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德相信自己的旅程真正开始了。他还以为在决定向贝里克进发的那一刻就开始了,现在才发现当初的自己多么天真。有些事情可以有好几个起点,也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开始。有时候你以为自己已经展开了新的一页,实际上却可能只是重复以前的步伐。他直面并克服了自己的短处,所以现在终于可以说他的旅程真正揭幕了。
●看见戴维,你就可以看见过去,看见那么多不连贯的东西,最后连自己最确信的事物都开始分崩离析。但紧接着她又会为自己对孩子的怀疑而内疚,转而责怪哈罗德。至少你儿子还有点前途,她说。至少他还有头发……一切让哈罗德失去控制的话。渐渐她钱包里的钱开始不翼而飞,刚开始是钢,然后是纸币。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没有挥手,也没有按喇叭。没有麻烦,没有客套,甚至没有一句再见,她离开了哈罗德,让他继续走他的路。
●经过窗户的时候往里瞥一眼,有时是空的,有时恰好有人,一旦对上他们的眼神,哈罗德就有一种必须赶紧离开的感觉。有时他也会看到意料之外的东西,比如一座瓷像,一个花瓶,甚至一个大号,都是人们用来阻隔外界污染,保护自己内心柔软的物件。 ----蕾秋·乔伊斯《一个人的朝圣》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哈罗德悄悄跪下,为落在自己身后的人和旅程尽头的人祈祷,并祈求上帝帮助自己坚持下去。他还为自己从前没有形成信仰而道歉。 ----蕾秋·乔伊斯《一个人的朝圣》
●哈罗德:我想我是这种花。
莫德:为什么?
哈罗德:因为它们都差不多。
莫德:不,不是的。看,有些小点儿,有些胖点儿,有些偏左点儿,有些偏右点儿,有的还掉了些花瓣,都是很明显的区别。你看,哈罗德(她手上的那朵花)我觉得世间最大的悲哀来自于那些本来是这样(指着手里的花),但却允许自己被当成那样对待(用手指着眼前的那一片花丛)。 ----莫德《哈洛与慕德》
●平凡的人想要变得不平凡,首先你得有信念,去相信自己也是与众不同的。接着要做的就是像哈罗德一样一步一步,实实在在不带一点偷工减料地“一路向北”。 ----徐嗖《消灭了眼前的苟且,才有诗和远方》
●哈罗德并不想进这个人的家,占用她的时间,也不想和一个陌生人有过多的接触,最怕她会将他送回去。他想和莫琳说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才不会麻烦到她。真希望刚才没有摔一跤。他本来想继续走下去的。
●结束对话那一刻不至于如释重负,但这是她第一次和儿子说话有不舒服的感觉。她本来以为哈罗德离开后两人会更亲近,但是她发现与其花上好几个小时告诉他自己过得怎么样,还不如忙碌自己的事情。有时当她真的说起过得怎么样,又会突然发现其实他根本没在听。她找到了不去整理他房间的理由,甚至不再想他会不会来看她。
●真相如刺破黑暗的光线袭来。她和哈罗德凑合这么些年的原因并不是戴维,甚至不是因为同情。她忍过这些年,是因为无论和哈罗德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孤独,没有他只会更加孤单。
●可她突然想到,哈罗德正在从凯的葬礼上获得满足。 ----玛丽·麦卡锡《她们》
●有时哈罗德的脚步如此坚定,像流水一样自然,他不用想怎样先抬起一只脚,再抬起另一只。
●当一个人与熟悉的生活疏离,成为一个过客,陌生的事物都会被赋予新的意义。明白了这一点,保持真我,诚实地做一个哈罗德而不是扮演成其他任何人,就变得更加重要。 ----蕾秋·乔伊斯《一个人的朝圣》
●她将每件自己的衣服都和哈罗德的衣服配对挂起来。她把自己衬衫的袖子塞进他蓝色套装的口袋,裙子的褶边在男装裤腿绕一圈,另一条裙子塞到他蓝色羊毛衫的怀里。仿佛有许多隐形的莫琳和哈罗德在她的衣柜里闲逛,只等着踏出来的机会。她笑了,然后又哭了,但是她没有将衣服的位置换回来。
●听着这一切真是让人心如刀割。即使她事后在他怀里哭着道歉,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一切都是哈罗德的错。
然后就没了。沟通、吵闹、目光交流,都没了。她甚至无须把话说出口,他只要看她一眼就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管用了。她不再责怪哈罗德,不再在他面前哭泣,不再让他抱着她换取安慰。她将衣服搬到客房,他躺在两人当初结婚时买的床上看着,无法走近她,却又被她的抽泣声折磨着。
●哈罗德:这对我来说绝对是新的体验。
莫德:太好了,每天都要试些新东西。无论如何,我们被赐予生命来做这些,而它是有限的。在还能看的时候就要多看。 ----莫德《哈洛与慕德》
●我说过很多言不由衷的话。就好像,即使我想到的是哈罗德的好,一说出口就又变了味。好像不断否定他成了我们之间唯一可以做的事。他过来跟我说一句话,我连话都没听完就回一句“我不这么认为”。 ----蕾秋·乔伊斯《一个人的朝圣》
●她记得哈罗德谈起旅程时脸上的光彩。她将脸颊贴到窗户上,看着老人家一步步走出她的视线,直到她又只剩下一个人,一条狗和一双新鞋子。
●对哈罗德的过去以及行走计划的一番解释逼着她头一次从哈罗德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这个决定是疯狂的,不符合他性格的,但绝对不是老人痴呆作崇。如果哈罗德真是出于信念不顾一切地这样做的话,这事甚至还有一丝浪漫的影子。 ----蕾秋·乔伊斯《一个人的朝圣》
●无论再有什么突如其来的际遇,哈罗德都不会担心。这种自由的感觉太珍贵了。
●哈罗德:我觉得你让别人不高兴了。我觉得那不对。
莫德:如果有人因为被物质控制而沮丧,我就会文雅的暗示他们,今天来,明天去,所以别依赖物质。不过虽然那么想,我并不反对收集东西。我这辈子收集了很多,全是杂七杂八的,但都很稀奇,不完整,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莫德《哈洛与慕德》
●“噢,哈罗德。”她轻轻地叹了一句。心底深处,她想着,不知道千里之外的哈罗德,是否能听到这一声叹息。
●生于1917年的美国小说家卡森·麦卡勒斯(Carson McCullers)显然来不及沾1920年代的荣耀,对普通读者而言,她活在海明威、福克纳乃至菲茨杰拉德这些名声显赫者的阴影里;然而无论是《伤心咖啡馆之歌》还是《心是孤独的猎手》,都要在“伟大的美国小说”这个队伍中占一席之地。美国文学批评家哈罗德·布卢姆在评论“伟大作家和不朽作品”时写道:“莎士比亚或塞万提斯,荷马或但丁,乔叟或拉伯雷,阅读他们作品的真正作用是增进内在自我成长。深入研究经典不会使人变好或变坏,也不会使公民变得更有用或更有害。 ----戴新伟《许多张脸,许多种情绪》
●哈罗德意识到嘴里的干涸,很快口腔就像被砂纸磨过一样。他试着不去想水,但一瓶水的画面一旦出现,他就接连想到了冰凉的液体在口腔内流动的感觉,身体越发因为这种渴望而无力起来,仿佛血液都流得更慢了,身体内部正在慢慢融成一片。 ----蕾秋·乔伊斯《一个人的朝圣》
●她辉煌不再。所以她就把自己成功的欲望转移到了哈罗德身上,而这种无情的压力使得哈罗德难以承受,她就是在杀鸡取卵。她一直逼着他挣钱,处于她的雄性崇拜,她一直挖苦他,由于看不到他的成功,她又惩罚他。 ----玛丽·麦卡锡《她们》
●-This requires a bit more finesse.
这需要精巧处理。
-I got finesse coming out of my ass, Harold
精巧于我如屁 哈罗德 ----肖《疑犯追踪》
●他了然于心的事实和这些人自以为了解的情况大相径庭,这个发现让哈罗德一惊,也让他在回望身后这群人时感觉即使站在人群当中,也没有一个人真正认识他,他依然是孤身一人。火焰在黑暗中传递光亮,欢声笑语飘进他耳中,却属于一群陌生人。 ----蕾秋·乔伊斯《一个人的朝圣》
●The people of an era must either carry the burden assigned to their time or die under the weight in the wilderness. ----哈罗德·罗森堡《荒漠之死》
●一开始莫琳十分肯定哈罗德一定会回头的。他会打电话回来,又冷又疲惫,她只好开车去接他回来。肯定是大晚上,她要在睡衣上披一件外套,还要翻出自己开车时穿的鞋子,这一切都是哈罗德的错。所以她一直开着灯,半睡半醒,电话就摆在床边。
●“哈罗德·弗莱在走路。但换个角度看,尽管你人在这里,尽管你已经完成了旅行,你也在开始一段新的旅程。说起来是一回事,又不完全一样。你明白吗?” ----《一个人的朝圣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