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756
微博@曲玮玮
仅仅是因为念出来和“我爱你”谐音，就又成了一个表达爱意的由头。
有时候觉得这样的仪式感挺可爱，而我们也需要这样的借口，来说出很久不敢说出的表白。
但爱有时候其实跟仪式感没有多大关系。
身边很多朋友就是稀里糊涂和恋人在一起，也没有说再见就匆匆分开。
今天想讲的这几个关于“和好”的故事，同样没有仪式感，甚至有点不讲道理。
但我可太爱这种不讲道理了。
只是出于本能的喜欢，藏了很久的喜欢，或者是求而不得的喜欢。
01
“决定好了吗，去杭州还是广州？”
她对面的男生低头搅动着杯中的吸管，依旧不语。
就像每对大学情侣毕业时一样，他们遇见了同样的问题——事业与爱情只能二选其一。两个人在家乡都有更好的选择，而两人都不愿让步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未来。
人们总是说，任何事情都舍得为爱绕道，可是真正面临抉择，还是太难舍得。
“就非要今天定下吗？离毕业还有一个月。”男生闷声说。
“但今天是最后一场双选会了。”女孩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眼神闪着莫名光线，像一头走投无路但还没绝望的母豹，“你总是这样，做什么都犹犹豫豫，我真的受够了！”
她闭了闭眼，伤人的话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和你谈了三年，什么事都靠我做决定，你还能不能有个男人样？”
“你….”男生欲言又止，“我们这周别联系了，都冷静一下吧。”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接受，如果你觉得我不够好…”话到末尾已经带着些哭腔，男生推门离开。
女生看着对面还没动过的咖啡，突然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是在学校兼职推销咖啡的时候，烈日暴晒，人们都从她手里接过试尝咖啡就离开，只有他留下了，买了一箱回寝室。
可是怎么就走到现在这一步了呢，她记忆有些模糊。也许人到要分离的时候，所有情绪都在做最后的挣扎。
那些坏的，难过的，心酸的记忆都好像突然泯灭，倒是记得每次抬头看他时，总能发现他也恰好在看她，眼里盛满温柔。
“我先说。”
“我先说。”
“不不不，还是你先说。”
“不不不，还是你先说。”
“我，买了去你家的机票。”
“我，买了去你家的机票。”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两人都笑了，然后拼命用手背抹眼睛。
男生一把把女生拥进怀里，揉着她的头说，你真是个小傻子。
女生闷声说，你也傻，大傻瓜。
“那正好，我们傻到一家了。”
02
他和她安静地相对坐在玻璃窗边的这张小方桌前，已经好几分钟了。
几分钟之前，他帮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一块草莓慕斯，给自己点了一杯拿铁。
咖啡还没端上来，他其实慌乱得连手都没地方放，还是规规矩矩地把手搭在桌子上握紧，也不敢直视对面的她，只是偶尔抬起头用余光瞄一眼，然后迅速重新低下头。
她妆容精致，高跟鞋偶尔会跟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举一动都很妥帖。
如果不是刚刚在路上她主动叫住他，他根本不会想到这是当初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儿。
也是他的初恋。
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她重新见面。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还是她先开口了。
“肯定有很多女生追你吧，跟当时一样。”她笑着揶揄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呢，你和你……爱人，还好吗？”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说出口却还是后悔了。毕竟他不想让她知道，没联系的这些年，他仍然通过其他朋友打探着她的消息。
“嗨，去年离了。”她把散落在颊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还是觉得不合适，我俩也没孩子，分开也没什么负担。”
听她这么说，他握到出汗的两只手松开了一些。
点的咖啡和蛋糕端上来了，看到她拿起糖往里面撒了好几包，他忍不住说，“这么多年，你的口味还是没变。”
“很久不吃这么甜了。”她说，“可是很奇怪，见到你就想起当时你攒钱带我去那家很贵的咖啡厅，结果两个人都被苦得要死又不好意思一直要糖的事。”
“年轻的时候真是死要面子，你说是吧。”她又笑得露出两颗虎牙。
他觉得在她面前自己总是很慌张，几年前也是，现在也是。
但当她说出一个个数字让他记住自己的联系方式，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又上来了。
03
“我们俩怎么会在一起，不可能的。”
她是他追女孩时的策略师，他分手时的加油站。能一起笑一起闹一起吐槽，但就是只能做朋友。
这是放在她心里的金科玉律，“朋友”这个词，是她逾越不过的门槛。
她怕把事情挑明了，就连朋友也做不成。
她常常想，当朋友也没什么不好的，万一真的在一起了，指不定两天就掰了。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看着他和历任女朋友都匆匆开始，草草结束，她就会再否定自己一次。
他也会问她为什么不谈恋爱，她就搬出自己心里有个白月光云云来搪塞他，甚至有次他说要看照片，她硬是找出了八百年不联系的远房表哥的照片给他看。
不过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问过她，只是换女朋友的频次，好像又高了些。
她实在受不了，快毕业的时候就开始申请学校，去国外读研读博，中间一次都没回来，说是签证麻烦。
她想，时间久了应该就好了吧。
回国那天一群朋友都来给她接风，当然也包括他，她前后被小姐妹挽着，他都没来得及上前跟她说几句话。
她怕一群人在家里麻烦说出去吃，爸妈硬要自己下厨，把朋友都叫到家里。
凉菜已经上了桌，厨房里的汤炖着散发着香气，朋友们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聊天，她在国外呆了好几年，碰到这样的寻常场景也想要掉眼泪。
她回头看，他站在背后看她出国之前家里的家族大合照，想和他说两句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妈妈风风火火地从厨房里又收拾了一篮子水果出来，看到他站在那招呼他坐下来吃。
他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人，问“阿姨，这个是谁啊，之前怎么没见过。”
她妈妈走过去凑近看，说这是她一个远方表哥啊，小时候他俩老打架，后来没走动，也就是拍全家福能见他一次了。
她想过去阻拦，但是已经来不及。
她想完了，最后的脸面也没了。
她推着他的肩膀走到自己房间里，还没等他开口就说，“先说好你不能嘲笑我！”
他慢慢伸出手牵住她的，轻轻说了一句，
“这是走之前我送你的手链吗，都旧成这样了，怎么还戴在手上。”
GoodNight
附赠彩蛋一只：
今天是她无视他的第十天。
每天他都去她班门口蹲守，但她的小姐妹们牢牢组成三道防线，让他连她的衣角都触不到。
其实这次吵架，的确是他的问题。明知道来问题的女生对他有意思，但出于数学课代表的责任感，他没有拒绝对方的靠近。也就是这时，她看见了全过程。
已经十天了，他耗尽方法，送礼物，送早餐，递小纸条，创造偶遇，但还是毫不见效。
他沮丧地叹了口气，按照往常去校门口的便利店吃午餐，只是平时都是两个人同行，而现在只剩他一人。
但今天好像有什么事突然变了。
便利店的迎宾广播响起，是熟悉的身影，她还是拿着钟爱的金枪鱼饭团。
两个人又像往常那样，叼着饭团坐在窗边，看人来人往。
“你还生气吗？”
“生气。”
“那你怎么还坐我旁边。”
“你管我，我就爱坐你旁边。”
他一边嚼着饭团一边悄悄擦着眼角。
“那你可得坐一辈子啊。”
今日话题：
去年今日，你和谁度过的？
今年TA还在你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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