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养了一株君子兰,安置在阳台最佳的位置,精心伺候的枝繁叶茂,肥头大耳,就盼着抽枝吐穗,簇锦生香,好与她前后相照,花面相映,岂不美哉。可惜啊“尽管百般厚爱,仍就不为所动”。
三年过去了,这株君子兰从未绽过一星半点的花红。爱人常取笑说这株君子怀的是哪吒。哪吒三年出世,这株兰也近四个年头了,按常理也该长个花剑什么的意思意思,也不枉这些年来待它视如己出的养育之恩吧。无奈!“懊恨幽兰强主张,花开不与我商量”啊。情急之下逮谁问谁,得偏方数计,并且一一试用,灌花生油,喝啤酒,浇臭豆水,换松针土……但凡能用得上的手段都尽了,除了叶片蹭蹭疯长,根本就没有一星半点开苞的迹象。
终于在有一天为她除尘的时候有了情绪,一爆发直接摁不住,三下五除二就把叶片给薅去了过半,管你爷爷样奶奶样的,不伺候了!自此打入冷宫,半只眼睛都不待瞧它的。
过了月余,先生在阳台急急地唤我,奔过去一瞧:哎呀!君子兰的叶片中居然冒出了花剑,惊喜之余赶紧命先生从墙角里把盆挪至通风处,小小骨朵怯怯的、抖抖索索打着颤,如初生的小婴儿让人满心欢喜,不知道怎么去惜护她了。几日后花开了,单薄了些。但在我眼里已是最美,必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苗,当是满满的喜欢!日后自然待它更上心了些。过了没多久,一茬花谢紧接着又出了一茬,如此勤奋,心中窃喜以后不愁没有花看了。
一日饭桌上偶一资深养花人士,对君子兰情有独钟。交流养花之道,方知其间因由:“叶片疯长是因为所有养分上行导致叶片生长相对过旺,不利于根茎内营养物质的积累从而影响到花胚生长繁殖,扯掉了过半的叶片,致使营养回流倒灌给了茎根部,根茎吸足了养分才拱出了孕育许久的花胚”。一怒薅叶的折腾倒也歪打正着了。也算应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话了。同时也想起了席慕蓉散文《生命的讯息》。文中讲到作者的石门老家种的莲雾树。
结的果子甚少。听取邻居太太建议在冬天的时候用柴刀在树干低处砍上几刀,然后再在树根附近洒几把盐,明年就会花繁果盛!果然,来年满树硕果累累。作者请教一位植物学朋友才知道植物对周遭外界是有反应的。
当人们用刀砍盐渍对待它的时候,它惑知到了伤害与危机,察觉到生存受了威胁就拼命地开花,拼命地结果。用自己的一切力量把生命绵延传递下去。或许满树的果子对人来说是一场丰收,但是对于树来说又是一种怎样巨大的惊恐和挣扎。
想到自己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心中生愧,不免耿耿于怀,多次反思,思路又换,一株开花的植物一生总要有几次花季,总是要绽放过几许芳华才算是圆满的,一如女人,大自然把生命的孕育交给了女人。怀胎十月,经历了孕期的种种不良反应,身体臃肿肥胖,行动不便甚至伴发一些高危妊娠病变,更甚至严重到危及生命,最后经历了从鬼门关生死走一遭的分娩之痛,孕育出鲜活的新生命,这是女人最辛苦的时候,但也是女人最幸福最伟大的时候。只有当了妈妈的女人才是最完美的女人,才不会来这世上白走一遭!
女人如花,人如是,花又何尝不是。如此,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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