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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欲坠
日期:2019-02-07 06:23:47 作者:9天 来源:文章吧 阅读:

摇摇欲坠

  1.她在喝气泡酒吧玻璃杯里液体像蔫掉花瓣的枯黄色。摇着杯子,酒液沿着杯壁打转。眼神迷离的我无法透过任何一个缝隙找到光。那种浑浊就好像很久没有擦过,蒙上灰尘玻璃窗。可是擦干净了就一定很漂亮。是久经人世了吗,还是度过了荒唐青春岁月啊?明明看起来还很年轻啊。和我想象的也完全一样,只看日本轻小说啊,我还以为这样的黑色人物是日本纯文学产物。“你给别人递过烟吗?”“我不吸烟啊。”她笑起来眼角泪花都把她的妆都晕开了,很明显单纯的闲聊而已,但我却在不经意间戳中她了。我去和她搭讪的时候,常混酒吧里朋友和我说,他和她住的很近,还讲了这个女孩在老街街口的种种故事…总之我却一点都听不进去,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想听她亲口说“我好像听过那么一个故事,女孩递烟,还有老街街口的故事。”我只是随便提提。“哦。”她的头转过来,眼神闪烁着不稳定,像一个小野兽。“你听谁说的,算了…”她摆摆手,“谁说的,也不重要啊。”是啊,谁说的不重要啊,故事总是像风一样飘起来,传到众人耳朵里,并且勾住了陌生人好奇心,最后飘走,发现故事里的人早就兵分两路,人走茶凉了。结局一点也不好听。不然她也不会只身一人来到狭小海岛,躲在寂寞人群中间,也不会遇见我这样一个想要一探究竟,想满足自己可耻好奇心的混蛋啊。“我说个比喻啊,我去澳门赌博把现金都输光了,我却没那么难过,因为我好像知道自己会输啊。但是我去香港把行用卡都刷爆了,可是还是觉得心空乏的难受。”她喝光杯子里最后一口气泡酒,还留下了一个漂亮模糊的唇印。“怎么办啊,人就是好奇怪啊。”她脸上的眼妆晕的更厉害了,亮片抖落在睫毛上。就好像把什么温柔的豆沙玫瑰色颜料半凝固在眼皮上。像泛光的油,也像油画。“奇怪的人都在一起,就显得好平凡了。”我微笑示意。“是啊,我在一本轻小说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她读的好慢,好轻柔啊。像万事万物都安眠了一样。“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爱,就等于谁也不爱。”谁也不爱,好公平啊。我们碰了杯。为什么人的欲望可以像烟雾一样四处乱窜,在不同时间空间自由奔走。为什么永远不知满足,永远贪厌。杯子里气泡在不断蹿升,像某一种情绪。然后我们两个摇摇欲坠,成为在深海里不断下沉的物体。我无法形容人与酒,人与写作关系,双向嗜血。我承认我没有那么真诚,我只是想在一个乌烟瘴气地方找一些不凡的灵感欣赏一下这些长期养在酒精里自由的灵魂,而这个灵魂伸出了双手扯住了我的衣角。她的肩窝有一个很好看形状锁骨也很突出,太瘦了吧,蝴蝶骨可以飞出蝴蝶吗?体温好冰凉啊,估计血管也很平静吧,只是自然地涌动。心跳也平平。你看,本来就没什么特殊感情意识总是不作数,因为人经常在模糊,模糊自己的精神,模糊自己的目的,模糊自己的心绪。然后假装一脸无所谓表情。真的无所谓吗?无所谓,就不会在这里颓的像只被养坏的猫,缩在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骗子。你、我、他。我抚摸她的头发,一下又 一下,就像是顺着某一种动物的毛。“还是想听故事。”她说,笑的无邪:“真的,你骗我都行,千万别在我的伤口上撒盐。”“我会死的。”她垂下睫毛,语气好真诚。“你放心吧,我不是这样的人,喜欢刺别人的痛处,相反我不会说的,无论什么也不愿意说,因为我最讨厌别人因为我的不当言行,感到不幸福,毕竟我真的只是一个非常非常不值得的人。”“那多好啊,多好啊。”她的脸埋在我的肩头。她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眼角旁的那颗痣。“故事,下回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说。”卸下防备的时候,我也一定说。我搂住她瘦弱又漂亮的肩头,看着外面的夜景,就是晶莹剔透的晚上,一切明了,又都不明了。那些五光十色倒映在河里,又变成另一种画。反正都会醉。醉在别人怀里,醉在小说家笔尖下,醉在光怪陆离生活里,都是醉。都是选择麻木,刻意不清醒。让我们的难过都被大火吞了。一起吧,人本来就是被捆绑在一起的。像葡萄酒的晚上。2.“Hello。”男孩子笑的太灿烂了。就像冰激凌融化在暖阳里。“一杯冰摩卡,一份口袋欧姆蛋加起司。”这个时候临近打烊了吧,人真的好少,只有零星几个,我在吧台边上,男孩穿着咖啡馆里偏大的黑白制服,在擦拭着玻璃杯和台面。“请用。”笑容真的藏不住啊。这么高兴是在想着下班可以和女朋友约会,还是马上可以临到工钱,我猜想。然后就听到喵的一声,很微弱。我不记得自己是来了猫咖。“不好意思。”他挠挠寸头。“我领养的小猫。”小东西应该藏在吧台下面。他有点恳求:“能不能不告诉领班,先生。”年轻人打工容易吧,况且我也很喜欢猫。“为什么养猫啊。”“我一个人生活,好无聊啊,要是以后有能力想养一群猫。”自己都很难养活了,还想养一群小东西。就真的好善良啊。眼睛都是闪闪发光。3.我想讲的不是和一个漂亮女孩相遇的烂俗故事。我就是发现这个城市里的人都寂寞,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寂寞。在酒馆遇见一个女孩,她说下回相见的时候回告诉我故事;在咖啡馆和一个打工的男孩交谈,他说一个人好无聊啊,长大后要养一群猫;而我一个形同于流浪汉的写作者,在不加掩饰地书写自己的寂寞。这样的无法复制独一无二的寂寞让我总是无比期待与他们下次的相见,想知道他们会不会过得稍微幸福一点。很久之后她剪了头发,中长发笨重的刘海,看起好乖啊。她和我说,你知道吗剪头发啊,很痛啊。我感觉我都要为了这个发型改变原本属于我的人格啊。“有这么严重吗?”可是我觉得她还是很漂亮,像玻璃瓶里的精灵。比言语描述的,还要严重好多,好多啊。她说。她今天穿着格外特别,是制服,黑色吊带袜,不代表色情,代表欲望。像个伪装温柔的女杀手。“怎么今天又不想喝酒了。”我摸摸她的头发。事实上,我有一种带高中生回家的感觉,心里居然有点隐隐不安。“说故事的时候要清醒,不能醉,嗯。”她脱了黑色绑带高跟鞋,换上家里的棉拖鞋,整个人都看起来柔和许多。“为了防止我添油加醋。”“就是在老街口被人打了呗。”“疼吗。”她指了指心脏位置,点了点头。“哪里受过伤了。”“都没有痕迹了,就好像没发生。”我用纸巾一点一点擦掉她的唇膏,是那种土调的红棕色。她的脸凑近说:“怎么了,不好看吗。”“过于好看了。”她终于笑了,像春日里最明艳的花。也像日本烟花大会上那种叫“星”的烟花。炸开,又滚烫。我们两个在某一时间又共同变成野兽了,凌晨两点的月亮,她说我最近在看动漫了,“你是月下兽,一定是。”我可以借着美丽的月亮幻化成冷血凶残的野兽。“小朋友,你的故事过于简单了。”“你刚刚亲吻过的手臂曾经折掉了。”她咬着我的后脖颈,很用力,像狼崽在撕扯一块肉,眼泪浸湿我的肩膀。我居然给不出一点言语上的安慰,只是让她随意发泄。我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她哭的好累,到最后停下嘴,大口大口喘息,“我每天就讲一点好不好。”她温顺下来,像在恳求。“我实在是,不能一口气说完,没有…没有这个勇气。”“是我太顽劣,本来不该戳你痛楚。”真是想把她的脑袋撬开,看看都是什么碰撞的色块啊。这样的人明明就适合喝Martini摇摇欲坠的表现主义。我可以为她递上一片微不足道的,嫩绿的橄榄叶。我甚至有一瞬间想好好和她道别一下,仅仅想说一声“我找到我的听歌列表了,里面什么歌都有,我可以自己派遣孤独了。”请你也务必好好生活下去,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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