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把它扎成漂亮的鸡毛掸子
文｜老秦 来源｜李清浅（wl）
01
这几天，昆山“花臂膀”龙哥成了热议话题，清浅和我聊到这件事，她一定要我写一篇对这个事情的感想，花臂膀龙哥让我想到了水浒传里的“没毛大虫”牛二，于是有了这篇文章。
林冲的官司，背后有高衙内花钱买他一条命；
武松状告西门庆潘金莲，背后有西门庆花钱打点，知县拿了钱，反过来劝他休听外人挑拨；
解珍解宝打虎进毛太公家，毛太公将二人送到官府，花钱要取这两人的性命……
无论想将别人定罪，还是自己脱罪，或者在发配途中、蹲监坐狱之时想少吃点苦，无一不是要花钱才能办成。
当时我觉得，公正的司法是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底线，在水浒那样黑暗的一个社会里，无官不贪、无吏不污，司法系统腐败到所有官司都是营私舞弊的这一步，大宋朝的江山就离崩溃不远了。
后来发现，我还是图样图森破。
如果不是外族入侵，歌舞升平，盛世华章的大宋朝国运还繁荣昌盛的很呢。
02
任何社会都有泼皮地赖，用单田芳的话来说，就是那群“歪毛、淘气、嘎杂子、琉璃球，鲇鱼头、噶鱼尾、鲤鱼刺、甲鱼腿”，他们平均分布在各个城市和乡村的角落中。
但是在水浒的世界里，这群嘎杂子、琉璃球的生活是怎样的？
东京大相国寺外常年聚着二十来个破落户，他们是一群整日里赌博、打架、喝酒的不成才破落户，这群人的生活来源是什么？按照书里的说法，那就是“泛常在园内偷盗菜蔬，靠着养身”。
这是一群小混混，在汴梁城里还有一个“京师有名的破落户泼皮”，江湖人称“没毛大虫”牛二。
他走在街上，街市两旁的买卖要关门落锁，街上的人要跑入旁边的巷内躲避。
用单田芳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打遍街、骂遍巷、抢切糕、抓馅饼、打闷棍、套白狼”的货，按照书上的说法，牛二指着在街上撒泼、行凶、撞闹，讹人钱财过活。
这是他的生活来源。
牛二被杨志当街杀死后，附近众人也都要搞些众筹，凑出钱来给杨志送牢饭，上下打点，衙门里的押牢、禁子、节级、推司也都是好生待他，把判决往轻的改。
现在看来，这才是一个正常社会中，泼皮地赖的活法。
虽然庙堂上无官不腐，但是社会在这样的公序良俗下，还可以正常运转。
03
社会是分层的。
坐拥偌大产业庄园，有着良好社会地位，骑着宝马的：是祖居北京出身富商之家的河北三绝卢俊义、是独龙冈李家庄的大地主李应、是沧州横海郡周世宗皇帝柴荣的嫡派子孙柴进。
柏拉图的理想国里，统治者是哲人王，这是按知识来进行社会分层；
在腐朽没落的资本主义社会中，是以掌握财富的多少来进行社会分层的；
在中国传统社会中，大地主、富商之家、皇室后裔，这些人的社会地位比泼皮地赖要高的多。
但在昆山的事件里，社会分层并不是这样的。
花臂膀龙哥开着宝马五，泡着妹子，整日出入会所歌厅，生活衣食无忧。
如果不是酒后攻击力下降，失手掉刀，第二天夜里，当KTV绚烂的光打在“龙哥”狰狞的纹身上时，“昨天砍了一个不长眼的货”，将成为喝酒时的又一笑谈。
如果不是这次阴沟里翻船，这样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荣华富贵的日子还将继续下去。
他的朋友“沈队长”深知，那些合法经营诚实劳动的人，根本不可能过上这样富裕的生活，所以“沈队长”才说，花臂膀龙哥是“被仇富”的对象。
做贼心虚曾经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当这个美德被丢弃之后，地痞流氓明目张胆的为非作歹，好人则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苟且活着。
04
水浒的世界里，虽然从顶级的朝廷到底层的胥吏无官不贪，所有的案件都存在营私舞弊，但牛二终究还是拿不到宝刀、骑不上宝马的。
在今天中国江苏的昆山，花臂膀“龙哥”是开着宝马的。
不晓得杀了花臂膀“龙哥”的白衣单车男，能否像水浒中杨志般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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