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瘦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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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
正所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爱菊,李唐人爱牡丹,宋周敦颐爱莲,不一而足。
古人以花寄情,借花言志,都是找一个特别喜爱的花,穷尽一生去发现、发掘该花的美;李白自号“青莲居士”,可见也是爱莲人。
梅花承载着冬的严寒而来,虽然立春时,最早看见他的身影,但春来花谢,自有“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高尚。
樱杏桃梨才是真正属于春天的。万木齐发之中,各式各样的花色,就跟商量好的一样,一股脑扎堆开放,百花争宠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玉环飞燕元相敌,笑比江梅不恨肥。”在文征明的眼里,玉兰集丰盈和清丽于一身,不仅比江南早春的梅花更胜一筹,就连杨玉环和赵飞燕的美貌,也无法与之匹敌。
“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即便是清晨沾满露水的花瓣,在明朝诗人睦石的眼里,也胜却美女无数了。
“莫漫比辛夷,白贲谁能偶?”(明·王谷祥)跟与他一样花型的辛夷比较,玉兰也成了“不染尘埃”的象征。
玉兰花何以如此招人待见?以至于成为了明清文人眼中,争相吟咏的圣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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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开的早,迎着“春寒料峭”而来,又正值梅花的败落,巧借了梅花的“傲气”,就有了“阆苑移根巧耐寒,此花端合雪中看。”(清·查慎行《雪中玉兰花盛开》)
其次是开的纯,只披一身洁白,反而使得身着红妆的辛夷,显出三分的俗气来了。“韵友自知人意好,隔帘轻解白霓裳。”(明·沈周《题玉兰》),迎合的,正是文人们对于圣洁的过分追求。
再就是开的满。“刻玉玲珑,吹兰芬馥,搓稣滴粉丰姿。”(清·朱廷钟《满庭芳·玉兰》)玉兰花开时,使出浑身解数,爆发全部能量,把周身不留空白地挂满花朵,连一丝陪衬都没有。
还有是开的大。早春的花,只有玉兰堪比晚春的牡丹,盛夏的荷花,金秋的贵菊;至于寒冬,更无能和玉兰比大者。他恨不能把四季的娇艳都揽于一身,就为博得宠幸。
玉兰的心思,明显是卓有成效的。春季里赏花,哪里能少得了玉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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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却赶在强弩之末,自然输梅一筹;洁白,竟不比莲花,出自于淤泥之中而不染;
硕大,也没有“花开时节东京城”的雍容华贵;皎洁,再没有辛夷“腊前千朵亚芳丛,细腻偏胜素柰功”(唐·皮日休《扬州看辛夷花》)的实用功效……
有花有果,除了中看,别无它用——如此的花,竟身在显赫中。
花开不果,干,既不能承栋梁之重,又不足为雕琢之用。那些为富不仁,为官无功者,表面上“咣咣乎干城之具也,昂昂乎庙堂之器也”,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又与玉兰何异?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再高位的玉兰,也不如一棵红薯,来的实在些。(2019.03.31)
*作者︱瘦羊:原名董振群、就职于河南省.方城县供电公司、自由撰稿人,离岗后沉迷于山野溪畔、徜徉在字里行间、自得其乐,微信公众号「青眼有」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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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百姓而言,玉兰真不如一红薯实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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