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岭,不经意回头望,夕阳已落在山后不见了,只留下一抹绯色余晖,把西天的云彩染成梦的颜色。岭下有坟,一座座沉默着,再往下的一方方田畴,四周淡淡一圈白纱轻雾,仿似要把这绿色梦境轻轻笼住。
那张卷子,最终没有找到,我的童年,也埋葬在那一座座旧时光的坟茔中,再无处祭奠。但是,故乡的原风景,却留在我记忆的底片上,每至春来秋去,每逢夜深人静,每次听到这首曲子,那定格在脑海中的画面,总会灵动起来,鲜活起来,直到化为滴滴青翠,缓缓的,润向心头,流出眼角,落上我刚刚写下的那几个字:故乡的原风景,洇染泛滥成一片难解的乡愁……
晚饭刚过,突然下起了雨,不急不缓,却是声声入耳,敲打着窗栏铮然作响,似是不住提醒:秋天了,天凉了。
心头凭添几分萧寂!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灯下捧一本书来读,手边恰好是本《金刚经》。金刚,最光明,最坚硬,也最珍贵,它可破一切,却不会被一切破坏,以无坚不摧,无障不破的锐利,对治任何虚妄执著,破除一切虚妄执著,可引渡心灵到达智慧之彼岸。
想起今天中午两位美女小同事请吃饭,其中一个跟我讲,她一位同学,不知为何突然堪破,放弃蒸蒸日上的生意,放弃家庭,放弃不满三岁的孩子,去兰州白云观入了道教。照片上是位很清秀的女子,长发高高挽起,盘在头顶聚成一鬏,一身朴素的灰色道袍略显宽大,掩盖了原本玲珑的身姿,看向镜头的眼神,有几分清澈,也有几分迷茫。
她看着镜头,我看着她,心中却是不悲不喜,没有任何感慨。众生芸芸,来来往往,每人都有自己的灵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红尘中去或留,谁又说得清对或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