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颗内脏 忘了一个人都活生生的 却终于跟身体无关了叶青 | 忘掉一直不能忘掉的
爱与死亡是诗歌永恒的主题。这是两个宏大的概念,而叶青的诗歌却是局限的。她采用的意象来自于琐碎的日常,用精准的比喻与共情,来讲述一个普通的人对心上人的爱。她并不想表达自己的爱有多么特别,她更在意的是爱情本身。2011年4月2日,32岁的叶青于家中烧炭自杀,结束了她与躁郁症十余年的纠缠斗争,获得了永久的安宁。于世人来说,仍是一种缺憾。我们无法再听见更多,叶青替我们说出的爱与痛。博尔赫斯在《诗艺》中给诗的定义是:“每一次我阅读一首诗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又会再度浮现。而这就是诗。”读叶青的诗就是如此,你不知道这首诗出自谁的笔下,但诗里柔软的爱意已经抵达了内心。你 的 身 体
很想成为你的身体用你的眼睛看你的风景最近的风景仍然是你的身体可以一直这么靠近地看一个人凝视着自己的手指没有人会怀疑用你的双手环抱你的身体让别人以为那是沉思 或等待的姿势但那是我们长长的拥抱用你的脚走出门 傍晚独自回家回到家的时候 抬头看见楼上微黄的灯光从你的背包掏出一把钥匙用你的耳朵听我每天等着的 你开门的声音海 豚
我是你豢养在肚子里的海豚笑是海底浅浅的地震眼神的风蓝烫烫的阳光带来一个又一个的好日子心事的鱼群游过来我便奋力跃出海面弯成一枚灰色的新月让你开心失 落
当一颗果子落下树便感觉到了一些什么那并不是痛而是离去于是树开始回想起果子未熟时候的颜色青青的像是什么都不懂的一种颜色记 忆
一起吃的薄稀饭篮子里没洗的脏衣服再也不梳起头发的懒河的畔 海的岸狠狠毁弃的信物秋天早晨风里 飞过的鸟人人认识的山 人人知道的海没有眼睛的时间看见我们渺小的爱下 落
梦都被雾填满了你的城市在梦内之内 粘稠而遥远凹下去的心情又再陷落下去什么形状的容器装着一年一年的时间耳蜗里空空的我忘掉了你曾经来过以及你清清楚楚的下落不 等
也令自己失望一两件事情坏掉的时钟成全一只伞的雨落下来的命运 像你随时定义片刻扭曲割让少许表情给需要的人擅自进入陌生的生以谎言铺尽未来的路为了等 与不再等暗 地
与你相处只能是仿佛不会是真的 不可能有那样无尽的好似乎早就精心设计长长一串的谋求 不惜狼狈明显其实只是相遇了交换一些我们的关系可以交换的比如 以时间态度的现在式分辨我们的魂魄之中藏得太深的不明白关于人世或者爱我时时说你傻而自己蠢笨还是记住了 那些一次性的语言在心里有沸腾的若无其事知道你知道因为避开 直视 任何无效的烂伎俩都等于是告诉你了“我想我的诗比我的理性更了解我。”诗集的序言里这样写着。爱情从来都不能和理性真正并存。遇见你的时候我这样想。
所以在分开后的很多天,我还是在日记里任性地写到:“我还是好喜欢她啊。”尽管我在内心也认为这样很没出息。此时此刻我想,如果我对电梯里碰到的女孩有2分心动,那么对你就有2万分,可是你不会知道的。
有时候我也困惑,为什么在很多情况下,人是需要隐藏自己的感情的。究竟是为对方考虑得更多,还是更怕自己要面临深渊般的失落。我们之间许多种可能,也不会比现在的状况更差吧:我仍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挽留,而你知道我的手足无措,也不会回头。
这样分析的话,无论我做什么,也不会换来更坏的结果,为何不尽力一试呢。去你会出现的地方,想你就联系你,拼命制造拙劣的巧合,和从前一样。可我还是好喜欢你啊,喜欢到想要给你所有的周全,你本不必陷入为难的境地。
你像一场漫长的大病
命中注定要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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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会死去
可是也难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