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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10篇
日期:2018-04-22 20:17: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

《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10篇

  《社会学的想象力》是一本由[美] C.赖特·米尔斯著作,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8.00元,页数:370,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一):《社会学的想象力》读书报告

  “现代人终其一生,获得的个人体验是如此至少,而体验作为原创学术工作源泉,又是如此重要。”——米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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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要和大家介绍的是一本社会学名著,赖特·米尔斯的《社会学的想象力》。赖特·米尔斯是美国著名社会学家,生于1916年,早年求学于威斯康星大学, 25岁获博士学位。上世纪50年代初以《白领:美国的中产阶级一举成名,并任教于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学系。他在知识社会学和美国社会阶层研究方面都有杰出成绩。1962年病逝于纽约,年仅46岁。米尔斯被认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社会学界少数几个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在美国,他被认为是学术界的暴发户、美国社会科学界最有争议的人物之一,也是左翼激进派的代表人物。

  《社会学的想象力》出版于1959年,是米尔斯最著名的代表作,书的题名“社会学的想象力”成为社会学方法论中的一个专有名词。1997年,国际社会学会选出了20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10部社会学著作,米尔斯的这本《社会学的想象力》高居第二,仅次于马克思韦伯的《经济与社会》。无数社会学的初学者,很早就听说了这个名词,然而却未必读过或者读懂这本书。因为这本书的上一版中文译本,实在比较糟糕不仅如此,《社会学的想象力》作为反思社会学方法论的一本著作,米尔斯那个时代的美国面临的社会学的方法论困境讨论环境,和今天的中国实在千差万别,今天我们似乎该讨论人工智能对社会学研究方法的改变了,这些议题在上世纪50年代显然是不存在的。方法论的书就是容易这样,失去了讨论的环境,就会让人感到一头雾水,难以理解

  说到翻译,这还牵涉到一段公案,上世纪90年代,北京大学的两位已经不打算做学术的社会学大四毕业生,想着要给社会学的四年学习生涯留个纪念,于是就选择了《社会学的想象力》这本书,搞出了这本书的第一版中译本,这就是那本折磨了无数年轻人的,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社出版的《社会学的想象力》的中译本的由来。那些意气风发年轻人,初学社会学时,看着《社会学概论》的必读书单里,有这本书,而且书的标题还算通俗,抱着“和什么《与社会学同游》之类的书应该差不多吧”心态阅读这本书的年轻人,无不横遭打击,有些有毅力的人坚持了下来,并时常携带这本书显示自己爱读书有文化,然而有些人甚至为此丧失了对社会学的兴趣。那帮年轻人里就包括我,不过我可能属于毅力还不错的那一拨,我最初读那个译本时,不能更痛苦了。有前辈建议我直接读英文,而我受限于英语水平不足,读英文太慢,只能捏着鼻子读完了旧译本,可以说不太有多少收获。今年3月,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的,李康教授翻译的这版新译本出版,按李康教授的话说,“每个字都是重建的,每句话都是重新翻译的”,我赶忙买来,仔细读了,果然观感大为改善

  在《社会学的想象力》中,米尔斯问道,普通人如何才能够理解自己的生活,乃至自己所处的时代,以及自身命运与大历史之间的关联?在他看来,仅仅具有知识和理性不够的,还需要具备一种特殊心智品质。社会学的想象力就是这一特定的心智品质,这种心智品质能让人运用信息发展理性,以求清晰地概括出周边世界正在发生什么,他们自己又会遭遇到什么。具备社会学的想象力的人,就更有能力在理解更大的历史景观时,思考它对于形形色色个体的内在生命与外在生涯的意义简单来说,社会学的想象力是理解个人命运与社会进程关系的一种能力,是把历史、社会、人生三者综合起来看待世界的一种认识方式。他认为,不仅社会科学的研究者需要具备这种品质,从记者到学者,从艺术家到公众,从科学家编辑,都应当拥有并且正在逐渐拥有社会学的想象力,唯有如此,才能在米尔斯身处的那个弥漫着不安和漠然的时代中,不再被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无处不在苦恼和不安困扰,才能把这种不安描述整体现实

  社会学发展到现在,已经是一门强调经验研究、以实证科学为自我定位学科有关想象力的言论接受并被称颂,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观。想象力显然和经验、实证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然而其重要性却不亚于二者。这也是《社会学的想象力》一书成为学科经典的意义。

  事实上,本书和大家通常所认为的“社会学的想象力”有关的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米尔斯写这本书的真正目的,除了提出了社会学的想象力这个概念,并提出他认为的社会科学研究的真正任务,绝大部分的篇幅,都是在对他当时各种看不惯的社会科学的学术倾向或者说“混乱现象”进行逐一批判,批判的重点就是抽象经验主义宏大理论。在批判中,米尔斯试图解答一个问题,就是社会学家应当如何想象。其实我们不妨把“想象”这个词理解为,研究,即社会学家应当如何研究,怎样研究,才能推动社会学的想象力的发展。本书的译者在总序中总结了三条要点,首先,社会学家应直接面对时代的大问题;其次,社会学研究不可脱离历史维度;最后,社会学研究必须基于研究者自身的体验。

  米尔斯首先批判了宏大理论。他对帕森斯的结构功能主义的批评广为人知。米尔斯认为,所谓宏大理论,无非是概念与概念的组合与拆解。它不那么容易理解,甚至有人认为它们不可理解。米尔斯说,宏大理论不那么容易理解,人们甚至怀疑根本就不可理解。还有些人并不宣称理解,却非常喜欢宏大理论,这类人还不少。对他们来说,宏大理论是一座令人惊叹的迷宫。更有些人既未宣称理解又不喜欢宏大理论,假如他们有勇气保留这份信念,他们就会觉得,其实它只是皇帝的新衣。当然,还有许多人会有所保留。更多的人会耐心保持中立,静观宏大理论在学界的后果,如果真的能有影响的话。

  然而,米尔斯并没有全盘否定宏大理论,他认为,宏大理论里面,确实有些干货,虽然埋藏颇深,但毕竟不乏洞见。米尔斯说他可以把厚达555页的《社会系统》转译成150页左右的直白英语。他会非常清晰的语言陈述原书的核心问题,以及书中对这些问题做出的解答。(但这样的书,很可能无法成为名著。虽然帕森斯是美国社会学家,但帕森斯的语言有点过于晦涩了,晦涩到哈佛大学社会学系的研究生曾经申请把“帕森斯语”作为学院要求的两种外语之一。而且也有传言说,帕森斯做英文教授的父亲拒绝儿子在著作中对他的致敬,因为父亲对儿子的文字极其不满。)米尔斯还批判了帕森斯的结构功能主义,他认为宏大理论魔术般清除了冲突奇迹般地达成了和谐,就从这种系统性、一般性的理论中去除了处理社会变迁和历史问题的可能性。我们的时代充斥着受恐吓的大众集体行为,充斥着被挑动的暴民、群众运动,但在宏大理论家依循规范创造出来的社会结构中,这些却找不到一席之地。他认为在《社会系统》中,帕森斯之所以未能踏实触及社会科学实际研究,是因为他满脑子想着自己已经构建出的社会秩序模型属于某种普遍性模型,因为事实上他已经对自己的概念盲目崇拜了。

  批判完宏大理论,米尔斯又把矛头指向了抽象经验主义。什么是抽象经验主义呢?简单来说,米尔斯所批评的抽象经验主义,就是机械的、僵化的实证社会学,他们试图把社会学变得技术化、定量化、非理论化、条块化、特殊化、专门化、制度化,依靠复杂统计技术和技术专家团队针对特定主题实施研究。抽象经验主义是完全唯科学主义的,但和真正的科学并不殊途同归,抽象经验主义在遵循一种他们设想出来的科学哲学,它只是对自然科学的拙劣模仿。在米尔斯看来,宏大理论和抽象经验主义虽然在研究方法上各自站在方法论的两极,但 都面临同样的问题,就是他们只是紧紧抓住社会科学研究的一个环节不妨,而回避社会科学研究的真正意义,而什么是社会科学的真正意义呢?米尔斯认为,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学术上,社会科学研究的首要认为就是厘清当代的不安与漠然都包括那些成分说白了,社会学家要有社会责任感,要针对当下的社会问题提出批判和解释,并试图推动社会进步。然而,米尔斯并非排斥经验主义,他认为,没有理指导的经验数据就是茫然无绪,而没有数据支撑的理论就是空谈无物。在对于许多问题的研究中,与哲学截然有别的经验主义的特定方法显然是方便合用的。没有什么东西本质上是排斥测量的。

  各种实用取向这一章的名字不像前面几章那么容易理解。其实各种实用取向指的就是形形色色的应用社会学。学术成为某个利益集团或者某种意识形态的代言人。比如一个研究工厂管理的学者,他只会想方设法让工人快活、高效、合作,减少罢工和抵抗,而对工人的人际关系,政治诉求,以及结社抗议的需求视而不见。同样的,研究后者的学者,对前者也是视而不见的。应用社会学的发展也产生了新的机构,比如工业关系中心,大学的研究部门企业军队政府的研究部门等等,他们把自己的定位从学院转向科层,他们面向的公众从改良运动转向决策集团,他们研究的问题从自己的选择转向新主顾的需求。他们并不关注生活在底层社会的那些饱尝打击的人们,比如流氓妓女、homeless、新移民等等。相反,他们无论是在幻想中还是在实际中,都关联着社会的顶层,尤其是那些颇有些财富商人和掌握大笔预算的军队将领。这种现象的出现,在社会科学的历史上,还是头一遭。

  米尔斯还批评了社会科学研究中的科层制越来越严重趋势。科层制其实是抽象经验主义的应用方式。年轻人一旦选择社会研究作为职业,便早早进入了非常狭隘专业分工,并对所谓社会哲学抱有一种漠然乃至蔑视的态度。科层制社会科学在诞生之初,其实是为了让研究更加标准化,能进行更大规模的研究,对于新人来说,进行培训之后,能够相对更加容易的进入职业生涯。在奠基者那里,经验研究技术是为想象力服务的,然而对年轻人来说,想象力却经常遭到压制。一位年轻人,在某个狭隘的领域耗费了三四年光景之后,其实再也没法跟他讨论研究现代社会的问题了,除了他熟悉视角词汇、技术之外,他实际上一无所知。科层制还涉及学院派系的问题。派系成了学者声望与荣誉分配机构。学院派系之间相互倾轧,早就是公开的事实了,这种倾轧,和良性的竞争其实没什么关系。科层制不断发展到今天,其实学者和政客的区别已经不太大了。

  各种科学哲学讨论的是社会科学研究中的方法论问题。米尔斯说,经典风格的社会分析家都避免照搬刻板的研究步骤,致力于在自己的工作中摸索并应用社会学的想象力。要成为有社会学的想象力的社会学家,必须成为方法和理论的主人,而不是反过来被它们奴役。有关方法的陈述、关于这些陈述的争论、理论的辨析、进一步的辨析,无论这些事情多么让人兴奋,都只是些承诺而已。只有在有关方法论的一般性讨论直接涉及实际工作时,才需要认真对待。方法论就好比我们的母语,我们活在母语环境中,就不会觉得会说这种语言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情,然而倘若我们不会说,就会非常不方便。方法论的讨论还包括另一个面向,即事实和想法的关系。经验研究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认真对待事实而不是被事实所淹没,以及如何将想法与事实紧密相连,而不是埋没了想法。在这方面,米尔斯之前批判的抽象经验主义与宏大理论就是站在两极的两种研究取向,抽象经验主义毫不关心想法,研究中的教条式的要求几乎成为唯一关注点;而宏大理论仅仅满足于理论演绎,对于如何用经验事实进行证明,似乎就不太重要了。

  首先,米尔斯着重强调了,人的多样性在社会学的想象力中的重要性。人的多样性既包括人类文明的多样性,比如各种种族、政治制度、宗教的多样性;还包括人类个体的多样性,比如女权主义者体育运动员、好莱坞明星等等。然而,只认识到有序性是不够的,社会科学还要对多样性的社会实现有序性理解。米尔斯认为,要对各种人群和社会达成有序理解,就要求采取一套特定视角,既要足够简单,促成理解,又要足够综合,使我们能够在看问题时涵括人的多样性的广度和深度

  第二,米尔斯说,社会研究不可脱离历史的维度。原因有三,一是只有了解历史,才能了解现实的发展脉络和社会背景。如果我们仅仅狭隘地只限于研究某个特定的领域,就不可能了解到这个特定的领域和人类社会的根本差异和联系;二是非历史的研究通常倾向于对有限情境做静态或相当短期的研究。但这可能仅仅是一种期望,因为只有当更大的结构发生变迁时,当我们的视野足够开阔,涵括足够的历史结构时,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去理解较小的情景和较大的结构是如何相互作用的。这时候脱离历史维度是无法完成研究的;三是要理解一个社会,了解有关它的历史的知识往往不可或缺,尤其是在进行跨文化比较研究时,比如要了解拉美社会和印度社会与中国的区别,不去了解三国的历史是不可能的;第四,要理解当代社会某个社会结构的动态变迁,就必须捕捉其更为长远的发展态势。

  第三,米尔斯还指出了社会科学和心理学的关系。他说,对于社会科学的研究来说,心理学和历史学一样至关重要,乃至于只要心理学还没有转向相关问题,社会科学家就得做自己的心理学家。比如,经济学的理性人假设。经济学家原本一向是社会学家中最讲究形式化的,却也开始意识到,就有的理性人假设的意向,已经不能再被设定为有关经济制度的充分研究的心理学基础,必须进行修正。再比如说社会心理学在米尔斯那个时候,作为一个新兴学科,也正在兴起。还比如,要了解一个个体的生活,必须了解他的人生历程,此时我们就必须理解他的生长环境、童年经历、心理状态等等,这些都是心理学的重要主题。

  米尔斯说:“我们正处在一个可被称为现代时期的终结点。现代如今正在被一个后现代时期所接替。”他认为当今时代的两种主要政治取向,自由主义和社会主义,正在变得不合时宜,不再能够充分地说明世界,说明我们自身。这两种意识形态都源于启蒙运动,事实上共享了许多假设和价值。其中最重要的两个核心价值就是理性和自由。这两种意识形态依赖着一种极其乐观的假设,那就是理性与自由之间存在着内在的股有关联。个体想要自由,必须更加理性。自由的个体,通过理性,也塑造着社会、历史、人生。然而,米尔斯认为,理性的增长或许并不一定促进自由的增长。比如普遍合理化趋势对人自由意志的压迫和塑造。科层制正在压迫人而并非解放人,正在把人塑造成“快乐的机器人”,而人也并没有试图解脱,而只不过是寻求调试。米尔斯认为这是异化,长此以往,人会失去理性和自由的意志。这一观点在米尔斯的《白领》中介绍更为详细,就不赘述了。

  在第十章论政治当中,米尔斯讨论了社会科学的政治任务和社会科学家承担的政治角色。米尔斯认为,当今的社会科学研究越来越趋向于服务于科层制、利益集团和意识形态,而逐步放弃了社会科学的价值选择。米尔斯提出,社会科学研究有三种政治价值,分别是事实的价值、理性的价值、和人的自由的价值。这三种价值,不仅是社会科学研究的政治价值,也是它的思想价值。知识分子兼具两项任务,一方面,知识分子要承载过往人类文明的宏大叙事;另一方面,其研究还要深刻影响现实政党和公众,对时代的重大决策产生重要影响。那知识分子该怎样完成自己的政治任务呢?米尔斯区分了社会科学家的三种政治角色。第一种是哲人王的角色,就是拥有更多知识的人拥有更多权力,这是一种有着贵族取向的角色;第二种角色,是最常见的角色,就是成为一名国王的顾问,即成为科层制的一部分,或者服从于某个专门的机构和利益团体;第三种角色就是保持独立,做属于自己的工作,选择属于自己的问题。社会科学家除了要区分这三种角色之外,还要给自己定位,意识到自己的角色,从自己的角色出发阐述自己的研究。米尔斯还指出,社会科学的政治角色,包括这种角色可能是什么、该如何旅行、会如何有效,都与民主的普及程度息息相关,不同民主程度的社会当中,社会学家应当承担不同的政治角色。然而,事实上,学者们无论意识到自己的政治角色是什么,都不能忽视学者们通常无权这一简单的事实,那此时,社会学家应当承担什么公共角色呢?首先,他应当坚持不懈地把个体的个人困扰转化为公共议题,以接受理性的审视;其次,学者应当帮助个体成为自由教育的人,即以培养自由理性的人为目标。

  《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二):浅品《社会学的想象力》

  《社会学的想象力》由美国C.莱特.米尔斯所著。在1961年年轻的学界翘楚李普塞特和斯梅尔瑟在一篇像英国学界介绍美国社会学的论文中对C.莱特.米尔斯的评价说是无足轻重,然而1997年,国际社会学会选出了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10部社会学著作,米尔斯的《社会学的想象力》高居第二。米尔斯也一跃成为社会学史上的一位传奇人物。《社会学的想象力》首先像我们提出了社会学的想象力的定义:帮助人们清晰的看出社会和他们自己在经历些什么的一种心智品质。第二三章分别批评宏大理论和抽象经验理论抓住研究过程的某个关节不放,宏大理论是概念的与概念之间的组合与拆分,宏大理论家选择了一般的化的思考层次,与具体的历史背景和结构背景相分离,是一座悬浮在高空的高楼,没有基底,理论从整体上显现出一种不切实际。而作为社会学应该与历史学相结合,没有离开历史的社会学,也没有离开社会的历史学。抽象经验主义是对方法论的约束       抽象经验主义习惯于把经验包裹上理论的外衣,用统计结果来套用相应的一般性论点,又用一般性论点来对应相应的统计结果,方法没有变得更加具体,也没有得到检验,在结果和论点直接来回走动,使得保守方法论得不到质的发展。第三四章谈论实用主义和科层制。社会研究者为意识形态提供装备服务,自由主义实用者受自己中产阶级的社会身份和研究目的的保守动机所累,其客观尺度令人怀疑。米尔斯认为年轻一代的研究者将社会研究作为一门职业,并将其进行详细的分工,一批一批的制造出人文素质贫乏没有创造力的人,他们遵守教条一板一眼,社会研究需要的恰巧不是这种人。社会对学术声望的依据已经不再是其发表的著作、研究和专论的发表、学术同行对作品的评判,设备和职员的配置提升获得学术声望的机会,学术声望又会提升获得这些配置的机会,导致声望高的会越来越高,声望低的,有能力却没配置的研究研究人员的学术声望越低。社会科学面对内部的混乱,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挡这些因素呢。“经典风格的社会分析家都避免照搬刻板的研究步骤,致力于在自己的工作中摸索并应用社会学的想象力。”“他不会被方法和技术束缚手脚,经典的路数就是学术巧匠的路数。”进入社会研究的区域,在宏大理论和抽象经验主义之间很容易陷入其中一方的泥潭,矫正过度又会陷入另一方的泥潭,最好的经典风格的研究都在这两种理论之间。实用主义、科层制和抽象经验主义、宏大理论在研究中应该取长补短各取所需,在各种理论中找好平衡点。为了让社会科学变得更健康,作为社会科学家应该承认人的多样性、关注历史以及坚持社会科学家的政治职责等方面来努力。人的多样性包括人类个体的多样性,它构成了人类社会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社会科学研究要从不止一门学科的角度选取材料、概念和方法来诠释其真意。米歇尔认为“社会学所处理的问题关乎人生、关乎历史,也关乎他们在社会结构中的相互交织。”要想对所研究的问题有一个清晰的阐释就需要发展出与人有关的心理学,加上对心理的历史层面的理解和感受,而这理当成为当下的主流研究方向。米尔斯认为理性推动进步的解放性观念,理性是重要的,而它的实现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渴望自由,《狂热分子》中描述人们想要获得的不是纯粹的自由而是免于自由的自由。“源于周遭情境的个人困扰”和“关乎社会结构的公共议题”是区分社会学想象力的基本工具。社会科学家的职责就在于将个人议题转换为公众议题,把其中体现的社会学的想象力以公众展示的方式呈现给人们,让人们养成运用社会学的想象力的习惯,促使其成为主流。《社会学的想象力》深入点在社会研究过程中的几种错误偏向,和预防这些偏向的手段,对于才跨入社会学领域的人和还在学习社会学基础的同学来说理解起来甚至阅读起来有点抽象和困难,但是对于正在进行社会研究的社会学家这本书有利于迫使他们反思一个问题:社会学家应该如何想象?

  《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三):总结

  1.本书主要内容:米尔斯在深刻批判宏大理论和抽象经验主义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方法论思想体系,其包含以下六部分:从个人困扰上升为公共论题的问题提取方法(选取民族国家为研究单位);关注重大时代主题的研究价值关怀;人类社会的多样性和异质性基本理论预设;问题中心论的基本研究原则;历史与比较的基本研究视角;中层理论的发展取向。

  2.社会学的想象力:把个体事件放到宏观历史和社会环境中去理解,寻求个人和社会之间的互动关系。能够看见并理解问题,从社会结构的层次理解自己的个人困扰。思考问题的角度从个人(微观)上升到社会(宏观)。

  3.社会学研究的三大趋势

  ①趋向历史理论,以孔德、马克思、斯宾塞和韦伯为代表。在他们笔下,社会学是一种百科全书式的努力,关注人的整个社会生活。

  ②趋向有关“人与社会的本质”的系统理论,社会学开始处理一些特别的观念,旨在将所有社会关系逐一归类,并洞察它们据说普遍一致的特征。

  ③趋向针对当代社会事实和社会问题的经验研究,即自由主义实用取向。

  4.宏大理论:缺乏可理解性;一开始就选择了特别一般化的思考层次,导致其践行者逻辑上无法下降到观察层次;假定“系统”一旦确定,就不仅是稳定的,而且本质上就是和谐的;并不具备科层功用。

  5.米尔斯认为没有任何“宏大理论”,没有任何普遍图示可供我们作为出发点,理解社会结构的一致性,对于社会秩序问题,仍应结合特定的历史背景来分析,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6.抽象经验主义:关注社会的某类型问题,其层次较之宏大理论要低很多;开始采用行政管理机制,具有科层制气质;受方法论的限制大,不是根据社会问题俩寻找解决的办法,而是依据已掌握的方法去寻找其能解决的社会问题;倡导科学哲学,借用自然科学中研究、解决问题的思路来处理社会问题。要践行抽象经验主义,就要求有一家研究机构,从学术角度上讲,还需要有大笔的资金支持。

  7.自由主义实用取向:偏向于细碎散落的研究,偏向于事实性的调查,先改革某个细微部分看看效果如何再进行下一步,没有重点的研究问题。

  8.非自由主义实用取向:研究的问题由自己的雇主决定,失去了选择研究问题的自由,强化了科层制气息。

  9.具有科层制气质的应用研究的焦点会落在具体的问题上,旨在针对实际的举措。使得研究机构中出现了两类人:学术管理者,研究推销者;研究技术专家。他们年纪轻轻就局限于自己的学术分工,很难能深入思考问题。

  10.如果想法对于内容而言过于宽泛,容易滑入宏大理论的陷阱;而如果内容吞噬了想法,又容易坠入抽象经验值主义的圈套。

  11.米尔斯反对社会科学领域的“专业化”,他认为社科界应该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而分否,不应当固守自封,也不能满足于本领域内取得的成果,要打开学院边界。

  12.历史是一切社会研究的基础背景,米尔斯反对“研究历史是为了摆脱历史背景”的说法,他认为,一定的结论必须依赖于一定的社会历史背景。首先运用历史资料,然后结合具体的问题,进行历史比较。我们研究历史,是为了捕捉一些替代选择,让社会朝着一个更好的方向发展。

  13.合理性(rationality)与理性(reason)的关系:合理性的事物不一定符合大多数人的理性。合理性修饰外在于人的宏观事物,如社会结构,科层制等,这些事物有少数人操纵,理解,大多数的普通人不理解其涵义,只是被强迫的存在于其中;而理性修饰的是人的心智,能运用你的自由的程度。在达到极致性的发展中,随着合理性的落脚点和控制权从个体转移到大型组织,绝大多数人获得理智的机会都被破坏了,就出现了没有理性的合理性。合理性的过度发展会阻碍人们理性的获得。

  14.理性与自由的关系:自由首先是有机会梳理出可以利用的选择,接下来才是有机会做出选择。理性的作用就是梳理出各种选择,让人知道自己能掌握的自由范围。所以拥有理性是获得自由的基础。

  15.应当用人的理性的发展程度和对追求自由的意愿强烈程度来衡量人的素质和文化进步,而不是用技术上的丰足作为指标。

  16.异化指的是人与物之间的分离,作为劳动者,你并不理解你在做什么,这是社会分工的恶果。也是原始社会转向资本主义社会的体现。异化也是合理化过度发展的一个恶果。

  17.由于合理性的摧残而失去理性的人会变成“快活的机器人”,他们只拥有欲望得到满足后的浅层次快乐,而没有求取理智,渴求自由的真正的快乐。

  18.社会科学家的三种政治角色

  ①统治国家的“哲学王”

  ②成为国王的顾问,在这种角色下,社会科学本身也倾向于变成一套功能合理化的机器,社会科学家个体往往会失去其道德自主和实质理性。

  ③保持独立,做属于自己的工作,选择属于自己的问题,不过这种工作既针对“公众”,也针对国王。

  19.坚持不懈地将个人困扰转译为公共议题,并针对形形色色的个体,将公共议题转译成人文意涵的表达,这就是社会科学家的政治任务。

  20.民主意味着那些受到人们做出的任何决策的关键影响的人,也要对这项决策拥有有效的发言权,而这就意味着一切做出此类决策的权力都必须得到公共的合理化,意味着做出此类决策的人都必须承担公共责任

  《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四):短评

  米尔斯批判了宏大理论(概念堆砌)和抽象经验主义(统计游戏),最重要的是批判了社会研究的科层化(尤其是沦为替权威意识形态辩护的工具),他强调社会科学应始终以(重大)问题为导向(而非可疑的方法论),在个人的心理情境/人生体验与社会结构/历史进程之间建立起关联。他指出,当下是启蒙意义上“现代”的终点,社会制度的两种典型实践:自由主义与社会主义已趋于崩溃,分工与技术化使得理性与自由两大启蒙价值发生了深刻的背离,体现为个体的异化/机器人化,或者社会“没有理性的合理化”,而社会学科的庄严承诺,即在于运用知识,帮助大众进行自我教化,以脱离外在权威、自己界定社会现实。 所谓社会学的想象力,体现在运用历史材料与个人经历的过程中,能够将个人困扰与公共议题相互转化,进而能够将事实定位于人类发展长河(复杂系统的演变过程)中,本质上是一种从微观连续到宏观的视野,或者说超越/转换视角的洞察力,米尔斯认为这是实现“理性参与世间事务”所需的心智品质,我认为这体现了他对知识分子在公共言论中扮演角色的想象,既是honor也是responsibility,就像纳博科夫论及艺术创作时说的“有知识的想象力”。 书的论证十分雄辩,吐槽也尖刻,但读起来总觉得有点绕,不是翻译问题(翻译相当不错),可能是米尔斯的逻辑链条太长,举例又太少。读此类书总是感到一种智力上锻炼的酸痛感,在这个时代,思想在现实中的参与感日趋稀薄,历史感在其厚重的层面正在褪去,米尔斯在书中强调的知识分子首先要超越自己情境,洞察所处社会结构,变得越来越难得一见。

  《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五):不太喜欢

  思想深度上一般,更多的是搜集资料和分析资料。而这正是这本书鄙视的东西。整本书其实是在回答社会学是什么的问题,我要看想象力为啥要关心历史是不是一门学科,还有美国的学院如何不上进的?但是又缺乏阐述一个问题的有效组织。我最讨厌作者自己表达自己观点的时候要批评其他人,更何况是米尔斯这种AOE,像是自己超脱了派系能够高屋建瓴,实际上也在派系之中。作者也没有详实的做定量的调查,而是一些碎片式的资料的堆砌,目的大部分是要显得自己有学问。他的旁征博引不同于基辛格的严肃理性,更像是需要点逼格的时候百度一下。

  我觉得一本最重要的社会学书最重要的是清楚的表达自己的观点。本书不能说他没有观点,但更多的是没有出彩的观点还想要装逼的。充其量是一本不太合格的入门读物。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用自己是局外人的语气在说自己的职业,收入,地位,原则以及他高尚的道德。他平白着说我还不反感,但是他用的是社会学家来背这锅。都能看出来他想表达的是他自己如何如何,别人不这样想不这样做都是傻逼。我觉得吧,一个真正优秀的作者,应该首先尊重跟他有不同观点的人,每个人的头脑得出的观点都是有理由的,如此的aoe式的贬低别人强调自己凸显的正是自己的无知。

  我没有评价他的观点,我只说我不喜欢这本书,并且给出了理由。我还是有个位数的观点收获的。

  《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六):社会

  米尔斯在《社会学的想象力》写道,他写该书的目的是,“确立社会科学对于我们时代的文化使命所具有的文化涵义。”这一文化涵义可以从两个层面进行理解,从个人层面的角度来看,在一切都剧烈变动的社会之中,人们开始感到处理自身境遇的无力感,大多数人无法看出自身与身后更大的社会背景、结构之间的关系,在米尔斯看来,人们需要一种心智品质——社会学的想象力来帮助他们看清世事。从社会科学的发展角度来看,社会学的想象力能够促进社会学的发展避免走向抽象、僵化、空洞的误区。无论是从个人层面还是社会科学的层面来看,其核心是共同的,就是要能够区别、连接“环境中个人困扰”和“社会结构中的公众论题”。

  《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七):正义感作为社会学家该有之品质

  美国的学者向来不同于欧洲大陆学者那种纠结于形而上的思考,反倒是一直关注当下,才有其自己的特色和优点。特别是米尔斯作为一个充满正义之感的社会学家对同时代美国那些日渐堕落的社会学家进行了深刻批判,更是提出要社会学需要关注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等等。

  关于抽象经验主义在美国社会的大肆流行,对于其问题,很多人要么是没有意识到,要么是选择同流合污,作者还是毫不客气的指出来。抽象经验主义缺少宏观的视角去看待问题,更陷入方法论的泥淖而不顾这种方法到底适合研究这种问题吧;更多的时候他们缺少一种道德观念,成为一些财阀基金和政治机构的工具,成为意识形态的宣传机构。

  对于文科来说,必不可少的就是该有一种人文关怀,关注现实问题,批判这个社会的黑暗面,这才是其该有的品格,这一切作者都强烈强调了。当下中国的知识分子真应该反思一下,犬儒主义的盛行,难带全是政治大环境的原因吗?对于这样的一种语境,知识分子的继续沉默当然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借口,而这一切我们要说不。

  《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八):阅读笔记(备忘)

  (美)C.赖特·米尔斯. 社会学的想象力. 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7.03.

  导读概括的社会学家的研究定向:

  1. 基于研究者自身的体验;

  2. 直面时代的大问题;

  3. 不可脱离历史维度

  第一章 承诺

  社会学的想象力,可理解为一种将自己当做旁观者,从个人、社会、历史的综合维度看待问题的心智品质。

  科学在当代更多地作为一种技术被推广,而非一种创造精神或定向手段。“社会学的想象力正成为我们文化生活主要的共同尺度。”

  研究思路:由个别到一般的抽象化过程,在个人维度、社会维度与历史维度之间找到各种关联,即人生与历史在各式各样的社会结构中的关联方式。

  社会研究的三组问题:人与人的活动、社会结构与秩序、社会历史变迁

  区分:

  个人困扰(personal troubles):某个人觉得自己所珍视的价值受到了威胁。

  公共议题(public issues):公众觉得自己所珍视的某种价值受到了威胁。

  社会研究的三个趋势:

  1. 趋向一种历史理论,呈现出预言般的观点;

  2. 趋向一种有关“人与社会的本质”的系统理论,过于形式;

  3. 趋向针对当代社会事实和社会问题的经验研究

  第二章 宏大理论

  作者认为,宏大理论家宣称要阐述“一般性社会学理论”时,其实是在阐述一个概念王国,是对“概念”的盲目崇拜。如帕森斯先验地认为“规范性秩序”在社会中处于支配地位。然而所谓“规范性秩序”其实就是一种社会的主导符号,它非但不是先验的,还在生成过程中受到权力关系的制约。而究竟是什么将一套社会结构维系一体,这个问题并不存在唯一的答案,因为社会结构的统合程度和统合类型千差万别。宏大理论中那些大一统的概念无法借用来思考人的多样性。欲领会社会结构的不同类型,可以从各种制度性秩序(政治、经济、宗教、亲属等)中提炼出“模型”般的结构性原则。

  帕森斯《社会系统》中的“社会均衡”(The social equilibrium)的两种维持方式:社会化和社会控制

  权力的三种类型:强制、权威、操纵

  第三章 抽象经验主义

  作者认为,较之宏大理论对“概念”的盲目崇拜程度,抽象经验主义(实证主义)对方法论的限制有过之而无不及。它不过是重述和搬用自然科学的哲学,由此为社会科学工作打造一套规划和典范,将“统计”作为一种仪式来遵循,并获得了商业价值和基金价值,由此,它可能会影响社会研究的自由人文传统,并伴生社会研究的科层化。

  对抽象经验主义的正当化辩护,主要认为在资金和研究成果的历史累积到位时,该风格能呈现出价值。作者对此提出反驳:1.这类研究更多地关注情境意义而非结构意义,其成果未必能汇总一处,得到更具重要意义的结果;2.一般性概念往往超出访谈等方式可采集的数据深度;3.统计上的精确或伪精确不能与“真实”混为一谈;4. 且在实践中,理论和经验数据之间常常互补修饰。因而作者认为该风格不应作为社会研究总体上的典范,它并不是唯一的经验方式。【套路】

  第四章 各种实用取向

  社会科学中的混乱既是科学性的,也是道德性的(价值判断);既是学术性的,也是政治性的。社科研究不可避免价值判断,如Kenneth Boulding言:“尽管我们的实证主义者千方百计要使研究人的科学去人性化,它也依然是一门道德科学”;社科研究也必然牵涉到科层惯例和意识形态话题,所以对它们的政治意涵,清楚阐明总好过遮遮掩掩。因而欲评判社会科学研究中的问题与方法,必须厘清其在道德和政治上的预设与意涵。

  作者以美国为例,点明了两种实用取向。其一为自由主义实用取向(社会病理学),相伴多元主义立场下的多因混融观的信条,偏向于细碎散落的研究和事实性的调查,往往回避政治性或寻求某种民主机会主义,本质上其实是一种道德化(已下价值判断)的情境社会学,希望人们与社会的发展相适应。【缺乏结构分析与批判的社会研究】

  其二为新型实用取向(工业关系学),它是学院对实用保守主义的回应。学者们聚焦于自身的职业生涯,涉足该取向的研究,狭隘化了自身的政治思考格局。【商业研究】

  第五章 科层制气质

  抽象经验主义和新型实用取向分别从方法论和实践两个方面促成了社会研究的科层制气质,使其倾向服务于非民主机构,成为一种控制性的政策研究。这一发展趋势离不开学院派系间调控竞争、确立竞争规则的社会背景。想要超脱这种科层视角,要求社会学家具备一种集体性的自我控制,独立于研究手段之外,去试图理解时代的结构性转型,保护理性在人世间的客观角色。

  第六章 各种科学哲学

  研究一个问题,首先在于要证明什么,然后才是如何证明,且证明的过程并不存在“唯一正道”。问题的梳理应该包括关注个人困扰与公共议题,探究情境与社会结构之间的因果关联。研究者不应被各种科学哲学束缚了研究视野,应该成为“理论”和“方法”的主人,根据实质问题来判断选择,自由与理性是统贯经典社会分析的价值。研究者要摆脱日常经验主义,但也别落入抽象经验主义和宏大理论的陷阱。

  第七章 人的多样性

  人的多样性存在于人们过去、现在和未来生活的所有社会世界中。社会科学应关注人的多样性,与个体的人保持关联,因为他们关联着人生、历史和社会结构。而国族这一社会结构概念是最通用的研究单位,不同学科都在运用。在一个统合一体的社会科学下,从不同学科中选取材料、观点和方法,能够更好地理解问题。

  第八章 历史的运用

  社会科学家想要考察社会结构、做长期动态的研究或比较研究、或是陈述一种趋势,都必须具备历史视野、充分运用史料。此外,心理学观点的应用对社会研究而言也是必要的。

  第九章 论理性与自由

  社会科学在道德上和思想上的承诺,就在于自由和理性将始终是受到珍视的价值。而当前时代,社会的合理化趋势威胁到了理性到发展,从而限制了人的自由。社会科学家应直面这些问题。

  第十章 论政治

  社会科学家通常扮演三种政治角色,第一种是哲学王,即把理性与权力关联起来,居高临下的姿态;第二种是国王的顾问,即陷入科层制,可能沦为对管理性、操纵性用途对技术对精致化;第三种是公共智力机器,遵循理性价值行事,保持独立。社会科学家应该努力去承担第三种角色,将注意力投向议题和困扰,让理性以民主的方式在自由社会中与世间人事紧密相关。

  【摘录】

  用语本身应当是我们进行争论的手段而不是对象。P19

  定义的目的就在于让争辩聚焦于事实,而好的定义的适宜结果,就是把用语之争转换成事实之辩,从而把争辩推向进一步的探究。P47

  那些把持权威的人,为了使自己对于制度的统治正当化,会努力将其与被人广泛相信的道德符号、神圣象征和法律条文相联系,仿佛这种统治乃是顺理成章之事。P50

  今天我们不能假定,对人的统治归根到底必须经过他们本人的同意。管理和操纵人对权力的赞同如今已跻身常见的权力手段。P56

  发现往往就出现在具备想象力的心智融入社会现实之时。P98

  “事实”的领域其实可塑性非常强。P101

  我们之所以研究历史,往往只是为了走出历史。P215

  不应忘记,对于人,对于历史,对于人生,对于我们既是创造物也是创造者的那些社会,我们的了解其实微乎其微。P229

  问题应当来自价值观,但答案不应该与后者捆绑。P333

  《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九):读《社会学的想象力》

  提起社会,时常会想起家中橱柜里的乐高航母。

  拆开玩具包装盒,一份详细的拼装说明书与不同分区的积木零件。依照说明书,每一块积木将获得一个编号,不同积木之间则通过编号的排列顺序形成联系,以此找寻积木零件在航母中的结构性位置,从而拼凑成整体。

  对于说明书而言,零件只是被抽象的编号,而对于零件而言,说明书决定其结构性位置,对于零件相互之间而言,彼此皆是实体积木,相互依存、扣合。

  但说明书不代表唯一可能性,当一部分零件打破规则时,规则也相应的被改变,因为只要航母的本质不变,大都多数的积木通过调整仍然可以找到恰合的位置。这实质上是一个积木零件与航母不断建构与被建构的过程,如果你无法理解每一块零件的结构性限制,则无法建立联系,但仅仅依照说明书拼凑,你或许会获得毫无乐趣的游戏体验,在自由的选择中,丧失了自由。

  积木零件对应个体,航母对应社会整体,说明书对应制度,个体与社会的互动就类似于零件与航母的相互建构关系。而社会学的想象力,则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这套互动体系的形成,透过社会去观察个体行动轨迹,认清事物的结构性局限,从而利用信息增进理性,理解历史与个人的生命历程。

  米尔斯是批判家的代表人物之一,从《权力精英》到《白领——美国的中产阶级》,包括本书都体现了其战斗精神和批判意识。《社会学的想象力》的前半部分则主要通过反向建构的方式,确立社会学研究的原则与使命。批判的实质是做减法,从而将核心与外壳相剥离,破而立之。对于批判家而言,最危险的是言之无物,矛头胡乱挥舞,而无所聚焦,以此所致的伤痕都是零碎而柔弱的,波及范围虽大,但毫无破坏力。米尔斯在本书中的十章节中,看似谈论的是分散的领域与问题,却始终保持着聚焦的思维与态度——问题中心论、综合取向、理性与自由的回归。米尔斯指出,宏大理论和抽象经验主义的科学哲学脱离了具体问题的历史背景,非自由主义实用性为科层制的运用使得个人理性缺失,异化程度加深,捆绑了问题解决的方法论。同时,只有历史比较视角和结构综合分析,才能够真正解放社会学的想象力,促进个人理性的增进。

  在批判的同时,他阐释了明确的价值立场与奋斗理想,为个体作为与宏观的社会学史观、政治观、研究方法论都提供了一种选择,而做出这种选择会面临的困境他也毫不避讳地摊开在众人面前,正如书中提到:“在我看来,教师应当把各种预设、事实、方法和判断都说得非常明确,不应当有任何隐瞒,而应当循序渐进,随时反复揭启所有可能的道德方案,然后才给出他自己的选择。”①在某种程度上,本书就是米尔斯对于承诺的一种实践,对于治学之道的样本展示,融入个人生命体验的学术研究。

  一.问题中心论

  (一)宏大理论

  米尔斯开篇就引用帕森斯《社会系统》中的段落,针对宏大理论的研究目标、表述、取向等提出了一系列的批判,他指出宏大理论局限于高层抽象的概念,脱离具体、经验性问题,语意不明,充斥着判断。所谓理论,简单来说,是概念通过一系列变量、命题与假设所构成的组合,这意味着即使脱离经验研究,语义游戏仍然可以进行,源源不断地生产理论——即便毫无意义,而生产的动力已经从问题需要走向了学术需要。语义游戏实质上与语义本身并无关系,而是不同语义间的排列组合所形成的句法决定游戏规则。“‘宏大理论’沉溺于句法,却无视语义。”②每一个看似宏大、华丽的语义背后是空荡荡的,没有填充内容,而句法则被繁复的关系网络所包装,可类比于某一类网络社交达人,无论是学识、金钱、颜值都不足以构成吸纳关注度的资本,而其依靠发生关系本身来吸纳关系,从而成为关系资本大亨,但一旦离开了网络,就被打回原形。

  米尔斯针对《社会系统》就实践了“打回原形”的操作。走下神坛的宏大理论,在抽经剥皮后能剩下什么?对于米尔斯而言,就四段话。虽然对于诸如笔者此类不喜宏大理论的读者来说,这样的降维操作是值得推崇的,我们只需或只想了解其核心意涵。但是,在降维的过程中,555页的原著中所隐藏的精微之处,也被压缩了。我们无法衡量可读性与完备性孰轻孰重,或许“宏大理论”所设立的门槛,就是防止完备性的泄漏。这种完备性与一般性的气质,来源于宏大理论的基本理想,宏大理论家所希望构建的是“一般性社会学理论”,与自然科学思想类同,寻求社会普世性的规律。但一种规律或者理论能够适用于所有范围的社会时,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一类社会形态会真正接纳、匹配它。

  这体现在,当各种利益之间存在的某种和谐遭遇危机时,首先被抛弃的就是宏大理论,因为宏大理论的一般性假设剔除了处理社会变迁和历史性问题的可能性。“我们的时代充斥着受恐吓的大众的‘集体行为’,充斥着被挑动的暴民、群众和运动,但在宏大理论家依循规范创造出来的社会结构中,这些却都找不到一席之地。”③宏大理论所选择或依赖的一般性决定了其被攻击的命运,脱离现实主义的态度讨论问题,偏离了社会学诞生的初衷。

  究其根本,米尔斯是在否定存在一种包罗万象的社会学解释体系能解决一切社会学问题。不同的问题,根源于不同的历史背景,同时解决的方式也受限于情境,脱离具象问题和经验探究的社会学解释体系只是巴别塔罢了。囿于宏大理论的神坛,只会限制社会学的想象力,丧失直面千疮百孔的社会现实的勇气与心智。

  由此可以联想到中国20世纪初的社区调查、乡村建设运动,注重由下而上的经验研究,着力于应用社会学而对中国社会进行改造。可以发现,如果将问题指向与应用作为学术生产的动力,便难以陷入宏大理论的漩涡,但如此也难以形成整体性认识,只能不断地以打补丁的姿态埋头于田野,社会学家演变为后知后觉的消防队,而调控与预测则是妄想。当然,这只是极端情况,对于大部分的理论或经验研究而言,二者都难以分离,这也是米尔斯所倡导的。

  (二)抽象经验主义与科学哲学

  距离米尔斯写作《社会学的想象力》近70年了,抽象经验主义发展至今俨然从问题变成了流行。当然,流行也可以是问题,但合法性地位不一样。伴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数据成为权威性话语,当你质疑数据的可靠性时,它也能清晰地回应你,靠可行程度与误差的比率如何分布。如果说宏大理论的短板是显而易见的,那么抽象经验主义则更为隐蔽地抑制了社会学的想象力,以至于半个多世纪以来大行其道,纵横跋扈。

  米尔斯所批判的,抽象经验主义本质的问题在于,将研究方法与研究对象、信息与观念、科学哲学与社会研究相混淆。使得社会学变成一项工具而非领域,自身的问题意识褪色,社会学成为被“异化”的首要对象,又如何去阐释“异化”呢?

  抽象经验主义依赖自然科学的方法,往往忽视了社会学的研究对象是具有能动性的个体,统计学的方法得出来的结论有时失之千里而不自知,或者自以为知。数据,更多的是对表象的一种直观展现,用于传播是极为有效的,但之于更深入的社会学研究则显得漏洞百出,在事实层面上收集的表象资料,所反映的并不一定是事实,只是由资料堆积而成的产物——一套解释话语,而解释话语作为检验工具或许是有效的,但作为推导前提,则可能生产陷阱。“罔顾而易见的事实:你不能把这类研究聚合加总,然后得出有关国家范围内阶级、地位和权力的结构的充分认识。”④

  例如,人们往往会在填写问卷的时候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出于政治正确、盈利、回避隐私等情形都有可能,甚至出于心情不佳,也能敷衍了事。抛开效度值得怀疑的问卷,在访谈的过程中,也经常遭遇第一遍的答案与第二遍、第三遍的答案有出入的情形。在此,并不是为了说明抽象经验主义的研究过程或成果不够科学有效,而是即使过程完美地遵从科学主义,成果依旧是不科学的。也正是因为这“不科学性”的存在,才使得人之为人。同时,抽象经验主义所抽象的并不仅仅是作为“人”的个体,也是反复重现的社会情境与社会问题,例如斗殴、投票、违反交规等,都可以忽视具体情境,而将其归为一类,形成数据性的总体认识。

  抽象经验主义并不完全等同于定量研究,而是指局限于对于“方法”的运用而不管内容、问题或领域的一类研究倾向,而这集中体现在定量研究上。“如果你所研究的那些问题很适于统计程序,那就应当坚持尝试使用。”⑤此处很好地说明了,米尔斯真正的核心论点,并不是对于定量方法论的怀疑,而是对于方法困境。测量本身是没有对错之分的,但如果将便捷、时髦的测量方法统一适用于所有研究领域,则陷入了抽象经验主义的陷阱。

  故此,我们应当适时分辨情境与研究方法的适配程度,当研究的对象不是能够简单量化的意识形态,而是客观事实时,其优越性便得到体现。

  例如,涂尔干的《自杀论》中,广泛应用统计方法,对比不同国家、民族、时间段、宗教、精神状态等自杀人数数据,说明自杀这样具有个体意识的行为亦有很强的社会因素致使的。在分析人数、消费额度、通讯频率、劳动分工分布等客观社会事实时,抽象经验主义的研究方法可以得到数据上的整体认识,从而清晰地呈现分布规律与趋势。

  又例如,在考古学中,类型学方法的基础就是定量数据,通过统计同类、型、式的遗物数量从而阐释社会形态。但如果将此类方法沿用到艺术考古,统计壁画中鸟、牛、人出现的频率,从而说明三者在古式生活中的比重,则行不通。

  米尔斯所批判的,宏大理论和抽象经验主义科学哲学的共同点就在于,过分注重“方法中心论”而非“问题中心论”。认为科学即方法,方法优先于问题,应该根据方法选择和决定问题,以此产生方法论的抑制,也就是对社会学想象力的抑制。他提出对待自然科学的方法论模式正确的态度是 :“‘方法’首先必须交代如何提出并解答问题,并在一定程度上确信答案能维持一段时间。而‘理论’则必须首先密切关注人们正在使用的词汇,尤其是这些词汇的概括程度及其逻辑关系。”⑥

  米尔斯提出,应该根据问题而选择合适的方法,甚至认为不存在科学方法,“许多作者发乎本能地以正确方式着手处理这些问题。但在研究了方法论之后,他们开始自觉意识到眼前诸多陷阱和其他危险等待着他们。其结果是,他们丧失了此前的确定感,误入歧途,抑或走上了并不适合自己的方向。该提醒这类学人远离方法论。”⑦

  分析至此,可能会有一个疑惑,学者为什么会陷入方法论的陷阱?或者说方法成为陷阱的缘由是什么?在第六章“各种科学哲学”中,米尔斯给出了部分回应。问题指向需要学者去反思,去挖掘现实中的张力与挣扎,而方法指向则使学者沉溺于自洽与互相吹捧。问题指向需要学者直面社会问题,并具有担当的情怀与勇气,而方法指向只是一种讨巧的姿态。问题指向意味着风险,方法指向则以学术为避风港可进可退。故此,二者实质上对于社会学者来说并不是对等的选择,在陷入方法论陷阱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放弃了社会学的想象力。

  所谓的“社会学”从孔德“创始”之初,便一直致力于将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普及到社会学,“社会静力学”、“社会动力学”、社会超有机体,社会的基本单位“家庭”类似于“细胞”等观念,都体现了自然科学方法的映射。而米尔斯则激烈地指出这种方法移植的弊端与局限,强调社会学应有的问题取向与历史背景视角,当然这种批判与我们后文将提到的人类的多样性和学科综合性,都有着密切联系。

  二.历史比较与综合取向

  (一)历史比较

  从米尔斯对于宏大理论和抽象经验主义的批判,可以发现其对于具象历史情境的关注,认为科学的方法论应与问题情境相结合。在人的多样性、历史的运用两章节中都体现了他对人类异质性和异质性所致使的历史背景不同的关注。“社会科学家如果不运用历史,不对心理的东西有历史的感受,就不能充分说清某些问题,而这些问题现在理当成为其研究的方向。”⑧历史情境实质上是个人情境的扩大,也是研究个体与社会间关系的重要指标。

  历史本身有多层含义,可以指代某种情境背景,也可以体现时间轴的延伸,可以是具有某一特性的具体时间段,也可以是任意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但其都具有共同的特征——永久消失,不可复制与重现。每一秒历史都在更新,未来即历史。 如此,历史便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通过对这些痕迹运用比较的视角予以探究,即在发现“他者”的过程中,也在发现自己。历史视角和比较视角是相辅相成的,不同历史背景提供了比较的基础,比较也需要具象的历史研究。

  “无论是形形色色的农奴制,还是犯罪的特定意涵,无论是各式各样的家庭、农村社区或是集体农庄,不管我们试图理解什么,要想理解其本质条件可能是什么,都要求进行比较。”⑨而这种比较视角也是充分法会社会学的想象力的体现之一。

  (二)综合取向

  米尔斯对美国各阶级所做的分析和所持的批判立场,与马派的理论倾向有着不谋而合之处。

  米尔斯在各种实用取向章节中分析的异化、阶级与马克思对于科层制的论述中所运用的核心概念有相似之处,马克思曾提出,科层制促进了对职位的尊重和责任意识,久而久之它深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随着科层制的推进,合理化的过程被制度化了,如此工作被层层分割,解决问题的程序也被标准化了,科层制被根植与人们的社会生活之中。在米尔斯的论述里,美国社会存在有权阶层和无权阶层,美国的社会互动存在于这两个阶层之间,这种分析有马克思阶层分析的传统,并和冲突论有共通之处。 同时他也分析科层制、论政治章节中所体现的结构视角,也有社会唯实论的倾向。

  “但他使用了理想类型作为分析工具和框架,科层制、行动类型、权威类型都是韦伯用于分析社会时的理想类型。”⑩米尔斯在科层制气质和理性与自由章节也表现出对于个体和群体的关怀,这与韦伯对于社会行动的关注的取向也有共通之处。

  米尔斯或许在马克思和韦伯之间尝试做一种综合,既关注社会阶级与结构,也关注阶级与结构下的个体行动与互动。这种综合取向不仅仅在理论范式中得以体现,米尔斯还提出应该有学科综合的视角,社会学的想象力不是单门学科的专利,人类学、考古学、民族学、社会学、历史学、政治学、经济学等学科在解决实际问题时,应多方融合,综合运用。这同时也回应了问题指向的方法论。

  三. 理性缺失与想象力

  社会学起源于现代性不是偶然,启蒙运动、工业革命、法国大革命、科学革命所引发的一系列变革打破了古式社会的秩序,而对于历史的漂流瓶该去向何方没有人能够给出确切的答案。在寻找方向的过程中,回顾以往的历史,又找不到可适应于当今的经验与模式。

  “为什么万物之灵的我们,遭遇还比不上一棵小树?今天你摇摇它,优越地微笑,明天就化为根下的泥土。为什么由手写出的这些字,竟比这只手更长久,健壮?它们会把腐烂的手抛开,而默默生存在一张破纸上。因此,我傲然生活了几十年,仿佛曾做着万物的导演,实则在它们长久的秩序下,我只当一会小小的演员。把生命的突泉捧在我手里,我只觉得它来得新鲜,是浓烈的酒,清新的泡沫,注入我的奔波、劳作、冒险。仿佛前人从未经临的园地,就要展现在我的面前。” ⑪

  从未经临的园地,已经展现在我们面前。米尔斯当年呼唤的理性与自由,如今仍是飘渺没有归所。新的非自由主义实用性把抽象经验主义和科层制的运用结为一体了,社会学为科层制服务的趋势愈演愈烈。

  在自由主义和社会主义看来,合理性的增长是自由增长的首要条件,而理性与自由有着内在固有的关联。这样的假设,在米尔斯所谓的“第四纪元”都被否定,米尔斯提出,自由与理性的理念重新变得存有争议了,合理性的增长或许并不一定能够促进自由的增长。随着科层制与社会分工体系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社会领域变得难以进行理性思考。在《现代性与大屠杀》中这一点也有所体现,对于士兵来说,合理性是忠诚,而有关战争的目的、任务的功能等理性问题不被允许讨论。如此,直接致使的是,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教育普及力度增大、大众文化传播更广等文化形态形塑的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背后,却是个体自由与理性的不断坍塌。

  人们陷入自我合理化,越来越焦虑不安,于庞大理性组织中的个人系统地控制自己的冲动、渴望、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并与“组织的规范条件”高度保持一致,演变为“快乐的机器人”。“快乐的机器人”与“机器人”已经有了质的区别。在《1984》里,文化形态严格受限,但这也意味着,还有人会尝试去突破界限,而在《美丽新世界》中,文化已沦为充满感官刺激、欲望和无规则游戏的庸俗之物。人们心甘情愿地走进了金丝鸟笼,在持续的刺激中娱乐至死。你愿意为了快乐而抛弃自由吗?感受不到限制是否意味着你已经自由?米尔斯认为,人之为人,内心深处蕴藏着的是渴望自由的冲动、求取理智的意志。笔者以为,米尔斯实际上只是通过论断逃避了这个问题,出于立场或者理想。而从形而上学的层面分析,这种本能是否存在仍然存疑,这涉及到生命的究极追问。  

  在《全球通史》中提到:“问题的关键是在从技术变革的产生到允许其大规模发挥效用所必需的社会变革的出现之间,存在着一个时间差。造成这种时间差的原因是:技术变革因为能够提高生产能力和生活水平,通常很受欢迎,所以马上就会被采用;而社会变革则由于要求人类进行自我评估和自我调整,通常会让人感到受威逼和不舒服,因而通常也就会遭到抵制。这就解释了当今社会的一个悖论,即人类在获得越来越多的知识,变得越来越能依照自己的意愿去改造环境的同时,却不能使他们所处的环境变得更适合于居住。简而言之,人类作为一个种群所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自身知识的不断增长与如何运用这些知识的智慧相对滞后之间的矛盾。”⑫

  技术变革虽然也会触及部分群体的利益,但是掌握先进技术的群体往往地位更高,从而掌控了变革进程,而社会变革的动力往往与地位更高的群体利益是矛盾的,血与泪便难以避免。

  米尔斯提出,社会学应关注大众议题,而不仅仅作为工具去强化科层制。社会学家应该在这之中寻求平衡,在具体实施的方法上可以适当妥协,但应始终坚持运用社会学的想象力,去发现社会的不和谐因子,坚持理性和自由,克服现代都市的理性危机和精神流浪。

  米尔斯和马克思都具有崇高的社会关怀和道德主义情怀,社会学的想象力不仅仅是一种品质和能力,也是一种情怀与使命。初读费老《乡土中国》时,在后记中提到,有人问费老为何一生致力于此,费老道:“志在富民。”虽然无法考证费老是出于何种心态作此回答,即便只是理想,也令人动容。

  回到本书的第一章“承诺”中,米尔斯对于什么是社会学的想象力已经做了很多的界定,之于历史,之于个人困扰,之于公共议题,之于理性。而笔者以为,社会学的想象力真正具有魅力之处,并不在于其所产生的效用,而是运用想象力本身就是极其美妙的体验,这是一种妄图探知自身与社会的冲动,是感受惊奇的能力,是自我启蒙的秘密花园。即使我们无法改变世界,也能通过社会学的想象力守护自己的一方天地,在平凡的生活中,挣扎着不沦为平庸之徒。

  参考文献:

  ①《社会学的想象力》米尔斯 P111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②《社会学的想象力》米尔斯 P46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③《社会学的想象力》米尔斯 P59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④《社会学的想象力》米尔斯 P75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⑤《社会学的想象力》米尔斯 P103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⑥《社会学的想象力》米尔斯 P167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⑦《社会学的想象力》米尔斯 P171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⑧《社会学的想象力》米尔斯 P199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⑨《社会学的想象力》米尔斯 P204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⑩《社会学想象力的方法论意味》何祎金 《社会科学家》第三期

  ⑪《冥想》穆旦 《穆旦诗精编》长江文艺出版社

  ⑫《全球通史》斯塔夫里阿诺斯 P7北京大学出版社

  《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十):何为社会学的想象力?

  以赛亚•伯林有一著名的论断,把人分为刺猬和狐狸两种类型,源自于古希腊的一则寓言:狐狸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刺猬知道一件大事。

  C•赖特•米尔斯(1916-1962)应该就是伯林意义上的“狐狸”,作为二十世纪美国杰出的社会学家与知识分子,他不拘小节,对于社会学挥洒自如,影响力远远溢出了社会学界,尽管已经去世五十多年,但他所倡导的社会议题与学术路径依然有其价值。

  1997年,有人组织过一次对各国社会学家的调查,试图了解哪些著作对20世纪的社会学家影响最大,《社会学的想象力》位列第二,仅次于马克斯•韦伯的巨著《经济与社会》。 《社会学的想象力》基于所论述的议题,更是有长久的魅力,社会学界对之颇为推崇。

  作为贯穿此书若隐若现的引线,“知识分子”的参与感与博雅诉求可以为读者理解此书提供潜在的思想背景。 米尔斯认为,优秀的思想家对于日常生活有丰富的感知能力,他们的研究工作并非与日常漠不相关,而是息息相关,进而使得两者相得益彰。他要求自己的后辈能够“在学术工作中融入个人的生活体验:持续不断地审视它,解释它。从这个意义上说,治学之道就是你的核心,并且在你可能从事的每一项学术成果中纳入你的个人体验”。

  具体而微,他主张建立完整的学术档案,用于缓解重复工作的乏味,使得研究者免受劳心费神之苦,更重要的是,说不定还可以激发研究者去捕捉边缘思想 针对当时社会学理论的危机,他试图嵌入历史学的视角,以便深入理解个人与社会结构之间的关系,为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批判,对于社会心态做更加生动的追踪。个中洋溢着浓厚的价值判断和人文主义色彩,为其社会学的想象力的提出做了细密的铺垫。 米尔斯对人类的潜质抱有很高的期待,同时又担心“既有高尚的追求也有自甘堕落,既有剧痛也有欢欣,既有令人愉悦的残暴也有理性的芬芳”,人性的广度与深度恰恰能够成为社会科学研究的限度,这其中风景无限。

  为此,他觉得注意力与思考力远远不够,学者需要的是一种心智的品质,这种品质既可以促进理性思考,更能使得他们洞察世事,进而对周围的全貌有清晰的了解,这种品质甚至不仅仅局限于学者,对于记者、艺术家与其他专业人士也会很有助益。

  早年米尔斯以为,“那些有能力和脑子洞悉机构缺陷的人,那些很敏感不能屈就错误命令的人,那些适应后就能屈能伸的人,那些有想像和智慧去形成自己准则的人,那些有勇气和毅力不顾社会压力和孤独过自己生活的人”,才是社会的瑰宝,才算知识界的中坚。无疑,他所欣赏的是知识分子的品格,这与能贡献出色当行的研究密不可分。

  他津津乐道的是,他和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偶遇的故事。某一天,艾森豪威尔慕名而来,不动声色地坐到米尔斯讲课的教室最后一排,米尔斯马上更换题目,开始说怎么用阶级斗争暴力推翻美国政府,越说越起劲,总统越来越不安,最后面红耳赤地匆匆离去。

  刻意与权势保持距离,其实也是米尔斯社会学想象力的一部分,他呼吁学术研究的独立思考,深信这给人文社会科学的启发怎么评估都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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