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十五,八月,月圆,仿佛有那么一道光亮,朦胧中我不抬头,或许是月亮会溅湿我的视线。模糊中,我仿佛看到颤抖的父亲,还有我瘦弱矮小的老母亲。
父亲走了,永远永远的拽着我的手离去;我想生只是一种可能,只是活着人的一种方式;拽着父亲的手,父亲离开了这个他曾生养过我的世界。我想从此我不忍光亮的温度与光线,或许是不忍父亲的离开吧。
在江南,辞别是一张筵席,没想到我尚未铺上质朴而针织的长廊,父亲就这么匆匆的离别。今生是您的女儿,来生我还是您的女儿!
2今夜,窗外没有月光;窗外的夜色没有半点喧哗,很诚实的如同往常般静寂,我想大概是流年的缘故吧。流年已经冲拭掉了诸多的过往,而月夜的前夕竟然也是这么平凡而没有少许的欣悦。
大抵是因为世人骨子里的东西,沉淀得太深,而够不着月亮的那份承诺吧!
3老母亲进城了,第一次破天荒地突然来到了城市,而竟然又才匆匆的赶回到她生存的村子。
我想母亲在我的人生里是一种坚定,似乎母亲的心理永远隐居着一种连她老人家儿女永远也不理解的思维。不管母亲的凡事得出发点为何,母亲终究是我的母亲,是我心里的一盏灯。仿佛是这个异地城市里我遥望的远方,有家的方向,让我在迷惘中渐渐的明朗自己的追踪。
4母亲来城里了,晕车很厉害,可母亲终究执拗的没有住上一晚上,就匆匆随大弟去了大弟家。那夜,我牵着母亲的手过马路,牵着母亲的手,仿佛是牵着一个孩子。母亲老了,本瘦弱矮小的身体因为脚痛的缘故而行走缓慢,我想那一刻,在这个城市里,我成了母亲的依靠。我想这辈子我不会弄丢我的母亲,因为那一刻母亲很温柔,拭去了平日里的锋芒与思维,母亲的手在我的手心里就那么安稳的拽着,任由我的牵引。
5两三天后,和弟一起送母亲回家,只见母亲的脸蜡黄,诸多的皱纹缠绕在母亲的脸颊,很深很深的沟坎般,我坐在后座,心很疼,为母亲,还是为我的母亲一直没有很安适的生存。母亲说城里住不惯,还是乡下的破房子舒服,出来几天,母亲还念叨着家里几只鸡会不会渴。我想这大抵是母亲回乡下的借口,我懂母亲生存的养分是在她老人家曾朝夕相伴的乡下。
拗不过老母亲,母亲回乡下了。一到家里,母亲就兴奋的穿上来城里买的新衣裳,母亲回家了。回到乡下的家,母亲的脸颊绽放出笑容。那一刻我觉得母亲的脸色也渐渐的添了些生气。原来母亲永远有着她生命的池塘。也许是城里的温度太烫,人群太挤,母亲适应不了这种生疏的喧哗。
6好多年没有瞻望过月亮了,年岁增长,人生苍茫,也许很多的时候,习惯了藏匿心中的渴望。
返城回家那天临近傍晚,母亲说去邻居家收些鸡蛋。我站在家门前,看到瘦小的母亲蹒跚的一步一步的朝临近的邻居家走去,凝望着母亲渐渐的身影,我在心里不舍得痛。
老父亲天堂走了,只剩下老母亲孤单的在乡下;那一刻我不知道如何去描摹百感交集的心里,有对母亲的担忧,对母亲的敬畏,还有对母亲的祝福。曾经看到老父亲颤抖生病,而祈愿老父亲安好,可是老父亲和小弟都走了,如今老母亲孤苦伶仃的在乡下生活,心该如何去平衡作为儿女的那份心境?
7娘亲,父亲,是团圆的月色下的重托,我想月亮会为我照耀我母亲的房梁,愿月光柔柔的光亮让母亲的晚年幸福而光明!
不忍直视月,只因为生命的一生投射的苍凉无法隐藏。我想我依然是母亲的上空,为母亲的人生挪移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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