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人生的丛林之后,自由却往往要看你被迫花多少时间在闪避道上荆棘。 ----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换言之,nation指涉的是一种理想化的“人民全体”或“公民全体”的概念。在此意义上,它和“国家”是非常不同的东西:nation是(理想化的)人民群体,而“国家”是这个人民群体自我实现的目标或工具。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
●对民族的界定:它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并且,它是被想象为本质上有限的(limited),同时也享有主权的共同体。
它是想象的,因为即使是最小的民族的成员,也不可能认识他们大多数的同胞,和他们相遇,或者甚至听说过他们,然而,他们互相联结的意象却活在每一位成员的心中。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
●我曾经爱上过两个叫安杰丽卡的女人。一个出自鲁多维科·阿里奥斯托(Ludovico Ariosto)的诗歌,她让我开始有了爱情的感觉,令人振奋,又备感折磨。六岁的时候,我就能流畅地进行阅读。从那时起,再也停不下来。我早读的一本小说,是康拉德(Conrad)的《奥迈耶的痴梦》。那时我得到了父亲的许可,可以从他的书橱里随意挑书来读。 ----安德雷阿·卡米雷利《女人》
●我所主张的是,我们应该将民族主义和一些大的文化体系,而不是被有意识信奉的各种政治意识形态,联系在一起来加以理解。这些先于民族主义出现的文化体系,在日后既孕育了民族主义,同时也变成民族主义形成的背景。只有将民族主义和这些文化体系联系在一起,才能真正理解民族主义。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
●从梧桐树夹道的兴国路一直走到淮海中路,月亮黄澄澄的,很浓,梧桐的阔叶,很美。 ----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把回忆拥在心里,是得往前走,但是知道我从哪里来。 ----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在西欧,18世纪不只标志了民族主义的降生,也见证了宗教式思考模式的衰颓。这个启蒙主义和理性世俗主义的世纪同时也带来了属于它自己特有的、时代的黑暗。迟管宗教信仰逐渐退潮,人的受苦——有一部分乃因信仰而生——却并未随之消失。天堂解体了——所以有什么比命运更没道理的呢?救赎是荒诞不经的:那又为什么非要以另一种形式延续生命不可呢?因而,这个时代所亟需的是,通过世俗的形式,重新将宿命转化为连续,将偶然转化为意义。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站在德国人的土地上!站在柏林,这块我们祖先用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我的身后,是安德烈.柯里昂的雕像!他是全世界公认的自由斗士!他是全世界的光!”
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那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这个民族的骄傲就没有了!那些战胜者们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他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一个欧洲大陆上最高贵的民族地尊严!你们告诉我,你们是选择像本杰明.马丁一样去做一个自由的斗士,还是一个奴隶! ----阿道夫·希特勒《希特勒演讲记录片》
●那么,人口调查、地图和博物馆就如此相互关联地共同阐明了晚期殖民地政府思考其政治领地的方式。这种思考的“经线”是一个包括一切,而且可以被无弹性地运用到任何在国家的真正控制下,或者国家想要控制的事物的分类框架:人民、地区、宗教、语言、物产、古迹。这个框架的效用是对任何事物都能够说:它是这样,而不是那样;它属于这里,而不是那里。它是有边界的,有确定数量的,也因此——原则上——是可以计算数量的。“纬线”则是可以被称为系列化(serialization)的做法——也就是认为这个世界是由可复制的复数事物所组成的假设。特殊事物总是被视为某一系列的一个临时性的代表,而且总是被从这个角度来处理。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
●上帝赐予我智慧、青春、耻辱和恶斗,我将以我的光荣报效联邦。
——我的名字任人践踏。
绿眸的少年浑身浴血,朝他走来时,就像匹桀骜不驯的孤狼。
——我的国家醉生梦死。
在那颗默默无闻的星球上,奄奄一息的少年握住了他的手,血气在胸腔中翻滚,尸海蔓延至天地末端。
——我的心脏住满魔鬼。
那是……顶天立地的勇士才配拥有的心脏。
——我一路狂奔,直到世界在脚下燃尽。
霍恩·安德森毋庸置疑为最了不起的传奇,后世看大宇宙的历史洪流,两位同名同姓的统治者将他的家族推上权势颠覆,却终生未续,令显赫一时的安德森于百年后无声落没。
—— 我在星期一死去,又在星期五重活。
——我生而,在泥泞中成王。 ----引路星
●如果我们不是在跟别人比名比利,而只是在为自己找心灵安适之所在,那么连“平庸”这个词都不太有意义了。“平庸”是跟别人比,心灵的安适是跟自己比。 ----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人类移居澳大利亚/新几内亚差不多到大跃进的时候才实现。随后接着发生的人类活动范围的又一次扩张,是进入欧亚大陆的最寒冷地区。虽然尼安德特人生活在冰川时代,对寒冷的气候已经适应,但他们再没有向北进一步深入,只到德意志北部和基辅为止。这并不奇怪,因为尼安德特人显然没有针,没有缝制的衣服、温暖的住房以及其他为在最寒冷气候中生存所必不可少的技术。从解剖学看,确实掌握了这种技术的现代民族,在大约2万年前进入西伯利亚(对此通常都有一些认为时间还要早得多的说法)。这一扩张可能就是欧亚大陆长毛象和长毛犀绝种的原因。 ----贾雷德·戴蒙德《枪炮、病菌与钢铁》
●“明天见!别再叫我女士,叫我安杰丽卡。”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我再次赴约的时候,心砰砰地跳,像是要赶赴一场温情脉脉的约会。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认识了她,我的同学们也不会明白我是在谈论谁。她从没告诉过我她住在哪里,她的一天是怎么度过的。
那天是月末,我们已经见了五次面,第二天我就能领到奖学金了。咖啡时光眼看就要结束,我问:“安杰丽卡,明天我能邀请你吃午饭吗?”她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同意了。“好吧。”她向我要了餐厅的地址,告诉我,她会在一点来,她说还有一个约会,不能和我待久了。她把手伸给我,我弯下腰,用唇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我拥抱了她,她踮起脚,吻了我的脸颊。后来,她没有来餐厅,也没再出现在咖啡厅。她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我久久不能释怀。 ----安德雷阿·卡米雷利《女人》
●较古老的共同体对他们的语言的独特的神圣性深具信心,而这种自信则塑造了他们关于认定共同体成员的一些看法。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
●我用你的双手丈量了世界
我用你的肩头做纯净的天平
称量了太阳的金黄和月亮的苍白 ----安德雷森
●我们已经耗尽千言万语。
当我说:我的爱人,
再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然而,在语言枯竭之前
我确信于我心灵的寂静
万物因嗫嚅你的名字
而战栗不已。 ----埃乌热尼奥·德·安德拉德《再见》
●根据黑格尔的观察,报纸是现代人晨间祈祷的代用品——是吊诡的。它是在沉默的私密中,在头盖骨下的巢穴中进行的。然而每一位圣餐礼的参与者都清楚地知道他所奉行的仪式在同一时间正被数以千计(或数以百万计)他虽然完全不认识,却确信他们存在的其他人同样进行着。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
●事实上,书写文字越死——离口语越远——越好;原则上人人皆可进入纯粹符号的世界。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
●又是纳维亚城的夏天,细雨中弥漫着香水和酒精的味道。帝国在亨利三世的统治下,日益强大和腐朽,贸易的商船源源不断地将金币送入贵族的口袋,下层人民贫穷且安分。对于像安德莉亚这样的公爵之女,真是不能再好的时代了。
●陌生人,很快可以变成朋友,问题是,朋友,更快地变成陌生人,因为你不断地离开。 ----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人口调查、地图和博物馆这三者一起深刻地形塑了殖民地政府想象其领地的方式——在其统治下人类的性质、领地的地理、殖民地政府的家世(ancestry)的正当性。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
●残疾了的安德烈身穿一件灰色短衫,胸前的油污和其他物质硬的结成痂了。他的样子就像一个刚刚办了错事被原谅了的淘气孩子,有些羞愧地微笑着,在房间里横着膀子晃来晃去。 ----高尔基《我的大学》
●民族被想象为拥有主权,因为这个概念诞生时,启蒙运动与大革命正在毁坏神谕的、阶层制的皇朝的合法性。民族发展臻于成熟之时,人类史刚好步入一个阶段,在这个阶段里,即使是普遍宗教最虔诚的追随者,也不可避免地被迫要面对生机勃勃的宗教多元主义,并且要面对每一个信仰的本体论主张与它所支配和领土范围之间也有不一致的现实。
民族被想象为一个共同体,因为尽管在每个民族内部可能存在普遍的不平等与剥削,民族总是被设想为一种深刻的,平等的同志爱。最终,正是这种友爱关系在过去两个世纪中,驱使数以百万计的人们甘愿为民族——这个有限的想象——去屠杀或从容赴死。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
●反问二:你是个经常在镁光灯下的人。死了以后,你会希望人们怎么记得你呢?尤其是被下列人怎么记得:1)你的读者;2)你的国人;3)我。
怎么被读者记得?不在乎。
怎么被国人记得?不在乎。
怎么被你,和菲利普,记得?
安德烈,想象一场冰雪中的登高跋涉,你和菲利普到了一个小木屋里,屋里突然升起熊熊柴火,照亮了整个室内,温 暖了你们的胸膛。第二天,你们天亮时继续上路,充满了勇气和力量。柴火其实已经灭了,你们带着走、永不磨灭的,是心中的热度和光,去面对前头的冰霜路。谁需要记得柴火呢?柴火本身,又何尝在乎你们怎么记得它呢? ----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拉西楼:人人都有自己的尊严,我们会受伤害会受屈辱,这些都熬得过去,只要我们还保有一点自尊,但只要再有人对我们当头倒下一桶屎尿,或许告别现世是较好的选择,选择的人就得离去,不过要走得有尊严。
伊洛娜:谁说非离去不可?也可以选择留下为幸福而奋斗。
拉西楼:有人办得到......安德拉许办不到 ----《布达佩斯之恋》
●父母亲,对于一个20岁的人而言,恐怕就像一栋旧房子:你住在它里面,它为你遮风挡雨,给你温暖和安全,但是房子就是房子,你不会和房子去说话,去沟通,去体贴它、讨好它。搬家具时碰破了一个墙角,你也不会去说“对不起”。父母啊,只是你完全视若无睹的住惯了的旧房子吧。 我猜想要等足足20年以后,你才会回过头来,开始注视这座没有声音的老屋,发现它已残败衰弱,逐渐逐渐地走向人生的“无”、宇宙的“灭”;那时候,你才会回过头来深深地注视。 ----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
●在学员中没有人谈论自己的家,好象他们在来战斗学校之前没有家庭生活似的。没有学员收到家里的来信,他们也不给家里写信,每个人都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但我是在意的,安德想。我来这唯一的原因是为了不让凶残的虫族伤害华伦蒂,不许它们毁坏她明亮的双眸,不许它们炸开她的脑壳,就象在电视里的第一次虫族战争中的士兵一样。 ----Orson Scott Card《安德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