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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杂粮地到青青竹园
日期:2021-11-12 14:15:27 作者:一点飞鸿 来源:文章吧 阅读:

  从杂粮地到青青竹园

  一点飞鸿

从杂粮地到青青竹园

  老家屋后的山坡上有一处两亩左右的“自留地”,十年前父亲种植了一批早园竹,由此,这里便成了一方恬静的竹园。竹竿挺拔,竹叶葱翠;经霜雪而不凋,历四时而常茂。每棵竹子,宛如少女般亭亭玉立,充满朝气。回到老家,我总喜欢去竹林走走,看看,品味那种远离闹市,幽然一身的感觉。

  这块地,早先一直种的是杂粮。据说还是爷爷奶奶“祖传”下来的。旧社会,佃农的爷爷奶奶,为了养活一家老小十几口人,东拼西凑才买下了这块地,用来种植番薯、土豆、玉米之类容易填饱肚子的农作物,以补充口粮的不足,这才勉强把七个子女拉扯大。父亲回忆说,有一年家乡闹水灾,庄稼没有收成,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爷爷背着奶奶,把仅有的这块地抵押给了别人,筹款买粮。到期因实在没有办法赎回,被人强占了过去。后来,爷爷奶奶不甘心,请当地的乡绅出面,又是请吃,又是送礼,好话说尽才重新把地赎了回来。

  解放后,这块土地作为农村“自留地”,继续划归我家使用。作为翻身农民,爷爷奶奶分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些土地,从心底里感激毛主席、共产党的恩情。大概也是受了那次“赎地风波”的触动,他们积极送子参军。相继召回了在远地学手艺的三伯和我父亲,报名参加体检。结果只有我爸合格,随即编入了中国人民志愿军21军,直接开赴 “保家卫国”的朝鲜战场。

  父亲从部队回来后,被安排进入大型国企。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为响应国家号召,又主动要求回到老家参加农业生产。记得小时候,父母在这块“自留地”上,不但种植过番薯、玉米等杂粮,还在地坎边角种满了茶树(至今还在),后来还交替种植了小麦、油菜、向日葵等作物。这些作物到了成熟收获季总能给我们这些贪玩的孩子带去许多乐趣。我们会将麦秸秆的两头剪平,一头剖成一个六边形或八边形的样子,再掰开,做成一个“莲花座”,在上面放一颗豌豆,举起来,另一头放在嘴里均匀吹气,看豌豆在“莲花座”里上下跳跃舞动,觉得非常有趣,好玩。小孩们还会学着大人的样子把晒干的麦秸秆编成扇子,尽管样子丑得很,但夏天拿着它,左右摇晃,清风徐来,也颇为自得。金黄色油菜花大片盛开的情景实在太美,带着泥土味的花香总是沁人心肺。收割后的油菜往往被大人堆成垛,暂时放在地里一阵子,这样,小孩子们便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有一次,油菜垛倒了下来,把我压得半死,幸亏途经的村民把我“捞”了出来,并告诉了我母亲,结果大我三岁的姐姐挨了母亲的一顿揍,说她没管好我。每每说起童年的这件趣事,姐总是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收获的葵花籽是用手掌一点点扣下来的,虽然掌心磨得绯红,但对于我们姐弟来说是一件“痛,并快乐着”的事;只是晒干的葵花籽是要等到过大年的时候才舍得从瓶子里取出来,炒熟后招待客人吃的。嘴馋的我时常 “望瓶兴叹”,有时也会偷一点出来生吃。被姐看到总会去母亲那里“告密”我,好在母亲总是宠护着我,每次都能相安无事。

  光阴荏苒,一晃姐姐和我离开家乡,在城里工作、生活都三十多年了。父母虽年事已高,所幸现在依然还陪着我们。只是无论做子女的怎么劝说,老人总是不愿离开老屋,离开那片竹园地。他们只想静静地守在那儿渡过自己的余生。每年的仲春时节,一茬一茬的早园笋破土而出,父母挖来后,除了自己吃,总会分享给左邻右舍做桌上佳肴。这笋无论炒、煮、炖、蒸,味道都十分鲜美。俩老还将多余的笋晒制成笋干,用食品袋封好,等我们回家取用。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这是诗人艾青在苦难深重的战乱年代,饱含深情写的诗句。如今,过了天命之年的我,重读《我爱这土地》这首诗,更是心潮澎湃,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年逾古稀的父母离不开故园,离不开这方土地,因为此处留着他们太多的印记与不舍,而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这份情感早已埋在了心底,不时梦萦在脑海里,徘徊于乡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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