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1
“惠，你在听吗？”林涵奇怪地看了一眼妻子张惠，感觉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惠看起来似乎有些慌张，游离的眼神好一会儿才凝出焦距，“在，在啊，刚才说到你们办公室在闲聊，对吗？”
听到她这么说，林涵没有多想，继续兴奋地说了下去。
他说，一个同事忽然在办公室里，提到最近网上热门的一个话题，和双胞胎其中的一个谈恋爱，有没有搞混过的经历？
说到这里，林涵忽然笑了起来，笑容甜蜜而又宠溺，“虽然你和清清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外表和性格差太多了吧，怎么可能会搞混呢？”
这让林涵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他笑着说道，“是啊，一开始还不小心会混淆你们，等熟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弄错了，虽然也有清清变得越来越孩子气的缘故。”
说到清清，张惠的神色明显黯淡了几分，她悠悠地叹了口气，“清清啊，她现在身体不太好，也没有对象，真的很担心她啊。”
看着她忧愁的脸色，林涵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安慰道，“惠，不是说双胞胎之间会有心灵感应吗？你有没有感应到清清的想法？”
张惠明显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恍惚，随后低垂下眼皮，手指攥紧了胸口的衣角，“要是能感应到的话，就好了吧。”
林涵最见不得她不开心的模样，他立马握住了她的双手，半跪下来低头吻住她的指尖，“别难过，我们周末就回去看看清清，好不好？”
张惠这才展露笑颜，“嗯。”
2
和一直都身体健康的张惠不同，张清的身体，从一年前开始，就似乎出了很严重的问题，一直住在乡下的老家疗养。
张惠一直没有和林涵细说，但从她的异常的举止之间，林涵总能够发现一些不妙的蛛丝马迹。
但既然张惠不想提起，林涵也就不想去揭开她的伤疤。
“无论来多少次，还是会被震撼到啊。”看着眼前秀美的山水景色，林涵熄了火，打开了车门。
祖上积累了足够的财富之后，就搬到山里来建了一个大宅子，过着闲云野鹤的避世生活。
不过，大抵是一家子身体都不太好的缘故，到现在家族里竟然只有张惠和张清两个人，还有一个岁数颇大的老爷爷，据说是他们家的佣人，她们都称他为李老。
“小姐，姑爷，你们回来了。”李老站在门口，一张苍老地像树皮一样的脸皮上挂着规矩的笑脸，看起来颇有几分渗人。
林涵不喜欢他，但碍于张惠从小就是被他带大的，也算半个长辈，礼数还是不可避免的。
但不知为何，今天的李老的眼神格外渗人，被他看了一眼，就好像是被某种爬行动物盯上了一般，让他浑身发冷。
所以，他只是匆匆地和李老打了个招呼，就赶紧进去了。
3
林涵放好行李箱的时候，张惠已经不见人影，一回到家，她就总是神出鬼没的。
林涵叹了口气，不得不走出门来寻她的踪影。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他们家的这个大宅子。
也许是在这里死过的人太多，总让他感觉阴森森的，再加上宅子里千回百转的过道和走廊，让他的心愈发烦躁起来。
“惠，你去哪了？”走了许久，才看到熟悉的背影，林涵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走上前抱住了对方。
印象里，张清明明是一头清爽的短发才是，性格也比较开朗，总是打扮得相当地帅气。
而不像现在，一头及腰的长发，配上随风飘动的长裙，整个人就像一朵海棠花一样娇弱，气质与以往大不相同。
有美一人兮婉如清扬，曾经林涵用来打趣张清的诗句，现在看来，却和她再相配不过了。
“啊啦，看来姐姐今天穿了和我一样的衣服呢。”张清轻柔地把头发别到耳后，抿嘴笑道。
“是，是吗？”林涵的视线，还是无法从张清身上移开。
并不是衣服，而是一种感觉，短短一年的时间，就会让人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她怎么会变得和张惠这么像？
林涵惊恐地发现，他竟然无法自如地区分开自己的妻子张惠和眼前的这个张清了。
太奇怪了，还是先找到张惠再说。
4
宅子里的路很宽，却因为过于曲折，一眼望不到头。
他之前不常来，还总是迷路，每次都是张惠，像是能够预知到他的困境一般，在他迷路的那一刻，找到了他。
就在他思绪飞散的时候，背后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自从见过刚才的张清后，他忽然对于自己引以为傲的判断力，失去了自信心。
“又迷路了吧？”
“嗯……”
“你见到清清了？”也许是注意到林涵奇怪的态度，张惠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清清，她怎么会变成……”
“变成？”张惠忽然提高了声调，“其实她一开始就和我一模一样，遇到你的时候，为了不被混淆，她才下定决心和我不一样的。”
“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张惠挑了挑眉，转身在前面带路。
“一起去吃饭吧，清清在那边等着了。”张惠在前面走着，背影看起来和刚才看到的张清一般无二。
林涵走着走着，脚步忽然慢了下来，他的神色慢慢地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张惠回过头，似乎不太能理解为何林涵不走了。
“你，你是清清吧？”林涵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这么开口说道。
“你应该是清清，刚才我遇到的才是惠吧？你们在搞什么？”林涵按住了额头，思绪有些混乱。
虽然眼前这个人，看起来确实和张惠一模一样，但张惠已经很久没做过挑眉的动作。
相反的，他先前遇到的张清，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给他的感觉，明显比眼前这个“张惠”更像张惠一点。
“张惠”，或者说张清，脸上的表情慢慢由惊讶转化为被揭穿的不好意思，她俏皮地一笑，“居然被发现了吗？姐姐一直都担心我变回去以后，你会把我们混淆。这下，她可以放心了。”
等到了主屋的饭堂，看到他们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先前的“张清”，实际上的张惠，抬起头不好意思地对林涵说道，“涵，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
“没事，一点儿小事，以后别这样，吓我一跳。”林涵挠了挠头，忽然瞥到旁边的李老，顿时被他阴沉地盯着他的眼神吓了一大跳。
等他回过神来，张清已经入座了，而张惠也换了个靠近张清的位置。
然后，林涵便又发现，他又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张惠了。
他按捺着心中的不安，选了个在她们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却看到面前两个人的表情同时微微变化，左边的那个人笑着开口，“涵，怎么了？”
看着她们的表情，林涵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涌上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回答他的这个人，真的是张惠吗？
他真的能分得清吗？
5
如果是以前，单独和李老相处，恐怕会让他相当地不自在，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不知为何反而松了一口气。
“李老，这些就我来吧。”他主动上前搭话，接过行李箱里的东西。
李老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去，而是帮着他把东西一起放好。
“惠和清清以前也是这么像的吗？”林涵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那不会混淆吗？”
“她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李老的声调干枯喑哑，就像坟墓旁的乌鸦一样，叫的令人发慌。
“是吗？可是要是不小心认错了，不是很过分吗？”
“那就要看对方怎么想了，有时候糊涂一点，反而比较幸福。”李老说完这句话，正好把最后一件东西摆放好。
他慢吞吞地离开了房间，佝偻的背影衬着夜幕，无端地让人觉得有几分神秘。
6
李老离开没多久之后，张惠就进来了。
她哼着歌，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怎么了？涵？”看着林涵站着不动，她有些奇怪地问道。
“惠。”他听到自己的声线微微颤抖，“你还记得我昨天送你的那束花，放在哪里吗？”
花？张惠的表情忽然有几分慌乱，随后马上转换为镇定，“花？你在说什么啊？”
林涵一步一步后退，然后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问你，一定是故意诈你啊？清清。”
实际上，林涵在昨天，确实送了张惠一束花，这次也带了过来，就放在行李箱里，但眼前的张清，明显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真的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耍我有意思吗？”
林涵不停地摇着头，自从回到这个大宅子里，他就感觉哪哪都古怪得很，“一次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们还不愿意收手，我假如真的分不清好玩吗？”
林涵真的无法理解，张惠和张清，到底想要干什么？
若说考验，不觉得一切都太牵强了吗？
等林涵抬起来头，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张清，早已泪流满面。
“我……”
还未等林涵说什么，张清就转身跑了出去，临走前，她望向林涵的那一眼，好似有千言万语无法言说。
明明不是他的问题，她这样子，好像林涵做错了什么一样。
林涵叹了口气，想着还是明天就回家好了，每次两姐妹在一起，他总是觉得不自在。
怎么回事？
然后，他便看到不远处的李老，脸色大变地冲了过来。
他平日里最是沉稳，常常都面无表情，此刻的双手却抖成了筛糠，艰难地扶起了张清，“清清，清清……”
林涵刚想过去帮忙，背后就被人拉住了。
“惠？”
“是我，你先跟我进来。”
“可是清清……这里救护车能到吗？”
“叫了也没有用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黑夜中，张惠的脸色变得明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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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泥 鲸 日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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