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暮春初夏的早晨,气温格外宜人,阳光还不像盛夏那么热辣辣的,也不像寒冬那么冷冰冰的,温和地照耀着。
她去上班的时候,一走出楼来,就听到各种鸟儿欢快地叫声;走不远就看到一楼的住户在楼前的空地上种的各种青菜和蔷薇。那蔷薇长得正好:
它们爬满篱笆,一簇簇,一片片,恣肆横溢,像要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粉的、白的,有着急的已经怒放,大部分也已含苞待放,饱满的花骨朵则像满天的繁星了,更是多得数不清。
记得几年前的早晨他还和自己一起去跑步,归来的时候,看到蔷薇开得正艳,他唱起《天仙配》的选段:“•••••顺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唱到这里的时候,他顺手摘下一朵粉红的蔷薇戴在自己头上•••••
如今,这再也不可能了。想到家中的他,眼前的美景让她很难过,情绪一落千丈。
忽然,她想到一个注意,这让她兴奋起来,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半天的工作,和平时差不多,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但是,她觉得似乎多了些。四个小时的时间,也没有延长;但是,她觉得长了些。一切都是因为她一直在想着她那个注意能够快快去实现。
下班了,她收拾好东西,快步向家里走去。到了自家楼下她慢了下来。看到那些蔷薇了,她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向四周看看,没什么人;她甚至有些激动地走向蔷薇,在那里看准一枝快速地掐了下来。她还想再折一枝,一楼的窗子突然打开了,一个小姑娘伸出头来;同时,大声说:(经典心情随笔 www.wenzhangba.com)
“果然有人偷折蔷薇!你还想折多少呢?按说,我应该叫你阿姨;可是,现在我不想这么叫,因为你不配。没想到你这个岁数的人了还知道臭美,折蔷薇拿回自己家。还好蔷薇那么多,一下子折不完。不过,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我们也没什么蔷薇好看了•••••”
她羞红了脸低下头嚅嚅道:“小姑娘,你误会了;我折蔷薇不是为了自己看。我老公他脑干出血好几年了,不会走路,天天不出门;我折蔷薇是想回家插上,让他看。他喜欢蔷薇花儿••••••”
小姑娘闻听后说:“那,那你快拿蔷薇回去吧。”
她快步离开小姑娘,手拿那枝蔷薇回家去了。
回到家,她找来一个空饮料瓶,把它刷洗干净,装满清水,将那枝蔷薇插进去,摆弄好,放在茶几上;然后,推坐在轮椅上的他来看。
粉红的蔷薇还是那么鲜艳,因为时间短,花儿一点都没有蔫儿,叶子也还是那么翠绿。
她说:“好看吗?”
他口齿不清地说:“好看。”
她说:“家里也有蔷薇,也有春天。”
他说:“是啊,你不用掐花儿回来,这样不好。你就是我的蔷薇,我的春天。今生有你,我什么都不缺。”