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总是痛的,置顶我们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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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七天路过,图丨网络
1
早上关掉闹钟的那一刻起,脑海里浮现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我离到达地铁站还有多少剩余时间。
如果是1个小时就可以慢慢悠悠地洗漱,温一杯牛奶,然后不慌不慢地走到地铁站,哪怕是等两趟才能挤上去也不会晚。
如果只剩30分钟就要一切以加速度进行,哪怕头发睡翘了也只能用手指蘸着凉水压一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地铁站,放包,安检,刷卡,“滴”的一声,象征着新的一天提上日程,春宵苦短,继续前进吧。
能不能挤上早高峰的地铁全靠运气,我需要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抵达自己想去的上班地点。
如果是在七点到八点半之间出门,地铁的拥挤程度可以用炼狱来形容;
如果在八点半之后,能稍稍与早高峰擦肩而过,得到一点点喘息的空间,但仍旧不能放松警惕,换乘站最容易有一大波人蜂拥而至,头发那一缕翘起的头发会被挤得更翘。
在北京地铁里,缺失的是尊严感。你要像一个原始人一样冲进去挤进去,像一场战斗,去占领高地,生存的高地。
但是地铁上的女人们,无论被挤成什么形状,都描着眉,涂着颜色各异的口红,前一秒可能被挤到想爆炸,下一秒又会满腔热情地投入战斗。
我不爱北京地铁,可是它已经成为我很难剔除的一部分了。
2
中国有两种地铁,一种叫做北京地铁,另外一种叫其他地铁。
北京地铁是每个观光客必拍照打卡的地方。
因为它的拥挤,也因为它的盛大,因为它的前所未有,也因为它的独一无二。
有人说:“北京太大,太多人,太拥挤,诱惑太多,人太容易迷失。北京地铁就是其中一个缩影,身处其中,不知东西。”
早晚高峰的地铁承载着北漂们的梦想和事业,所有顽强的生命力,都在挤地铁的时候得到了爆发。
可能一平方米的空间要挤七八个人,可能早上刚刚买的豆浆在拥挤中洒了一地,可能你一身清新地上了地铁,下了车后会带着隔壁的时尚女郎“熏陶”给你满身的香水味接受女友的质询,可能你会像包粽子一样被穿着黄马甲的大妈们推进人满为患的列车里。
如果是挤地铁也算是一种朝圣的话,我想每个人都匍匐在这条路上感慨万千。
很多人因为见识过北漂们的地铁通勤而选择远离北京,也有一些人,因为这庞大的系统而看到了未来的期望。
很早以前听过一首歌,叫做《十点半的地铁》:“十点半的地铁,每个人都有了座位,温柔的风轻轻地、轻轻地、轻轻地吹,身边的姑娘,胖胖的她,重重地靠着我睡,我没有推,我不忍心推,她看起来好累。”
我想告诉大家一下,不管你有没有在北京,如果听到了这首歌,请自动忽略吧!
北京的地铁,别说到十点半了,就算到十一点,都不一定有位置。
尤其是贯穿了亦庄和天通苑的五号线。如果你想体验北京地铁的话,五号线是绝佳的选择。
这条线上有名声在外的北漂大本营“天通苑”,也有日益繁荣的“亦庄”线,从东单换乘可以走到每个观光客必去的天安门与王府井,从宋家庄换乘是南三环北漂们的大本营,从东四换乘能看到最原汁原味的北京胡同,从雍和宫换乘可以去京城中传说最灵验之地祈愿。
如果你不选择换乘,可以从北京的最南端坐到最北端,等待你的天通苑,是知名的“睡城”,它安顿了无数人的温柔乡,为他们养精蓄锐,等待新一天的“朝圣”。
我刚来北京的一年内,每天都要完成从八通线到1号线再到5号线的换乘。
四惠东是我的噩梦,在工作日内,原本只需要一百米左右的换乘路线被几个铁架子围成限流的走道,被人群推促着要走上五分钟,才能到达换乘的位置。
地铁炼狱带给大家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新站点或者新换乘点的开通,这意味着有些人的上下班时间,可以缩短五分钟,或者居住的地点幸运地升级成“地铁沿线”。
要知道,在北京,“地铁周边”的房价,无论是租房还是买房,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每一个需要排队才能上去的站点,都彰显着它重若千钧的“江湖地位”,和每一个北漂对它们的青睐。
北京生存中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从地铁生存中存活下来,无论在车上的空间多么绝望多么难受,走下车来,甩一甩尘埃,依旧要光鲜亮丽地走进生活里去。
3
“请站到黄色线以外候车,不要靠近地铁。”
“能上的赶紧上了,这位同志你往里面走走,这趟地铁还能上一个人!”
“人满了,别挤了,等下趟吧!”
你在地铁一定见过说这些话的人,他们通常穿着黄马甲,一副经验十足的模样,无论是多么满当当的列车,他们总是变魔法式地再塞进几个人。
这些来自车厢门口站立的地铁服务人员,他们也被称为“地铁推手”——负责在拥挤的车门外,使劲把乘客推进车厢,及时关好车门,保证车辆安全通行。
老手早在若干年前就编撰了《北京地铁生存手册》,要领之一是,“先将脚放入车内,双手抓上方扶杆,发力将全身送入。”
有很多人用生命在坐地铁,也有很多人用生命在赶地铁。
据说在几年前,在十号线上一位乘客死于屏蔽门和地铁的空隙间,她每 天坐5号线换乘10号线到公主坟,然后毫无征兆地,在一个以为与平常无异的工作日,成为新闻上的一个名字。
我在上班路上刷到了有人挤地铁到骨折的新闻,据说北京地铁承担了10%的责任,赔偿了5000元。因此每一次换乘的时候都格外小心,想着哪怕是迟到扣掉的50块钱,也比骨折话费的上万块钱要划算。
曾因为公司聚会到深夜,去赶过最末一班的地铁,走到进站口处,听到广播声说开往我住处方向的已无车。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的我向工作人员求助,无措地问我还能不能进站。
他已经没有耐心回答,只摇了摇头。我捏着手里的钱,感觉心一下子就碎了。
鼓起勇气去路边打车,担心的不仅是要多花几十块钱,更是在深夜行走时,一个独身女孩的安危。
4
吹拉弹唱的行乞者,或许就是在二环内有房,年薪百万的人,工作时他们双腿瘫痪,眼神黯淡又绝望,举着的纸牌上写尽了他的悲惨身世,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用来安放大家给他的怜悯。
在2号线相遇的他们,或许会在4号线分开。在10号线复合后,也有可能在5号线告别。
上下班通勤,大家基本都靠手机打发时间。也许在这其中,有一个不知名的作者正在为自己的新小说码字到最后一章。他不确定写作能带给他什么,带给他的,或许正是这个狭小空间里的充实感。
地铁出站口,正在卖艺的或许就是一名世界冠军。他带着2块金牌,只为了让大家给他的小费能比“流浪歌手”高一点。
来来往往的人群摩肩接踵,但总有一群人,守候在地铁口,从早到晚。他们叫卖着袜子,衣服裤子,手机贴膜,藏族首饰,鲜花。跟着是煮玉米,麻辣烫,水果,臭豆腐,房屋中介,黑出租。
有时候下了地铁,我会买一束花用来告慰一整天的忙碌,勿忘我,百合,玫瑰,以及种种叫不上名字的鲜花,只需要二十块钱,卖花的大叔在同一个地铁口待了半年,到后来,他总会主动拿最新鲜的那束花给我。
每一列地铁开过的地方,都是一个江湖。
每一个从这厢地铁换到另一厢地铁的乘客,都是赶路人。
在呼啸而过的地铁上,我突然想起了那首歌的最后一段:“等到了站,下了车,余下的路还有好长。”
你讨厌它,喜欢它,对它留恋,对它绝望,但最终,你还是离不开它。
穿过地铁时旁边那个男孩子耳机里放的是《一个人的北京》,他看上去不到20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有着多重欲望,青春,希望,理想,爱情。
还没被地铁炼狱打败的我啊,一定可以在地铁的来回穿梭中,找到属于我自己的路。
“你喜欢坐地铁吗?”
-End-
北漂第三年,我过得怎么样了?
不被设限的成长,到底有多赚?
为什么我还没有离开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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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路过
用读书与写作,加上自己的好奇心,
书写一切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