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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全集(全十卷)读后感1000字
日期:2020-12-17 01:15:04 来源:文章吧 阅读:

徐志摩全集(全十卷)读后感1000字

  《徐志摩全集(全十卷)》是一本由徐志摩 著 / 韩石山 编著作,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080.00元,页数:2019-9,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徐志摩全集(全十卷)》读后感(一):徐志摩英译罗密欧与朱丽叶

  对照原文读过,应该是最佳译本了,可惜没有译完全剧。徐志摩太有才了。什么光在那边窗前透亮,真是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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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摩全集(全十卷)》读后感(二):更亲、更近的徐志摩:《徐志摩全集》(全十卷)编辑手记

  

  2019年10月,商务印书馆全10卷新版《徐志摩全集》(以下简称商务版《徐志摩全集》)终于问世。北京商务版《徐志摩全集》由作家、学者、徐志摩研究专家韩石山先生编订,在2005年出版的8卷本《徐志摩全集》的基础上增补百余篇徐志摩佚作、全新修订而成,从项目启动至正式出版,耗时三年。不必提全集体量之庞大、编辑工作之繁杂,单单是徐志摩作品本身的艺术价值和学术价值之重,就足以令我们全体编辑组成员“战战兢兢”。作为责任编辑,回望编辑、出版的整个过程,我感触颇多。兴奋、压力、责任;困难、挑战、乐趣……《徐志摩全集》的编辑工作,也成了我从业以来一段难忘的经历。

  在编辑全集的过程中,我虽是编辑,也是读者。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在编辑工作的全过程中都需要时时站在读者的角度,考虑他们的阅读感受和体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更全面地了解徐志摩其人其作,无论是从工作角度还是个人审美的角度都是不可或缺的。

  在设计这部全集的版式、开本之初,我们就定下了一个总的原则:希望这是一部收藏和阅读两相宜的全集。市面上名家全集众多,大多设计得比较精美、繁重。志摩的全集,目前在大陆市场中在售的,也以16开的大精装本为主。但若能够时时与这样的文字和灵魂为伴,岂不更好?因此,几经考虑,我们仍希望北京商务版的《徐志摩全集》,是可以随时拿在手中捧读的,而分类编年法将徐志摩作品进行的细分,也为我们多卷小开本的设计提供了可行性。综合各种因素,我们设计了疏朗的32开版式,将过厚的卷目进行拆分,以最大限度地保证读者的阅读体验,不使一卷过大、过重。同时,使用了质地细腻、色彩温润的内文纸张,尽最大可能为读者提供更为舒适的日常阅读体验。除了米色函套烫亚金的搭配外,我们也为封面选择了纹理极其细腻的进口特种纸,并在每一卷的外封上都压凹了该卷的徐志摩文摘,希望能为这套全集增加些许文韵。在现在这个对设计成品视觉冲击力要求很高的时代,我们的选择可能不太“讨巧”,毕竟隔着屏幕,读者可能很难直观感受到这套全集温润的质感,但我们依然坚持。不过,选择每卷外封上压凹的文摘内容,对我来说着实是件难事。用在封面上,压凹工艺的设计感确实大于内容本身;但它依然是读者接触到这套全集时第一印象之所在。

  与绝大多数读者相同,我个人对徐志摩的最初印象也来自课本里的《再别康桥》和影视剧作品中的形象,自然,也少不了所谓的浪漫逸事。不过,真正深入了解徐志摩的作品后,我发现他不仅是浪漫诗人、风流才子或洋气公子哥儿。他对绘画、音乐、戏剧都有着相当前卫的认识,放在现在也不落伍;他对朋友、亲人也是满怀热情;当然,有时候,也免不了些文人的尖酸刻薄,可又极有趣。虽然有时候,他也会灰心丧气,但是更多时候,他还是会打起精神——他这短暂的生命里留下的这许多文字和真挚的言谈,不正是他满腹才情的结晶与热情光亮的明证吗?

  因此,在为北京商务版《徐志摩全集》的外封选出十段徐志摩的文字时,我也怀揣着小小的“私心”,盼望这些文字组合起来,能够折射出一个——绝不敢说全面——然而尽可能多面的徐志摩,故此有意选择了一些不甚为公众认知,甚至有悖于他模式化的公众形象的文段,如对祖国满怀抱负的《致南洋中学同学书》,颇具气势的《泰山日出》,激昂的“迎上前去”、充满乡土热力和生活情趣的《八月天的太阳》等。而函套上烫金的诗歌《阔的海》,虽亦不是志摩最广为流传的诗歌,但是“一分钟、一点光、一条缝”中折射出的志摩的天真神气、整诗的韵律起伏,以及本身文字错落的形象美感,都可称志摩诗歌美学的集中体现。

  此先编辑《远山》时,我有幸结识了该书编者徐志东先生,徐先生也时常分享他在“摩学界”的收获和见闻。北京商务版《徐志摩全集》出版后,徐先生发来微信,说自己近日恰好收得一份当年陆小曼编辑的《志摩全集》留在出版社的“丁集”纸型,而我们外封上的压凹文字,颇具当年纸型的韵味。我们在设计上本不张扬外放的巧思能够与爱书之人的所好、所感心有灵犀已是珍贵,这套全集,又确含着对80多年来编订、出版徐志摩全集的先辈们的致敬。

  作为一名年轻的编辑,编辑北京商务版《徐志摩全集》的过程,更多是学习、积累的过程。虽然不可避免地留下了许多遗憾,但能够通过这套“更全”的全集,将一个“更全面”的徐志摩介绍给更多读者;同时,将包括韩老师在内的研究者的发掘成果带到学界,为读者的阅读、学界的研究,提供一份更具参考性和价值的资料,是我们的初衷,也是目的。

  面对徐志摩这样的作者、面对这样一套苦心编订的全集,再回想到这80多年来,徐志摩的亲友和学界为其全集付出的努力和其间种种故事,我们很难不在这套全集中倾注更多感情。编辑徐志摩的全集,如同通过文字,认识了一个富有才情的年轻诗人;做完一整套全集的感觉,也像是与他结交一场,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徐志摩生前随和的性子,到了现在,隔着书纸,依然在感染着每一个倾心接触他文字的人,不得不说,这就是诗人的魅力,也是文学的魅力。在这样富有魅力的作家、作品面前,怎样的用心都不为过。而我们所有参与到这套全集编辑过程中的同仁,也都真诚地希望,读者们能够感受到我们的用心,并能够通过这套全集,成为志摩的“好朋友”。

(原载于《光明日报》2020年05月09日09版)

  《徐志摩全集(全十卷)》读后感(三):年少不懂徐志摩,读懂已是书中人

  你心目中的民国时代,是个什么模样呢?是身穿旗袍、肩披流苏的雍容贵妇,还是千般繁华、各有风情的绝代佳人?是倾城之恋里描绘的传奇爱情,还是京华烟云中讲述的恩怨情仇?

  不得不说,民国真的是一个风月无边的时代。那时,有最多情的才子,和最温婉的佳人,他们共同谱写了一段段传奇的爱情故事。而那些浪漫的文字和缱绻的心思,并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褪色,它们共同组成了我们印象中的民国往事。多亏了那些从旧时光中缓缓走出来的人物,以及他们曾写过的锦绣文章,我们才有机会穿越百年的时光,亲眼去看看那个风华绰约的时代。

  若是要说民国风流,那有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他就是徐志摩。

01

  纵观民国时代,徐志摩无疑是被后人误解最深的人。一说起徐志摩,很多人对他的印象要么是“情圣”,要么是“渣男”。但这种看法无疑是有失公允的。要想客观地评价一个人,我们就必须对他的生平和贡献有全面的了解,否则,作出的评价难免会失之偏颇。

  论及诗歌之灵秀、散文之隽永,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少有能与徐志摩相提并论之人,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徐志摩除了在诗歌、小说等方面造诣颇深之外,其散文也堪称一绝。徐志摩的散文内容涵盖颇广,涉及文艺、人生、传记、旅途,语言清新自然,富有诗意,足可谓是“哲思与文学性交相辉映”,充分展现了徐志摩的生活情趣、文学素养与精神世界,值得今人细细赏味。

  德国哲学家叔本华有一篇题为《论女人》的文章,其中有很多对女性充满偏见和歧视的句子,例如,“女人终其一生都是大孩子,位于孩子和男人之间的过渡阶段。男人才是真正的人。”再如,“伪装是女人根深蒂固的天性,最愚蠢的女人和最聪明的女人在这方面往往一样。”

  这篇文章问世后,西方国家一片哗然,而叔本华本人也饱受诟病。至于一贯欣赏独立、自主、自信的新女性的徐志摩,当然也对叔本华这篇文章很不感冒。因此,他就写了一篇《叔本华与叔本华的妇女论》,来驳斥叔本华的女性观。

  徐志摩不仅把叔本华唤作有“古怪脾气、偏僻性、厌世观”的哲学家,还直斥他所写的妇女论简直就是“一篇无忌惮的毁文”。

  在徐志摩看来,叔本华眼中所谓“不负责任,没有公德心,孩子气,欺骗,作伪,见识浅薄,奢华,琐碎,虚荣心,嫉妒”的女性,其实上是传统男权社会所持有的陈腐观点,由于男性在社会中处于支配地位,女性只能处于劣势与服从的地位,受到各种不公正的对待。

  正如徐志摩所说的那样,当男权思想逐渐退去,女权主义开始成熟的时候,女性那与生俱来的灵性与创造力,就得以充分发挥出来,“在学识上,在事业上,甚至于在创作的艺术界里。我们已经眼见着伟大的女科学家、女学问家、女音乐家、女画家、女雕刻家、女诗人、女小说家,甚至女政治家、女法律家,在任何智力与创造力的活动里,她们已经充分证明她们的能耐。”

  看到这里,读者不免会心一笑:徐志摩那为了替女性打抱不平,而争论到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实在像极了《红楼梦》里那个声称“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的贾宝玉。而且和贾宝玉相仿的是,对女性的热爱与欣赏,始终贯穿于徐志摩的整个人生——这大概就是他被称为“情圣”的原因吧。

02

  当然,要说徐志摩,就不能不说他的诗。而在志摩所有的诗歌当中,最为人熟知,最受文艺青年喜爱的,自然就是那首《再别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诗中那唯美纯真的情调,那飘逸清丽的笔触,都为读者营造出一种“浓而不烈、哀而不伤”的意境,全诗轻盈柔和,耐人寻味,让读者不由沉浸在诗中,简直欲罢不能。大概也只有曹雪芹那句“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才足以形容徐志摩在写诗方面的惊人才华了吧。

  但徐志摩最擅长的题材,还要数情诗,例如那首灵动风流、引人遐思的《沙扬娜拉》: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

  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徐志摩在诗中巧妙地将美人与莲花这两种世间至美之物联系起来,诗句清丽婉约,语调悠扬绵长,让在水一方的娇俏伊人,与水中亭亭玉立的白莲花,浑然天成地融为一体。据徐志摩本人说,这是写给一个日本少女的,但也有很多人猜测,这首诗实际上是写给林徽因的。因为如果没有一片至深至痴的情感,是写不出这样钟灵毓秀的诗句的。

  徐志摩能写出那么多浪漫的诗句,与他现实中丰富的感情经历是分不开的。徐志摩与张幼仪、林徽因、陆小曼三个女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曾受到许多指责和批评,很多人据此认为他是一个滥情的男人。

  但实际上,徐志摩并不是渣男,他和贾宝玉一样,是一颗多情种子,是一个天真烂漫,心思纯净,一心追求真挚爱情的人,若非如此,我们又怎能读到那些柔软而轻盈的诗歌呢?正如林徽因所说:“志摩的最动人的特点,是他那不可信的纯净的天真,对他的理想的愚诚,对艺术欣赏的认真,体会情感的切实,全是难能可贵到极点。他站在雨中等虹,他甘冒社会的大不韪争他的恋爱自由。”

  徐志摩遭逢空难去世后,林徽因茶饭不思、悲痛莫名,还将梁思成带回的飞机遗骸挂在床头,以寄哀思。而一向以长袖善舞闻名的陆小曼,在徐志摩去世之后,从此闭门谢客,素服终身。就连被徐志摩深深伤害过的张幼仪,晚年回忆起徐志摩时,也动情地说:“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家人就是爱的话,那我大概是爱他的吧。在他一生中遇到的几个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

03

  徐志摩去世后,赵家璧、梁实秋、胡适等生前挚友多方奔走,希望能出版一套《徐志摩全集》,以慰徐志摩的在天之灵。但大概是天妒才子吧,这套《徐志摩全集》的出版,也颇经了一番周折,其中更是留下了一段长达八十年的文坛佳话。

  徐志摩去世后,陆小曼把他生前所有的文章都细心保存起来。几年后,胡适得知陆小曼已将《志摩全集》编好后,就跑去对陆小曼说:“志摩的全集还是应当在商务出版的。”陆小曼也觉得商务印书馆更为妥帖,就在胡适的牵线下,找到了当时的商务印书馆总编辑王云五。王云五先生欣然应许出版《志摩全集》,并当即就与陆小曼谈妥了稿酬,签订了合同。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顶多有个一年半载,这套《志摩全集》就能问世了。然而世事难料,第二年,抗战就爆发了,商务印书馆所在的涵芬楼也遭轰炸,无奈之下,商务印书馆先迁香港,再迁重庆,在连绵战火中四散天涯。至于《志摩全集》的出版,就更是遥遥无期了。

  1983年,香港商务印书馆根据上海图书馆保存的纸型,参考北京图书馆保存的清样,仍保留诗歌、小说各一卷,将散文甲乙两卷合为一卷,丙丁两卷合为一卷,戏剧集和书信集合为一卷,出版了五卷本的《徐志摩文集》。

  2019年11月19日,恰逢徐志摩逝世88周年,为了圆当年胡适、陆小曼在商务印书馆出版《徐志摩文集》的心愿,上海商务印书馆特意延请来现代文学研究专家、徐志摩研究专家韩石山先生,对市面上所有徐志摩的作品进行修编,并多方采集,在书中增补了百余篇未被先前全集版本收集的徐志摩佚文。目前,这套十卷本《徐志摩全集》共收集了徐志摩的散文、诗歌、小说、戏剧、日记、书信、翻译作品七类作品,为目前收入文章最多的一套《徐志摩全集》。

  至此,从陆小曼1936年编订《志摩全集》,到2019年商务印书馆出版十卷本《徐志摩全集》,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十年。如今,胡适和陆小曼当年的梦终于圆了,而围绕着《徐志摩全集》的这段历史往事,也注定成为一段为人津津乐道的文坛佳话。

  这套精美且厚重的《徐志摩全集》,是我们了解这位多情才子的最好的窗口:

  他是学贯中西的文学家,是才华横溢的大诗人,作为新月诗派的代表人物,他不仅为我们写下《再别康桥》《偶然》《忘了自己》这样灵秀脱俗的现代诗歌,还留下了《巴黎的鳞爪》《翡冷翠山居闲话》《落叶》这样淡雅清新的散文。他不仅对近体诗歌格律进行了较全面完整的规范,还凭借自己的力量,为中国新文学的发展探清了方向——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他,那就是“本来能靠颜值吃饭,最终却靠才华立足的理想主义者”。

  正如本书编者韩石山先生所说的那样:“徐志摩是中国新文化运动以来最重要的一位诗人,一位作家,对他的认识现在还远远不够。我相信,随着这部全集的出版,人们对徐志摩会有一个新的认识;同时,对中国的新文化运动,也会有一个更全面的认识。”

  《徐志摩全集(全十卷)》读后感(四):韩石山:《徐志摩全集》的前世与今生

  2019年10月8日,身在徐州的徐志摩研究专家徐志东先生,给我发来一则微信,告知一个消息。全文如下:

  新近一与人为善的朋友,基于弟子对志摩多年来单纯而热烈的挚爱,转让了弟子一套《徐志摩全集》“丁集”的纸型。此物原为小曼女士与赵家璧先生编订后所遗留的故物,在小曼生前托陈从周先生转交志摩的堂弟媳冯婉珍老人,“文革”期间被查抄走,归还后又转赠国家图书馆,1982年香港商务印书馆将其借出,得以发行迟来数十年的全集,这便是1983年商务版的《徐志摩全集》,不知何故得以流出,经友人之手,又转赠到了敝书斋。

  同时附一图,是错开成扇面排列的纸型照片。第一页上有毛笔写的书名《志摩文集·丁集》。此外还有序页、正文页版面的墨字标识,多用阿拉伯数字,夹杂着旧时记数用的苏州码子。比如“目次丄3”(竖排),什么意思呢,知道苏州码子的,就知道那个“丄”是六,连在一起极有可能是裁切时,上面空六字下面空三字,或左边空六字右边空三字。这是我的推测,对不对另说,版面标识,则是敢肯定的。

  我给志东的回复是,非常珍贵,好生收藏。

  陆小曼编《志摩全集》

  以上只能叫引子。要说《徐志摩全集》前世,不能不说到志东提及的赵家璧先生(1908—1997)。此人在中国新文化运动史上,是个值得铭记的人物,后世备受推崇的《中国新文学大系》(10卷),就是他一手策划、编辑并出版的。他是徐志摩的学生,徐初到光华大学教书的时候,他是光华中学的学生,已引起志摩的关注。上了大学,志摩也教过他,对志摩很有感情。从学校出来,赵家璧进了上海的良友图书出版公司。刚入职,编辑“一角丛书”,将志摩的一篇演讲稿收入,书名叫《秋》。志摩去世的第二年,他就想着给老师出一套全集,且给陆小曼说了。小曼心境欠佳,身体也不好,无力操持,就搁下了。到了1935年,《中国新文学大系》的事了结,赵家璧腾出手,又提起给志摩出全集的事,小曼心境好转,已振作起来,两人协同,没用多长时间就编起了。共八卷,分别为诗集、小说集、散文甲乙丙丁四集、戏剧集、书信集。

  书名呢,不叫《徐志摩全集》,叫《志摩全集》。推测原委,一来是以小曼的名义编的,叫成这个,显得亲切些。再就是,当时市面上,作家出全集的不多,名作家里,也就两部,一是《达夫全集》,一是《冰心全集》,都不带姓,也算是从了俗。

  此时已是1936年初秋。全集编起,谁来写个序呢,家璧和小曼,不谋而合,一想就想到了志摩的胡大哥——胡适先生。正好这年10月,胡适有事来到上海,便由小曼出面,家璧作东,在上海一家酒店宴请胡适。席间说起作序的事,胡适哼哼哈哈搪塞过去,家璧还奇怪,志摩跟你这么好,怎么连这么个面子都不给。四天后,小曼来了电话,才揭开此中蹊跷。小曼说,事后胡适给她来电话,说良友是小社,不适宜做此事,志摩的全集,还是应当由商务印书馆出,他已与商务总经理王云五谈妥,只要小曼把编起的稿子送过去,马上就可以预支一大笔稿酬。说过情由,小曼要家璧将编起的稿本送过来。生气归生气,家璧还是遵从了。小曼没进项,生计困窘,良友是小社,就是出了书,也给不了多少钱。

  胡适和王云五是老朋友,有总经理调度,八卷本的全集,一半年内出版,不是难事。世事难料,转年抗战爆发,八·一三战事随之而起,涵芬楼被炸,商务印书馆先迁香港,再迁重庆。抗战胜利,重庆馆迁回上海,出版仍遥遥无期。连稿子存放在哪里,一时间也弄不清楚。到了1946年,王云五从政,离开商务,朱经农接任总经理。经农是志摩的好朋友,与小曼也相熟。小曼亲自去找经农,要求寻找文稿下落并尽快安排出版。经农很在心,查出文稿在香港旧馆,很快调到上海并安排出版事宜。1948年11月,朱经农去美国出席国际会议,赴美后没有回来。转年5月,上海解放。从现有资料看,解放后《志摩全集》的编辑事项,没有停下来,进度嘛,自然慢了许多。到1954年商务印书馆迁往北京前,《志摩全集》已校对完毕,打出纸型,只等开机印制。商务迁京前,许多事该了断的必须了断,便将清样一份、纸型一套,全部退还给了陆小曼。

  回到前面徐志东的微信。他说此物原为小曼女士与赵家璧先生编订后所遗留的故物,笼统地说,不能说不对,但这个说法有歧义,就是让人以为此纸型是赵家璧的良友出版公司留下的。确切地说,应当是解放后的商务印书馆,由沪迁京前,退给陆小曼的。志东又说,在小曼生前托陈从周先生转交志摩堂弟媳冯婉珍老人,“文革”期间被查抄走,归还后又转赠国家图书馆,也不确切。还是看陈从周的说法吧。

  陈有《记徐志摩》一文,说到这件事。说是1965年春,小曼弥留之际,嘱咐她的侄女陆宗麟,说离世后将志摩的一些遗物交陈从周保存,其中有她编的《志摩全集》的排印样本及纸版(纸型),梁启超的集宋词长联,以及她与志摩的手稿,还有小曼自己画的张幅山水长卷,志摩坠机时未毁的纪念品。到第二年春天,顾虑到这些东西的安危,陈从周做了一个果断的决定。先将《志摩全集》排印样本,校阅了一遍,写下一段小跋,交给了北京图书馆。同时交去的,还有《西湖记》《眉轩琐记》及小曼手稿,梁联及陆卷归浙江图书馆收藏。难办的是《志摩全集》的纸版。“纸版本来何其芳与俞平伯要想由文学研究所保存,因为东西已在志摩堂侄徐炎炎处,他因循未寄,如今十包中已缺去一包”。九包就九包,就近交给了上海图书馆。

  现在的难处是,《志摩全集》的纸型,是陈从周先拿到手,要交给国家时,托徐炎炎去办邮寄,徐炎炎“因循未寄”且丢了一包。还是说,这套纸版,一直就在徐炎炎家放着,待陈从周要处理此事时去取,却少了一包。我想,商务退回的清样和纸版,应当在一起放着。小曼让侄女转交时,当一并转交给了陈从周。邮寄这么多东西,陈托付给徐炎炎去办,徐将清样等物,如数寄给了北京图书馆。纸版是要交给北京的文学研究所的,存在着联系地址、经手人等事,就拖了下来。到了1966年春天,北京那边又没有消息,只好就近交给上海图书馆。此时再到徐炎炎家去取,或是让徐炎炎送去,已少了一包。

  志东说的冯婉珍老人是志摩堂弟媳,怕是堂侄徐炎炎的妻子,该说堂侄媳才对。如何流出,也就不难推测了。

  台湾版《徐志摩全集》

  且放下上海商务的《志摩全集》,说说后来出版的几种《徐志摩全集》。

  最早出来的,是台湾版的《徐志摩全集》。大陆这边,对志摩全集,操心最多的陆小曼。海外还有一个对志摩全集上心的,是志摩的前妻张幼仪女士。其上心,一点也不亚于小曼,只能说小曼的努力中道遇阻,幼仪的努力功德完满。台版全集前面,有志摩儿子积锴先生写的《前言》,说了成书的经过。说是1976年初,家母游台,遇蒋复璁及梁实秋两位老伯,谈起坊间先父遗作,因翻印关系,错误百出,家母商得两位老伯同意,为先父编辑全集,由锴在美向各大学图书馆,搜集先父著作,务必以上海出版者,始可采用。费时一年半,陆续向各大学借到各种书籍,影印寄台。

  这套全集的主编是蒋复璁和梁实秋。传记文学出版社于1969年印行。全书六辑。第一辑为图片、函札墨迹、未刊稿手迹、纪念文、挽联挽诗祭文、年谱。第二辑至第五辑,系影印徐志摩过去出版的单本著作,每种后面附有《勘误表》。第六辑为新编诗集、新编文集、新编翻译集。

  这部全集最大的好处是,买下这么一部全集,等于买下了志摩全部著作的单行本。从保存志摩已出版著作的完整上说,此全集的功劳最大。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当时在台湾收集志摩遗文,甚为不易,也就难以齐全。比如《新月月刊》,起初只找到十余册,后来还是驻日大使陈之迈鼎力协助,在日本访得三十余册摄影寄来。

  香港商务版《徐志摩全集》

  1983年,香港商务印书馆,根据上海图书馆保存的纸型,参考北京图书馆保存的清样,舍弃原来《志摩全集》的名字,仍保留诗歌、小说各一卷,将散文甲乙两卷合为一卷,丙丁两卷合为一卷,戏剧集和书信集合为一卷,出版了五卷本的《徐志摩文集》。

  随即组织人力,着手编辑《徐志摩文集补编》。由武汉大学陆耀东、吴宏聪、胡从经三教授任主编,并请陈从周、赵家璧、徐承烈诸先生协助校审。历时八载,1992年始竣其功,出版了四卷本的《徐志摩文集补编》。

  香港出了,大陆及时跟进。上海书店出版社,将五卷本的《徐志摩文集》与四卷本的《徐志摩全集补编》,合在一起出版了九卷本的《徐志摩全集》。为了让两种本子,在名字上协调起来,在“徐志摩全集补编”的“集”字与“补”字之间,加了个隔离号。

  这是一部以作品体裁分类的全集。应当说,是当年最好的一个版本,无论编校质量,还是印刷质量,都相当高,出版后很长一个时期,是研究者使用最多的一个版本。缺点是,陆小曼编的五卷本100万字,后来编的四卷补编本80万字,几乎是将徐志摩的几类作品,全部分作了两部分,查找不便。再就是,由几个老学者担负其事,遗漏作品太多。

  顺便说一下,对徐志摩作品的收集整理,早期居功甚伟的,当数邵华强先生。改革开放之后,据说是国家相关部门出面操持,组织人力,协调好几家出版社,编辑出版《中国现代文学史资料汇编》甲乙丙三种丛书,乙种中列有《徐志摩研究资料》。全书多达788页,在当时出版的几个非革命作家中,算是最厚的。我写《徐志摩传》时,此书市面上已买不到,是托陕西人民出版社的一位朋友,从责编处索来的。没有此书,我的《徐志摩传》写不了那么好,再后来编《徐志摩全集》,也编不了那么全。

  再一个对徐志摩作品收集整理有大功的人,是海宁的顾永棣先生,最早的《徐志摩诗全编》,是他独自完成的,后来又编了《徐志摩散文全编》。再后来,在这两个全编的基础上,出了浙江文艺出版社版的《徐志摩全集》六卷本,这已是2015年1月的事了。我见过顾先生。上世纪90年代,为写《徐志摩传》,赴海宁收集资料时见的,高高大大的,很是精神,听说已过世了。

  还有一种全集,也该说一下,就是广西教育出版社1991年出版的《徐志摩全集》五卷本,编者署名三人,赵遐秋、曾庆瑞、潘百生。排名第一的赵遐秋女士,可说是徐志摩研究的先行者,早在1989年就写出《徐志摩传》,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名为三人同编,想来主要还是赵遐秋在操持。其编法,也是将志摩作品分作几类,单行本后面附上佚文。此书初版,编校质量,不敢恭维,鲁鱼亥豕,颠倒错乱,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后来见出了新版本,有前面的恶感,连动一下的念头都不敢生。

  韩石山编《徐志摩全集》

  说起我编的这套全集,不免有点小小的激动。

  志摩在教诲赵家璧读书时,说他自己念书,从没有一定的步骤,找到了一本好书,这本书就会告诉你许多别的好书。读书如此,做事也是如此。一件事做好了,接下来的好事会寻到你头上。我进入徐志摩研究领域,写了《徐志摩传》,进而编了《徐志摩全集》,恰似这样一个情形。

  上世纪90年代初,觉得自己在写小说上不会有大出息,便自觉地转入现代文学研究,又割舍不了写作,便选定李健吾作为研究的对象,先编《李健吾年谱》,接着写了《李健吾传》。此传刚出版,北京文艺出版社就邀我写一部传记。他们出的中国现代作家传记丛书,到了收尾阶段,还有三个拟定的人物没有着落。责编之一的丁宁女士,通过他的哥哥丁东先生,问我可愿意选一个写写。三个人是冯雪峰、何其芳、徐志摩。几乎没有多想,就选了徐志摩。我的办法,跟写《李健吾传》时一样,先编年谱再写传记。年谱编完了,正要写传,1998年春天吧,天津人民出版社的成其圣先生,让编辑藏策先生跟我联系,问我愿不愿意给他们社编一套《徐志摩全集》。后来才知道,成先生曾找过他的一个同学做,这个同学在大学教书,找全了志摩的书,复印下来交上去,但未能通过。听说我在写传,这才找的我。

  还用说吗,当然愿意!

  我心里清楚,这是名山事业,值得全力以赴去做。

  于是放下正要开笔写的传记,先做这个。一边收集原文,一边考虑编法。

  其时人们给作家编全集,多用《鲁迅全集》的编法。即将作家过去的书,一本一本编起,再编一本补遗就成了。赵遐秋等人编的全集,就是这个编法。这个编法对那些名气大、死得早的作家,是合适的。因为名气大,生前著作大都成书,一本一本编起来,再弄个补遗,确实是个好办法。志摩活的岁数不大,名气也大,死得也早,用这种编法本没有错。问题在于,徐的作品,未入集的太多,用了这个办法,势必将他的全部割裂开来。

  思之再三,觉得还是用“分类编年体”来编,才是正途。在这上头,鲁迅有独到的见识,曾说过:“分类有益于揣摩文章,编年有利于明白时势,倘若知人论世,是非看编年的文集不可的。”(鲁迅《且介亭杂文·序》)分类而又编年,可说是两全其美。

  写传时,已买了大量的书,台湾版的《徐志摩全集》,就是那时买下的。要编新的全集,就不够了。写传,有文章就行,不会考虑版本。编全集,非重视版本不可。我给自己定的宗旨是,凡是志摩的文章,一定要找到最初发表的报刊,复印下来,细细校对。实在不行的,也要依据最好的选本。那一段是忙,但也真是兴奋。记得在北京图书馆的缩微胶片室里,摇着投影机的手柄,眼睛贴在窥视孔上,一页一页察看《时事新报》《学灯》副刊,寻找那篇《雨后虹》时,心里有一种神圣而又亲切的感觉,觉得自己都高大了。

  复印下来的,常是一整版,连带着其他的文字,回到太原家中,再仔细剪裁,为了整齐好看,全都贴在山西作家协会的稿纸上。用起电脑后,这种稿纸没用处了,家里存下许多,正好派了用场。这是单篇,分开放着,只能说是分了类。待到要编年了,那场面可就大了。不能说全家动员,真正动员了的是老伴与女儿。那些日子,不能算小的家里,成了真正的作坊。贴在稿纸上的复印件,稍稍错开一点排开,一个分类,就是一大片,床上有,地板上也有。为了标清序号,还买了橡皮刻的数码图章,一页一页地盖上。待这些全弄好了,怕寄出后有闪失,又去复印社,全部复印了备份。

  2005年5月,天津版的《徐志摩全集》出版。

  北京商务版《徐志摩全集》

  约摸在2016年春天,北京商务印书馆涵芬楼文化公司,跟我商量,可不可以重新出版我编的《徐志摩全集》,问我与别家的出版合同是不是到期了。我说已过了合同期限,只是需要增订,我现在腾不出手来。他们说,好办,这个事他们来做,又说要我推荐一个特邀编辑,参加增订与编校。想来想去,只有我的老朋友,人民文学出版社现代文学室的岳洪治先生最为合适。我知道他前两年已退休,能不能请得动,则不敢肯定。托人问了,听说是这个事,痛快地答应了。后来在校对书信卷的时候,又请了另一个老朋友龚明德先生做特邀编辑。

  新版全集,采集佚文最多的,是陈建军、徐志东两位编的那本《远山——徐志摩佚作集》。最难办的英文,天津人民版的译注,当时就请了复旦大学英文教授谈峥先生,笔名谈瀛洲,也是我的老朋友。出书后谈先生通读一遍,又搞了个《全集英文错误》交我保存,这次正好用上。几经考量,最后定下,出成十卷本。

  这几年,我在北京城南赁居,出版社在王府井那边,岳洪治先生在城北,见面不易,我俩,还有涵芬楼文化负责人及责编,四个人组成个微信小群,有了事,群里通报一下就办了。我老了,有口音,不愿用语音转换,手机上写字,错了改,改了错,太麻烦,多是用一种日式信笺,写了信拍照发过去。几年下来,竟厚厚的一大叠。

  我知道,这是我一生的名山事业,非常的重视。编校过程中,任何一个小小环节,都慎重对待,不敢等闲视之。且举个例子。编校中,责编转述一位学者的话,说徐志摩1924年2月21日致英国作家魏雷的英文信中,夹了一段中文话语,很有可能是初版编辑过程中窜入的,让我核实一下。此信题解中说,初收梁锡华1979年台湾联经版《徐志摩英文书信集》,又载1982年《新文学史料》第三期。我寓居北京,所有藏书都在太原,要查只能去国图或首图借这两种书刊看看。后来想,就是真的看到,仍是这样,也还是化解不了这位学者的疑惑。只能靠判断了。

  想起写《徐志摩传》时,为了翻译《胡适日记》上抄录的一段徐志摩的日记,曾找过山西大学外语系一位老教授郭先生,郭先生看了原文,摇摇头,说徐的英文实在不高明。再看这封信,不算短,前面三分之二是英文,后面是中文,谈的是唐代诗人温飞卿(庭筠)的某些词,说作者传上谓之“侧辞艳曲”,可能是指他的“金笺词”。想想,魏雷让他搜集《温飞卿诗集》跟元人的短篇小说集子,当是懂得汉语的,对于懂汉语的外国人来说,与其翻译不好,还不如用汉语表述,意思上不会出差错,于是便来了这么一段汉语。定然如此,不必再核实了。于是对责编说,请查一下上海书店版的《徐志摩全集》,看是不是这样,若是,就不必疑惑,照原文校对就是了。

  到了2019年7月,全集的校印,一下子提速了。原来8月下旬,商务印书馆的总经理于殿利先生要率团去英国,与英国剑桥大学图书馆商谈,办一个商务印书馆海外编辑部,还要去徐志摩就学的国王学院图书馆拜访。去的时候,想带上几套《徐志摩全集》,分赠这两家图书馆。这是大事,各方面加紧进行。终于在总经理行前,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赶印出几套全集带上出国。

  与此同时,全集的印制,也全面铺开。为了利于宣传,还让我去了一次发行部,在一个小会议室做了一个58秒钟的小视频,面前是新版的全集,我坐在后面说了这么几句:

  这一套《徐志摩全集》,可以说是当今编得最全、最完美的一套全集。能在商务印书馆出版,可以说是了了徐志摩家人和徐志摩朋友的多年的心愿。徐志摩是中国新文化运动以来最重要的一位诗人,一位作家,对他的认识现在还远远不够。我相信,随着这部全集的出版,人们对徐志摩会有一个新的认识;同时,对中国的新文化运动,也会有一个更全面的认识。

  回到家里,老伴和孩子看了视频,笑话我的晋南普通话,徐与许不分,志与自不分。不管这些,我高兴的是,一部收文最全,印制精美的《徐志摩全集》,经过这么多的波折,总算是出版了。真应了胡适的早年说的那句话,志摩的全集还是应当在商务出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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