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鹿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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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规矩，写论文是要引用的。这个规矩，我一直疑惑不解。

　　有话就说，为什么非要引用别人说的话呢？要表明自己读了很多书，很有学问吗？

　　如果自己赞成别人的观点，那就没必要引用了，直接说自己的思想就行；如果不赞成别人的观点，那就更没必要引用了，除非是作为攻击的靶子。

　　当然有人告诉我说，引用表明你了解了这个领域的深度和广度。

　　说实话，我觉得这个看法十分无理，谁对文章的作者有此种要求，就表明他缺乏判断思想深浅对错的基本能力，因此，只能从看得见的客观形式上对别人做要求了。

　　简言之，谁这样要求文章，谁就是外行，他只能看热闹，而没有看门道的内功，制定这些形式的要求，恰好可以掩盖自己的鄙陋。

　　很多写文章的人，也喜欢引用。

　　这样做的好处在于降低承担责任的风险，一旦有人反驳自己的看法，自己只需要甩出一句话：“这是伟大的某某某说的！”除非自己的名头比那“伟大的某某某”更牛B，不然，他就应该闭嘴。

　　如一次来，貌似科学严谨的学术论文，其实就成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找一个有权有势有名望的人，往他身后一躲，就可以安全地生活了。

　　我受的教育如此，从小写作文，要学会背诵名人名言，能够适时地在作文中甩出一句名言警句，那当然是十分出彩的。

　　名言并非真理，却被当作真理一般使用，只是因为那些言论是名人说的。

　　这样的作文训练，不是训练孩子独立思考和追求真理，而是训练孩子服从权威和名头。

　　而今我做了老师，要写论文。但我还是不能跳出这些规矩和窠臼，需要按套路出牌。我们需要明白，社会上的一切套路都是曾经占支配地位的人掌控社会的手段，按照套路走一辈子，是极难有突破的。

　　说得更直白些，凡人和庸人靠套路生活；而套路总是扼杀天分和天才。

　　老子写《道德经》的时候，从来没有引用任何人，并不是说老子之前就没有一个牛人，可是老子为何不引用呢？

　　他只说自己的想法，别人的话，留给别人去说。而今，我生活的社会却恰好相反——说别人的话，让自己的想法去死。

　　的确，有太多太多的人，把自己的见解羞涩地揣在怀中，惟恐被别人知道似的。

　　《庄子·天地》篇中讲了一个“厉之人夜半生其子”的故事，说长的丑陋的人，半夜生了儿子，急忙忙叫人点灯查看，惟恐孩子长得像自己（一般丑陋）。那些不敢表达自己的见解的人，应该都属于此类，他们深知自己的思想和见解是多么的丑陋，完全见不得人。藏着掖着，总比拿出来吓人好。那些一天到晚说着别人的话的人，就像是学舌的鹦鹉，并且是胆怯的鹦鹉。

　　说别人的话，让自己的想法去死——这就是我们提倡的教育？

　　*作者︱鹿马：北京大学哲学博士，河南工程学院教师。微信公众号「青眼有」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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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言并非真理，只因为是名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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