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018年了,距离我2012年离开刑警队,已经整整6年了。这6年里,我经常后悔当初的决定,怀念彼时的工作。人啊,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失去了才知道多痛,多爱。
但是面对痛和爱,人很多时候也是束手无策的。直到2016年才又有了契机。
我给“脑洞故事板”投稿,2爹和3爹看到我一篇挺烂的稿子《鬼月档案》之后,先后来跟我谈:“这素材不错,你可以写一些破案故事的。”
我何尝没有想过,但是近乡情怯,我立即回绝:“我不会写。”3爹说:“这个就写得不错,能写一个,就能写一堆。”
也是因为后悔和怀念的情绪太过强烈,我真的开始动笔了,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但是“脑洞故事板”宽容地刊登了我初期写的一些破案故事,而“脑洞故事板”的读者也在留言区越来越少地挑剔我,越来越多地鼓励我,甚至有一个叫Nora的女生到微博里给我发私信:“你有没有注意到,以前总要有人讥笑你,那就是我做的,但你写得越来越好了,我很开心,但可能你根本不会在意,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对我的成长感到开心的人?那是尊贵的,聆听我的故事的你们。
2爹没事也会来找我,暖男如他,比如这样说:“警花,我是来给你打打气的。”
3爹也是没事会来找我,狂躁如他,比如这样说:“咋样了?”
我还会弱弱反驳一句:“我咋样了?是你咋样了?”他就赶紧补充说:“是书,书咋样了?”
“脑洞故事板”的老板们(当然还包括很少露面的董事长,因为他有一句名言是说我的“别写着写着就‘张冠李戴’了”,嗯,那绝对是在说我,前面是张队,后来是李队,为了避免这个谬误,我让《入骨相思》的队长姓周)都在默默地关心我和我的书,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地写了下去。我渐渐发现在书写这些关于法治和正义的故事之中满足了我自己的英雄情结,也把未竟的刑侦生涯延伸了……
但我除了需要鼓励,还需要打击,当我实际上确实写得并没有什么起色,3爹又来找我谈话:“当看完你的书,是个男人都想娶个刘依依那样的女警察当老婆,那你就成功了。”
其实刘依依并不好,她是我,她有着我所有的缺点,包括最致命的口没遮拦和无比毒舌,却没有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样子,准确来说刘依依更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如果真是个男人都想娶那样的女人,只能说我遇上了最宽容的男性读者团。我臆测,女性读者会更爱刘依依,因为可以当个孩子的话,谁会愿意长大?
当时,我真的没想过这本书能卖出去,我只是单纯地想写下去的。因为这本书一边撕开我的伤口,又一边在治愈我的伤口,身体组织在反复受创里野蛮生长,我也因为写下这本书而有机会重新成为一个跟自己内心更为吻合的女人。这是我的初衷。
后来,3爹把这本书联系出版了,他当时给我说:“如果看不到《黑雨伞》,我不会去联系的,因为你一开始写得实在太烂了。”
我便很坦诚地告诉他,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神秘老板给《黑雨伞》加了148个背景批注,逼着我从2017年的1月改到了3月,历时3个月,所以才能写出《黑雨伞》这样的高度。也因为《黑雨伞》这样的高度,把我前面写的案子一下子全都秒成了渣渣,我敬业的责编张敏小姐姐,一方面给我各种写作笔记,一方面对我从严要求,要我把前面的案子都要按照后面的水准推倒重来,所以前面二个案子都已完全不同,后面的也有了相当一部分的改动。
又在神秘老板的帮助下,我重新绘制了《入骨相思》故事发生地“江州市”地图,把整本书的地点,甚至地点与地点之间的距离都修改过一遍,我是满意的,而且我得承认,没有这些人的帮助,尤其是那位神秘老板,我做不到这样——“好”,如果我能够忝列在“好”字里的话。
当然,还有在“脑洞故事板”和我微博里一直给我留言、甚至“催更”的读者们,让我知道陪伴真的是最长情的告白,哪怕我真的是龟速,年更,你们也没有离开。
听说,人这一生能有两次遇到真爱的机会,而往往当你意识到这是真爱的时候,第一次已经错过了。
有多爱?2018年年初,我动了一次手术,医生要给我打麻药,我拒绝了,因为可能影响我的记忆力(尽管是未经证实的传闻),我还想把案子写下去,以我所能企及的水准写下去,我清醒地忍受着剧痛接受了手术,身体渐好。谢谢这本书,让我可以对我依然深爱着的刑警生涯作出足够多的弥补,如果您能相伴,我会一直爱到故事的最后。
火罐大公举
2018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