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号原创插画/哈皮黑儿 文/三月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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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找到我的时候,说胖鱼,最近我遇到了一件事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想请你帮忙把故事写出来,让读者帮忙评评理。
下面是小桃的故事,经她允许,我以第一人称整理出来。
01
如果你养了13年的孩子,亲妈突然找上门,想要认回去,你会怎么办?
我最近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事儿。
我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梦梦今年13岁,是我抱养的孩子。
那年我32岁,结婚9年,一直未育。各种检查都做了,说我输卵管有点问题。中药西药我大把大把地吃,手术也做了,但就是怀不上。
那时候,我和老公在外打工,赚来的那点钱,都被我去医院给花光了。我最害怕接到家人的电话。
我妈一给我打电话,就叹息,叹息我一直怀不上,可咋办?
婆婆呢,一给老公打电话,就建议他要么和我离婚,要么去抱养一个。
眼看着我们年龄越来越大,同龄人的孩子都上小学了,我和老公还是两个人。我怎能不着急?
不管药多苦多难吃,我都逼迫自己咽下。长期的精神压力,对老公的愧疚,我的头发大把地掉,经常失眠。
唯一觉得幸运的是,老公对我很好,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尽管他一再表示,他不会嫌弃我。但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对不起他。
甚至我想到了和他离婚,因为我觉得我大概没有孩子缘,不能拖累他。
在我闹着要和老公回老家领离婚证,各自解脱的时候。我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我的一个大娘找了她,说我堂妹艳艳已经怀孕7个多月了。
02
艳艳和我的关系,怎么说呢?我们两个的爷爷是亲兄弟的那种,都住在一个村里。按照年纪来算,艳艳才19岁,还不到结婚年纪。我也只在她小时候见过她几次,后面我出去打工,结婚成家,一直没有见过。
我问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妈说,大娘告诉她,艳艳在深圳打工,错信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家室,等她发现怀孕的时候,男人为了躲她,跑回老家了。而艳艳根本不知道他老家在哪里。
而艳艳手里又没钱,一拖就拖到孩子7个多月了。这几个月,她都是靠着老乡的接济在生活。
还是一个老乡看不下去了,给艳艳妈打了电话,大娘才知道。现在这个孩子,月份都这么大了。艳艳想生下来,但她一个未婚姑娘。大娘就想到了不孕的我。
我妈说,大娘已经和艳艳商量好了。孩子生下来,可以交给我们抚养。我妈问我的意思如何?
我同老公商量了一下,他也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同意收养。
于是我和老公立即从东莞去了深圳。见到艳艳,她抱着我大哭了一场。
我们商量了一下,我带艳艳回老家,老公继续留在东莞打工。结婚的时候,婆家已经在县城给我们买了一套婚房,我们也就是平时放假回去住住。
我把艳艳接回去之后,陪着她一起等待孩子出生。那时候公婆也知道了我和老公的决定。婆婆没反对,因为那年老公的弟弟家刚好生了一个儿子。婆婆忙着带孙子,至于我们,只要有个孩子就可以了。
03
艳艳生孩子之前,我们通过老公在医院工作的弟媳提前找了一点关系。所以孩子出生之后,出生证明上面,写的是我和老公的名字。
艳艳也是同意的。这样也可以保全她的名声。
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儿。我和老公都很开心,老公还特意从打工的地方请假赶了回去。他抱着女儿亲了又亲,很开心。
孩子满月的时候,我们还按照老家的风俗,给她办了满月酒。除了我父母,大娘一家和我公婆一家,没人知道孩子是抱养的。因为我常年在外打工,亲戚中见过我的人不多,他们都以为孩子是我的。
我照顾艳艳坐完月子,她毫不留恋地又奔赴深圳去了。临走之前,她说,姐,我不会再认孩子了。感谢你和姐夫,能够收养她。她跟着你们我放心,不像是我这个妈,要啥没啥的。
大娘和大伯也专门赶了过来,他们对我千恩万谢的。
艳艳临走的时候,我特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万块钱给她,说这是我和老公的心意。她也不容易。刚开始她不要,后来我和我妈再三劝说,她就收下了。
就这样,我们有了女儿,我和老公的婚姻也稳定下来。
04
有了女儿,老公继续努力工作,他比过去更拼。而我带着孩子,陪着他一起。
我们的小家开始有了欢声笑语,我和老公之间的话越来越多。他是个贴心的爸爸,女儿也很喜欢他。
说实话,内心里,我对艳艳是感激的。是她成全了我。
女儿两岁的时候,老公的一个朋友邀请他去中山工作。在那里,老公的踏实肯干,得到领导的赏识,他升了职,工资待遇也是节节高。为了女儿的未来,我们决定在中山买房。
老家那边,我们也想过,偶尔回去就好。毕竟女儿的身世,也是个雷。为了女儿的健康成长,我们必须多考虑一些。
中山的房子买了之后,女儿就在当地上了幼儿园,小学。
没想到,女儿8岁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抱希望的我,会在高龄怀上。
并且运气比较的好的是,那时候二胎刚刚开放,我们有资格生二胎。
老公说这就是天意,我们收养了女儿,女儿也给我们带来福气。确实,自从女儿来到我们家,老公的事业越来越好,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女儿得知我怀了二胎,也很开心,还天天盼我生个小弟弟和小妹妹和她一起玩。
二胎,我生了一个女儿。梦梦也很喜欢妹妹。而我和老公对梦梦更好,就怕她觉得我偏心妹妹,对她的关注更多了。
梦梦性格很好,古筝弹得也好,学习也不错,是个很省心的小姑娘。这些年,我和老公一直心存感激。
而艳艳也遵守约定,没有再和我们联系。我也没有刻意打听她的消息。我想各自安好就很好。
05
去年下半年,梦梦13岁,上了初一。
没想到,我们平静的生活,会在国庆节之后,起了风波。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秋日早晨,我刚把梦梦送到学校,准备去菜市场买菜,接到一个电话。
号码显示是浙江的,我想着是骚扰电话,没接。没想到,对方又打了过来,我还是挂断了。对方像是和我耗上了,不依不饶地打过来。
我生气地接了,刚想开口叫骂。对方却叫了我一声“姐”。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果然接下来,对方就说:我是艳艳。你还好不?
突然接到艳艳的电话,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好,挺好的。
艳艳停顿了一下,又问:孩子好不?
我说:好,很好。
一时无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没有想到,艳艳会说:姐,我想看看孩子,可以吗?
她的话,就像是一个雷,把我本就杂乱的心,炸得四分五裂。浑身颤抖,我努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平复下来,装作平静地说:艳艳啊, 这个事情,让我和你姐夫商量一下,好不?你知道……
艳艳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而我却走不了路,我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应该是害怕的成分居多吧。
06
靠着墙,我平复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要给我妈打个电话。
于是急急地回家,拨通了我妈的电话,问她艳艳这些年的情况。
这些年,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日子里,刻意地不去想,不去关注她。因为潜意识里,我也害怕。
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我给我妈说,艳艳突然给我打了电话,说要来看孩子,我怕是来者不善。你知道她那边什么情况吗?
我妈告诉我,这些年,她也是断断续续地听村里人说过艳艳的一些事儿。
把孩子送给我之后,艳艳又出去打工,中间谈了几个对象,因为都是外省的,我大娘都没有同意。
听说艳艳中间还怀过两个孩子,但是都没有要。
直到5年前,她找了一个本省的男人,比他大6岁,听说是个离异无孩的。
这次我大娘没有反对,而是让她嫁了。艳艳出嫁的时候,还在老家待了客。
婚后,听说艳艳和那个男人一直在外打工。
不过她过得并不好,因为一直怀不上。我妈说,你大娘这几年没为她少操心。
上个月,我大娘还告诉她,艳艳两口子在闹离婚。也不知道离了没有?
说完,我妈叹了一口气。
我问,那我该怎么办?该让她看孩子吗?
我妈说,就怕她直接来找你。
最后我忧心忡忡地挂了电话。
07
晚上老公回来,我告诉他这些事儿。他也很担心,但还是告诉我,别想太多。也许对方,就只是单纯地想要看看孩子。如果是这个,也不是不可以。
那几天,我做啥事都心不在焉。有好几次,半夜睡不着,我还特意起来去了梦梦的房间。看着长大的她,我心里很感慨。这些年,她就是我的心头肉。我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可是事情并不是由我决定的。
我没有想到,艳艳会直接跑来找我。她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我强忍着心里的不安去见她。十几年不见,艳艳苍老了很多,甚至看着比我还老一些。见到我,她叫了一声姐,眼泪流了出来。
我的眼泪也刷地就出来了。我带艳艳去了一家咖啡厅。我心里已经明白,她这次来,只怕还是为了孩子。
08
没想到,艳艳告诉我,她离婚了。因为她不能生。
艳艳说,姐,我真的很后悔,都是报应啊。生了梦梦之后,我年纪小不懂事,流掉了两个孩子。
没想到,现在竟然不孕了。医生说,没啥希望了。我老公年纪大了,他一直想要个孩子。没有孩子,他不要我了。在婆婆的高压下,我们离婚了。我真的好后悔啊,姐……
艳艳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好不容易,情绪平复下来,艳艳说,梦梦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虽然她生了她,没有养她。但是请我体谅她一个当妈的心情,她想见见孩子。
面对这样的她,我没有办法拒绝。但是我也给艳艳提出,见面可以,但是不能说其他的。她说,她明白的。
那天,我安排艳艳住宾馆,说过两天,周末,我会带梦梦见她的。她也同意的。
至于梦梦见她,我说就叫她姨吧。本身艳艳也是我妹妹,这个叫法也没错。艳艳同意了。
周六那天,我带女儿去宾馆见艳艳。见到梦梦,艳艳有点失控。但能看得出来,她在尽量控制。
我告诉梦梦,艳艳是我妹妹,她路过这里,特意来看看我们。
见完艳艳,回去的路上,梦梦对我说:妈妈,我觉得小姨肯定过得不好。你看她,明明比你小那么多,看着比你还老。
我点点头,说,也许吧。不过妈妈这么年轻,都是因为有了你。
梦梦说我有点矫情。
09
我本以为见了梦梦一面,艳艳就该满足了。没想到,元旦的时候,她又找过来了。
她对我说,她过得很痛苦,很痛恨自己。她还想认回梦梦。因为我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能不能把梦梦还给她?不然,这辈子,她该怎么过?她不能生,想想,她就觉得人生无望……
我当时就火了,我说:那你想过梦梦没有,她现在正值青春期,是个品学兼优的小姑娘。你说你要认她就认她,还要带她走……咱们不说别的,你能给她稳定的生活吗?你能好好地照顾她吗?你这时候突然要认回她,你让她怎么办?你光想着你自己,你想过她没有?
艳艳一个劲地哭,不做声。她说,她也知道,但是她就是没法控制自己。自从见了梦梦之后,回到家她每天做梦都会想她,想得不行……
我想了想对她说:梦梦确实是你的亲生女儿,这没错,我也不否认。你想认回她,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还有你现在的处境。但是,现在的时机真不合适,我怕毁了她。可以等她考上大学,再说。那时候她心智比现在成熟,到时候我们也好劝她。
现在是孩子学习的关键时期,我不希望她有任何波动。也就是等上个几年的功夫,你看,可以吗?
艳艳考虑了一会,说可以。最后我送她去了车站。
10
但是自艳艳走后,我心里一直不安。老公现在也害怕。
梦梦是个有点敏感的孩子,我希望她一直快快乐乐的,不希望她有任何干扰。
我特别害怕艳艳哪天又想出来一出,又要来认孩子。
老公说,当初,我就不该让艳艳见梦梦的。一见到这么优秀的女儿,她又不能生了,只会更加惦记。
我们怕艳艳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现在她这个亲妈对孩子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怕把我们的生活炸得四分五裂。更怕她毁了梦梦的大好前程……
老公说,要不,我们搬家。
可是,现在是梦梦学习的关键时期,能搬去哪里?何况就算我们真的搬家了,艳艳还是有可能会找到我们的。
这些天,我又开始失眠。老公一个劲地宽慰我说,艳艳毕竟是梦梦的妈妈,她为了孩子,应该不会那么冲动。但我就是担心啊。
对于收养梦梦,让她成为我女儿,我一点也不后悔。但是正因为我太爱她了,反而更怕了。
谁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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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月鱼,心理咨询师、婚姻家庭咨询师、写作培训讲师、畅销书作家。白天写故事,晚上熬鸡汤,相信温暖,相信爱,愿与你一道,为每一个幸福的瞬间加油。已出版《我不怕成为一个拼命的姑娘》《姑娘,你野心勃勃的样子真美》。
胖鱼说
今天有阳光,宅在家里也挺舒服的。
有时候想想,幸福真的很简单。
大家出门记得戴口罩,好好照顾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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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你就点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