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洲+沐儿

　　大家好，这里是《长乐未央》

　　没看过前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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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回顾：

　　一笔一划，仿若斧凿刀刻，落纸生根，镌刻在我的心头。

　　原来，他想让我做他的皇后，只是为了这样一句承诺。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长乐未央》

　　84

　　一滴泪，滚烫地从我的眼角滑落。

　　我抬眸望去萧烨，他坚定的目光，似灼灼烈火一样望着我。

　　他指着绢纸上的字，一字一句对我道：“这就是朕，此生夙愿。”

　　“长乐，朕不许你拒绝。”

　　他的话霸道之极，容不得我一点反抗。

　　出了二月，很快便到了大周祖制选秀之日。

　　之前萧烨明言说了，不会选秀充盈后宫，故而礼部和司务府也都没有提前准备列各官员底下合适的良家女子名单。

　　但礼部几个迂腐的言官，却始终不肯放过这事。三月开始，那帮人就提出今年春的选秀不可再延。

　　毕竟，选秀是帝王宠幸，是天下女子的福音。

　　萧烨却一点面子也没有给礼部那些人：“天下女子，自有天下好男儿可配。”

　　“这深宫之中，天下女子越多，越是不幸。”

　　礼部的人被骂后缩了回去，可仍有胆肥的旧宗皇族之人出来道：“陛下，就算不充盈后宫，也该考虑立后之事。”

　　“国，不可一日无后啊！”

　　此言一出，立马有言官附和，“陛下，后位空悬，必致灾祸啊！”

　　萧烨斜睨众人一眼，唇角浮起一抹笑意。

　　他依旧板着脸道：“你们不就是要逼着朕立后吗？”

　　底下众人怕犯帝怒，鸦雀无声，却又无一人退下。

　　“那朕就遂了你们的心愿！”

　　萧烨冷声，对着底下百官道：“惠妃魏氏，性温有礼，持躬淑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广施恩泽，堪为六宫表率，母仪天下。遂册封为后，以兴宗室，以润天泽。与朕共受万民之奉，千国之尊。兹，即日行册封大典。”

　　旨意一下，百官皆为一震。

　　没有人料到，原本铁板一块的萧烨，会在今日忽然松口。

　　方才他们还死咬选秀和立后之事，可当萧烨真的说出立后人选，又有人举棋不定，要出来进言。

　　但萧烨的脾气，这些年底下官员也都知道。

　　上次连滇王府的黎旭世子，也是说拒亲就拒亲，说打板子就打板子，最后还落得个让人抬回去的下场，那滇王也连个屁都不敢放。

　　故而，谁也不敢真的这个时候站出来乱说话。否则，萧烨一个不高兴，拿出头的人当箭靶使，恐怕谁也救不了他。

　　再说了，魏家好歹也是当今内阁首辅，手下掌着六部实权。

　　谁要是得罪了陛下，再得罪魏家……恐怕为官的日子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立后的旨意下到未央宫的时候，我正和桑歌一起修剪萧烨送来的红梅。

　　花季已过，红梅落尽后，有染着绿意的嫩牙一点点抽出。

　　宣旨的是内侍大太监刘德顺，他今日笑得格外和蔼。

　　我望着刘德顺，笑着上前，行了大礼接过圣旨，缓声道：“臣妾谢过陛下隆恩。”

　　起身后，我又命兰若开了箱笼，去取之前陛下赐我的鎏金翡翠玉佩，让兰若交给刘德顺。

　　刘德顺道：“皇后娘娘折煞老奴了。”

　　“这样贵重的东西，老奴实在不敢受。”

　　兰若上前笑道：“公公辛苦，常伴圣驾，连陛下私下里都尊您一声阿翁，我们娘娘这点心意，公公再莫谦辞才是。”

　　刘德顺闻言，也不再拒绝，却仍坚持朝我行大礼道：“老奴谢皇后娘娘恩赏。”

　　我亲自扶起刘德顺。他朝我笑道：“皇后娘娘恕罪，老奴还得去趟澜风殿宣旨。就不多留了。”

　　这是我和萧烨之前商量好的。

　　为了唯泽，我请求萧烨赐封德妃为贵妃。

　　然后再慢慢想办法，从太后手里将唯泽接出来，由德妃抚养。

　　因为到底要考虑萧烨和赵太后的母子之情，所以接出唯泽的事不能操之过急，需要从长计议。

　　我回神，让兰若亲送刘德顺公公出去。

　　兰若和刘德顺退下后，我一转身，桑歌就跳跃上来，抱着我摇晃道：“恭喜娘娘！”

　　“贺喜娘娘！”

　　身后还有一众跟着她高喊的宫女太监。

　　喊完，却只有桑歌胆子大，朝我伸手道：“这样大的喜事，娘娘也该给我们赏钱呢。”

　　她眉眼笑意狡黠，惹得我不禁一笑，伸手戳了戳她道：“就属你胆大包天！”

　　一面我将手中的圣旨交给桑歌，对她郑重嘱咐道：“好生收起来。”

　　桑歌应声下去，我回身望了一眼长春宫方向，暗暗叹了一口气。

　　只怕，长春宫那两位难缠的主，知道萧烨赐封我为皇后之事，指不定要闹出什么花样呢。

　　果然，片刻后兰若回来，同时带回了长春宫那边的消息。

　　赵太后得了消息后，勃然大怒，立即让乐蓉去请了萧烨。萧烨赶过去以后，赵太后第一次，自萧烨登基以后，怒叱了萧烨。

　　赵太后说：“皇后之位，陛下怎可儿戏处置？”

　　“儿戏？”

　　“母后难道认为儿臣立长乐为后，是儿戏吗？”萧烨冷声回道。

　　赵太后万分悲痛，望着萧烨却仍存了一分理智，极力压制着心中怒火，苦口婆心道：“哀家知道你疼爱长乐那孩子，可她终究只是魏府的嫡次女。你做太子时，娶魏府长女长安为后，乃是因着当时你父皇对你有了……魏府身为清流内阁首辅，他的嫡女做你的正妃，已是魏家捡了便宜。”

　　“如今，我大周后位，怎还能给他魏家一个嫡次女？”

　　“更何况，她还和那个老三不清不楚……”赵太后一顿，收了话道：“烨儿，封后之事，你要三思啊！”

　　萧烨坚定回赵太后道：“朕心中后位人选，只有长乐一人。”

　　“母后不必再说。儿臣绝不改此意！”

　　萧烨说完，又朝着赵太后行礼，拂袖而回勤政殿。

　　赵太后登时气得捂着胸口，脸色发紫，指着萧烨的背影道：“你！你……”

　　乐蓉忙上前扶住赵太后，低声劝慰道：“太后，保重身子啊！”

　　再后来的事，兰若也没有打听出消息。

　　只知道，乐蓉劝了整整几日，赵太后的脾气才稳了下来。

　　兰若对我道：“娘娘，太后这也算是妥协于陛下了。”

　　我笑笑，伸手揽着一缕春光，心里明白赵太后并不是妥协。

　　而是知子莫若母，萧烨的脾气硬如磐石，赵太后是再清楚不过的。

　　凡事，一旦萧烨做出的决定，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从前是，现在也是。所以，赵太后是不得不接受。

　　我了解太后，她不是一个轻易罢休的人。

　　只怕，成了皇后之后，我才更是要步步小心谨慎应对。

　　但总归，眼下是平顺了。一直到封后大典上，太后也没有再闹。

　　反倒是慧灵，她因为择婿之事，连我和德妃的赐封大典也没有出来参加。

　　四月中旬。

　　司天监那边的人挑了吉日，我和姜贵妃忙着布置了凤仪楼。

　　到了吉日，春光明媚，天空如洗过一样干净，照得皇城愈发夺目璀璨。

　　凤仪楼上下张灯挂彩，搭出了凤台。凤台之上垂有纱幔，朦胧可见一盛装女子立于当中。

　　此人正是慧灵。

　　慧灵身后设有雅座，更添一道镂空屏风，赵太后一脸慈蔼笑意坐着，乐蓉奉茶上来。

　　我和姜贵妃一起，坐于赵太后下方左右。

　　我身后的桑歌今日难得不好热闹，人老老实实站在我身后，目光有些警惕地落在赵太后的一点虚影上。

　　我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因为赵太后责罚了我，桑歌便胆大包天，竟然捉了硕鼠去长春宫……

　　其中有只硕鼠还爬上了赵太后的发髻，吓得赵太后至今噩梦连连，常说宫中有鼠精为患。

　　想着，心里有些失笑。

　　桑歌她对赵太后还有慧灵，一直都非常警惕和小心。

　　她又见不得我受别人一点委屈，故而我平日出入长春宫都鲜少带她，就是生怕她再有什么“过人“之举。

　　也是今日兰若一早告假说不舒服，不然这样的场合，我是不会带桑歌这丫头的。

　　凤台下一阵喧嚣后，赵太后拄着拐杖起身。我亦起身扶她，她对我一笑，上前道：“皇后和姜贵妃也同去帮慧灵瞧瞧，底下全都是大周的好儿郎。”

　　我和姜贵妃闻言，福身道：“谨遵太后旨意。”

　　姜贵妃今日亦是按品盛装，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可眼下的乌青却还是难掩。

　　昨日，钟秀泽称病，原本拒了凤台选婿。

　　可赵太后一道懿旨，特赐钟秀泽可坐软轿入宫，不得有误。

　　钟秀泽没有办法，只能遵旨进宫。

　　我亦从昨夜就担心姜姐姐，可到底没法将这事告诉萧烨。

　　萧烨是帝王，这世上再宽容的帝王，也做不到自己的女人被人觊觎。到时候，反倒会置姜贵妃和钟大人于危境。

　　凤台上，一个小宫女执着绑有同心结的小锤，轻敲锣面。

　　“铛”的刺响，底下众少年都安静了下来。皆垂眸不敢直视凤台，躬身作辑行礼。

　　慧灵凄然一笑，手持同样挽着同心结的弓，弓上搭着孔雀尾金箭。

　　她回头朝赵太后唤了一声“母后”。

　　“儿臣真的没有选择了吗？”

　　我凝眉望向慧灵，她说话的样子，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眼中却飞快地闪过一抹异样。

　　赵太后语重心长地上前拉着慧灵的手道：“你成婚后，也会居在上京城的公主府里，想念母后随时进宫便是。慧灵，与你一般大的孩子，大多都为人母了……你也不能再罔顾大周礼法规矩，任性胡来了。”

　　“何况，你皇兄还赐了你凤台选婿的殊荣，你更是应该珍惜着才是。”

　　慧灵微微闭眼，再睁开又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仿佛刚才的愁容，都由赵太后的一番劝言烟消云散。

　　她撒娇笑道：“儿臣，都听母后的！”

　　赵太后亦是大喜，揽着慧灵往下眺望，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钟秀泽身上，淡淡道：“母后瞧着，那个人很是不错。”

　　“风神俊朗，眉清目秀，人品持重，如今又得你皇兄重用。”赵太后一面说，一面瞧着慧灵道：“瞧了这半晌，慧灵可有中意的？”

　　慧灵娇笑，摇摇头，又忽然不经意地朝姜贵妃道：“姜姐姐觉得呢？”

　　“母后看中那人，可是极好？”

　　姜贵妃一怔，脸上不动声色道：“臣妾哪会看什么人。”

　　“太后说好，便定然是好的。”

　　慧灵挑眉一笑，又望向我问道：“那长乐你呢？”

　　“你觉得钟大人配慧灵，可是极好吗？”

　　我微微侧目，望了一眼底下躬身站着的钟秀泽，又轻笑回望着慧灵，不紧不慢道：“长公主此话，倒是为难本宫了。”

　　“古人云，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皮难画骨……”我望着慧灵眼里闪过的复杂，淡淡道：“好与不好，得长公主殿下您自己说了算的。”

　　慧灵似完全不受我的话影响，她嘴角噙了一抹神笑，搭弓射箭，朝着角落里钟秀泽站的位置幽幽道：“既然是母后看中的，姜姐姐也说极好，那必然……就是好的。”

　　金箭即将射出的一刹那，我和姜姐姐都秉了呼吸。

　　有些事，越是逃，越是逃不掉……

　　就在我和姜姐姐都做好接受事实的准备时，身后却有一阵轰乱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惊，皆回头望去。

　　一个侍卫禀报说：“是皇后宫中的宫女，她说有要事求见皇后。”

　　赵太后闻言，立马横眉冷对我道：“连替公主择婿，哀家也不能得个清净。”

　　“你这个皇后，当得可真是好啊！”

　　我闻言，福身行礼：“太后恕罪。”

　　“是臣妾失责。臣妾立马就下去查看。”

　　一面告罪，一面心里却有些疑惑。

　　此地是凤台，为了慧灵选婿，赵太后早就吩咐底下的人，选婿没有完成，一律不许放闲杂人等冲撞惊扰了进程。

　　可眼下正是吉时，未央宫里到底是谁，会挑这个时候冲撞凤台！

　　还没等我下去，却见后面已经有人闯了进来，侍卫还在拦着，那人远远见了我，身形一僵。

　　原来是兰若。

　　兰若垂眸下去，咬了唇。

　　再抬眸时， 扑通一声朝我的方向跪地喊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二皇子他……方才犯病，浑身抽搐晕厥过去了！”

　　“太医说……是九死一生之象啊！”

　　-未完待续-

　　每晚7：30，我们不见不散。

　　沐儿碎碎念：

　　二皇子这病得，可真是时候啊。会不会是慧灵，故意要让凤台择婿不能如期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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