人甚至召回了摄影师和摄影机,最后只好由参与投资的瑞典电视台的两个雅克·塔蒂崇拜者,开始学习35毫米摄影,勉为其难拍完了影片最后一些戏。

  美国教授查尔斯·艾兹维克Charles Eidsvik曾说:“作为艺术的电影史在本质上就是一个赔钱电影史。”这句话用来形容雅克·塔蒂最合适不过。为了让《交通意外》能有更多的观众,雅克·塔蒂把在高速公路上偷拍到的一些司机们无意见摸鼻子的有趣画面剪入电影,在剧情中加入一些他自己发挥的独角滑稽戏,可最终的票房依然是那么惨淡。

  【对现代社会的批判】

  也许,真正的雅克·塔蒂根本不是被我们分析出来的那个。如果他的电影是一个方向牌,那雅克·塔蒂则永远站在与它相反的方向上。

  雅克·塔蒂对自己的影片经常做出一些让人跌掉眼镜的解释,这些解释跟我们的逻辑大相径庭,让那些狂热崇拜他的影评人和电影分析家露出尴尬之色。曾在一本关于雅克·塔蒂的小书上读到《玩乐时间》上映后,《电影手册》(塞尔日·达内)采访雅克·塔蒂,谈到如何在现代建筑中进行场面调度时,雅克·塔蒂没有回答正面他的问题,而是在纸上画了一个线路图,这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线,他说:“我就是让的演员们按这个线路图走的,这就是这座建筑对他们的要求,也是电影的要求,他们只要按照这个线路走,不会整齐,而是七扭八歪,充满喜剧效果。”

  逆反逻辑是雅克·塔蒂的一贯作风。《交通意外》在声音设置上的别具一格,这一点有许多大学者撰文讨论,我们就不细谈了,只说说配乐。作曲家是查尔斯·杜蒙Charles Dumont,雅克·塔蒂在筹拍《交通意外》期间认识了他,邀请他来给影片配乐。查尔斯·杜蒙在看了《交通意外》的毛片之后开始创作主题音乐。第一次,雅克·塔蒂不满意,他说:电影的主题是什么,这根本就不重要,你不要按照电影的主题来配乐。第二次,雅克·塔蒂不满意,他说:虽然是拍汽车,但是你的旋律过于活泼轻佻。第三次,雅克·塔蒂还是不满意,他说:这次又有一点沉闷阴暗……查尔斯·杜蒙尝试了N次,雅克·塔蒂都毫不客气地否决了。

  有一天雅克·塔蒂来到查尔斯·杜蒙的工作室,查尔斯·杜蒙给他演奏了一段曲子,这段曲子是查尔斯·杜蒙平时没事时作的,跟《交通意外》一点关系都没有,听完之后雅克·塔蒂一脸惊讶的表情:就是这个曲子,可是,你是怎么猜到我就想要这个曲子的呢?

  尽管很多学者在雅克·塔蒂电影里读出对现代社会的批判,比如对建筑和公路的比喻和暗示,但雅克·塔蒂自己从来都不是个现代社会的“敌对分子”,他的任性、独特和概括力不是来自批判,正相反,是来自对现代性的深刻好奇,塔蒂一直对建筑和汽车保持着非凡的好奇心,这才让他创造出塔蒂城和多功能旅行车。人们之所以不断在雅克·塔蒂电影中找出批判现代社会的根据,是因为雅克·塔蒂的细腻的观察和对画面的准确追求。这种细腻和精确,有时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诺埃尔·伯奇认为雅克·塔蒂用中远景画面展示宽阔复杂的空间是伟大的电影创作,但这不意味着雅克·塔蒂就肯放弃细节,即使在大全景里,雅克·塔蒂对细节的要求也达到了特写的标准,这个奢侈的拍摄习惯从未改变,没人能理解为什么。《玩乐时间》中最后那场大饭店的戏,雅克·塔蒂连每把椅子的靠背设计都参与了。《交通意外》中有一场戏需要一个少妇抱着婴儿,在雅克·塔蒂的设计中,这个婴儿的轮廓一定要与这位少妇的身形和肤色相匹配,并且在视觉上造成一种喜剧效果,这不过是一个很传统的喜剧包袱,但工作人员始终找不到这样一对符合条件的母子。于是雅克·塔蒂宣布停工,自己找遍了荷兰的妇产医院。当时的制片人古斯塔夫·道格拉斯Gustaf Douglas问雅克·塔蒂的助手,雅克·塔蒂的工作为什么这么慢?他得到的回答就永远是:为了巴塔维亚的婴儿。巴塔维亚是古语荷兰的意思,从此这句话成为工作人员之间的口头禅。

  【很难发现浪漫主义】

  就像他在《玩乐时间》中给演员绘制行走路线图,在《交通意外》中,他也给那场最重要的车祸段落设计了非常精确的撞车秩序。由于拍摄《交通意外》的资金和条件有限,这种拍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他设计了这场车祸,给每辆车设计了撞车发生时的样子和运动轨迹,甚至指定车的颜色、类型和牌子,雅克·塔蒂把它们设想成一个个芭蕾舞演员,把公路的十字则路口变成舞台,每一辆车都按照雅克·塔蒂的设计“走位”,让汽车成为真正的主角。这场戏竟然不可思议地拍出来了。影片最后那场戏,在停车场上,雅克·塔蒂让每一辆汽车的雨刷运动起来,与汽车的主人们形成有趣的对照。

  在《交通意外》中,雅克·塔蒂用了各式各样的汽车,新车和老汽车,废旧汽车和各种货车,这种好奇和趣味确实达到了浪漫主义的程度,尤其是那辆多功能旅行车,雅克·塔蒂再一次向人们展示了他非凡的设计能力和想象力,这辆车的概念即使在二十一世纪来看,也是新潮的。

  也许这就是塔蒂的浪漫,这种浪漫是那些理性的电影分析都得不到的一个塔蒂。《玩乐时间》让雅克·塔蒂赔得叮当乱响,但雅克·塔蒂对此毫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影评人没有看出他在影片中的浪漫主义,雅克·塔蒂为此抱怨不已。在雅克·塔蒂这种“冷喜剧”中,浪漫主义确实处在很难发现的位置上,雅克·塔蒂的浪漫永远不会居住在人物和故事里,而是在他那些奇思妙想的建筑和汽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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