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小丫,土木工程师,作品见《人民日报》《诗歌月刊》《扬子江》《黄河文学》等多种报纸刊物,入选多种刊物年选,偶有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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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身起步之念
又走了几步后你席地而坐
石块间开满鸢尾花
但暂时无人立定注目
你也没有再次动身起步之念
湖水中你曾:
以为自己是
风吹过来时从夹缝中逃离的一朵
不动声色地来
不动声色地走
绿的消息
苜蓿花相继碰撞
我不曾折断一朵
一切风中沉默的!
又在风中嘶嘶作响
我愿意倾听: 植物摩擦的声音
千百里以外
除了泥土和绿
每一分钟我都愿意沉醉
围绕着我的城池,不大也不吸引
别人的城池
但足以反复吸引我的小城池
我愿意在这里
头发一根一根地变白
牙齿一颗
又一颗脱落
而我围绕着城池
一条又一条小街道都是我的归路
孤独的理由
谢 幕
我死后,只要一间屋子
存放我的魂灵即可
不用一个城市
或者整个国家悼念我
仍然疲于奔波
甚至比活着更白
我要一株栀子花
请不要叹息
那是我静静地谢幕
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记得恐龙
那头我们先看了骨骼
然后去看记录片的恐龙
恐龙再大也不过是
太平洋的几亿分之一
也不过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几万分之一
可我还是深刻记得每一根
向内的肋骨
记住了那些科学家
知情人
鸟鸣,穿过飘窗百叶
最终落在一个人眼里
她再次穿上人形
一只鸟儿就在她眼里扑腾
就在窗口啼泣
听着鸟鸣,看一些事物凋零
帕萨卡利亚
清晨你送给我喜欢的礼物
钢琴曲:帕萨卡利亚
其本义应是街道上行走
而我引申为我们相向而行
我们看不见途中的危险
白色琴键上的危险
琴键像极了甲板
风吹来,吹落合欢树上的邮票
亲爱的人我想问起
直到蝴蝶已飞走
我竟不知如何开口
避免相似
又把秋天的果实挂在冬日
透过午后的窗缝
我侧卧床头读自己写过的语言
语言中的相似感我一再逃避
尝不出夏日甘甜的味道
内部的声音
对此我没有概念
不明白这中间有多少危险
伴随着多少疼痛
趁热吃吧,我顺势为你搬来椅子
昨天送来的杏子更软了
以静默之状在白色方盒中
我又追加一句
声音里我尽量轻猫淡写
几枚杏子因为进了病房
也像极了病人
采摘饱满的果实
听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声
我们的归属将在何处
猫眼里的光
夜黑如水,猫与我沉默
猫眼里的光
只够照亮我心里的空洞
仿佛两条缺氧的鱼
从喵呜到喵呜
我确信星星已经落在我的裙摆上
“最终猫指认了我的眼睛”
不可能长久爱啊
它那么小 毛茸茸的那么小
在寒冬
它身上的梅花清晰
它的梅花也长在树上
像等待着谁的探询
像我温柔地看着鹿身上的梅花
北方之雨
雨不停
泥土散发雨腥味
两个困在雨中的女人
她说 和那个男人
就是一张纸的关系
如果撕碎了,她不要孩子的监护权
(她也永远是孩子的母亲)
雨顺着伞檐
把两个女人围在两个圈内
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理应是北方少雨,而这两个女人
像行走的两棵树
雨不停,这是北方生活的
意外现象——
远远看去,她们走在切开的水缝中
像行走在伤口上
我说亲爱的雨
我静静地听着
椭圆形的声音和
细长的声音
这是孩子第二次期末考试的雨
我说是亲爱的雨
亲爱的雨,这一场
是你的青春还是暮年?
我看着那些清洗一番的叶子和果实
不由得置身于其中
并捧起自身坠落的几滴
几滴亲爱的雨
在我和孩子身上颤抖
和别处的乡下一样
低处是农户
光打在皮肤上
像电焊机发出的火花
没有裂破的象征。
(这里尚无可弃的东西)
打破安静的天空,我已经迷路
而见不到一个农民
这个时节他们应该卧身麦芒之下
我想问路而遇到了一个哑人
水的声音
最后的冰块也融化了
发出过临产分骨的声音
春眠的人并没有听到
从南方归来的红嘴鸥为喑哑的涛声
荡漾出一个又一个圈
哗然 哗然 哗然地往开扩散
如果你仔细倾听
必有一句:冰已融化,吾心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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