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家看电视节目,说这学期连续上了二十七周的课,太累了。特想休息。不愿陪我们出门看春。
我便与妻一起,进行立春后的第一次春游。
途经一厂区大门口。妻听说这厂已卖,地盘也卖给了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便提议走进里面去看看。我们在这厂子附近已住了近五年了,可还没机会进到厂区内参观过。便往里走,门卫虽在岗,但并没阻拦我们,只懒洋洋的,歪着头坐在椅子上边看报纸边晒太阳。
我们在厂区内四处走走,看看。厂区内,正在拆迁,四处狼藉,残砖遍地,倾斜的将倒未倒的楼房……
二男一女三个年青工人正在一片残砖堆上砍削砖块上的水泥渣,哐、哐的声音回荡在静寂的厂区上空。再往里走,又遇上一位五十多岁腰系围腰的汉子,正在用一辆手推车搬运拆下来的木料。
再过几年,这里建成了住宅小区,新进入的住户,是否还会有人记得,脚下的这片土地,曾为国家生产过精密度极高的飞机配件?曾为中华民族的航空事业做出过杰出的贡献?
我的一位三叔叔,七十年代末,贵大毕业后,一直在这个厂当工程师。直到厂子宣布解散。买断后,每月就靠社保金生活,日子过得拮据。
厂子卖后,附近农民蜂拥而至,破厂区围墙而入。哄抢里面机器上值点钱的废铁烂钢,据说长大达一星期之久。尽管也出动了很多警察,但也无可奈何。
农民们说,这厂子建在我们这地盘上几十年了,占用了我们几十年的土地,我们没得一点好处。如今厂子卖了,我们进来拿点东西,算作补偿,难道还不行吗?
有一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随父进厂,爬上电杆,在拆卸一变压器的值钱铜丝时,被变压器上的高压电击落,不幸丧命。至此,一场闹剧才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