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卫星》是一本由刘子超著作,文汇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69.00,页数:416,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失落的卫星》读后感(一):挺好看的
这并不是一本特别高深莫测的书,恰恰相反,平易近人,非常宁静平和。
这本书就和刘子超之前写的那两本一个风格,它不是一本风景游记,不是一本怀念某些人的散文,不是对什么地缘政治的探讨,
亦或者全是?每一篇都有作者细腻的风物观察+穿插重叠的历史时空历史人物+“与匆匆过客的不深不浅交谈”。
作者就是在适当描绘风物之后会给穿插几个一面之缘的片段故事,在你可能会愣神之时又自然的谈起几百年前此地拥有的历史,和对某些人的回忆。
真是很佩服刘子超,有些不过一面之缘的人,他都能抓到令人印象深刻的点,就是几句话的交情,他都能写的余韵悠长,读起来觉得特有意思,完全不觉得无聊。
这就是才能吧。
《失落的卫星》读后感(二):You made it!
如果不是因为作者的缘故,我想我大概不会刻意去翻阅一本关于中亚诸国的旅行文学作品。虽然从地缘上来讲,他们是我们的近邻,但对于大部分普通中国读者而言,中亚的吸引力和在文化上能引起的共鸣多半是要逊色于欧美和东南亚这些国家的,这大约也是中国游客相对罕至的一个原因吧。
从作者最初有这个想法,到本书最终成稿,前后历时九年,这一点颇为不易。相较于《午夜降临前抵达》和《沿着季风的方向》,本书所花费的心血和旅途中的辛苦程度恐怕是要数倍于前两本作品的。从文字叙述上,我觉得《失落的卫星》的笔调更为克制和凝练,对于旅途中人物的刻画也更入木三分,无论是困守一隅的“咸海王”还是想突围的杜尚别年轻人“幸运”,都让人过目不忘。
我有一位朋友说,对于每一个学中文的人来说,成为一位能纪录世界的作家是他们的终极梦想,那么刘老师显然是离这个梦想最为接近的人之一。尽管有想法成为旅行作家的人不在少数,但能真正坚持下来的屈指可数。以刘老师的天赋、执着和勤勉,在这个领域崭露头角我丝毫都不惊讶。
作者在文中写道:自己的血液里仿佛流淌着当代“游牧民族”的血液。我忽然想起刘老师当年的一张照片,约莫是他2011年第一次造访塔什干的时候拍摄的:夕阳的余晖给清真寺涂上了一层金色,而清真寺下方是一个旅人背着背包的剪影,这恐怕是刘老师最贴切的自画像之一了。
《失落的卫星》读后感(三):不再狂喜的旅程
狂喜是经典意义上垮掉一代的旅行目标,虽然很多垮掉派作家需要的是寒山子、禅宗等旅行的燃料,但充斥在他们的文字中却是美国式的英雄主义般的无所畏惧的狂喜。
探索
或者我们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对内心、对世界、对精神、对一切位置领域,对没有因为亲自踏足而必须陌生的土地的探索,包括各种药物、女性和能塞进体内,被身体器官感知的信息的探索。
就是这样的东西刺激着全球的年轻人背上包,去探索,去抗衡,去除内心的因为城市化和消费主义而不断累积的赘肉——在路上。
大概是十多年前,我因为垮掉一代这个豆瓣小组而关注了刘子超,他的id是禅疯子,嗯,狂喜般的垮掉派经典id。
十余年后,我已经看过他写的几本小说和翻译的一些作品,却从他最新的小说中感知到的是完全的“不狂喜”。
那是一部在我突然意识到刻意关注并被印证的“不使用形容词”,尽量采用“名词+数量词”组成的自传体旅行小说,这本书中出现最多的其实是各种学术铺垫的旅程介绍,和冷静客观的描写,叙述,观察已经流水般记录的生活点滴。
没有禅宗的人生思考,有的仅仅是一些点到为止的感受,而这些感受一般出自他观察和接近的人,然后经他之笔叙述,其中闪烁着一些他的见解。
这是我很期待的一本书,尤其是在这个时期,旅行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但就算在疫情前,去中亚旅行也是一件缺乏诱人魅力的事,没有沙滩、没有享乐,有的仅仅是各种苏联式的老旧建筑和处于淘汰边界的中亚国民以及不入流的生活方式。
描述这样的旅行有什么意义呢?
用冷静客观的文字不断的叙述各种历史交错,陈述民族发展,结合当下以及交错的国家国情,审慎的注视着这片领域之广泛,关注度却又奇低的领域,有什么意义呢?
就像不断出现的瑞士人的形象来这里感受几百年前原始的阿尔卑斯山?或者像是奇怪的房地产商或者河南商人,来这里放空吃烤羊肉?又或者寻找原始的刺激,找一些不同民族的妞儿?
你很难感受到这是一本关于旅行的书,因为旅行在最近几年相关的是如何吃到顶级牛肉、享受到顶级待遇、去唯一的地方感受某种唯一的服务,或者迎合身体上某个器官,以期让人产生这辈子没白活的冲动。
在这本书的后半段,我都有些疲惫,因为既没有在路上的狂喜,也没有各种旅行小贴士,甚至给人一些桃色想象的文字都变得看透了对方想蹭吃蹭喝或者因为作者本人的冷静隔离而变得了然无趣。
这他妈也算一本旅行的书?
有的只是陈述,非常克制的形容词,我甚至怀疑我是否看到了形容词,还是作者本人也在数着形容词的个数来避开这些能让人产生阅读快感的文字,来尽量展现,展现自己所看到的尽量客观的世界,那个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遗忘的国度和民族。
对我个人而言,天山是我的出生的地方,但除了乌鲁木齐我没有去过新疆其他的城市,找不到意义,因为那些城市有着和乌鲁木齐几乎一样的民族和小吃,风景也都是按照乌鲁木齐的天际线来打造,而且至于爬山,天晴时博格达峰就在远处,视而不见,无法激发像刘子超在不同城市注视天山时能引发的联想,因为外地人才对雪山富有热情。
不过读书时我的确能唤醒小时候的记忆,那些民族的特色服装和语言,同学里不同民族比较明显的长相特征,包括玛纳斯、伊犁河谷、南疆,各种奇怪的斯坦,都盘旋在我早期的记忆中,我可以想象这些民族在对刘子超说话时的表情和他们的特征,就像我也在山里住蒙古包时和哈萨克少年聊天,他说计划去哈萨克斯坦,那边大概又50万哈萨克组移民,只要递交申请,非常简单就可以移民,聊天时他正在劈柴,准备晚餐时的咸奶茶和抓饭,他们冬天基本只吃胡萝卜、洋葱和土豆。
那些描述的关于天山的云雾了然的山顶、一排排的黑松树、大雪时连绵不绝的白色山峰,包括在山路上骑马的感觉,我觉得熟悉,体验极佳,如同观看了一部真实的纪录片。
所以对我个人而言,这是一本随同这位并不狂喜的禅疯子一同进行旅行的最好的读物,我伴随着文字游历那些不曾去过的国家,去和一些陌生人谈话,在笔记本上记录内容,在孤独沮丧时翻看手机盼望交流,抓住一个细小的机会尽量认识当地人,以期解决行程的走马观花和孤独。
长期旅行就是如此,这种体验在某个阶段我停止这种无意义的长途旅行之后就极难从其他人的文字和人生中感受,这也是我对东亚式的在路上的理解,作为东亚人你很难以药物酒精以及各种玄幻的诗人和女人来维持你在路上的狂喜,你其实更贴近那些美国佬期待的寒山子和山林里的禅宗隐士。
克制、隐忍、坚韧、低消耗的行走。
在观察中度日,在内省中行走,在看到美妙景色事独自震撼,在与人交流时拿捏分寸。
如果说这是一种独特的人的状态,那这本书的文字非常好的体现了这种状态,并且几乎可以作为这一状态的入门手册,以供那些探寻旅行意义的人慢慢的咀嚼,消化为自己人生价值思考的一部分。
所以这是一本很独特的书,背后有一个很独特的作者,已经很久没有在中文作家中看到这样的独特,大部分的作家还沉迷与城市叙述、故事写作或者微信式的假热情之中,所以我建议读这本书的人可以从人生意义这样的宏大角度思考一下,尝试与作者精神沟通一下,应该会获得比旅行小说更多的内容。
看完小说,我在思考,如果游历欧洲、东南亚和中亚之后,目光能聚焦的就只有南美了和非洲了,如果再用20年来探索这两片大陆,应该还是符合价值取向的,但在那之后呢?旅行不就到了终点妈?如果作为停止旅程的比较早,一直从商的我看来,这可是一件不可持续的意义探索哦。
那探索这些意义的意义又何在呢?
《失落的卫星》读后感(四):追寻一场“失落”的旅程
《失落的卫星》读后感(五):Baba Yaga,苏维埃失踪已久
《失落的卫星》读后感(六):时光逆旅
保罗·索鲁在《老巴塔哥尼亚快车》开篇不久就写道:“旅行是一幕消逝的场景,一场孤独的旅程,沿着变形的地理棱线,进入全然的遗忘。”
与保罗坐着“快车”展开的旅行不同,行者刘子超在中亚的路线,穷尽徒步、吉普、骑马等各种方式,眼中接收的风貌,也从城市、村镇,到山脉、咸海……他像是完全不畏惧这一趟趟未知旅程里任何潜在的风险。读着读着我忽然有点懂得这种“不怕”:他不是在地理维度上旅行,而是在时间维度里行走,九年间的中亚探寻,是在“回到过去”。
老家有一个叔叔,有一两年间仿佛“人间蒸发”,什么年节都不见露面。终于有一次酒席他出现了,还是一张笑脸,对见着的每个亲朋都微微点头:“对对,这两年在忙,去吉尔吉斯斯坦苦钱。”
我们这边,把赚钱叫做“苦钱”,一个“苦”字,形象地写出了人们争取每一分应得酬劳的努力。但“苦钱”放在这个叔叔的语境里,似乎有了另一层意味:他在一个陌生的国度,探索新的赚钱途径,比起一般的辛苦,异域环境带来的冲击似乎更教他不适。而每个家乡人也多少会有疑惑和不解:吉尔吉斯斯坦?那是哪里?为什么去那里?
刘子超的旅行,就从这第一个“斯坦”开始写起。
今天的吉尔吉斯斯坦是个“90后”。20世纪20年代,“当时,苏联把西方的民族国家理论应用到中亚这片民族观念尚处于前现代状态的土地上。”五个斯坦国,就这样诞生,附属于苏维埃联邦这个大家庭。而在家庭解体后,中亚的历史进入新的转向,五个斯坦独立成国,迎来重生。
被理论“建构”的国家,这里的人民实际生活是怎样的呢?对外国游客,吉尔吉斯斯坦将自己锚定为“中亚的瑞士”,在和西方及西方想象的对标里,获得了一种自我肯定。对内,他们其实清楚又苦涩地知道自己再没有一个“联盟”可以依靠,所有外部的巨大的嘈杂的声音与动作都可以随意施加过来,他们要在各类“后时代”里,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声音与力量。
可这太难了。子超在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遇到了一位美丽的女服务员佐伊,攀谈之后,佐伊说,“实际上,我有吉尔吉斯、维吾尔、塔吉克和土库曼血统。”
作家仔细看她,确实,“那是一张中亚的民族熔炉塑造出来的面孔。”只有眼神不是,那眼神和全球化风暴下的许多年轻人一样,闪烁着美国式的光芒。
中亚年轻人面容上的这种新旧交融,整个九年旅程里都能常常得见。在撒马尔罕,刘子超遇见了不再想做导游的玛利亚,他甚至能够理解对方放弃这样一份职业的缘由:如今清冷的撒马尔罕,已经不再是历史上那个丝绸之路的重要枢纽,不再是连接多国的顶级都城,往昔风光与此时此刻的它完全无关,“历史留下的一切遗迹,都已经与今天的撒马尔罕没有任何瓜葛。”
这种断裂,未必不也映照我们对某些境况的体认。刘子超的中亚之旅,看似去往少有人走的路,实际上,那块“灯下黑”的地区,曾经就是我们无比熟悉的存在,甚至就是与我们自己的过去深刻绞合的存在。这是一场时间逆旅,如果世上非得有什么事物无限接近时光机,可能这场旅行就是其中之一。
我尤其想记住书里那些“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人”。
还是在撒马尔罕,玛利亚为作者引见了一位苏联老兵,穿着挂满奖章的军服,他垂垂老矣,神色黯淡,却在说出那句“我属于朱可夫将军的部队”时眼神发光。这一段读来不由让人鸡皮竖立:这个名字,在二战史乃至世界军事史上都是不可磨灭的存在,而如今,“朱可夫”如此具象地落在一位老兵的生命历程里,成为他心口发烫的原因,你会感到一阵皱缩,在某种敬意外,也触摸到些微的苦涩。
还有一位,作者与他几无交集,只是同住一间旅社。但子超留意到他双手手掌相当程度的残疾:左手从手腕处截肢,右手的手指畸形残缺。这个俄国人沉默而犀利,残疾没有影响他做日常琐事,同样,他也流露出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只能静观,不知如何交流。
那一刻,作者想起阿列克谢耶维奇《锌皮娃娃兵》中的一段话:“我没有胳膊没有腿,早晨醒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是人还是动物?有时真想喵喵叫两声或者汪汪狂吠一阵,但我咬紧了牙关……”
最后,这些人的后代(如果有),将无法再回到他们祖辈生活过的土地上。“发配”“流放”“驱逐”等无情的词汇背后,是最终难以追讨难以追溯,逐渐“认命”,再接着一代代咬牙求存的真实日常。
了解得越多,就越理解了他们的生命深处包覆着的痛楚,只能得过且过,甚至迷恋某种“迷信”。也就不奇怪吉尔吉斯斯坦人也可以大谈“风水”,也就理解了流行此地的笑话式谚语背后有悲歌:
在我们的国家,可没人闲着:苦盏人统治,库洛布人守卫,库尔干秋别人犁地,帕米尔人跳舞。在拜火教的遗迹处,子超遇见了一个自称自己叫“星期三”的人。我有些恍惚,不知道在那个时刻,他是否会怀疑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和鲁滨逊互换了身体,进入了某种无法再返回的命运里。
是的,书里那些失落的心绪,失望的人,正在与我们共享着什么。乌兹别克附近有个区域就叫“上海”,这与我们向往纽约几乎是同构的。而风沙吹过的往昔里,你我显然也明白,在庞大崩解前,我们都曾称弟称臣,不同的种族却分享过大叙事里相似的位置。陌生的中亚,在这本书里有太多入口,让你觉得不再生分且剥离。
在塔吉克斯坦的穆尔加布,帕米尔旅馆的经理给子超“推销”了一个德国旅伴,此人自称是“无家可归者”,同时是“环球旅行家”。这两个称谓如硬币的两面让我哑然失笑又觉得无比精妙。身在旅途中的作者自己,何尝不也处于“无家可归”和“环球旅行”的波粒二象性之中?在空间里移动,与在时间里移动,或许也是同一件事情。
忽然也就理解了,尽管眼下我们被全体“封印”不得旅行,子超还是在用这本书向我们表达旅途的意义:生命自有它流动的方向,不在地理上抛掷,也要在分秒里浪迹。翻开扉页吧,开始用这本书进入中亚,同时,也进入陌生又熟悉的,那部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