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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影评精选10篇
日期:2018-01-23 来源:文章吧 阅读:

《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影评精选10篇

  《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是一部由陈传兴执导,周梦蝶主演的一部纪录片类型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影评(一):枯山水·斑斓色

  化城非实境,法华经中言为归墟前站。周公梦蝶一生看似凄寒,孤苦趺坐武昌街廿载,而考其一生实则内心五色斑斓,傲娇朋辈同侪,纵横化城妙境,比想象精彩许多。

  他友情恋爱,恋爱如作诗。友徐进夫之妻陈玲玲谈起当年龌龊,不敬想象彷如炮灰女大战基情并完胜之。陈进而说,「他的情欲都在这里」——指指脑袋。周说他对女人要求完美,完美的女人只有观世音。现实中三毛意图推倒他,他倒似白兔女惊惶逃窜。有女学生说他雌雄同体,大概孤独诗人是勿论性与性别的,虽然他在老家早有结婚生子。

  友朋老了,均有大房子,周公则食素面居陋室,长衫大褂,去世界理发厅理发,喜甜咖啡,坐公交地铁,磨冷砚,用竹节毛笔颤颤巍巍写瘦金小字。他口音别人难懂,总随身一片纸,信手涂抹言辞,「结缘」、「劫余人」等字兀兀横在草纸上,印下就忘不了。

  年轻时他就瘦小窈窕,弱不禁风,与人兴奋谈诗,「越讲越激动,后来就吐了」。老了,枯成木乃伊,沐浴中赤裸裸躯体似归罗汉相。他一路活过若干黑发人,丧父丧母丧妻丧友丧子,今已九十二高寿。开口前必沉吟一分钟,耳朵背了但思路明晰,记忆也算上佳了。人老而孩童附体,童年记忆最动人,他忆及年少背书,奶奶说,「这孩子尝到书味了」。

  全片穿插周公读诗叙事声音,河南音,90老翁声音干涩铿锵,似磨掉诗中靡靡柔音,只剩「一团浑浑莽莽沉默的吞吐的力」,比片中配的画面,好一百倍。

  《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影评(二):武昌街小调变奏之后

  从林清玄散文《武昌街的小调》开始,就开始关注周公,很喜欢周梦蝶的诗文。但是大陆出版的周公作品非常少,周公的影像更是从未见到。据导演说,这是周公很少与媒体圈子接触,说服他拍这部纪录片都花了七八个月,拍摄时期也花了一年多。我在想,陈传兴导演是“他们在岛屿写作”这组纪录片的总监制,相当于发起人的地位,而且也花了不少时间在这部电影上,为何自己执导的这部纪录片却是几部里面技术上最为粗糙的一部?如果说导演着力是编剧,试图深度挖掘周梦蝶的文学价值,或者思想深度,但非常遗憾,我也只看到一盘凌乱的线索,很多疑问并没有解答。

  职业习惯,首先看到的是纪录片里的硬伤。采访余光中夫妇的那一段,完全像是一个学生作品,非常凌乱的背景摄影角度和布光都非常随便,(导演是很不care这个吗)聊的话题也不想一个职业采访者,余光中明显不在状态,话头老断。那一段采访是关于余光中和周梦蝶的相互影响。这种随便的拍摄给人一种非常不好感觉就是生活幸福的余光中只零星记得往事,而周公却对他念念不忘。(也许是个人感觉)

  其实周公坐在那就是一本打开的书,但是导演老是想给这本书包上封皮。周公说余光中告诉他现代诗就是要讲究力与美,然后他衰老的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说自己写了一句诗,由于用力过猛,都吐了。然后他开始用河南话念这段诗,如此生动表情,导演竟然开始插资料文字图片。。我在影院里那叫一个垂地啊!纪录片的灵魂是人,不是文献资料,导演或许是学者气质太重,以及与去忘了怎么贴近人物本身。

  片中还是有很多非常不错地方。比如封面上周公沐浴的一段,我觉得非常震撼。一个苍老干瘪的身躯里,住着一个如此精深的灵魂。但是随即要吐槽的是,我觉得这个场景应该是片中最美的一幕了,但放在片中的位置却并不是在情绪最高点。并且摄影拍摄也非常业余。

  最业余的拍摄应该是回忆武昌街一段。太遗憾了。我想象中,最美的场景应该是垂垂老矣的周公款款走在如今的武昌街,然后曾经存在如今消失的明星咖啡馆和书摊。一种时空的浩瀚感就这么出來了。可是导演却这么处理的:采访明星咖啡馆老板内容不痛不痒),以及一曾经租房给周公的女士带着拍摄者到了故地,此时,镜头不仅照度不够,而且还出现了一位拖着三脚架往回撤的穿帮镜头。业界良心啊,这又不是什么突发事件一去不复返。再拍一次又何妨。

  其实片中也颇多令人心头一紧的地方。比如周公回河南省亲的遭遇,以及周公讲对三毛的情愫(多希望爱情部分能展开一些啊)。以及一位女作家评价:“如果有人说周公清心寡欲,我就是要笑了(大意)。”最后还是禁不住要吐槽,那个看起来美轮美奂很有意境的“渡船”的结尾空镜,(导演也颇为自豪),私以为美不过周公那刚一绽放又迅速收拢的羞涩微笑。我甚至以为,周公沐浴的场景可以再来一遍,镜头远远的,默默地凝视他慢慢没入水中,雾气氤氲,这个浓缩了世间苦难与孤独的灵魂,无论它化成牒也好,再为人也好,不过是轮回间的一场尘梦。

  ( ps:岛屿写作系列,最喜欢的一部是《寻找背海的人》。导演林靖杰对于细节的掌控,人物性格的影像捕捉,戏剧节奏把握都非常精准。让人完全被王文兴自然散发出的“人”的魅力所折服,而不是文学史或者评论家赋予他的魅力。)

  《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影评(三):二三事

  1:30 PM

  我想起来一件事情。黄应峰有一次来看我,我那时候刚好写有一首诗,叫做第一班车。说我每天早上搭第一班车,到台北去摆书摊子。那时候我向人家租的房子,住在和平东路,每天早上搭第一班车到武昌街去卖书。那首诗,是我的作品里面就是说很用力。我给他讲,越讲越激动,后来就吐了。吐了以后我就去漱漱口,喝了一杯开水。最重要主题是在最后一段,所以苦撑,把最后一段讲了。

  3:10 PM

  他因为是戴笠的烈士遗族,而且是独生子。美男子啊。

  后来我记得有一天,他一块到这个圆通寺,他说你能不能,对他性格这个说长说短。我就讲了一些。他就忽然哪,从这地上拿一块石头,抛得远远地,说了一句话,说他妈的,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样了解感动

  我这位朋友,大家都叫他小呆,好喝酒,酒精中毒。他有一次到武昌街,一个金戒指给我,叫我去换酒,换钱好买酒。

  3:30 PM

  南老师也讲过金刚经,他给我的影响不多,因为他不耐烦一个字一个字讲。我是书呆子,那些一般的法师,他们受过严格的教育,就是一个字一个字不放过,那刚好适合我的程度

  3:40 PM

  我二十八岁出来当兵,那时候我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不满月。结果上次回去,我本来想去,见见我的老婆,想塞点钱给她。我不,那个时候我心里有准备,你不管你嫁给谁,我绝对不会生气,我已经觉得对不起她,能够塞这个钱,就是说,一夜夫妻百年恩。唉,没有想到,她已经再嫁,生了两个男孩子,死掉了。心里很难过。回去我祖母去世,妈妈去世,老婆去世,两个儿子也都去世。

  我母亲过世,我亲戚写信来给我,我也没有哭。我的女儿对我讲,爹,要不要买一点香蜡纸火在奶奶的坟前哪烧一烧,磕个头。不敢看那个坟哪,但是我当时说不要,第二天早上一早,我悄悄地起来跑去在那坟上站了很久很久。

  《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影评(四):独坐青灯古佛旁

  《他们在岛屿写作》是台湾目宿传媒于二零一三年推出的一系列文学记录片,由陈传兴、陈怀恩等人指导,分别记录了六位国宝级台湾文学家。这六人分别是诗人余光中与周梦蝶、作家王文兴与林海音、诗人杨牧和郑愁予。在莫比乌斯般的时间黄道上,周、林二老已然辞世,余下的人业已风烛残年。导演们似乎在与时间与死神抢夺,用极富深情的镜头为我们留下了弥足珍贵文人影像。

  在华语记录片领域,关于文人的记录影像少之又少,且粗糙不堪。这也是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地记录一代文人的双重生命。这六部影像以极尽温柔的笔触勾画了诸位大家或灿若星河、或明灭寂寥、或和风细雨、或呜呼顿挫的一生。与此同时,六部影片借由明灭的人物与永恒的文字、山川与湖泊、乃至大地与星河,彼此穿插呼映,凝聚着薄雾般的诗意,一路款款而来,托出了台湾现代文坛的斑耀群像。没有人想到低调内敛的《他们在岛屿写作》会收获如此巨大成功人们欣慰之余也稍稍松了口气,文学总还是有人看的,总还是有人关注着文学艺术的处境。《他们在岛屿写作》被台湾看作当年重要的文化事件。

  在娱乐至死与文字式微的今日,台湾的记录大师们带给了我极大惊喜。我欣喜地看到那座诺贝尔奖也救不回的,早已死掉的文脉,在海峡的另一边,在那座美丽的海岛如此完好地延续下来,气息匀长,真的在心里,为他们暗暗叫好。是的,这一次台湾人沿着历史足迹溯源而上,穿透政治意识形态的浓雾,拜祭了他们的精神与美学之源。这是一次底气十足地回望,立足于岛屿,怀抱两岸,不论统独,不避讳自身的政治戕害,以纯粹的手法和浓郁的文艺情怀令我心中模糊已久的文人形象一下子具象起来,再一次让我品尝到了诗意与美的滋味。当然,这也是一次进行状态下地记录,而非盖棺定论般陈词,有的书写已然休止,有的书写仍在继续,那斗室中的推敲琢磨,那寄身山水时的歌咏,将这份香火延续到了未来。诚如歌者“舌头”所讲,有些东西永远也不会失去。狭隘如我,隔岸观火,心里五味陈杂。

  《他们在岛屿写作》与很多纪录片的不同点在于,力图突围个人传记电影的局限;打破了诗人、文学家被神秘化、被偶像化、被平面化的俗成定律,希望不单集结诗人作为“人”之“存在”的真实元素,同时也尽力逼近现实的层面,关注到了文人的“周围”和“背后”,在“大的历史”下,让“小的个人”通过多维面向的电影语言呈现在影像上。

  我们不得不赞叹台湾目宿媒体的独到的眼光,敬佩他们对文学艺术的无限关爱。据陈传兴导演介绍,整部“岛屿系列”的启动筹备曲折艰难,大部分传主起初都婉言谢绝,他们花了八个月才说动《化城再来人》的传主周梦蝶先生,另外则有一些传主在拍摄初期因为完全不理解他们的拍摄方式而中途“停拍”。一般来说,所有片子从准备到完成前后有两三年的时间,而除了现在观众从银幕上看到的一两个小时的成片之外,每部片子都还有几百个小时的素材,这些素材都会存档保留,成为“口述史”的第一手资料。据悉岛屿的第二系列也已部分成型,包括我们喜爱的张爱玲、白先勇、痖弦、洛夫等人,可见目宿媒体对文化保护的忧患意识,其志长远。

  这六人中,有我熟悉的余光中、郑愁予先生,也有我略读一二的周梦蝶、林海音先生,更有我从未涉猎的王文兴、杨牧先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泛华语地区享有大量的受众,我们会不自觉地从自身熟悉的诗人走向陌生的诗人,由亲近的作者带领进入未知作者的境地,大家都可以在片子中找到独属于你楔子,它可能是一句幽幽飘出的诗句,可能是台北你曾经逡巡的某条小街,所以影片勾起的这些私密记忆,都可以成为拉近文艺和你之间距离的契机。所以私以为《他们在岛屿写作》在当下关口最重要的意义,就是呼唤,唤停你匆忙脚步,唤醒你对美对纯真早已沉睡的记忆,呼唤缪斯女神的再度降临。

  除杨牧先生外,五人故土皆在大陆。有蓬蒿野草者如周梦蝶先生,有扶摇直上者如余光中先生,有伛偻提携者如林海音先生,有文字炼金者如王文兴先生......他们皆因时事战乱,流离辗转到台湾,最终在岛屿之上,靠一支笔安身立命。其中淤积的块垒,诚如周老在片中操着浓重的河南口音讲道:真难以置信当初是怎样走过来的/不敢回头,甚至/不敢笑也不敢哭/生怕自己会成为江河,成为 /风雨无可奈何抚今追昔(《走总有到的时候》)。在看到周老在镜头前顿挫地一字一字地,近似于吐出这样的诗句时,我才一下子读懂了这首诗,就这么简单地一下子懂了,那些委屈,惶惧,隐忧一下子都在这里了,之前我所有的问题就这样都解决了,因为我看到了周老蒿草一般的人生。所以说,一个诗人的作品只有放回他所脱胎的大时代,才会显示出诗歌最纯粹的力量。岛屿系列为我们展现了文艺作品与时代的关系,以及文艺作品自身在文学史上的对应,极大地丰富了我们的阅读维度。所以说《他们在岛屿写作》的是影像与文学的一次完美的契合,文学是影像的形而上的内核,反过来影像为文学提供了形而下的映照,影像让艰深的文学有了容易亲近的糖衣。换句话讲,影像是形态,文字即是神情。借由这一次的成功,我们可以预判今后影像可以作为文学推广的重要媒介。

  影片一改记录影片力求接近真相,镜头长久逼视而产生的单一冗长之感。台湾纪录片大师们突破了以往记录影片的拍摄形式,对这一影片类型进行了前所未有解构的和创作,以广袤地视角和丰富的意象极大地拓展了镜头语言。陈传兴在《化成再来人》中借用佛经典故,以周梦蝶的一天延伸出周公颠沛一生的旅途;杨力州在《两地》中则用女儿去北京寻访母亲故地,与林海音先生寻访旧地故人双线并行,镜头辗转于大陆与台湾,时刻呼唤着主题与乡愁;而在《寻找背海的人》中,导演甚至排演了王文兴先生的著名剧作《家变》,以表现王先生作品中传达的畸变的伦理情感。

  岛屿系列有很多段落让我不断地重复去看,我试图在句读之间,眉宇轻皱之时找寻早已久远的文人风骨。个人认为《化成再来人》是系列中最艰深的一部片子,令我着迷。化城一词出自法华经化城喻品:祖师带领众生前往成佛之地,但道途险恶,行人会疲倦会退却,祖师便于途中变出一幻化城郭,让众生休息,一旦众生生养休憩,便又将城郭幻化,令众生了解一切均为梦幻泡影、海市蜃楼。而“再来人”,则是可成佛却不成佛,选择重回到人世间来渡化众生。每当周公硕大的,布满老年斑的头颅出现的画面里,我总是闭气凝神,看着他用大手抚着两腮,用浓稠的河南乡音讲述自己被时代的阴风吹进军营,在武昌街摆书摊的风雨夜,那苍老的面庞像绵延的山脉,讲着讲着周公自己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时而写写画画,然后莫不做声。当提及余光中先生送其“狷者”一词时,周公便会心一笑,悠悠地为我们释解狷者为何,而讲到与三毛小姐的初识,好似又年轻了几十岁。我看着摄影师早晨为周公煮面,就如周公自己的孩子一般,然后周公和他说起今日商禽的纪念活动,一天的生活就这样开始,没有一丝记录的痕迹,我知道,这部片子成功了。读者心中臆想的那个神秘的周梦蝶没有了,那个七情六欲,情感丰沛的周公回来了。时间、诗歌、生命、信仰在这里靠他的乡音粘在一起,我真真切切地体会了那句“只有时间嚼着时间的反刍的微响”,他真实呈现了周公的内心的矛盾,男女情感的纠葛,以及生命的彷徨之感。

  陈传兴导演在影片中安排了大量的隐喻,用舒缓如诗的长镜头娓娓道来,影片开头结尾开寺门,关寺门暗示了周公与佛法的缘起、船满划出水的要诉说“度”的概念、而幽灵般的白衣女孩预示着孤独国的瓦解,在水中的写满心经的旗子体现了“空”的意向,那至周公喜爱的小林正树的《怪谈》中海战血红的画面……陈导甚至将淡江边的周公看作是在恒河水边得道的悉达多。影片的最后,陈导将镜头对准了一颗黄昏中老鸦回巢的老树,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镜头,它象征着人的暮年,充满了清冷死亡的气息,然后画外传来了周公的最著名的短诗,《善哉十行》,“人远天涯远?若欲相见 /即得相见。善哉善哉你说 /你心里有绿色 /出门便是草。乃至你说 /若欲相见,更不劳流萤提灯引路 /不须于蕉窗下久立 /不须于前庭以玉钗敲砌竹 /若欲相见,只须于悄无人处呼名,乃至 /只须于心头一跳一热,微微 /微微微微一热一跳一热 ”。就是这样一首令人沉醉的短诗,它描绘了人类心灵的最微妙的情感,在老树孤零的身影中,这跳跃的火苗显得格外的耀眼。

  岛屿系列有太多的瞬间感动了我,我想这正是情感的力量,诚如陈传兴导演所讲“如果没有情感,何以讲真实?所谓的‘真实’只是勉强而虚假地堆砌,你却闻不到那时的呼吸和情感的脉动。而这些恰恰是诗歌写作最重要的原动力。所以情感的流动、生活与诗歌的关系在电影拍摄中显得尤为重要。”在《逍遥游》中,我看到余光中先生和范我存女士携手走过半个多世纪,余先生在江南大学演讲再一次读起《乡愁》,当读到“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时,余先生伸手指向了台下的爱人;在画外读起《问玉镯》时,余先生握着爱人的手腕讲道,我就是对着这只镯子写出了那首《问玉镯》;令我无限唏嘘的是在痖弦先生念起《红烛》这首诗的时候,透过女声和痖弦先生的混响,我切身地感受到了夫妻大别之时,悲苦不可断绝,“烛啊愈烧愈短/夜啊愈熬愈长/最后的一阵黑风吹过/哪一根会先熄灭,曳着白烟/剩下另一根流着热泪/独自去抵抗四周的夜寒/最后是一口气同时吹熄/让两股轻烟绸缪成一股/同时化入夜色的空无/那自然求之不得,我说/但谁啊 又能随心支配/无端的风势又该如何吹”

  而在纪念林海音女士的《两地》,以《送别》作为原音主轴,凸显了知交零落,斯人已逝的寂寥之感。女儿夏祖丽在探访母亲北平故居时,坐在父母成婚的教堂,满眼泪水对着镜头讲道:我真希望她仍跟活着跟我们在一起;长子夏祖焯于追思会的当膝一跪,感谢给予母亲陪伴的人们;而被海音呵护业已成名的黄春明早已两鬓苍苍,看着海音保存的信件,也止不住动情:我有两个爷爷,一个我的爷爷,一个是沈从文,而她就像是我的母亲。

  关于影片我不再赘述,真心希望大家能够卸下顾忌去感受,感受文字带给你的那份身心的轻盈,我确信哪怕仅仅是感性层面的感动也必将受益无穷。观看《他们在岛屿写作》时,我无数次的想起,那些在暗夜击打我心门的诗句,那些早已在天堂或消逝的诗人们,我感谢他们一次次的抚慰了青年悸动的心,就让我以这样的一首诗作结吧。

  活在珍贵的人间

  海子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太阳强烈

  水波温柔

  一层层白云覆盖着

  我

  踩在青草上

  感到自己是彻底干净的黑土块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泥土高溅

  扑打面颊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

  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

  部分文字引自:沈祎 陈传兴谈《化城再来人》:关于诗歌的电影, 关于电影的诗歌

  Dolly Bell 2015.12.03

  《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影评(五):孤独国

  知道有这部纪录片时就很想找来看,当时没找到资源也就放下了,今年艺穗有放映,很惊喜,豆瓣评分高,误以为T-park 会满场,不料却创下最低上座纪录,幸好导演身体不适没出席映后交流。难得打动马同学头一回看艺穗纪录片。另一个误会是以为这部片讲台湾众多作家,其实是作家系列纪录片,这是其中一部。传主名字意境熟悉,人却是陌生的。

  传主出镜时仙风道骨,起床穿上深蓝色长袍,蠢笨的我看影评才明白是纪录片拍摄的是周老一天。那他也太忙碌了,见了旧时摆地摊帮他忙的街坊,重回旧居,进深山泡温泉,参加了座谈会,跟好友聚餐。惊讶的有,有着深厚旧学教育根底的学者早年却靠摆地摊维生,不是有当军官的战友吗,不能进学校、杂志、出版社之类的工作吗?惊讶的有,他的毛笔字纤弱秀丽很美。惊讶的有,他将鞋放在桌面上,再坐下来一只只穿上,果然后面有长须好友说他不讲卫生,擦脸的毛巾也用来擦皮鞋。惊讶的有,陈玲玲说他爱情全在脑子里,说他要找完美女人,不解为何曾经闹翻。惊讶的有,三毛双手张开如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状拦在门前,双方僵持两三分钟,似乎希望他留下继续长谈,他终离开听到门猛然关上似有深仇大恨,周老描述得很戏剧化。惊讶的有,他也是电影爱好份子,最喜欢看日本鬼片。惊讶的有,他每周坚持跟书迷见面。约了一个女书友,他可提前二小时在公车站打坐等候,时年60岁。惊讶的有,他视写诗为痛苦的事。幸运的是,他找到信仰归宿,听经要求能一字字讲解的,有共鸣啊;幸运的是,他有学生追随,听他讲解诗并整理。

  影片拍得美,节奏慢才配合周老的性情。诗词对于想像力匮乏的我如天书,短短一晚上就认识了一位可爱的老人,令我怀想仙逝近7年同样90多岁高寿的爷爷。

  《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影评(六):我选择,不选择

  又是和书友会的朋友一起观影。很久没有看过这么长的长片,而且是方言的纪录片。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周公的乡音带我回到了一种幽静的禅定,一种诗意的栖居。

  1. 初见周公,即刻让我想到了南怀瑾。影片开头的佛像,敲钟,宗教仪式,营造出一种厚重的庄严感。从早上五点半开始,摄影机记录着周公的起居坐卧,写诗会友,九十岁的老人行动缓慢,影片节奏恰如其分的不疾不徐。没有旁白,只有周公和朋友的方言,以及周公苍老而顿挫的声音读他的诗作。

  2.孤独国。听着周公年轻时的从军经历,想起王伟忠前几年专门描写眷村的话剧《宝岛一村》,心中不免酸涩。而周公或许是其中最不的一分子,少年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一介书生,从军中卸甲,便开始了孤独的漂泊。或许这一生都是孤独的漂泊。在武昌街的书摊,是他的孤独国。对他人来讲,那是一方有形有相的书摊;对周公,那里是他内心的起点和终站。当我听到书店的老板娘说孱弱的周公一定要把书放在双肩的背袋里带走,那是一种对精神家园怎样的依赖和深情啊。有一个镜头,一个女孩将一束白色菊花放在书摊的椅子上,周公说他与渊明独爱菊;一束白菊,一串佛珠,这是周公的孤独国,也是那些诗作的起点和终站。

  3.金刚经。周公说经历人生的种种困顿,幸而四十岁时接触佛法。听大师讲金刚经,打开心境,最终皈依。有缘的是,我最近也在朋友的指引下了,听讲金刚经。“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佛经确实能够帮助人打开心境,放下烦恼。周公说有朋友问他,为什么不出家?我想,一方面,周公心中已无尘世的羁绊,在何处修行只是个形式;另一方面,对诗歌,周公亦有苦心孤诣呕心沥血的追求,他仍有执着。

  4.矛盾。年迈的周公仍旧是个充满矛盾的人。他会拿同一块毛巾擦脸和擦皮鞋,他的朋友说他除了写诗什么都不懂,他坐下写字的时候,却要把墨研的极细,笔尖润的极好,写毕还要用美工刀把纸片割成规整的形状。正是这样,周公才更鲜活,可爱。他就像是邻居家那个年迈的老爷爷,还要去理发店用传统的剃刀剃头,吃早餐的时候还会把饭渣掉在桌子上和身上,他在诗里说,我选择冷粥,破砚,晴窗。

  周公已飘然远去,去另一个世界修行。他的诗作,难懂但不艰涩,有自然野趣,有佛修禅定,亦有人间烟火。而我的心,很久没有这么平淡,安静,诗意,悠远。

  《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影评(七):在台湾遇见最美的中国

  观影的同时完全被一种诗歌的美好包围,尤其是周老先生在现代诗中运用古诗词的力与美,可惜的是我们现代人过不久怕要将这些古词古句都要丢光了。同时怀疑古人飞檐走壁并非遐想,定是后来的不肖后生都丢了技艺。

  成就于精神世界的人,你看他的一言一行都让人自然而然的敬畏,此时人就大大区别于一个只会吃喝行走的动物,无论这人皮囊如何,自有一股力量震撼到你。周梦蝶便是这一种人,纵然九十有余,行动缓慢迟钝,读起字来也慢慢悠悠,但这都并不影响他抑扬顿挫的声音中诠释出的文化底蕴给人一种伟大力量。将来他们在死神面前就不怕了,因为逝去的是皮囊,思想将永留在人世。而我们这些没有大思想与大创作的普通人之所以怕死,就是怕轻飘飘来人世走一遭,一死百了了吧。想到这里不仅为自己也为芸芸众生悲从中来。

  中国文化精髓包括文化的传扬几乎都在台湾,在台湾遇见最美的中国。

  《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影评(八):他是风景

  清晨,穿好旧时蓝色长袍 ,颤颤巍巍弯下腰系鞋带,洗漱完毕,清汤寡水解决温饱 。房间不高档甚至没有像样的衣柜 ,镜头换换移动到周梦蝶先生清瘦且布满斑纹的脸庞 。老人张口想说什么,定了很久才开口 :“我从不跟人吵架打架,甚至不高声与人说话。为什么会去当兵呢?或许是大时代吧。” 温柔了一辈子的老先生在风雨飘摇的时代辗转逃去台湾, 多年乡音未改鬓毛衰,时髦风潮始终吹不走身上那一袭藏蓝色长袍。沉溺迷恋于古文诗歌的先生却要绑上绑腿扛着长枪,朋友都说周梦蝶杀人连佛都不相信。连佛都不相信的事时代做到了。时代更迭让马车变成单车,单车变成轿车。对速度的追求一步步达到顶峰,丝毫不顾那些旧时的人儿,任凭他们被碾压在巨轮下大口喘着粗气。先生用颤抖的手指触碰着自动售票机,在喧嚷的捷运站茫然不知所措。 因时而变 ,时代在发展,人要向前走是无可厚非不能诟病的,只是从民国过来的人让人觉得格外心疼。一身才气却因政治上的尔虞我诈难以抒怀,满腹经书却在网络文化的冲击下被揶揄为古板,我同你讲之乎者也,你却惶惶然不知为何物。 镜头从车站拉回来,先生说:“我想起来了,我写过一首诗叫第一班车。”这首诗是符合余光中先生的“美加上力”的作品,在一向平和的风格中显得很不寻常,老人当时在和平东路租了摊子买书,每天早晨要搭第一班车去买书,老人跟有人讲起这件事很激动,情至深处甚至吐了。有些人只想慢慢走慢慢的怀旧慢慢的思考慢慢的聆听,他若只想坐末班车,去赶那首班车该是怎样的心情? 当时将周梦蝶先生的《我选择》贴在摘抄本的第一页 ,纯粹是被文字间的儒雅与淡然感动 ,细细去品味每一句所描绘的意境,那是从时代穿越过来的人所带来的一阵清风,让我在多少次被模拟考和错题集弄的焦头烂额的时候静下心来。诗人一席蓝布马褂的清瘦身影,是一幅叫人难以忘怀的文学风景。让我们好好的慢慢的欣赏,好吗?

  《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影评(九):静水深流

  满心思绪,满心思绪,《化城再来人》。

  亏得无聊翻豆瓣,翻到“在岛屿写作”系列,起初以为是书,以为又是一本自己找不到资源的书;

  亏得bilibili纪录片足够多,让我有幸能看见这一幕。

  其实提笔并不知该写什么;写什么,在周先生面前,都不过是一点尘埃;写什么,多具体,多精炼,都无法囊括镜头与声音交织出的世界,那里本是活的,我一落笔,一概括,就会死掉。

  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还有这样一种活法,哪怕看得落泪,心里某处其实觉得很开心,开心极了,就像是驱走了所有的怀疑,亮亮的照明了那片空白。就像是第一次听说穆旦的感觉。

  看时状态不好,不浮躁但也不怎么有精力,小半部影片看过才恍然明白片中的主角原来叫周梦蝶,画面交切转换,诗句零零星星地印在脑海里,不过声音是被铭记的,沉慢的音调一出来,我的所有思绪就不可控地被吸引过去,聚在一处;没有声音,这些诗句于我,也许见过,也就过了。所以诗终归是属于独自一个人的,若没有旁白与背景,没有诗人自述,多数于我们终归只能是眼角过客。“他妈的,从来没人能这么懂我”,不知道在哪一天我也会忍不住说出这句话,不知道那时对面是人,是物。

  周先生讲话时的模样像极了亲人,很亲近熟悉的可爱,原来人老了,会这样相像。

  原来人老了,都是一样的。

  本来平凡,本来就相似。

  但身边人总该有特例,我的确这样霸道。周先生如今已然逝世,影片是在生死线边缘的拍摄,而我不想,也从未能完整的想过爷爷的,所谓终点。不想又能如何,珍惜从来才是最重要的;好好珍惜,千万珍重。

  忘不了先生双手抚摸两颊的姿态,独有一种超脱于外表、环境之外的清秀文雅,跳进我嘴边的形容词是干净和高贵,想用,又觉得这两个词已经被我们用烂了,配给先生总有一种华而不实的感觉,纪录片把在云端的诗人引到了我们面前,怎么能再把他送向天边云海。

  喜欢,甚至沉迷周先生的诗句间在古文与白话中的转换与平衡,短评中有人提到李叔同,转念一想,确实相似,我喜欢的都是同样的感觉,很美的境界,但如果不是先生亲口念出来,如果不是听过了李叔同小乐集,而让这些文字直直透向我,所有的精妙总要少一丝味道,还是隔阂着,还是不能理解,再多记录,反而显得刻意。

  近三小时的记录,节奏很慢,但在每一处停顿里我都有着出乎意料的,很强的继续看下去的渴望,意识里觉得影片是不需要结尾的,就该一直一直延伸下去。所以记录结尾处,其实思绪并未停。

  这片子无妨再看第二遍的。

  《他们在岛屿写作:化城再来人》影评(十):鄉音

  再來人

  前兩天在看關於周公的紀錄片《化城再來人》,從百度網盤上下載下來,竟然最後半個小時被生生截去了,看著卡在那裡,十幾分鐘后才恍然發覺。不找了,不看了。

  又忍不住,還想聽聽他的鄉音,翻出來,再下,再看。

  我是個沒有鄉音的人。小時候沒人在周圍說地方話,一直說著普通話到了念高中,突然發現別人有時說的自己聽不懂,才覺得空缺了。比別人少了一塊兒,再開始學,怎麼學都不像,還是跟個外來人似的。葉維芬在電影里笑著說周公,有時候他的鄉音很重聽不懂,就讓他寫下來,寫下來看。

  周公寫詩,他很瘦弱,乾枯得像河灘邊的老樹。他笑聲很微弱地說,他們啊,就說我這人,很溫柔。我以前讀過的詩,也只是古詩,外國人寫的詩。古人寫的,都是高中課本中教的那些。莫聽穿林打葉聲,還有就是蜀道難這些了。外國人一種是寫敘事詩,史詩。荷馬寫奧德賽,但丁寫神曲。要是現代些的,看過點兒徐志摩,顧城,席慕容一些人。周夢蝶這三個字,大概只在典故莊周曉夢迷蝴蝶里聽過。

  他說自己是蝴蝶,詩里就寫自己:隔岸一影紫蝴蝶 猶逆風貼水而飛 低低的 低低低低的。

  我不敢哭,也不敢笑,生怕化成了江河,周公說。

  我聽他低低念著詩,或者說話,或者寫字時圓珠筆劃在紙張上。他鄉音很重。電影長,聽久了慣了,像長在了詩里,詩也離不了他的鄉音。他是河南人,28歲時參了軍,流落了,顛沛流離地過了大半生,老了就隱于這武昌街,早上起來穿衣買報,吃碗面吃飽了頭腦才能清楚些。有人說他,少年喪母,中年喪妻,老年喪子,人生三大慘事全攤在他身上了。他把手的虎口撐在下巴處,手指遮住半張臉,悠悠地說,生之惻惻,死之寂寂。

  才覺得,覺得這樣孤獨。九十歲,沒有母親,沒有孩子,沒有妻子,朋友大多都去世了。他說,一說起他們,我就想哭,哭不出來啊。

  幾度落淚。

  晚上去公共浴室洗澡,穿了個絳色的長袍子,趿拉著塑料拖鞋,一路上看著地上坑坑窪窪的水面,像是一個拳頭一個拳頭打出來的。低著頭,走得很慢,步子也邁不出去,邁得小,心裡沉甸甸的,累啊。突然覺得自己臉上手上,也都是老嫗的皺紋和褐色的斑,眼睛埋在深深的褶子里,也都是渾濁的,眉毛頭髮稀稀拉拉的,聲音十分用力地從胸腔里穿透出來。

  蒼老。老這個字,怎麼都不敢說,暮氣重,不好。可是仍是覺得老,整個人都落了一層灰。微塵弱草,雨萍風絮,煢煢徜徉,哪裡都是終點,才是哪裡都非歸處。

  人生過得終歸都是好的,可生活過的,有時候真的是苦。採訪者問周公,爲什么晚年不寫詩了?周公說,不寫了,寫詩不是人幹的事。痛苦。

  理髮店的老闆娘就說,他有時候要喝咖啡,就是三合一的那種,還要加三四塊兒方糖。他吃得很甜。

  都是怕苦。小孩怕苦,老人也怕。

  一個是怕這未知的命,一個是嘗够了這無常的命。

  周公論佛這段,不太明瞭了。

  但是想起來佛典裡的故事,割肉喂鷹。毫無關係,只是想起。

  很有趣的一段,他說有次想到一個很好的題,但自知寫不出好的,留著,留著,終於寫出來了。

  好雪,片片不落別處      

  生於冷養於冷壯於冷而冷於冷的   

  山有多高,月就有多小   

  雲有多重,愁就有多深   

  而夕陽,夕陽只有一寸!

  有金色臂在你臂上扶持你   

  有如意足在你足下導引你   

  憔悴的行人啊!   

  合起盂與缽吧!   

  且向風之外,幡之外   

  認取你的腳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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