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一切尚未消失?》是一本由[法] 让·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著作,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8,页数:10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读后感(一):消失艺术
“Quand je parle du temps, c’est qu’il n’est pas encore / Quand je parle d’un lieu, c’est qu’il a disparu / Quand je parle d’un homme, c’est qu’il est déjà mort / Quand je parle du temps, c’est qu’il n’est déjà plus”pus。”比起文中正儿八经的直译,我更爱《符号政治经济学批判》译者的版本:“当我谈论时间时,时间还未曾开始/当我谈论地点时,那地方已经消失/当我谈论人时,那人一去不返/当我谈论时间时,时光已飞逝”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读后感(二):第一遍
信息量足够的大,足够的深奥。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读后感(三):“消失”的对抗游戏
世界是以“象征交换”的方式建立起来的。当西方的白人不断上演假面舞会,曾经被殖民的非西方便只能以“食人”的方式模仿这种狂欢,来完成一场对抗的游戏。狂欢是对现实的逃离,模仿狂欢则是现实逃离的再逃离:真实消失不见了。同样在关于善与恶的二元对立上,恶潜藏在了善的身体里,正发出虚伪的腹语。
一切都在消亡。艺术本身就是对现实消亡的宣判。遗留在照片上的风景已经取消了现实景观的真实存在,数码技术则更近一步,取消了照片这一实体。现实远离了,真实消失不见,只有可以被加工、改造的拟象。而这是我们当下唯一的现实。没有任何办法,是人类自己取消了整个自然,将其区隔出去。作为交换,自然会将死亡倾注回我们。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我们正在消失。在此,鲍德里亚作出了自己的回应,“二元性”依然有效。这是我们思考的出发点,也是回应假面狂欢的武器。一旦我们认同了自己已然全部消失,坠入逆像的虚假模式中,那么我们可能真的消失了。一切都将消失,对抗它的唯一办法就是我们还有可能思考“不消失”。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读后感(四):波德里亚戏仿了自己死后的未来
今天,在地铁里读到波德里亚一句话,让我走心了:我们无法拿自己的生死作赌注,因为我们已经死了。对我触动很大。这本书最后一句话是,终点本身已然消失……这本书名是pourquoi tout n’a-t-il pas déjà disparu。即为什么一切没有消失。
这本书记录写作或修改的日期是2007年1月。2007年3月,波德里亚远遁西方极乐世界。我不能用带有神秘色彩的谶语来理解波德里亚预知生死的隐喻。波德里亚肉身本身已然消失了,但波德里亚根本没有消失。太神奇了,波德里亚从美国热之后,开始在中国内地知识分子领域流行。
王小波有本书叫《沉默的大多数》,修辞原创者就是波德里亚。王小波应该是中国最早受波德里亚影响的知识分子,尽管他没有说出波德里亚。现在,连我这个在江湖上游荡的民工都被其蛊惑。可见影响之深。
换句话说,有边缘化体验的人,对波德里亚会有一种拟真血缘亲近感。边缘化是波德里亚思想最为重要的精神来源。
波德里亚曾经调侃自己,二十岁为荒诞玄学家,三十岁为情境主义者,四十岁为空想家,五十岁为横跨一切家,六十岁为病毒家和转喻家。波德里亚每一篇著作里,字里行间都带有犬儒主义的土腥味。
波德里亚成长轨迹里没有成功学。他参加高校教师资格考试,失败了。六十年代进入大学,没有命中目标,他从没有升到教授。
波德里亚思想被传播,是后来的事。与此类似,巴塔耶、巴特根本不是学院派的,别说教授,连大学教职都混不上,德里达,也不是牛逼的教授,德里达成为学术明星是后来的事。
边缘化对于生活来说,是令人讨厌的灾难,对于学术研究来说,是肥沃的养料。
déjà 是语气词,有惊讶、神奇之意。用中文语境来理解,波德里亚临死前,神气地预测到自己思想的影响力。波德里亚用特有的隐喻修辞手法,戏仿了自己死后的未来。牛逼。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读后感(五):用沉默对抗应答,用符号对抗意义
一、沉默是大众最好的反抗策略
鲁迅在《纪念刘和珍君》中说「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意在挑明大众被高压统治者强制的沉默,而鲍德里亚这里说提到的「沉默」并不止如此。鲍德里亚旨在寻求一种新的策略:在挑战形式中寻找新的回应。而这种回应形式正是「沉默」。
鲍德里亚根据自己的象征交换理论推断出:只有沉默才能使象征交换无法实现而走向死亡,从而彻底瓦解媒介代码对社会的控制。
面对强大的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和无处不在的媒介制造出来的超真实符号世界,作为弱者的人类很难采用革命的形式进行反抗,因为真实已经缺席。因此,鲍德里亚借用福柯的“知识-话语-权力”理论,并重新思考认为,权力不仅来源于知识话语体系,更来自于话语秩序中的斗争和反抗,反抗越强则越显示出它的力量;而面对无回应、单向度的媒介力量,任何传统意义上的反抗都难以有效,唯有沉默是最好的反抗策略。
鲍德里亚认为,大众的沉默能更好的瓦解民意测验、选举等一切真实事件,使它们成为一种不确定的符号交换。大众通过沉默吸取信息和淡化意义,从根本上使暴力成为无人喝彩的荒漠。
二、采取一种符号的“暴动”
在文本中,鲍德里亚还举出在世界杯决赛时齐达内用头顶马特拉齐齐达内的例子,这种抵抗策略的共同点就是以另一套符号系统反抗主流符号系统,以达到颠覆、蔑视大众媒体原有规则和现有符号话语体系的作用。
涂鸦运动也许会被当作艺术被资本收编,失去其反抗价值,但在此之前它仍然具有反抗策略和政治意义。大约内涵段子也是因为独特的话题符号体系被官方取缔。
总之,「用沉默对抗应答,用符号对抗意义」正是鲍德里亚的两种文本策略。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读后感(六):提出有意思的问题,然而还没有解决方案。
翻阅了一遍,有很多地方不好理解,表达或者翻译有点绕,烧脑。但这本书三篇文章的议题无疑是有启发性的。
第一篇:关于文化霸权体系下的自我拟仿、自我吞食,在拟仿的假面狂欢舞会中,拟仿者失去了自己的独特性和真实面貌,被拟仿者自身也被辱没和自毁,在普世文化价值标准下,双方都在丧失自己的多元和可能性。在这种拟仿的假面舞会中,拟仿者通过带上假面提升自己的身份筹码,获得权力,最终吞噬自我。看这篇时不断想起娱乐资本的流量明星,偶像人设、假面傀儡,不少偶像借人设假面而获得权力,也因人设崩塌而自毁。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说权力结构的拟仿游戏,导致狂欢与自我吞噬,拒绝用权力统治他人,也拒绝被统治,那如何废止权力?现实中如何做到?
第二篇:恶的腹语,这个读得比较困难。霸权会排他,清除异己,垄断一切,消除其否定性因素,然而如果作为被调整的对立面不允许存在,那么它很可能从从属的,被调整的对象,变成恶的腹语,渗透进其他领域,最终成为改变游戏规则的力量,从一个游戏框架中的否定性因素,转而消解整个框架,诞生新的秩序框架。有点老庄哲学的相生相克的味道,被驱逐的否定因素会以隐秘的出其不意的方式,以腹语的方式,显示自身。以不参与这种游戏的沉默来否认游戏规则。一个事物或者社会通过反对其自身的价值体系来确定自身,这种双重性永不会消失,任何试图归并或者减少这种两面性的做法都会发过来令其重现。这篇很哲学。一切事物本身孕育着颠覆自身的条件,成、住、坏、空是事物的发展规律。科技、数字化、人工智能的发展最终也将让人消失。
第三篇,重点讲的是数字图像和数字化技术的出现,让真实、实时现场的消失,抽象化、概念化本身就让完整的真实主体消失了,耳数字化的人造世界更是让真假的界限模糊了,人作为一个物种,也可能以克隆、人工智能、网络等人工生命的延续方式,被改造,消融,以获得永恒延续,但人的独特性、丰富性、价值观、意识形态、终极目标等将被消解。思维碎片,精神流散,生命消融于网络中。蜘蛛织网,最终消融于网络中,成为蛛网的一部分。
读的过程中,其实有时候会容易陷入虚无,一切依然注定,一切终将消失,资本的霸权、政治的霸权、数字化的霸权如此强大,人终将消失,那么我们怎么办?相信二元性孕育的可逆性力量?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读后感(七):简单梳理
《狂欢节与食人族-世界对抗的游戏》(2004) 1.马克思说,历史首先作为真实事件发生,随后则如闹剧般重演。 2.现代性也可以如此设想,经历基督教传播、殖民化、去殖民化和世界化。 3.伴随着一种较少注意到的反转现象,强权被其狂欢化的对象吞噬。 4.白人-黑人,征服者-被征服者,便是如此。 5.美国国内的民主与对世界的霸权,也是如此。 6.应当,拒绝他人统治,也拒绝统治他人。 7.双重夸富宴设想。 8.对抗游戏永远不会结束。 9.可逆性也不绝对。
《恶会腹语》(2006) 1.统治经由否定性得到定义,霸权则不再需要对立项,不再依赖反面而存在。即便存在一些反抗,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反对力量。否定性正在消失。世界对抗游戏的模式已经变化。恶不再是善的反面,善不再需要恶而存在。 2.霸权实现的途径与过程,自反,恶昭示恶。 3.必须能够与一切向你施善的事物斗争。拒绝赠礼-象征性剥夺。 4.我们要成为原型,不管什么手段,哪怕是要毁灭真实。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2007) 消失不是物理过程或者自然现象。 一、阿基米德点: 1.真实矛盾地自其开始存在之时便开始消失。2.人赋予世界意义、价值和真实性的同时,也开启了一个解体的进程。 3.真实消失于概念中。 4.一切都因自身的过度真实而消失。 二、消失的艺术: 1.一种消失的艺术即另一种策略显露端倪——价值观、真实、意识形态、终极目标的消解。 2.不管怎样,没有什么会彻底消失,总会留下痕迹。问题在于一切消失后留下的东西。 3.消失的事物继续以隐秘的方式存在并产生影响。 4.不能将消失——一种形式的消失——归于某种目的(同样也不能将出现归于某种目的),无论是就善的范畴还是恶的范畴而言。 5.任何事物都必须以消失作为存在之基础。 6.我们崇拜的对象到底是真实还是真实的消失呢? 三、从模拟到数字……到霸权 1.图片的命运具有代表性。摄影行为的独特瞬间被终结了,因为图像可以立即删除或重构。底片所提供的无可辩驳的证据被终结了。 2.在场和不在场的游戏、出现和消失的游戏所蕴含的丰富内容,消失了。 3.大脑被赋予思维战略源头的优先地位,确保霸权的力量。 四、图像所经受的暴力 1.从数字计算和电脑中产生的合成图像,是对图像的终极暴力。 2.与模拟图像一道消失的是摄影的本质。 3.不管怎么说,移除意义可以令本质显现,换言之,图像比其言说的内容更重要,一如语言比其表达了什么更重要。 4.赋予摄影图像意义有很大的虚伪性。如摆拍。 5.一切注定要消失吗?或者更准确地说,一切尚未消失吗? 6.等待另一种未发生的人类革命。 五、二元性 1.恶的腹语言说力变成了技术本身。 2.二元性既无法消除也无法毁灭——它是游戏规则,是一种确保事物具有可逆性的不可违背的规则。 3.人类的双面性不能离开。 4.终点本身已然消失……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读后感(八):鲍德里亚的梦里,机器羊取代人类了吗?
这册薄薄的小书,是南京大学出版社“当代激进思想家译丛”中的一本。乍听“激进”,似乎觉得过于热切,是不是一套非常嘶吼嚎叫的书呢?
丛书主编张一兵在序言里写道,依据阿甘本的说法,激进话语的本质是要做一个“同时代的人”。他紧接着又引巴特的话语:“同时代就是不合时宜”。也就是说,这批丛书所辑录的思想家,是活在这个时代又明辨时代下坠与断裂的一批人,他们通过思索来把握时代的本质。阿甘本对此还有种抒情性的说法,叫做“他们比其他人更能感知乡愁”。
落到鲍氏的这本书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他的思想绝不是孤蹈的空中楼阁,在他的论述中,充满了贴合我们日常的精到剖析。
在开篇的《狂欢节与食人族——世界对抗的游戏》一文中,鲍德里亚谈到了施瓦辛格当选州长的政治偶像化现象,也论述了世界性的迪士尼化图景,读此文时,类似的狂热寂灭了吗?没有,并且显然已经愈演愈烈,悲观主义者的论调似乎并不过激:当代生活已经进一步趋向无意义和崩解。
鲍德里亚所提及的媒介陷阱也是我们日日身处其中的困境。譬如现在热门的某综艺,号称是将良莠不齐的明星们拉出来“溜演技”,实际上在收视率逻辑的大手操弄下,某些仿佛“一身正义”的演员在戳穿规则后又陷入自身的出场是程序非正义的泥淖。本雅明说,如今人类已经成功地将自身最糟糕的异化变成了一种审美和景观层面的享受。当我们渡河入林,步入发展的终极,却猛遭迎头质问:丧钟为谁而鸣?
白人歧视黑人,黑人反讽白人,强权与弱者,善与恶,死与生……鲍氏在书末提及的二元性是本书的抓手与规则,在此一前提下讨论,脱开与细节的缠斗,我们将能够深刻凝望这个失焦的当代世界,发现这本书比我们想象的,探索的更远。
这本小书之所以能够越读越厚,是因为读者的反思也在其中叠加。众生享受着狂欢表象的快乐,也将吞下空无的苦果。鲍德里亚提出的“一切为何消失?”,不是朝向虚无主义的完成,而是迎向幻想的挑战。鲍德里亚逝世于十年前,却能够极具前瞻性地与此时此地的我们谈论人工智能对人类的全面超越,并且提醒我们:那些反复被世人谈论之物,大概就是因为已经不再有变化发展的高峰,我们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更值得关注的事物中。
那什么是更值得关注的呢?鲍氏谈到了永生,谈到了菲利普·迪克的《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这些导向终极的问题将我们一步步引至真实与虚幻的边界。鲍德里亚提出,我们或许要迎接另外一场人类革命,它将与当下这场数字革命迥然不同。但它会是终极解答吗?可能还是那句歌词:答案在风中飘荡。
阅读这位后现代主义的思想大师,倒并不是为了求得标准答案,如果能有谜底揭开整个时代的谜面,倒变得可怀疑了。我们跟随他的洞悉去深思,是因为思考本身可以令我们理智而清醒,在把握消失的过程里,获得存在的意义。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读后感(九):简单摘录与理解
1. 无论本土化和西方文化都消耗殆尽。因为就何种意义而言,西方文化都没有取胜,它早已在期间失去了灵魂。
被奴役的民族……与他们的主人越来越像……整个黑人文明像食人族一样吞并着白人文明。
----文化交融代表文化毁灭
2. 应当废止的是权力本身,这一点不仅应当表现为拒绝接受他人统治……还要在与之相同的程度上,经由同样激烈的方式,表现为拒绝统治他人。
(若二者程度相同)人们从很早开始就不会向往革命。……智力永远不能掌权的原因:智力是由这种双重拒绝构成的。
---鲍德里亚追求他人无涉和无涉他人的个体自由,但无疑是个乌托邦,自由必然存在于规则之下,不统治不代表不伤害
3. (美国和伊斯兰的政治表演)我们可以认为一方是过度的夸富宴(以死亡为炫耀对象),另一方则是缺陷的夸富宴(以自我嘲弄和羞耻为炫耀对象)
----以近乎表演的方式展示价值观,所谓的媒体展现以自我毁灭的方式展示价值。如当下美国暴乱的媒体充分报道,具体诉求不甚清晰,但是自由思想的价值观表演的淋漓尽致
4. (死刑犯拒绝律师为其辩护以免除死刑)反对这种制度化的人权。他用另一种人权来反对他,一种绝对的人权---死亡。
我们拒绝赠礼,因为它是一种单方面的施与行为----等于是一种侮辱和一种象征性剥夺。
----拒绝屈居人下的安乐。
5. (科学使)所有被隐藏的事物都应被揭露,一切都应成为分析的对象,因此所有努力都带来意义领域的扩展。然而所有这一切都让我们觉得这种意义的堆积、过剩、扩散对人类的潜在威胁。(鲍德里亚是指私人的领域被科学所侵占,越来越科学化)。
相反方向的努力----思想层面上的努力。
6. (知名足球运动员犯规打对手而退赛)不参与游戏,不遵循规则,……它既非源于一种反抗,抑或源于一种力量关系或一种否定作用……它除了崩溃和自我倾颓外,别无选择。
7.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这里的消失不是指枯竭、灭亡、抑或灭绝……是与自然法则无关的独特消失方式。
---消失即自然属性的消失,即某种东西(如人)越发不像一种生物,而是一种创生性新物种。
真实世界是,在现代人类决定通过科学,对世界分析性的技术应用……通过在世界之外创造出将自然世界彻底远置的阿基米德支点……人在着手分析和改造世界时,与之分离。
一样事物被命名,被表征和概念控制之时,便是其开始失去活力之时。
----可对比参考福柯,被记录的事物永远失去了自由。
换一种方式来设想消失……即不在场意愿。不管怎样,一切东西都会消失,任何消失的东西都会留下痕迹。问题在于一切消失后留下的东西。由此我们可以认为任何消失的事物,继续以隐秘的方式存在并在暗中产生影响。
(消失例子)被政治、社会等世界同化的宗教和艺术成了无用之物。
8. 合成图像是对图像的终极暴力。参照不复存在,真实本身不必再出现,因为它作为虚拟的真实直接被制造出来。
---人赋予图像以新的意义使图像死亡。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读后感(十):一切尚未消失么?
一切是否注定要消失?
或者更准确地说,
一切尚未消失么?
历史上,莱布尼茨曾将“存在是什么”这一西方哲学史上古老而终极的的形而上学问题表述为“为什么总是有些什么,而非空无一物?”而鲍德里亚则巧妙地将之转换为“为什么总是空无一物,而非有些什么呢?”这个设问。历史性地知识积累是让人愉悦受用的,而那些突破地、激进地体验与发问则会令人百般不适。一切理想的读者都应是处于同一语境的人,在注释上过多留憩会不自觉地偏离重点。
这里所说的“消失”并非物理意义上的不复存在、不是生物意义上的物种消亡、更不是自然意义上的资源枯竭,“人类通过对事物的想象、命名和概念化而令事物存在,同时也加速了它们的消亡,在不知不觉中令它们脱离原初的真实状态”,弗洛伊德对“无意识”发现并命名的那一刻,它就不再是“无意识的”了。这种人类独有的“消失艺术“似乎是地球自诞生之日起所承受的最混沌的悲剧,但是我们应该从另一种方式来设想“消失”。消失并非作为存在的终结维度,而应被看做是是同一范畴内对存在的否定性体验。
在注释的引申中长久地回顾了2000年的布什诉戈尔案之后,鲍德里亚又讲述了统治与霸权的区别,统治经由“否定性”得到定义,正如主人的存在依附于奴隶而奴隶的存在也依附于主人那样,而霸权则完全脱离这一共构范畴,它不需要依赖相反面而存在。正与上文“消失”的理解一样,“否定性对立面的缺失”这一条线索几乎贯穿全书,这是鲍德里亚作为一名资本主义社会知识分子透过眼前繁华景象而产生的预言式发问。
鲍德里亚无不尖锐地指出,“若是对统治他人行为的拒绝与受他人统治的拒绝在激烈程度和抗争力度上相当,那么人们从很早开始就不会再向往革命。”应当被废止的是权力本身,不仅是拒绝受他人统治,也应拒绝统治他人,必须永远抛去智力掌权的幻想,因为智力正是这两种拒绝的理性平衡,而一旦平衡生成,权力也不复存在了。“愚蠢在某些地方是权力的属性之一,这是权力的一种职能性特长。” 如若你也对这句话予以首肯,那恰恰印证了为何相对愚蠢者更容易获得长久的统治——“...为了享受旁观掌权者蠢言笨行和腐化堕落之表演的隐秘狂喜。”
我们需要看到,作为历史和人类行动的动因的否定性正在消失,当下的对抗游戏已经完全不复从前模样,它不再是内部矛盾的互相作用而不断完善以成长,而是从外部的绝对否定将规则消解。无论“权力”多么的不堪与混杂,“统治”仍然有其冲突方,统治会根据它的“否定性对立面”来辩证地审视自身,而“霸权”则是一种毁灭性的“傲慢”,它认为它的所有“对手”都不值一提,是“远离中心的残余力量”,霸权不会再“高成本低效率”地对“对手”进行压迫与异化,只需要“清除”即可,方便快捷,一劳永逸。
“善不再需要恶而存在。”
我们疲于去寻找一个可能的“对抗极”,或是任何能够挫败这一局面与拆解整体的东西,文学与艺术都曾是稚嫩的幻想产品,“不要对形成于统治时代的批判价值抱有幻想”。
真相就是好的么?所有的“恶”的真相如今屡见不鲜,比如“霸权”,然而如今它的“恶”都在被其自身揭示,它傲慢地越过我们的检阅与批判,它不是站在善的立场上揭露“恶”而是“站在恶的立场上来昭示恶”,它公开处置自己的丑恶,让我们再也无法领略它们的虚伪,方便快捷,一劳永逸。
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花蕾、花朵与果实之间的否定对立而又有机统一的链条已经被傲慢地砸毁,作为存在的“否定性对立面”的“消失”已荡然无存,所有的坚守在末日的预言中都显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