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骑士》是一本由戴锦华 / 刘健芝 主编著作,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5.00元,页数:382,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蒙面骑士》读后感(一):WHAT A MAN!
What a showman!
1995年,奥利弗斯通在墨西哥东南部的丛林中听完马科斯的演讲后,高声惊呼!
What a spetacular book!
2006年,NORTH LAKER在读完此书后除却有与奥利弗斯通一样的惊叹,也给这本书加上了“spetacular”的形容词。语法上不是很搭,但NORTH LAKER认为只有这个词可以表达这本书或是书的主人翁对眼球和灵魂的冲击。
马科斯,这位墨西哥萨帕塔运动的领袖,在NAFTA(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生效之日,1995年元旦,在小镇克里斯托瓦尔用枪声唤起了全世界对墨西哥东南群山中原住民生存的关注,也宣告南美这片奇幻之地继切格瓦拉之后,再次诞生了一位全球另类超级偶像。他戴着毛式解放军帽和滑雪面具,一支烟斗永不离口,留给世界的印象只有两样东西— 一双迷人得甚至让密特朗夫人发狂的眼睛,一篇篇在战火中频频写就的堪与马尔克斯比肩的雄奇文字。
墨西哥政府对原住民萨帕塔运动围剿已持续11年,甚今未有任何斩获,他们甚至在离马科斯十米外的距离让他逃脱。最大的讽刺是,2002年,马科斯率二十四位同袍,从群山中徒步走进墨西哥城,在索卡洛中央广场,总统府对面,代表全世界的弱势群体们发表了一篇浪漫如诗的战斗宣言,而政府在这次疯狂的策划和无数世界级的FANS面前安静得象一只睡熟的鹅。在那一刻,福克斯总统被狠狠地KUSO了一把。
(帅呆!NORTH LAKER禁不住暗暗赞叹。本质上他自己也是太平洋彼岸的一只鹅)
经过墨西哥情报部门的翻箱倒柜和叛徒的泄密,面具后的马科斯开始清晰 — 墨西哥自治大学的一名哲学教授,全名拉法埃尔纪廉,精通符号学,操流利法语和英语,1994年奋然跃入东南丛山上,成为当地原住民争取权益运动的首领。但马科斯本人用非常精妙的一篇小文否认了这一切,神秘和观注重又建立!
与政府的对抗,除了枪,还有他那支生花妙笔,那些糅合着卡夫卡、福柯、塞万提斯、马尔克斯、切、聂鲁达、车尔尼雪夫斯基、马丁路德金们风格的公告、散文、小说、社论、演讲辞让他成为当下行进中的传奇!
让NORTH LAKER庆幸的是,马科斯的故事和作品统统在这本和主人公一样酷的书中完全呈现。
(精彩!NORTH LAKER 又禁不住翻了翻这本漂亮的书,他喜欢书中所有绚烂的卡通式墨西哥风格浓重的插图和充满感染力的萨帕塔士兵们纪实照片)
ORTH LAKER也一直在想,为什么当代的意大利西班牙人除了在足球场上有点儿人样,在其他的领域就弱成那个熊样!?看看他们在南美的同族兄弟们,自玻利瓦尔以降,今儿冒个卡斯特罗、明儿蹦个查韦斯,一个个血性的男人们勾勒出和安第斯一样雄浑、一样生生不息的人文和历史视界。
又想了想,抛开政治经济学的cliche,是不是该从基因学上找原因。浪漫的拉丁民族在南美与原住民世界碰撞交流后产生了化学反应:生理上,女人们更加丰乳肥臀;心理上,男人们被激发出更多疯狂的理想和行动创造的冲动。拉丁裔们从来都是宗教虔诚和对世俗生活的狂热迷恋的合成品,混搭上南美印第安和黑人灵魂深处反抗的基因,这还不整出大动静儿来?
(乱想,乱想。NORTH LAKER在敲字儿的同时,一想到马科斯同志此刻正或以理想的名义或以革命的名义更或以超级行为艺术的名义在墨西哥东南丛山中穿行时,恨不得立马砸掉手中的电脑,痛揍与其类似的那些带着眼镜、也读了几本闲书、成天白白胖胖(广东一带可能还是黑黑胖胖)侃着黄金甲八卦的鹅们。)
来,学学书中马科斯同志的语录:
— 头上,月的乳房倾泻出通往圣地亚哥的银河。夜是女王,一切的一切尚待创造,尚待梦想,尚待为之斗争。
《蒙面骑士:墨西哥 副司令马科斯文集》的出版,适逢国内“新左派”与“新自由主义”论争正酣之际。本书编译者系国内“新左派”著名代表之一,引进此书意图无疑很明显。但是,这部奇特的“文集”,不应仅仅简单视作对 “新自由主义”的控状,而应理解为一场符号革命。
上世纪80年代,由于与美国经济整合,推行新自由主义改革——贸易与金融市场自由化和国有企业私有化改革,墨西哥的社会贫富分化加剧,而墨西哥的最早居住者,占全国人口近10%的印第安人,更是沦落到社会底层。政府施行的土地私有化,剥夺了印第安原住民的土地,实际上等于将其逼上绝境。1994年元旦,同时也是墨西哥加入北美自由贸易圈正式生效的日子,“萨帕塔民族解放军”——一支以印第安人为主的农民武装,头戴滑雪帽,终于揭竿起义,打响了反全球化反新自由主义的第一枪。虽然起义最后遭到弹压,但是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而这无疑很大方面归功于运动的领袖——副司令马科斯,正是这位“切•格瓦拉第二”,成功地把萨帕塔运动由一场地区性的军事政治行动,提升为一场全球性的思想文化运动、一场符号的革命。
第一次读马科斯文集的人,无疑会迷惑。很难说这是政治文本还是文学文本,是意识形态的美学化还是美学的意识形态化。就形式而言,它包括公报、信函、演讲辞、宣言、童话、对话、访谈、寓言,中间又不时穿插莎士比亚和聂鲁达诗句、博尔赫斯小说以及各色通俗文化文本,琳琅满目;就内容而言,既有解放神学,也有马克思主义,既有对新自由主义的批判,也有对丛林游击队的写照,既有个体生命的沉思,也有对墨西哥社会现状的政治性判断。其中最富戏剧性的,无疑是马科斯在文字间虚构了“甲虫杜里托”和“安托尼奥老人”这两个形象,他们和作者形成了堂•吉诃德与桑丘、福尔摩斯与华生的对话关系,在这些杜撰的“答客问”中,马科斯亦庄亦谐地展开了对墨西哥前途命运的思考。在美学和政治,在微型革命和宏大叙事之间,也许马科斯本来就暗含有打通两者的用意。在接受加西亚•马尔克斯采访时,他声称“《堂•吉诃德》是政治理论读物中最优秀的书,其次是《哈姆雷特》和《麦克白》。没有比《哈姆雷特》、《麦克白》和《堂•吉诃德》更好的途径去理解墨西哥政治制度中的悲剧和喜剧。它们远胜于任何政治分析专栏。”在经典马克思主义中,只是作为政治佐证的文学因素,在马科斯这里,经过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以及后现代主义的冶炼,成为一种召唤革命性时刻的神奇方式。
文学就是一种词语、符号。而“我们的词语就是我们的武器”,这是萨帕塔运动的著名口号之一。正如马科斯在访谈中谈到的那样,语言在建构原住民的世界上,起着关键的作用。“凭借语言,我们进入世界。……语言不是作为彼此交流动方式,而是作为建构事物的方式。……当地下墓穴时代到来的时候,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并不高估语词的价值。语言降到了次等。当我们进入原住民社群的时候,语言成了飞去来器。”通过“行走的语词”,沉默的大多数发出了呼声,从而使那些“为官方历史、国际条约和金钱旅行的地图线路所遗忘的地方”最终浮出了表达的地表。“他们无法表述自己;他们必须被别人表述”,这是马克思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中谈到的复辟时代的法国农民的命运。为了克服这种可怕的命运,马科斯最终选择拿起了笔杆子,甚至不是枪杆子。就像他认定的那样,“萨帕塔民族解放军”是一支依赖词语更胜于子弹的游击力量。
早在1962年,德国法学家卡尔•施米特就提出他的“游击队理论”,认为游击队必须具备非正规性、高度灵活性、强烈的政治责任感和依托土地的品格。尤其是最后一点,游击队员保卫着一块他对之怀有乡土之情的土地,由此才能证明自己空间上处于守势——即限制敌对性,从而防止一种抽象正义的绝对诉求。如果游击队队员认同一种世界革命或者一种技术至上论的意识形态的绝对攻击性,他们便会改变自己的本质。从这点看,马科斯利用他个人且诗意的、具有完全个性的、不容错认的风格化的笔调书写,包括他的蒙面、烟斗、个人魅力,固然把萨帕塔运动带出了沉默,带向了“一场深谙词语和象征力量的运动”,同时也产生了符号革命所必然具有的抽象化的危险。
当马科斯把萨帕塔运动局限在“土地之色”和玛雅文化时,他还在依托墨西哥恰帕斯地区的土地,可是当他宣称——“马科斯是人,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马科斯是所有那些遭排斥的、受迫害的、抵抗的、迸发出‘受够了’的呼声的少数群体。所有少数群体开口说话之日,便是强势群体陷入沉默与忍受之时。我们,正是所有遭排斥的人们,寻找着词语,自己的词语,令强势群体分崩离析。马科斯,就是所有那些令权力和良知不适的人”的时候,当他宣称萨帕塔是为全人类的“民主自由公正”而战的时候,就步向“一种抽象正义的绝对诉求”了,其结果往往会导向“一种道义强迫的不可回避”。那些对其他人使用毁灭手段的人觉得,自己被迫要从道义上消灭这些其他人,消灭这些“绝对的敌人”。从天使的马科斯到撒旦的本•拉登、从正义之战到恐怖主义,也许仅仅只有一步之遥,尤其是当“符号革命”也失效、当对立双方在语言上已经无法沟通的时候。
“蒙面骑士”这种形象,诚如马科斯本人所认为的,只是“卖弄风情的一点残留物罢了”,它可以什么都是,也可以什么都不是。语言、词语、符号等等,也是如此。所幸的是,马科斯和他领导的萨帕塔运动,仍然还在墨西哥南部的丛林中游弋,现代发达的媒体业和互联网、消费文化,并没有使其忘乎所以,他们的目光仍牢牢在注视一件事:宪法对原住民权益和文化的承认。一个属于土地之色的尊严之所。
《蒙面骑士》读后感(三):星星之火,请唤醒我
这好像是一本引言比正文更精彩的书。
一直有很浓的拉美情节。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在地理课的一章上写着“潘帕斯大草原”,文字描述的是那里的大牧场畜牧业,牛肉羊肉进口出口,可是我好像心里只定格下了那个神秘的草原。也或许是受了三毛的影响,喜欢上西班牙,加纳利群岛,荷西,高迪的建筑,然后是有关智利的高原上的百合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把这个传说中地球上离我们最远的大陆幻想成了最神秘莫测的地方,跟小闺蜜写同学录的时候就约好了25岁那年要一起去潘帕斯,最大的梦想是去安第斯山脉看世界落差最大的瀑布,去加拉帕戈斯群岛看海蜥蜴,去复活节岛过圣诞,还有追在印第安人老奶奶屁股后面跟她一起放草泥马。
于是英语学到很好了之后,开始在我那个三线城市的大学自己学西班牙语,教课的是一个西班牙留学生,完全不知道教学之道,上课流程就是读课文,我只好上一个小时的课自己跑去自习两个小时,那个时候是最热的夏天,教室里的电扇呼呼的想,每天中午不能睡觉,把自己感动的不行。心里想你看我是真的爱拉美爱啊。
然而对于这片距离我们最远大陆的历史,除了历史教科书上短短两页的1917年墨西哥民族起义,伊达尔哥钟声,玻利瓦尔的解放之外,我一无所知。偶然地看到《大国崛起》的书,才知道原来是教皇的一条界线分割了西葡殖民地,看《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才知道原来那里不仅仅有狂欢节大蟒蛇和亚马逊丛林里的原始人,还有失落的玻利维亚银矿,破败的城市和犹如南京大屠杀对国人意义一样的悲伤的殖民史。
好像是因为发展到近现代的人们更不可原谅自己错误的原因,抑或是殖民史和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微妙关系,当德国总统在波兰惊天一跪,日本和东亚侵略国家因为教科书和靖国神社剑拔弩张,美国为911扫平中东的时候,殖民时期那些更为惊人和惨烈的历史却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身边很多好论政事的人,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时候,会提到非洲的种族隔离与黑奴悲剧,欧洲的快速融合与金融危机,亚洲的海岛争夺和动荡政局,北美的爆炸谋杀和恐怖主义,但提到拉丁美洲,除了古巴的社会主义整体和印着切格瓦拉迷人微笑的T恤,好像再无其他。
这本书对我的意义,在于它让我了解了那个努力从殖民和掠夺中奋起抗争的拉美,和他们努力说不的自由主义经济。有关墨西哥东南的大山里以笔为枪的帕萨塔,带着滑雪帽的一个个马科斯,第一届包围人类对抗新自由主义国际聚会,一封封有寓言色彩的公报,甚至到最后秉承娱乐至死精神的侦探小说谜题。它让我从拉美被掠夺的历史中看到用公民社会和大众传媒斗争的美好实例。
想起来一个很知名的TED演讲:The danger of a single story. 愿更多中国人能和我一样通过这本书看到,那个隐藏在复活节岛,天空之境乌尼尤盐沼,狂欢节和耶稣像背后的拉丁美洲,血泪的历史,持续的抗争和没有停止过的探索和努力。
《蒙面骑士》读后感(四):让我们来说说马科斯
今天我们来说说马科斯。
你知道马科斯吗?
不是那个写资本论的那个大胡子,也不是你搜索出的那个足球运动员。
我们说的是副司令马科斯。
他谁也不是,但谁也都是他。
他没有名字,没有身份,没有面容,没有财富,没有任何可供推论出他的性格、特长乃至家庭住址的线索。
他是个副司令,是个文学家,是个演员,是个布道者、诗人,以及侦探小说的写作者,是一切你可以随意想像和塑造的神秘人。
如果不是戴锦华的这本书,我现在也不认识他。但他究竟是谁,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你可以记住他的样子:黑色的滑雪帽、永不离口的烟斗、毛式的破帽、胸前的子弹带、腰间的短枪、还有他唯一可见的眼睛。
今天,我们就来说说他,还有他们。
【 对抗遗忘 】
1993年的最后一天。一声枪响在墨西哥的老城圣克利斯托瓦尔回荡。随后的元旦之晨,这个老城,还有占领这个老城的数千军人出现在全世界人民的眼前。这群由墨西哥的少数民族组成的军队无疑很不敬业,装备破旧,衣服各异,连女兵也拉上来了。但是这支头带着面具或者土布手帕的队伍却实实在在攻陷了一座城市,并向全世界发布了他们的宣言:我们是五百年斗争历史的产物……
随后,更令全世界媒体和人民惊奇的事发生了:在这群原住民中,一个白色皮肤的战士成为了他们的副司令,而他们的总司令却无踪可寻。这个头戴滑雪帽的副司令马科斯,无疑吸引了更多的目光,而随后他优雅的谈吐、有趣的言语则令世界为之一振。在如今这样一个世界,还有比发现一个佐罗更令人兴奋的事吗?
这支原住民军队在攻陷城池的第二天就放弃了城池,转而隐匿在墨西哥蜿蜒的大山中。之后的几年,枪声寥寥。然而,战争却仍在继续。从墨西哥群山中发出的一封封公告、信件,成为了在世界回响的枪声,也为世界拼凑出了这场斗争的缘起缘灭,这群拿起枪的萨帕塔人的前世今生……
简略地说,这场战争,是墨西哥东南部群山中的萨帕塔社区的原住民,为争取生存空间、争取自治权力而发起的一场战争。新自由主义的政策、全球化的浪潮、墨西哥政府推行的土地私有制等,摧毁了他们的原有的土地共有制度,剥夺了他们原有的生活空间,这使得这群原住民拿起了枪。但也不尽然,需要补充的是,这场斗争似乎并不仅仅只为三餐温饱而战,也并不等同于咱们“王候将相宁有种乎”的农民兄弟起义。这场斗争中频频谈起的有一个响亮的关键词,叫做“尊严”;这群萨帕塔人自称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叫做“遗忘”。
还是戴锦华先生说得好:“在除夕之夜奔赴圣克利斯托瓦尔的队伍,不是去开启一次战斗、征服、胜利之旅,而是自觉踏上了不归之路。死亡,但首先被看到、被倾听。因为别无选择,只有武装起义,才能让整个遭受到文明灭绝的印第安原住民的苦境闯入主流社会的视野。萨帕塔人说,我们准备去死,但我们不想死。”
于是马科斯的笔成为了最有力的武器,不停地揭开历史的伤疤,重提遗忘的旧事,挑动人们的眼球,嘲笑我们的无知。这是一场我们从来没有看过的战争。萨帕塔人说,我们是一种因武装而获注视的声音,一张因隐匿而获注视的面庞,一个因匿名而获命名的称谓。
枪声寥寥,但战争一直继续,萨帕塔人的声音,让我们发现了这个世界的遗忘与无声。
【 永恒悖论 】
热衷枪炮战争的人一定很恼火,马科斯和萨帕塔人自从起义之后,就几乎没有怎么正经地动过枪了,甚至其中很多人用的还是木头枪。咱们党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而他们是连打上一打的力量和心情也没有的,墨西哥政府的枪炮一来,他们就自觉走进大山了。虽然这非常地不务正业,有违毛老头子“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真理。但马科斯本人无疑找到了比枪炮更为厉害的武器,那就是他的语词,他不断发自墨西哥东南群山中的语词。或是语调铿锵的公告演说,或是幽默调侃的嘲讽小文,或是陈述或是哀思,或是书信或是寓言,人们通过这些出自大山却刊登在各大媒体报纸上的语词认识了马科斯,认识了萨帕塔人,以及这群人的斗争、尴尬和沉默。很多人成为萨帕塔运动的支持者,很多人怀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走进墨西哥群山去开会去朝拜,这次语词借助媒体,构成了一个网络,把整个世界构建成了战场。
马科斯的笔下,永远充满了前后的矛盾与永恒的悖论,就比如这些:无梦之梦,无名之名,无面之面 ,无枪之争,无望之愿,又比如丰饶之泥泞、喧哗之沉默、无言之言说、温柔之狂怒、遗忘之征服……
似乎这些语词、这场斗争、这个世界,连同马科斯这个人,都是一个矛盾体。但仔细一想,这似乎又是事情的本来面目。就像马科斯所揭示出的这样一种状态,当萨帕塔人带上面具,他们成了战士,但是当他们脱下面具,他们就隐密在了人群当中,好让墨西哥政府无从寻找;当萨帕塔人带上面具,他们获得了发言的机会,但是当他们脱下面具,世界就会遗忘或者疲惫。当他们没有面容时,人们反而记住了他们。这就是二十一世界的悖论,而马科斯及其语词,在这样的环境里却也获得了最大的舞台。
声明一点,马科斯的语词并不是义正词严的,他不会高喊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相反,它很有趣,还带带有着后现代主义文学的风格,甚至你可以从中读出小说、读出童话、读到寓言、读到神话。但在这里我只想谈谈马科斯笔下的两个朋友,小甲虫杜里托和老人安东尼奥。
关于杜里托,马科斯说:“成人以后,出于耻感,我们都完全遗忘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孩子。”
要怎么形容杜里托呢? 他是自大的、幼稚的、冲动的、蛮横的,也是有趣的、自恋的、脆弱的、激情的,他有时是小甲虫,有时是游侠骑士,有时是侦探小说爱好者、有时是海盗…… 但更多的时候,他是堂·杜里托,是西班牙那个固执骄傲的骑士在墨西哥的一面倒影,是为大战风车五百回合而出生的勇敢骑士,是马科斯梦中的玩伴也是他和萨帕塔人的代言者。
嬉笑怒骂中,我们可以看见杜里托战斗着的小小身影。杜里托会清清喉咙说:“夜已破晓,我憔悴的持盾人!时辰已至,夜已披衣作别,日已磨利了阿波罗的尖刺以窥见世界!游侠骑士应启程寻觅令他誉满天下的奇遇!”这就是有趣的杜里托。
关于安东尼奥老人,马科斯说:“某些时候,我们都拥有自己的安东尼奥老人。如果你没有,就把我的借给你。”
安东尼奥老人无疑是一名智者,是萨帕塔千百年文化中的长者。安东尼奥老人总会讲很多故事,这些根源于古老玛雅文明,生长在萨帕塔社区,流传于孩子之间的故事,此时在马科斯的笔下倾泻而出,伴随着的是烟的涡旋,与夜的清辉。
比如安东尼奥老人讲的一个关于剑、树、石和水的故事。远古时,树倒在剑的锋芒中,石头也在剑的刀锋下粉碎,而最后,剑在水的奔流与时光的流逝中,变得老旧、布满锈迹,而溪水依然歌唱。安东尼奥老人说:“我们要继续奔向大河,大河会将我们带往汪洋,大神会在那里痛饮以疗伤他们的焦渴,那是创世之神、原初之神。”
又比如银河的故事。原初之神创造世界之后,男人与女人生活在大地上。一条吃人的巨蟒,也出现在镇上,洗劫了每一个村庄,吃掉了村庄里所有的男人。直到有一天,村庄里的女人将巨蟒团团围住,用尖棍从四面八方刺进了巨蟒的躯体。巨蟒投降,交出了吞食的男人,也被人们赶到了群山之巅,以阳光为食,入夜,光芒便从那成千上万的细小的伤口中流淌出来。
于是萨帕塔人称之为银河的,是那白日为光所喂养、夜晚伤口泻出光芒的巨蟒在远方小憩;萨帕塔人称之为希望的,是那永不终了、死而永生的抗争。
初生与古老,抗争与睿智,这也是马科斯用他的笔构建的一个悖论,一个在土壤中生长千年、也将永远流传的悖论。
【 群体狂欢 】
围绕着马科斯,一个人的孤独成就了一群人的狂欢。军队、政府、媒体记者、知识分子、青年学生、家庭主妇、摇滚青年,当然还有马科斯所自诩的,旧金山的同性恋,南非的黑人,欧洲的亚洲人,以色列的巴勒斯坦人,德国的犹太人,波兰的吉普赛人,夜晚二十二点地铁上的单身女人…… 当他带上面具的那一刻,人人都可以从中看见自己的影子。群体狂欢,言语大海,人皆可取一瓢饮。
许多的人跑到了大山中去开会,或者以各自的方式参与到这场狂欢中。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当今所谓的愤青不是太冲动,而是还不够血性;我们的知识分子不是管得太多,而是看到得太少,既不能将视野投向内心,又不能所言有物,耐不住寂寞,又放不开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马科斯作出一个独一无二出现的人,还是被我们的猎奇心理加上发达的通讯传媒娱乐化消费化了,比如现在,我就在这里煞有其事地说起他。又比如,频繁出现在酒吧衬衫足球赛摇滚音乐会的那个红色大胡子,谁又会在意他是谁,曾经为了什麽战斗,还曾经很光荣与毛老头子握手会晤曾经走进玻利维亚的丛林中去作一个现代的唐吉柯德。
然而在大家将焦点聚向副司令时,人们却似乎忘记了有一位正司令——马科斯所代表的、所为之言语的,墨西哥东南部群山中的萨帕塔社区。在华丽的语词下面,我们忽略了这群的人苦难。这群从人类最神秘的玛雅文明之乡走出的原住民,为争取自治,争取社区文化的延续与自身的生存,已经走进山林有六年两千多个日夜了,又或者如他们所说,他们为反抗奴隶制、帝国主义、全球化、新自由主义,以及民族同化,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了。
当我们又将焦点聚向萨帕塔社区时,我们也可以借由他们的滑雪帽、木头枪和种种言语,去回溯和发现拉丁美洲千百年来我们所不知的历史、抗争与变迁。比如,欧洲文明对古老玛雅文明、印加文明的摧毁和杀戮;比如,印第安人被迁移、夺掠、遗忘的身影;比如,自称为“强奸之子”的拉美知识分子,如何反思历史、重整文化,并独立言语。
借由这群恰帕斯东南群山中的原住民, 或许可以给予太平洋彼案的我们一些警醒和启示。当我们身旁那些生长在大山群中、树林深处、长河两畔的人们被迫远离家园,当我们自觉或者不自觉间、参与或者目睹着这片土地上的民族丢弃或者遗忘原属于自己的根,当哈达不再洁白米酒不再香醇歌声不再热情舞蹈不再有篝火相伴,我们是否会有所察觉,然后在恍然间想起,在墨西哥东南部的群山中,有着一个叫做萨帕塔的原住民社区,这样激烈而平和、单纯而顽固,为保留文化争取生存(而非获得政权),而自觉套上了滑雪帽,站在了世界的舞台上。
这是拉丁美洲这块土地千百年磅礴奇幻中生长出的一朵浪漫之花,不知有一天能否结出现实之果。但是谁在乎呢,至少现在它还在开放着,而且开得还不坏。
《蒙面骑士》读后感(五):致马科斯
1.
噢你不存在的骑士告诉我吧
我陪堂·杜里托跳了一曲波莱罗所以我疯了吗?
我想给失眠的海吃一颗奇异果她会睡成星星的绒毯吗?
(她唱歌给绿藻声音甜而又哑,铃铛却哭出红珊瑚的影子)
如果我不涂脂粉我能葆有稻谷的颜色吗?
这颜色是否像玉米的颜色?
你不存在的骑士啊,寄住在卡尔维诺南方的城堡
吻千百株棕色木棉的手,比圣栎树更美
(并且你不拯救,你只倾听与护卫)。
我渴盼不给脖颈挂金绶带的夜莺,
流线永不走形的鸽子,舌头上不抹香油的云雀。
告诉我这些美得是不是太过分了?
2.
杜里托还在我指尖,逡巡于迷宫青的丝线
他只道:“只有大剂量的错乱和疯癫,才能让清晨变成黎明。”
我也知道黎明,雾和玉的轮廓,尚待创造的面庞
橄榄与火的肢体,水和风琴的胸膛
它让梦被梦见。
一个梦取来晚香玉的黑夜作旗,夜蛾呼吸白羽之晨
会有足够的花枝;
另一个梦用石榴秣马,以庆祝雨季将至
(也准备迎接罗西南特,此刻正跋涉绿酒漶漫这旷野)
每一匹马跳成六把吉他
却还流着骨笛的眼泪!
3.
我的爱丽丝,更爱镜子还是玻璃?
——她说四面都是镜子,分不清镜里镜外
她金发咬伤了想抠下四面阴翳的手指。
玻璃颠沛用十六世纪的言语,我跟随一切谷粒
沉入没带居留证的海底,我看见金人吞咽陆海的五色
在肚腹中化合尖晶石,用尖晶石钉蝴蝶的翅膀,五百年不止。
钻出水面,拨着脚踝漫上浅滩的荒芜。
你听我笑得像张旧唱片唱针叛离了……
4.
Amor,那新白昼既未升起又永不沉落;
Dolor,一个湖漂入海底做人鱼搭救我。
……你听这多美的韵脚,美如字母V的侧脸
和一座浮岛的低吟
(山比浮岛多一些云,但山顶也未必是雪)。
我见你眼睛裹着一颗心,像逃走形体的雕像
风暴之眼,狂浪绕着宁谧沸腾
蓝色暖成粉色,像犁开旋涡播种自己的橙。
他们道是酒苦不堪饮,酒樽早一掷而碎
碎片纷纷却割破了蜂巢,此时蜜就下雨。
雨后,叫副司令的孩子把波板糖扔向天边
彩虹是不是就诞生在那里,嗯,你不存在的骑士?
《蒙面骑士》读后感(六):无名骑士马科斯:等待和延续
墨西哥或者说拉美的丛林中除了马尔克斯的神秘,更多的是神奇。切格瓦拉之后的拉美,卡斯特罗的坚持显得绝望固执而充满专制的无耻霸道,所谓革命的一切主义统统被篡改为专制的工具和借口,而且无所不用其极,这和北朝鲜没什么两样。在显然的邪恶面前,语言、艺术、后现代s、甚至时间都显然无能为力。
当北朝鲜的人民在真心或者被胁迫着为核试验的进行而欢呼的时候,在世界的另一边,有另外一个人和他的朋友们正在寻找所有社会制度包括社会主义及资本主义对无力者压制的缓解办法。这个被他自己和世界命名为马科斯的“蒙面骑士”,根据墨西哥政府军的指认,其实是一名大学哲学教授。他不是司令,因为格瓦拉才是真正永恒的司令,他没有面孔,因为切格瓦拉之后谁还有勇气和自信从面孔上和他比谁更英俊,他甚至没有历史,传奇之后的传奇之路只能另外开垦。
戴锦华主编的马科斯文集出版已经几年,但是引起的反响也只限于圈子明确的人文学者之间。看看遍地蝼蚁一样而又满含着老虎的愤怒的中国老百姓,再看看对我们的生活只能起到意淫性的缓解的超女狂欢节,我们只能说,是国家意识在左右着传播,也左右着启蒙,左右着民众对自身状况的真正理解和行动。
而就像后革命时代之后的革命对血腥的警惕一样,蒙面骑士马科斯所做的努力即便最后被追问到无话可说,这姿态本身所表达的魅力足以令人对这个虚乏绝望的世界心存诗意的期待。诗意的生存或者栖息自然是奢侈的事情,而大地逐渐离我们远去成为别人的私产。在世界通过越来越发到的网络交通等技术成为像被总统一人专属控制的核弹头控制器密码箱,而革命又面临着社会主义革命全面变形之后的真空,流血所导致的控制变成对流血意义的保留态度,群体之信仰无以凝聚,个体的反抗除了成就个人的宣泄和灾难之外,更多的成为社会压制的新的砝码。
恐怖主义不仅存在于古代,不仅存在于乙四蓝原旨教义的范畴,也存在于一切被压制而无所宣泄的社会。911是恐怖主义,美国及其代表的强势政权统制之下的世界多极反抗是恐怖主义,一个父亲因为儿子被法官冤枉致死而杀死法官全家是恐怖主义,乃至一个人无所谓的将毒药放进公众食堂期望超脱可怜的人生也是恐怖主义。恐怖主义的反抗之被贯注上邪恶的定义在于言论定义单位的强大,这强大已经延伸到每个社群和意识形态乃至每个个人的内在反省,若有叛离,首先开始反省和批判的是同在权威单位控制之下的个人和社群。
恐怖主义不是简单的邪恶,也是宣泄和反抗,而马克思之前的恐怖主义之所以不成规模全因为科技的不发达和压制的缝隙依然存在,马克思时代的意义今天看来不仅是造成世界的巨大变革,造成资本主义对自身制度的不断调整和革新,也不仅是它以无数人鲜血和幸福对乌托邦之存在与否所做的规模空前的实验,更在于它为无数潜在的矛盾找到了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完美的乌托邦畅想在科学的名义下被贯彻到社会运动实践中,不仅将无数潜在的矛盾团结起来,也使一切都有了可能有之,无可辩驳的永恒的意义和方向。
社会主义运动之后的真空,不仅使资本主义比之前更加肆无忌惮,更因为科技的发达使这肆无忌惮以更强力和更严密,更隐蔽,更不可抗拒的方式入侵控制每一个作为个体的人。个体在寻找不到团体和教义的指引之下所产生的孤独感深入骨髓,意思蓝原交织及阿富汗等以国家和民族名义所进行并被广义上的民主公义世界所审判的恐怖主义,只是马克思之后的理论真空所寻找的无奈的替代。更广大的被压迫的社群和个人在更深入其内在精神的西方资本主义意义上的民主、正义、社会道德之前,自觉的对自我进行规训(福柯的词),若这种规训也告失败,唯一的宣泄途径就是被宣布为罪恶乃至邪恶的随机性恐怖主义。
从这个意义上看身为“社会主义”的中国内所发生的“不理智”的个人恐怖主义,例如被法官故意错判,生活不下去而又没有做强盗的可能只好自我毁灭的同时对这个世界进行报复等等,都是信仰和思想的真空所导致的迷茫下的冲动。即便不是在问题重重的中国,即便在号称民主之楷模的美国,即便在将来的可能存在的乌托邦社会,这种因为权力的不受约束的倾向和个体对公平及权力约束的需要之间的失衡,对权力的约束往往不可避免处于下风,严密控制和信息高度发达的社会更将“迷茫和麻木”也逼回死角,个人的压抑和异化无可避免,而个人的反抗同样无可避免。
没有方向的反抗除了造就个体的毁灭之外,还有其他的意义吗?若有,这意义和个体的毁灭相比孰重孰轻?信仰的缺失,使世界陷入有组织的压制的加强的狂欢和被压制者个人无理性发抗的狂欢交织的图景中,压制和反抗逐渐成为常态,个人被数字替代,从而从根本上,从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角度上消灭了个人的立场。
戴着面目的马科斯所进行的“穿越”和“宣言”,将他存在的意义表露无疑。在本质上的妥协的前提下,例如传播方式的现代化,对理念宣讲的后现代化,试图寻找世界上最后一个供个人蜷缩其中的角落,也可以理解为在后现代的意义上,将符号变成反讽意味的自我的认证。不管是传播方式还是被传播学者分析的传播学意义,马科斯今天的地位被形象的称为这个世界最有个性和魅力的男演员、艺术家,明星的“走红”。不可避免的,个人意义上的马柯斯依然面临被庞大的社会机器娱乐化、轻薄化、消费化的危机。
而和从前的以某个人命名的主义或者以某个人命名的团体,蒙面骑士并非仅仅是有学者指认的后现代的策略(2006年10月《读书》蒋子丹《萨帕塔的关键词》),这个以服装(滑雪面具)为标志的并自称为马柯斯的当代英雄,别有意味的说,如果%%%,他将脱下面具消失在人海中。这句话让我想起另外一位同样来自拉美的作家博尔赫斯对消失的神奇描述:如水消失在水中。而蒙面所代表的无名和共名意义也被得到明确的阐发:我们就是你。
所以,《蒙面骑士》的书名本没有问题,而本质上的马科斯是以无名的含义出现的。除了哲学家,还有谁能想到比这更绝妙的命名?而马克思之后的西方社会哲学体系如今牢牢被控制在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范围之内,左派和右派喋喋不休的争吵在得出新的革命性的理论和建树之前还需要大概不止一个世纪的争吵,而世界如此混乱,个人的现状如此危机,无名的马科斯履行的是世界上曾经带领过我们走向乌托邦的前辈所做出过的努力。没错,他只是在等待新的不梦面孔的替代者,并在这期间延续个人存在的可能。
《蒙面骑士》读后感(七):我虚无的蒙面骑士马科斯
文/舒航
我从小就对蒙面的男人充满了好奇和憧憬,当然前提他不是恐怖份子,不是阿拉伯人,不是马贼,也不是医生。这种崇拜源自小得不能在小的时候看的电影《佐罗》,那位老帅哥阿兰·德隆现在没了消息,估计住在法国哪家疗养院里做白日梦。平时是普通市民关键时刻做超级英雄的故事套路已经被好莱坞用滥了,当我的包里揣着一本《蒙面骑士》坐在咖啡馆里时,闺蜜笑地像得了帕金森症,“你太虚无了。”她说。
她说的没错,我一拿起《蒙面骑士》这本书,就坠入了虚无的漩涡。按说拉美国家的男人在电影里总是脏兮兮的,拎着来复枪骑着枣红马贩毒或者抢娘们儿,他们嚼着烟草,抽着雪茄,在仙人掌旁边看世界杯,他们的蒙面材质是亚麻布,形状是倒三角,然后顶着牛仔帽,身上挂着乱七八糟的饰品。我会喜欢这样一个男人吗?答案是肯定的,虽然他不可能陪我逛北京路或者上下九,但我总觉得我们可能会在恩宁路背后断壁残垣的骑楼下相遇。这个人就叫马科斯,他是墨西哥游击队队员,也是萨帕塔运动的领袖,他的职务是副司令,这个组织没有正司令。当然他来中国的签证是旅行护照,他的官方身份是一个作家,诗人,简直正合我意。
马科斯的特点是把宣战檄文、战地笔记、以及游击队通告全部写成了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的诗歌和小说,还有一部分是童话,他把自己比喻成叼烟斗的甲虫,把小猫做成烧烤的小老鼠,一块叫做明天的烤面包,一只精神分裂后认定自己是小鸡娃儿的猪仔儿……这样一个思维混乱的骑士的敌人恐怕起码得是在鲁院的作家班里进修过吧,真搞不明白他到底是在革命还是在当游吟诗人,每天枪林弹雨,胆战心惊,晚上再窝进玉米地里写小说。
继续幻想我和马科斯的故事。作为新世纪的反叛明星,他的身份依然是迷,官方版本称马科斯“是一个职业游击队员,一个不负责任的冒险家和危险的煽动者”,后来又有西方媒体说他是个神父,最不靠谱的演绎是他是玻利维亚给切·格瓦拉带过路的牧羊少年,切给了他一些钱,让丫去念书,于是丫真去念书了。这个是我最不相信的,因为我的马科斯文学观、世界观、人生观都是独一无二的,他在“弱小者的时刻”一文中写道:在下面,海螺悠长的悲叹传递着呼唤。影子在寂静中作答,抄起武器,匆匆带上黑色的面罩,警卫们交换着口令,问:是谁?即刻回答:大地母亲。
马科斯成为我在这样一个社会环境下的幻想情人,我认为他是存在的,为了他我可以成为一个疯丫头,可以反潮流,可以在微博上说几句公道话或者发发牢骚,可以对不公平的事情说不,可以对妖气腾腾的文艺领袖说哪凉快上哪去。
也许这还不够,离我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位男士,穿着切·格瓦拉的T恤,摇头晃脑,捧着一个Ipad看《功夫熊猫2》,我把手悄悄放在桌下,朝着他的方向竖起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