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坚持。还清楚记得你当初怀着身孕加班到整夜。我当初觉得你好可怜。可是我却不知道,这世间能有如此坚韧的女子和妈妈。”
“我如今也会带着我的孩子出差,我再不觉得是可怜,而是看到了自己的勇敢与坚韧。我为自己鼓掌……。”
九年过去,S历经婚变,事业起伏,人事动荡后,敞开自己,向我谈论当下的感受。一个人若不曾历经几番刺骨寒心、榨碾清晰的浮世过往,很难做到对他人的理解,对自我的省醒及对人有效的解读。这需要时间,更需要经历及成长。
S与我曾经同在杂志社工作。彼时,她还没有男友。而我即将成为母亲。我们之间除了工作,并无太多交际。杂志社多是年轻女孩,带着各自的优越感,喜乐生活,无所忧虑。
我在去北京之前,小半生已活尽。放下深圳的一切,在那里万般人事皆从头。城市的大气、辽阔、历史厚重感,拖着我的躯体、被洗礼的内心,及持续出现的新打击,让灵魂得到新的长;内在力量,如种下的种子,日渐破土,在星火之地,旺盛生长。
在那片土地生养孩子,平静度日。也开始漫长而艰难的写作生涯。我需要隔离一些东西,并挺直脊梁,坚强生活。
大多数时候,独自一人。即便怀有身孕,也坚持坐地铁上班。该加班从不模糊,也不觉得自己因为怀孕,需要多么的与众不同。我相信上天一定赋予了女性特有的生命特征,比如坚韧、柔软、平静,不失热望。
日本寺院有句话大意是说,“人生除了生死,其余都是擦伤。”彼此的我,心态也是如此。对于日后经历的一切,予我而已,已具备足够的心力去承担和应付,也能平静接受。所以,也不觉得怀孕加班,是一件需要怜悯的事。
印象中,孩子出生前几周,依旧独自去超市购物,走远路,坐公交车。也感受肚子里那个即将出生的新生命带给自己的欢喜与期待。
这个时代赋予女人的价值,依旧需要与美貌联系在一起。似乎唯有附属某人之上,得到对方的关爱与体贴,才能获得幸福和满足。
而女性过分的独立、韧性、懂事,却要被孤立,认为是一件可怜的事。纵观身边女性,喜欢的依旧是些具有中性气质的女性。她们不会索求被对方无微不至的关注;也不奢望得到对方无距离感的爱护;更不会无理取闹、无端情绪化。
所谓“越懂事活得越辛苦”,在这些女性身上,简直就是谬论。她们具有男性思维,却不失女性柔软;具有果敢的力量,也不失承担的勇气。她们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清寂,要么如沐春风。懂得平衡与自我调节。
在她们身上,你看不到优越感,看不到张牙舞爪;没有那么多势力与慌茫,也难以感受情绪怨怼;相反你能觉知到她们的对美的敏感,对脆弱的承认,对孩子的爱恋,对自我言行的约束,对惯性的颠覆,对失去的接纳,对得到的感恩,对给予的欢欣……诸如此类种种姿态,超越于一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